奥威尔式视角在当下的危险性(逛了一个生态艺术展览,谈谈奥威尔和反乌托邦)
逛了一下大地美术馆的生态艺术展览“我们在乎什么”,关于奥威尔的那件作品吸引了我,写了一些思考:
奥威尔式视角在当下的流行是一种集体意识的失衡。
我不建议在没有形成足够厚重的内心镜头的情况下,去盲目给自己戴上奥威尔的眼镜(除非你的头脑真的近视了)。如今反乌托邦题材(其实说风潮更为合适)盛为流行,表现形式却趋于同化平泛(特别是嫁接在这些年的一些独立游戏上),使得奥威尔的现象型思辨沦为一种非常笼统的对立分割戏码,一种浮于表象标签化的政权游戏。这就如同丢硬币猜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划分为“积极”和“消极”的对立阵营,而中间隔着一道逼仄的流水线,这种偏狭的盲从思维在网络自媒体上颇为常见。一些思想较为稚嫩的学生将这种仅仅作为捆绑意象隐喻而宣扬的狭义反乌托邦在网络上摆弄成种种看似“隐秘”的影射型意识形态,并自以为获得了某种独特的优越性。
这种勤于构建对立面的思维倾向,在各种“主义”和“流派”之间,发展成了一种格外暧昧的不和谐关系。难怪木心言“谈主义,是一种现代病”。
广场上的人总是擅于寻找地标和指示牌,但倘若这是荒地呢,他们的目光又将盯向何处?
奥威尔式的视野(或者说一种被迫与统治把戏共玩的观摩方式)和加缪式的态度(被概念化的集体主义式“局外人”),以及卡夫卡式的叙述(创造出一个与之抗衡的自我被迫参与表演),如果只是从人云亦云的跟风角度来为自己“充值”优越感,没有从作品的内质磁场中真正“触电”,怕是只能成为一场自娱自乐的游戏。如今我更爱齐奥朗式的直觉审视,因为这不需要为判断负责(我所常谈及的奔溃不是倚靠在外界的失衡,而是形而上的一种破“肚”而出的直觉感知)。
阅读的危险性在于好作品都具有深层次的电流,而不敢踏入的人以为那只是一间摆满装饰的房间。对创作者而言,则需利用自身精神内核滋滋作响的“电级”与外界通电,保持无可奈何的平衡。无论是老陀的“地下室”,茨维塔耶娃的“书桌”,还是洛特雷阿蒙的出租屋,都蕴含着特意“创造危险”的避难意味。我曾写的那句“诗,危险的战场”也是借创作的包容力将阅读的危险性尽量减少。
当代人的抗毒性(说抗电性有点违和)实在不敢恭维,所以各种平庸的网络自媒体得以潇洒快活。
谈奥威尔,实际上很奢侈。点到为止。
另外,关于这场生态艺术展览本身,我没什么想说的,不过最后一张,确定不是打地鼠吗?
(补充:人们讨论“非理性”时,也总是喜欢把它搁置在对立面,这个下次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