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终章】王九龙X张九龄
大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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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结局没让你们失望❤️
49.
张九龄早晨醒来的时候，见着王九龙已经坐在穿衣镜前扣衬衫扣子了。
大抵是因为身上还带着伤不方便，阿申也站在旁边帮衬着他。
他像是刻意挑选了一件休闲款的白衬衫，配了条修身的裤子，头发也像是精心的梳理过，将他身上的少年气展现的淋漓尽致，却又不失成熟稳重。张九龄猜到他是为了去见老班主准备了这一切，却明知故问道：“今天打扮这么好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王九龙扣完所有扣子后又理了理头发，转身对他笑着说：“当然有重要的事啊，陪你回戏园见家长这难道还不够重要吗？”
张九龄听了“见家长”三字愣了愣，后似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谁说是见家长了，明明只是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副模样落在王九龙眼里，着实像个娇嗔的小猫，要不是行动不便，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走上前吻他。
......
张九龄也庄重的打扮了一番，两人说着笑着就来到了戏园门口。
这时隔大半年，再站到熟悉的门前，张九龄竟有些不敢迈步，他不敢想象他与老班主见面时的模样，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复杂也太过戏剧化，让他现在哪怕是脚踏实地，也只觉身处梦中。
王九龙还坐在轮椅上，感觉到身后人的异常便抬手反握住了他推着轮椅的手，两人就这样一齐进了戏园。
这还没见着人，就听见了戏台上传来的声音，这嗓子清澈洪亮，却也清亮稚嫩，一听便是个有天赋的孩子的声音。
果然，一进大厅，便看见了那个在他离开前听他唱过戏的孩子，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便已学到这样的地步。
那孩子在台上唱着，老班主闭着眼坐在台下听，脑袋还时不时轻轻晃一晃，闭目养神般。
“老班主。”
张九龄轻声叫他，那老人猛的睁开了眼，看向他与王九龙的方向。
老班主见着他，愣了许久，久到张九龄都以为他是不认得自己了，可见着老班主眼睛里的泪光，便又没忍住上前紧紧搂住了他。
老班主抱着他的手有些颤抖，嘴里只是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相比之下，张九龄搭档的反应，就略显夸张些，许久未见，他像是憔悴了很多，脸上的胡茬全长了出来也没刮，见着他便冲上来紧紧搂住，惹得一旁的王九龙不禁轻轻咳了声。
张九龄这才想起介绍他，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说：“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王九龙。”
张九龄在介绍身份时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能将他们间的那层关系向老班主挑明，王九龙倒也不生气，想着来日方长，可以慢慢来，便主动像老班主伸出了手，“鄙人王九龙，这不是前些天受了伤，没想到第一次来见您就是这副模样，还望您老多见谅。”
老班主也是个敞亮人，叫他不必放在心上，好好养好身体便是，又热情地与他握手后便招呼着他们进后台喝茶。
趁着老班主泡茶间隙，王九龙瞥见了桌上的一本书，翻开一看才知道是本相册。
随便翻开一页，便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孩，眉头紧皱着，手里拿着花枪，端着架子，应该是在唱戏时被抓拍下来的。
王九龙猜到这照片的主人便是张九龄，不禁笑出了声。
张九龄应声也去看，正好对上王九龙玩味的目光。
“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黑啊......”王九龙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去你的。”张九龄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两人本还打闹着，却忽的听见外面传来的警笛声。
屋内的人都立马警觉起来......
警察推门进来时，老班主的茶也正好沏完。
50.
“何警官，这次又是什么新把戏啊？”
王九龙双手被拷着，坐在凳子上，满脸的不耐烦。
“我们查了你那么久都没办法将你绳之以法，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邪不压正啊，你也该遭到报应了。”
何警官说着，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何警官，您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呢？”王九龙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身上的少年气也消失殆尽。
何警官没说什么，示意警员将他带走。
王九龙不是第一回来警局，只是先前都只是被关在审讯室里，不出一天就会被释放，可这次不同，警员竟将他领到监狱内关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王九龙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看着眼前的警员。
“不好意思王先生，您因涉及国家重大案件已被人告上法庭，有什么话等三日后的开庭日您再说也不迟，不过现在请您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罢，他便走了。
法庭？开庭日？
王九龙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眼底有惊慌掠过。
......
张九龄此生都不会忘记开庭日当天，王九龙看向他的眼神。
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张九龄确实在十岁时因家里发生了变故而被收养，只是，这收养他的人，并不是戏园的老班主，而是前任警察局的张局长。
他十岁那年，张局长还在任。因他父母的死牵连着当时的一起案件，十岁沦为孤儿的张九龄遇见了这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张局长自身并无妻儿，见他可怜又巧合般的与他同姓便收他为养子。
张局长是真真的将他当亲生儿子来抚养，大抵是因为自身是刑警出身，张局长打他进家门起便着手锻炼起他的毅力与胆量，张九龄的体质也很不错，是个当刑警的好材料，张局长本有意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却没想到这孩子却偏偏喜欢听戏唱戏。
张局长倒也开明，并没有为难他，而是送他去了戏园子里拜师学艺。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九龄本可以就这样与他喜爱的京剧相伴一生，却偏偏在那个晚上遇见了王九龙。
......
警方得到消息的时候，本想着出面营救，却被现任的何局长拦住。
何局长自知这张九龄是前任局长的养子，打小便是个聪明孩子，这次又正好与王九龙有了关联，何局长想着这或许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一个一举拿下王九龙以及整个王氏的突破口。
何局长只是派人暗中留意王九龙的一举一动，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下手。
其实何局长自知这是这一招险棋，可这王氏的势力太大，留在那里一日，生出的祸患就越多，所以只得险中求胜，奋力一博。
王九龙与其下属都精明的很，做事都十分小心谨慎，不留下任何痕迹。
警方曾试图在王九龙身边布下天罗地网，却都被他一一识破。
可唯独这赌场里的陈老板，却侥幸般的躲过了他的怀疑。
陈老板本名叫陈晋，是警方埋伏在王九龙身边多年的卧底，虽说是获得了信任，但陈晋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在王九龙的监控之下，所以只得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变态的形象以放松王九龙的警惕。
张九龄被王九龙带去赌场是警方意料之外的，可好巧不巧，这陈老板曾是张局长的忠实部下，与张九龄有过一面之缘。
张九龄对他却像是早没了印象，陈晋就像是与何局长心有灵犀一般，看准了张九龄这枚棋子便心生一计。
他假装看上了张九龄并向王九龙索要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在王九龙以为他们正进行着鱼水之欢时，陈晋将他所有的身份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九龄，包括他该怎么做来取得王九龙的信任，陈晋看出了王九龙对张九龄的不同，看准了张九龄是这次行动的转折点。
他同张九龄演了一出清纯小男生被变态男老板玷污的戏码，虽没引起怀疑，却也壮烈牺牲。
这也是张九龄为什么会在从赌场离开后开始对王九龙百依百顺的原因。
王老爷子来的那一回，张九龄正在王九龙的办公室里翻找着证据，却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
王九龙爱上自己，是张九龄预料之中，却也是预料之外，他让他帮他做事，他无条件的信任他，只因为他爱他。
只是他越如此，张九龄心中的罪恶感便越深。
至于王九龙被抓，便是因为张九龄失踪那日，老班主与他的搭档去寻他，寻得未果只好去警察局报案，却被何局长叫到一旁。
告知原委，老班主和他的搭档相视一眼，心中满是担心却也只能听从安排。
这也是为什么自张九龄回到戏园后，老班主与他的搭档并未过问他失踪一事的原因。
一切都如安排好的一般，王九龙自愿的走进了这个名为张九龄的陷阱，在老班主泡茶时悄悄拨通了电话后，王九龙被捕。
......
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密谋，从头至尾都是。
从前，他们没有证据，而现在，张九龄站在那里，便是最好的人证。他的前方摆着写有“原告”的立牌，他的对面，站着王九龙，这个与他日夜相处，这个对他付诸真心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有说不上的意味。
像是悲痛欲绝，像是难以置信，又或是心灰意冷。
张九龄只觉得眼前有千万把刀就快要刺进身体里，只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耳边法官的声音响起：“被告人王九龙，因涉贩卖毒品罪、走私军火罪、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责，现判处死刑，于五日后执行。”
法槌落，一锤定音。
王九龙像是什么也没听，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张九龄，直到他硬生生的被警员拖走消失在门内，他的眼神也没从他身上离开。
......
何局长紧紧的上前抱住了张九龄。
“辛苦了，辛苦了，你可是功臣啊！”
他说着，激动的像是马上要流出泪来。
不可否认的是，为了打击王氏集团，警方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有无数的人也因此牺牲，这一天，所有人都期盼已久，这一切，也都来之不易。
王氏集团被彻底查封，王九龙的父亲与祖父以及所有涉及王氏集团业务的人员，都被警方带走。
新闻一出，便霸占了各大新闻报刊的头版头条。
.......
执行死刑的那天，他在现场。
那人的头被黑布蒙着，看不清脸，两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
一声枪响，张九龄下意识闭上眼睛。
那人倒在了地上，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是的，王九龙死了，那个他曾经暗自发誓要千刀万剐的人现在就倒在他眼前，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也真实的发生了。
没有兴奋，没有解脱。
张九龄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那声枪响中也一同离去，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
张九龄坦白了自己曾经被迫注射毒品一事，并主动申请去了戒毒所。
去之前，他去监狱里看了一次阿申。
也许他们二人都不会想到，再次相见时，已是隔着一块无法逾越的玻璃。
“对不起。”
张九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可他看着阿申憔悴的脸，嘴边也只能说出这一句。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阿申的语气很平静。
双双沉默。
“先生有句话，让我代他问你。”
他突然这样说。
听到“先生”二字，张九龄猛的抬起了头。
“什么话？”
“.......”
“你，有哪怕一瞬间，是爱过他的吗？”
“.......”
张九龄这才发现，他从没认真的去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语塞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间快到了。”一旁的警员出声提醒。
阿申没等到张九龄的回答，却接着说：“先生让我跟你说，如果你不爱他，没关系，让我替他谢谢你，他自知自己总会有这样一天，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你爱他，他让你也不要难过，因为能死在你手里，他心甘情愿。”
说罢，阿申便随着警员离开。
好一个心甘情愿.......
张九龄坐在戒毒所房间的角落里，抬头望着天花板，嘴里有意无意的哼着《霸王别姬》中的唱段。
铁栅门外，年轻的警卫员向自己的同事炫耀着自己新入手的瑞士军刀。
“我可以看看吗？”张九龄突然出声将那警卫员吓了一跳，后举起手里的刀问他是不是要看这个。
张九龄点头表示肯定，那警卫员想着张九龄也不是什么坏人，便没什么戒备心的将刀递给了他。
只见他拔出了刀，左右看看，下一秒抬手向脖颈处割去。
就如同那戏里所演的那般。
血液四溅，一刀致命。
一场密谋，一个陷阱。
他是功臣，是棋子，也是背叛者。
他终是爱上了他，也杀死了他。
“终是霸王别了姬，弃了江山负了你......”
如果这场戏终会落幕，如果你我的故事终要有个结果。
那这场背叛——由我来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