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成见是山,搬山便是!《一人之下》漫画 640话解析
写在开头
各位小伙伴,大家好,我是婺江墨客。这一话的李慕玄算是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出身的代价”,孤身走江湖的他不论是行侠仗义,还是以酒会友,“全性鬼手王弟子”这样的出身,对这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都具有非常大的影响,而这影响可不是李慕玄当初那句“那是他们易染”所能轻易化解的。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世人都说出淤泥而不染,但又有几人能真的去扛起这份不染所付出的代价?!
更多的人,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ok,在开始分析李慕玄这段“走江湖”经历之前,按照惯例先来拆解一下本话中出现的细节。
迎鹤楼原型考据

未来的小栈掌门如今的小栈门人刘渭,为了结交江湖各派异人同时也是建立自己的情报据点,所建立的这座“迎鹤楼”,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四层建筑,其屋顶结构为典型的十字歇山顶,每层各有十二重飞檐。按照漫画中青竹苑门人候凌的说法,这座酒楼是刘渭为了“结交朋友才开的”,所以应该并非是刘渭直接买了某座真实古建筑改成酒楼,而是新建了一座酒楼。
但这座酒楼的建筑风格却透露出一些不寻常。

歇山顶,宋朝称九脊殿、曹殿或厦两头造,清朝改今称,又名九脊顶。为古代中国建筑屋顶样式之一,在规格上仅次于庑殿顶。现存最早的歇山式建筑是五台山的唐代南禅寺大殿。歇山顶亦有传入东亚其他地区,日本称为入母屋造或破风,所以墨客在查询建筑原型时,网上最多的却是日式建筑,不得不说甚是可悲。

而十字歇山顶是常规歇山顶的一种变式,常见于戏台楼阁,而国内现存最多的十字歇山顶古建筑(现代新造的不算)大多在山西境内的介休,孝义,汾阳,平遥等地(特别感谢知友@蟹公丸和@子乂的资料提供),比如清代的有运城万荣东岳庙飞云楼、明代的有临汾霍州鼓楼和运城万荣后土庙秋风楼,元代的有运城稷山南阳法王庙乐楼和临汾尧都东羊后土庙戏台,以及北宋时期的介休祆神楼(墨客个人感觉最接近的是祆神楼)。

有趣之处在于,不论以上那一处实物所在,均在山西境内,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在1940年的绵山之战中,唐门十勇士这场原本极为隐秘的行动,为什么能够在短短几天之后,江湖小栈的当家人刘渭就能如此精准的找上唐炳文门长。

不论是对之前绵山之战情况的了如指掌,更对后续与比壑忍约战透天窟窿山细节的一清二楚,甚至为了能够帮上忙还特地找到了日本石川家获取情报,为后续的透天之战获胜奠定了基础。墨客相信,唐门作为隐秘刺杀的专家不至于连保密工作都不到位,而江湖小栈刘渭的知情也绝非空穴来风。
情报工作,永远要做在前面,闲棋冷子,往往能建奇功。
你们唐门在我情报据点附近搞这么大动作,真当我们小栈的人眼瞎耳聋么?!

江湖小栈的这种酒楼式情报据点,其实是有相当多的历史原型。管仲时期的女闾,白圭时期的洞香春,民国时期的马迭尔宾馆等等,在灯红酒绿之下无数的消息情报在这里汇总,而无数的情报交易也在觥筹交错间谈妥。
1940年,唐门接受刺杀忍头的生意便是在类似的地方。唐门长和赵老板会谈的地点,其原型便是北京的安徽会馆。安徽会馆的前身是明末清初著名的私家宅邸孙公园,原为著名史学家孙承泽的故居。最初仅为李鸿章为首的淮系仕宦“联洽乡谊”之用,晚清以来这里一度成为维新志士的活动中心,见证了近代中国政治风云复杂跌宕的变迁历程。

“未来三十六贼”的首次会面
既然是鱼龙混杂传递情报的迎鹤楼,那么必然有着各类门派的人士出没。我们跟着李慕玄,反而将见证到“未来三十六”的其中几人碰面的时刻。甚至按照剧情走向,如今还是“代掌门”的无根生有很大概率在大闹三一门之前,恐怕就要先闯一闯这迎鹤楼了,而他和另外几位未来的兄弟很大概率会不期而遇。

流云剑林子风
首先登场的便是李慕玄在江湖游荡过程中结识的流云剑林子风。此刻的林子风还略显稚嫩,跟着师兄张栋行走江湖,因为一起见义勇为双方结识。但此刻的他显然对什么是全性还一无所知,面对师兄态度的变化还一脸懵逼,而这次的经历恐怕会给林子风留下一个“全性中人也会行侠仗义”的印象。这个印象不会很深刻,但就像一粒种子,终有一日会在遇到无根生时,迸发出逆反的情绪。

火德宗丰平和一气流(后全性)高艮
当李慕玄在迎鹤楼报出师承来历之后,全性名宿鬼手王的徒弟着实把在场的年轻小辈吓了一跳,其中便有火德宗的丰平和一气流的高艮。此刻的高艮尚且双眼完整,并不如绵山之战时一眼已瞎,而且能够堂而皇之的和火德宗的丰平坐在一桌喝酒谈天,说明此刻的高艮尚未加入全性,更还没有背叛师门。墨客猜想他这个瞎了的眼镜极有可能是在脱离一气流和同门动手时被弄瞎的。
而火德宗的丰平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标志性的羊角辫和红色外套都和他在陆家寿宴时期如出一辙,只是颜值上略有下滑,相比44年结义时的性感大叔和寿宴时的帅气少年,此刻的丰平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大概这老兄已经喝多了,一眼大一眼小,酒意朦胧,醉眼惺忪。


黄门三才:说话的是谁?!

迎鹤楼中传出的敬酒声,“幸会!幸会!黄门的高徒么!!”这里的黄门应该便是指后来合并进求真会的异人流派“黄门三才”。这个求真会用赵董的话说就是“其中有的前辈师友干脆就是这三十六人中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然门的卞通和郝文才,燕武堂的刘得水都是三十六贼中人。

这四个流派在甲申之乱中,也曾经携手一起押着卞通闯入二十四节谷,最终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堂堂自然门的门长侥幸逃出山谷也惨死在一根骨头手中。
而这之后,四个流派则合并成为求真会,在天师被封龙虎山后,成为了赵董力荐的“新十佬候选人”。

漫画中出现的这句“黄门的高徒”,说明在此刻的迎鹤楼中有黄门三才的门人,而打招呼的人,极有可能会是和黄门三才这个流派非常熟悉的另外三家流派。毕竟这四家之中,自然门出了卞通和郝文才,燕武堂出了刘得水,一气流出了高艮,三十六贼中人唯独没有他黄门三才的弟子,而黄门三才却能在甲申之乱后和这三家流派合并,这只能说明黄门三才和另外三家有着共同的渊源(甲申中人),甚至墨客猜想这位和黄门三才高徒打招呼的人极有可能便是卞通、郝文才、刘得水中的某一位。

不染的代价
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阿伦森对“偏见”做过这样的定义:“人们依据错误和不全面的信息概括而来,针对某个特定群体的敌对或负面的态度。”映照到具体的生活中,明面上的偏见并没那么生动和有章可循,大多数时候,不过是更为主观,更随心所欲的第一反应而已。就像很多女性找工作时,会被HR问“你结婚了吗?生二胎了吗?”等等一系列问题,本质上就是一种对女性的歧视和偏见。而这种刻板印象会给“被偏见者”带来不同程度的负面作用,而全性中人的身边人就是这种“受害者”的集合体。

《偏见的本质》中说:偏见是一种“大脑偷懒”的常态。哪怕在社会文化高度繁荣的今天,依然存在各种偏见,如对性别,对地域,对学历,对外貌等等。错误的泛化和敌意,都是人类心理自然而普遍的本能。大多数情况下,偏见是仅仅根据某些社会群体的成员身份,而对其成员形成的一种态度,并且往往是不正确的否定或怀有敌意的态度。
在异人的江湖里,有一个无恶不作的全性,那么整个全性中人自然都不会是好人,而全性的家属师门自然也要背负起全性的罪责。三十三个名门正派的弟子跑去和全性的掌门结义,哪怕你从没有伤过一个名门正派人士,哪怕你是济世救人的医生,哪怕你是一派的门面担当,哪怕你贵为天师候选,一旦沾上全性二字,那就成了非死不可的理由。
最可怕的并不是偏见,而是偏见产生的仇恨以及发生的无法挽回后果。

如今,高傲的李慕玄就想去挑战这种偏见。
面对立场相悖的其他流派,他从不避讳师承全性鬼手王的身份,甚至还闯入正派聚会的迎鹤楼去自报家门,在看到众人惊诧警惕的眼神,他更是得意无比,面带讥笑,眼神轻蔑,你们瞧不起我师承全性,我还瞧不上你们这帮子“畏全性如虎”的俗人呢。
一个名字而已,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但李慕玄的努力终究只能是徒劳。
要人主动放下自己的成见几乎是不可能的,成见就是一个已经写好并且运行的程序,绝不会主动停下来,除非外力的介入,很难让人改变。世人都说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就是好同志,可为什么在评价人时,却非要强调这个“淤泥”呢?
因为这个出身的标签就如同烙印,你永世都剥不下来。
李慕玄不屑于近墨者黑的刻板印象,总觉得自己足够不凡,能够“不染”,殊不知不论正邪都早已把他视作全性中人,苑陶他爹说李慕玄是半只脚就已经踏入全性,正道流派的人一听说“师承全性”,甚至连同桌共饮都没有资格。
好家伙,都快赶上不共戴天了。

就像夏禾与老天师的那段经典对话“太多的时候,你我的模样是别人决定的,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人不好做,都说是身不由己,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世人的眼光塑造了一个人的模样,这里面充满了各种偏见,有的善意也有恶意,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要想无惧世俗的眼光,如果只一味追求内心的强大,像李慕玄这样,用鄙视,用轻蔑,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狂傲,其实是很难行得通的,人总是有午夜梦回心累脆弱的时候,过往积累的负面情绪太多总会爆发。
而从修行人的角度出发,正确的解法其实应该是尽可能减少人际关系的束缚,人际越简单,就越能超凡脱俗。正如释迦牟尼逃离王宫,陶渊明辞别官场,庄子曳尾于涂,难道他们内心不强大吗?但他们明白,只有远离关系,才能真正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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