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金斯利小说《赫尔沃德警觉者：最后的维京人》片段翻译：吉讷城堡的战斗

鲍德温（弗兰德斯伯爵鲍德温五世）有他的麻烦。他与荷兰伯爵对战过。他与德国的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三世）对战过；在这场战争期间他烧掉了奈梅亨（Nimeguen/Nijmegen）的大教堂，还做了其他的一些不明智，不正确的事情；之后被皇帝进行了报复。

鲍德温有他的麻烦，这些麻烦是他自己招惹的；但他也有他的荣誉，这些荣誉也是他应得的。他修建了新渠（fossé Neuf/new dyke），将阿图瓦地区（Artois）和弗兰德斯分割开来。他将里尔（Lille）的大教堂修建得更加美丽，直到他去世，人们都称他为“里尔的鲍德温”。他娶了公主阿黛拉（Adela），她是法国国王（法国国王罗贝尔二世）的女儿。他成为了年轻的国王腓力（Philip法国国王腓力一世）的老师，或多或少地作为摄政管理着法国的北部，并且出色明智地完成了他的职责。他让他的长子好人鲍德温（Baldwin the Good，弗兰德斯伯爵鲍德温六世）娶了糟糕的女巫里希尔达（Richilda），她是埃诺伯国（Hainhault/Hainaut）的女继承人，因此好人鲍德温又被称为蒙斯（Mons）的鲍德温。他将自己的一个女儿玛蒂尔达（Matilda）嫁给了诺曼底公爵威廉，即后来的征服者威廉；另一个女儿朱迪斯（Judith）嫁给了英格兰强大的伯爵戈德温（Godwin）的儿子托斯蒂.戈德温森（Tosti Godwinsson）。她后来又嫁给了巴伐利亚公爵韦尔夫（Welf，巴伐利亚公爵韦尔夫一世），通过这次婚姻，弗兰德斯的鲍德温的血脉可能融入到了维多利亚女王（Queen Victoria）的身上（维多利亚女王所属的汉诺威家族是韦尔夫家族的支系）。

因此鲍德温这位和善的弗兰德斯伯爵，现在是北方最受人尊重敬畏的统治者之一。

但有一根内部的针刺让他十分头疼，此后的那些统治者们也会感受到这份刺痛，甚至更难将其拔除——这就是斯海尔德马里兰（Scaldmariland，可能指斯海尔德河（Scalde）河口的岛屿）的英勇的战士们，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荷兰。我们先不提他们。在赫尔沃德来到弗兰德斯的时候，鲍德温正在被一个小刺烦恼着，也就是吉讷伯爵（count of Guisnes/Guînes）（伊利的理查（Richard of Ely）可能把马纳赛斯（Manasses）（吉讷伯爵罗贝尔.马纳赛斯）和圣奥梅尔的城主或圣奥梅尔的其他领导者给弄混了），他不向鲍德温交钱，也不承认鲍德温的主权。

因此当圣奥梅尔的城主送信到布鲁日（Bruges），说有个奇怪的维京人带着手下登陆，自称哈罗德.奈曼松（Harold Naemansson），想要为弗兰德斯伯爵服务时，鲍德温给出了回复，说如果哈罗德能够在吉讷伯爵那里证明他的忠诚与勇武的话，如果他表现出了自己是一位好骑士，鲍德温就会进一步考虑如何安置他。

于是圣奥梅尔的城主带着他全部的骑士和士兵，还有赫尔沃德和他的手下，往西北走来到了吉讷。小阿努尔也一路兴致高涨地骑马满跑着，这会是他看到的第一场战争。

他们来到了吉讷城堡，用喇叭和传令官叫吉讷伯爵出来，让他要么交钱，要么开打。

吉讷伯爵待在城堡上，选择开战，他的一些骑士出了城，向圣奥梅尔的骑士们发出决斗的挑战。和往常的战斗一样，有的人长矛断裂，有的人马儿失足，他们向对方的脑袋和肩膀劈砍，但由于锁子甲保护得很好，没有人受了太大的伤。与此同时，弓箭手与弩手朝着城墙上射箭用以消遣，城墙上被切割下了许多小碎石块。当他们累了时，两边都撤了兵，回去吃晚饭。

赫尔沃德的手下习惯了更为严酷的战斗，他们站在一边，觉得这场战斗十分好笑，简直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出戏。

第二天的战斗还是同样的喜剧。

“让我去对付那些骑士吧，城主先生，”赫尔沃德说道，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战斗的欲望刺激着，“试着做点什么来解决这一切吧，如果我们再像昨天那样打得那么慢，等我们拿下吉讷，胡子可都要长到膝盖那里喽。”

“让我的维京人去吧！”阿努尔喊道，“让我看看他的战斗吧！”就好像他是斗鸡或斗狗中的王牌一样。

“如果您乐意的话，我的好先生，您可以去打断对方的长矛。”城主说道。

“我可不只是来弄断长矛的，”赫尔沃德说道，骑马从阵中走出。

“你们，”他对自己的手下说道，“从这里绕到左边去；当我把法国人引到右边时，你们就跑到他们和城堡大门之间，挡住他们；接下来我们就试试用丹麦斧子去砍他们的马腿。”

接着赫尔沃德策马喊道：“当心！警觉！”（A Wake！A Wake！），然后冲向了人群；他像托宾（Torpin），罗兰（Roland）（查理曼大帝的骑士）一样勇猛，直到他看到在城门不远处有个圣奥梅尔的骑士倒在了地上，周围有四个吉讷的骑士。他冲向了那里，杀死了四个骑士，冒着城墙上弓箭手的射击，将那位受伤的弗莱芒骑士送上自己的战马，让他穿过战场。当敌人向赫尔沃德袭来时，他的丹麦手下来到了吉讷骑士与城门之间，并列队来掩护赫尔沃德。吉讷的骑士轻蔑地骑马冲向他们，大喊着：

“这又是哪里来的乡下拦路贼，敢妄想拦住骑马的骑士？”

但是他们不知道丹麦人会这么做，这些丹麦人大喊着：“当心！警觉！”（A Wake！A Wake！）并将他们的长枪对准敌人，砍掉战马的脑袋和骑士们的脑袋，赫尔沃德没有因为法国和弗兰德斯的礼仪而叫他们手下留情。那些没有被引来进攻的骑士便放他们走了，赫尔沃德带回了几个俘虏，还有他救下的那个骑士。

小阿努尔感到十分骄傲，就好像自己亲手取得了胜利一样；城主给鲍德温送了信，说赫尔沃德是个不凡的智勇双全之人；吉讷伯爵已经变得心如死水了；他的骑士们，不管有没有被抓，都在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丹麦人那毫无骑士风度的诡计。这些步兵仅仅通过劈砍马头就击倒了一群骑士，并且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的军阵中，这是多么的卑鄙啊！

赫尔沃德回答道，他与他们一样清楚骑士的规矩，但他是被雇来打仗的，不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要让吉讷伯爵向他的宗主鲍德温支付金钱，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二天赫尔沃德命令他的手下坐在一边看着就行了，他自己亲自上阵。当往常的“决斗”环节开始时，赫尔沃德挑了一个最强壮最勇敢的骑士，举枪骑马来到此人面前，很有礼貌地要求他前来与自己进行一场公平的生死决斗。这位骑士，根据编年史作者的记载，“有着杰出的胆魄和谋略，在军中以刚毅如狮而闻名，”他看到赫尔沃德不是一个身材高大，沉重结实的人，便同样以礼回应，并说自己很乐意杀死赫尔沃德。他们骑马来到离人群数百码远的地方，声明他们已经远离了各自的战友，来进行一场荣誉的决斗；接着他们调转马头，开始冲锋。

在这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和马匹们都摔成了一排，两人都坐在地上，四周满是他们长矛的碎片。

“好一个骑马冲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大笑着从地面上跳起来，抽出了各自的佩剑。

之后他们二人就仿佛在魔鬼的铁匠铺里愉快地打铁一般，火星四溅，铛铛作响；众人都驻足屏息，观看这场英勇的搏斗。

人们观看着，欢呼着，直到赫尔沃德朝那个男人的耳朵下方猛击了一下，他倒了下去，向一根木棍一样躺在了地上。

“我想我可以背着你，”赫尔沃德说道，将他举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向自己的手下那边走去。

“一只熊和他的小公牛！”赫尔沃德的手下们开心地喊道，嘲笑着赫尔沃德的姿势活像一只双手抱着猎物，摇摇晃晃只靠后腿走路的狗熊。

“他应该在背这只小公牛之前直接将他杀死。看啊！”

那个骑士从昏迷中醒过来了，按照编年史作者的说法，他猛烈地挣扎着想要逃脱。

但赫尔沃德虽然身材更小，却更为强壮；他将骑士紧紧夹住，稳稳地向前走去。

“骑士们，快去救人！霍伊布里希特（Hoibricht）被抓走了！”吉讷的士兵们喊道，骑士们骑马冲向赫尔沃德。

“当心！警觉！（A Wake！A Wake！）所有维京人快上！”赫尔沃德喊道。丹麦人一跃而起，手持斧子冲到赫尔沃德身边。

圣奥梅尔城主的骑士们也策马上前，这使赫尔沃德成功地将他的俘虏带回了营地。

“那么勇敢的骑士，你是谁呢？”赫尔沃德向俘虏问道。

“霍伊布里希特，吉讷伯爵尤斯塔斯（Eustace）的侄子。”（吉讷伯爵尤斯塔斯应该是吉讷伯爵罗贝尔.马纳塞斯的爷爷，因此霍伊布里希特应该是罗贝尔.马纳塞斯的堂叔，但根据下文来看，此文中所说的吉讷伯爵就是指尤斯塔斯）

“哦，我想你会被赎回去的。那么——来人！”

倒霉的霍伊布里希特被捆上了锁链和镣铐，并被送到了赫尔沃德的帐篷中，由快脚马丁（Martin Lightfoot）负责监视。

“第二天，”编年史作者写道，“吉讷伯爵由于侄子被抓去而震惊悲伤，给宗主送去了礼物和人质，并奉上了应有的荣誉和契约。”

就这样，鲍德温与吉讷的尤斯塔斯之间的矛盾结束了。

《赫尔沃德警觉者：最后的维京人》

英国作家查理.金斯利著

节选自第一卷，第七章

本文由七海的长小姐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