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sle短篇小说《斯佩罗岛之诗》(下)(测试服2)
第二天早晨,白背雄鳄仍趴在岸边恢复伤势,死亡的老剑龙已经被鳄群分食殆尽。而这时,黑色恐鳄游了过来,目的很明显,趁白背雄鳄受伤来排除竞争者的。鳄群已随宴会一同散去,那条默认的规则自然也已消散了。黑色恐鳄发出不怀好意的吼叫,白背雄鳄也予以回应,趁人之危在自然中并不算什么卑鄙之事。无需多言,黑白两头巨兽便在河中战作一团,大口与利齿毫无保留的招呼向对方,每一次进攻都直取咽喉、腹部的要害。在与剑龙的死亡决斗后还能有如此实力,另黑色雄鳄一阵心惊,凭借着更大的体型和更丰富的战斗经验,就算负伤、年老,白背雄鳄在水中也一度压制黑色雄鳄。
一夜惊魂过后,草食龙群剩余的幸存者继续上路,目的地已近在眼前,他们麻木的眼仁中再度有了神采。在穿过最后的丛林后,一片广袤的草原终于展现在两只小腱龙眼前,开阔的空地上,到处都是茂盛的萝卜根和野土豆,棱齿龙正在岩石上嬉戏打闹,北票龙正在水边跳跃追逐,欣喜的叫声在龙群中爆发而出,草食龙们或是跑向自己喜爱的食物或是结伴前往浅水区喝水。西北平原具有丰富的植物资源,是草食龙生长发育,以及为繁殖储备营养的最佳场所,但同时,也是肉龙最佳的狩猎场。
见事态不利,黑色恐鳄立刻更换战场,向岸上游去,在那里他能用更快的速度和更充裕的体力来扭转局势。白背雄鳄朝着逃跑的黑色雄鳄就是一扑,但却扑了个空,黑色雄鳄扭头一口重重咬住白背雄鳄上颚,白背恐鳄用力抽出颌骨,一口咬向黑色恐鳄的侧面,身体一扭,撕下一块皮肉。黑色恐鳄吃痛,快步拉开距离,再次调头冲来,一口咬向白色雄鳄盆骨,却不料他尾巴一甩,用坚硬的尾部鳞甲抵挡了攻势。
西北平原上,一只小剑龙正寻找着一片还没被吃光的南瓜地,但不经意间他已经离开了家长的视线。翻过一片小丘,一片南瓜赫然出现在眼前,而这里,已经是森林边缘了。“嘭!”一头牛龙从林间猛冲而出,一头将小剑龙撞翻,接着便是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橙斑牛龙也来到了西北平原,不过,这片猎场已经先一步被别的食肉牛龙抢占了。正当他打算享用小剑龙的内脏时,一头雌性牛龙背着出现在了山丘上。橙斑牛龙试探性的发出示好的叫声,告诉对方自己愿意分享食物,但雌牛龙没有回应。正当他缓步向山坡上走去时,雄牛龙咆哮着疾冲而出,一口咬在橙斑牛龙的尾巴上。“吼!”雄牛龙将橙斑牛龙看作了竞争者,毫不留情的下达了逐客令。他们已经完成了交配,比起多一个伙伴,更需要多一份食物。橙斑牛龙自知自己现在还无力竞争这片猎场,不敢逗留,立刻跑回了丛林。
黑白恐鳄的战斗进一步白热化,两头巨兽纠缠在一起,尘土飞扬粗壮的长尾不断的碰撞在一起,尖牙利齿互相刺穿对方的血肉,直到一方筋疲力竭。白背雄鳄一口咬住黑色恐鳄的上下颚,将它拽回水中,深吸一口气,将黑色雄鳄拖向深水,压在河床上,试图淹死他,在求生的本能下,黑色雄鳄用力侧身将白背雄鳄狠狠撞向一旁的巨石,逼迫他松开了铁钳一样的大口,黑色雄鳄立刻上浮换了口气,而这时白背雄鳄已经自下往上冲来,这一撞直接把黑色雄鳄掀翻,黑色恐鳄慌忙躲闪,但却还是被咬住了尾巴,眼看白背雄鳄就要他拖着他甩向巨石,此时黑色雄鳄已经顾忌不了太多了,用力一挣,直接扯断了自己的后半截尾巴,白背恐鳄也是一愣,黑色雄鳄直接借机扑来,一口咬住白背雄鳄受伤的肩膀,白背雄鳄吃痛一阵泄力,黑色恐鳄猛的一甩头便撕下了他的整条胳膊。年老的白背雄鳄无力再战,快速沉向水底,黑色恐鳄刚要追击,白背恐鳄尾巴在河沙中用力一搅,一片泥沙和鲜血混合而成的烟幕便遮挡了黑色恐鳄的视野。
饥饿的橙斑牛龙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在林间潜行。再剑龙尸体被同类抢走后,他这两天来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而附近传来了犹他盗龙进食的声音,如果犹他盗龙数量不多,那进行一次突袭将能收获额外的食物;而如果犹他盗龙过多,那隐藏起来等犹他盗龙离开后,去捡点残羹剩饭也是不错的选择。他稍稍直起身体,闻了闻尸体的气味,确认方向,继续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透过草丛看去,是支犹他盗龙大群体,而且它们杀掉了只不小的剑龙。但被这具尸体吸引来的,不只有他。
几只未成年恐鳄从另一头的草丛中冒了出来,发出威胁性的吼声。这些恐鳄虽然体型和咬力不及他们的长辈,但在陆地上有着远胜成年恐鳄的速度与耐力。犹他盗龙不甘示弱,一只年青气盛的犹他盗龙直接毫不畏惧的扑向了恐鳄,结果可想而知,被一只恐鳄牢牢咬住,然后被其他的恐鳄撕碎、分食。犹他盗龙群不满的咆哮了几声,转身消失在了林中。这对橙斑牛龙来说算是个好消息,恐鳄拥有丰富的鱼类资源食用,并不会饥饿,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剑龙营养丰富的内脏,在他们吃完还,橙斑牛龙还能吃上不少。不过,橙斑牛龙还是得抓紧时间,如果犹他盗龙群没有抓住新的猎物的话,很可能回来察看尸体有无剩余。
棕色腱龙叼起一节山楸咽了下去,暗色寻觅着河边的野土豆,而剑龙则大口大口啃食着漆树,橡树龙的叫声此起彼伏。又是一晃大半年过去,已经到了求偶的季节。因为归程的路途中幼儿大多已经长大,防御食肉龙比来时轻松了不少。暗色腱龙伸长脖子,向棕色腱龙发出隆隆的响声,棕色腱龙也直起身体,发出回应的吼叫。他们已经到了性成熟的年龄,两头腱龙互相摩擦着面部,倾诉着爱意,接着将身体紧贴在一起,比童年躲避犹他盗龙时还要紧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会多次交配,并在几周后产下数枚受精的蛋。
此时,黑色恐鳄的尾巴已经恢复,虽然新生组织没有像原来的尾尖那样的甲片,但也勉强够用。自从白背雄鳄被他击败后,这片领地内就没有比他更大的雄鳄了。虽然恐鳄的繁殖季还未到来,但他很高兴看到白背雄鳄没有再次出现。以白背雄鳄离开时的伤势而言,他很可能已经重伤不愈,死在某处河道里了,但没能在那场血战中直接杀死白背雄鳄,依旧使黑色雄鳄惴惴不安。到现在,他的双颚都还因为白背雄鳄的碾压而轻微变形。
橙斑牛龙此时也到了发情的年龄,他脸上的橙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艳。而且,他也找到了一位心仪的对象,一头年龄比他更大,也更为强壮的雌性牛龙。牛龙是会捕食同类的,橙斑牛龙一着不慎婚礼便会成为葬礼,就像她的另一位追求者一样——正被她踩在脚下大口啃食。为了讨得对方欢心,至少,让对方没有兴趣来吃掉自己,他打算去准备一份礼物。正当他在林间漫步寻找猎物时,一处空地上腱龙的吼叫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腱龙正在修筑巢穴,但就算他们中的一部分会为了觅食而暂时离开筑巢地,对于一只牛龙而言,他们还是太多了,他得寻找落单者。
一大群犹他盗龙正把一大一小两只剑龙围在水边,这头小剑龙已经长到了3吨重,虽然才到成年个体的一半,但以剑龙的存活率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特别是对于缺乏经验的年轻母龙来说。犹他盗龙群的目标是这只小剑龙,对于8只成年犹他盗龙来说,这也不是简单的目标,但它们身后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幼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在这时,平静的水面突然炸响,一张大口朝着小剑龙扑面而来,“哞!!”幼龙的惨叫,ut盗龙群被吓退,母剑龙一尾巴甩向身后,却被黑色恐鳄扭头避开,不甘心的母龙追向水中,黑色恐鳄见此,把小剑龙在深水里一放便冲向了母龙。虽然沼泽水浅,这里的深度母剑龙仍能踩到底,但在这里恐鳄才是机动性占优势的一方。黑色恐鳄一口口重咬向母剑龙的脑袋,虽然一开始还能避开,但随着伤势的不断恶化,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小剑龙拼命游到了岸边,听到他求救声的成年剑龙也终于抵达,但对于母剑龙来说,太晚了。随着最后一下痛击,母剑龙倒在了水中。对于黑色恐鳄来说,这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也是他第一次单独杀死一头成年剑龙。自己也能独自击败剑龙,而且受的伤远比白背雄鳄少,现在他相信,哪怕白背雄鳄卷土重来,自己也能再度击败对方。
暗色腱龙和棕色腱龙都年龄较小,无力与那些长辈们争夺最佳筑巢点,只能在树林间挑选一片偏僻的角落来进行初次的尝试。这类地点相比沙地上光照更少温度更低,也更缺少族群的保护,因此腱龙的第一窝蛋普遍成活率不高。而且,橙斑牛龙正盯着这里,虽然两只腱龙对他仍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总比一整群腱龙好。但两只腱龙还不知道树林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暗色腱龙蹭了蹭雌龙,便转身离开寻找食物去了。林间空间狭窄,不利于狩猎,橙斑牛龙也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暗色腱龙直起身在空气中嗅了嗅,跑向一丛野土豆,刚吃上两口,就看到一对棱齿龙慌慌张张的向远处跑去。惊觉不对,他转头一望,刚要劈下尾巴便被橙斑牛龙击倒在地,橙斑牛龙回头就是一口咬向暗色腱龙脖颈,还好他闪避及时,牛龙一口咬在了树上。暗色腱龙向树林中跑去,橙斑牛龙紧追而来,暗色腱龙却忽然一停,长鞭一样的尾巴猛的一拍,啪啪两鞭打了橙斑牛龙一个措手不及,暗色腱龙又是一拐弯向远处跑去,怀孕的母龙行动受限,如果把掠食者引到巢穴附近,后果不堪设想。“吼——”橙斑牛龙咆哮着疾冲而来,暗色腱龙堪堪躲过冲撞,却还是被一口咬伤体侧。见牛龙大嘴再度袭来,他转身又是狠狠一踢把他踹开,虽然目前他伤势不重,但体力已经所剩无几。虽然比想象中难对付,但一旦拿下,这绝对会是最佳的聘礼。橙斑牛龙又是卯住劲向前冲去,一个急刹车避开腱龙劈下的长尾,一口咬向腱龙脖子,但同时腱龙的爪子也狠狠划伤了他的脸颊,暗色腱龙本以为牛龙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他却稳住身形,又是猛的一撞,暗色腱龙躲闪不及,失去重心摔下了河堤。
此时,橙斑牛龙也是焦头烂额,他既闻不到尸体的气味也看不到腱龙浮出水面,十多分钟后,他被迫接受了自己白忙一场的事实,转身离去。虽然他还知道母腱龙的位置,但这一场战斗下来,他也未必还能杀死那只母腱龙了。疲惫且负伤的橙斑牛龙坐在河提上休息了一阵,转身离开。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高昂的鸣叫。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了,橡树龙。
一只北票龙一路追逐着牛蛙跳到岸上,被忽然响起的喘息声吓了一跳,暗色腱龙勉强的从草丛中站起,浑身都是血和泥的混合物,以及一身水草。万幸的是他摔入水中的河段没有恐鳄,否则在他晕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够他死无数回了。已经是晚上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巢穴的方向走去,虽然摔到了水中,但依旧伤的不轻,一条腿几乎不能动弹,只能一步步慢慢移向巢穴。“嗷…”附近传来一声牛龙的低吼。橙斑牛龙听到了什么动静,他丢下嘴中的食物,仰起头嗅了嗅,但好在暗色腱龙身上的泥巴掩盖了他的气味,橙斑牛龙什么也没闻到,他成功溜走了。在失去了暗色腱龙后,橙斑牛龙又去袭击了一群橡树龙,虽然肉不多,但至少好过空手。
第二天早晨,橙斑牛龙叼着他的橡树龙走进了雌龙的领地,然后发出了求偶的吼叫。橙斑牛龙在她的一众追求者中并不算出众,但食物的气味让它决定靠近看看。看到女主角靠近,橙斑牛龙立刻便放下了尸体,跳起来求偶舞蹈,像雌龙一诉衷肠。但雌龙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感到了气恼,就一只橡树龙,根本不能打动雌龙,而橙斑牛龙一身的伤痕,更让他像个失败者。“吼!”雌龙驱逐橙斑牛龙离开,但橙斑牛龙依旧不依不挠,发出示好的吼声。但雌龙并不想和他纠缠,直接冲来一头将橙斑牛龙撞翻,然后咬向其咽喉,橙斑牛龙惊慌失措,右腿一脚踹向雌龙的大嘴,又被雌龙狠狠咬住,橙斑牛龙又是一蹬,挣开雌龙的撕咬,刚翻身站起,又被雌龙在后颈咬上一口,但好在橙斑牛龙的速度更占优势,他头也不回的要跑了。
暗色腱龙一瘸一拐的走到巢穴边一头栽倒下去,棕色腱龙担心的蹭了蹭他的头,将暗色腱龙身上板结的泥块和杂草一点点清理掉。在他消失的一天里,母龙已独自修好了巢穴,只等龙蛋成熟了。但暗色腱龙的状态,已经很难活下来了,这些淤泥已经让暗色腱龙的伤口严重感染,他的整条右腿都肿胀僵硬,难以动弹。
橙斑牛龙无力的坐在丛林的一角,只要他稍微一动,全身上下的伤口都会崩裂出血。这几天的消耗都没得到补充,这使他的伤势恢复的很不好。但它必须得去找些食物了。他穿过林子,向远处望去,一群肿头龙正在寻找龙舌兰。一只肿头龙很好对付,但一群肿头龙对一头健康的牛龙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目标。但他没得选择了,它能做的只有快速杀死一只,等肿头龙离开再回来享用。橙斑牛龙压低身体,潜行到草丛后面,然后爆发而出……“喔——”橡树龙的警戒声迅速想起,橙斑牛龙没留意到与肿头龙混居的橡树龙实在是一大失策,警觉起来的肿头龙群立马散开躲避冲撞,橙斑牛龙一个急刹车转向一只较小的肿头龙,但还没等他追上,一只暴怒的肿头龙家长便撞了过来,“嘭!”“嗷——”橙斑牛龙的右腿又被一记重击,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右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断裂了。橙斑牛龙再也跑不动,只能看着远去的肿头龙群望洋兴叹。
黑色恐鳄此时正趴在滩涂边享受着日光浴,之前的母剑龙已经变成了一具只残存着少量腐肉的骨架了。看到远处慢慢走来的橙斑牛龙,黑色恐鳄并无驱赶的意思:他现在吃不下另一顿饭。橙斑牛龙顺着空气中腐败的恶臭一路跛行而来,他当然也看到了恐鳄,但也只能鼓起勇气上前进食,否则不论是否被恐鳄袭击,他都活不过今天。橙斑牛龙发出试探性的低吼表达友善,见黑色恐鳄没有搭理,就开始尽力啃噬起骨架上肉丝。这些肉已经发苦,布满蝇虫,但橙斑牛龙还是强忍着恶心抓住了这救命的稻草。“哞——”一家路过的剑龙向黑色恐鳄发出愤怒的吼叫,正试着从恐鳄牙缝中挑出些残羹冷炙的美颌龙群顿时最鸟兽散,橙斑牛龙也立刻退开。听到黑色恐鳄毫不示弱的咆哮着回应剑龙的吼叫,橙斑牛龙又打起了几分精神,也许一会儿还能有额外的食物——但双方都不愿进入对方主场作战,对峙了一会儿后,剑龙愤懑的离开了。黑色恐鳄骄傲的巡视着沼泽的边界,但他不知道,与主沼泽相隔离的另一片静水中,另一头更大的恐鳄一直注视着他。
夜深了,暗色腱龙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他已经高烧到神智模糊。棕色腱龙能感受的雄龙的虚弱,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去给雄龙带回来一口水。她走出庇护所,小心翼翼的靠近沼泽,找到一处恐鳄无法伏击的浅滩,低头喝下一大口冰凉的湖水,向回走去,这一切都被黑色恐鳄看在眼里。“哗……”水淅沥沥的从黑色恐鳄的体表滑下,残留的绿色浮萍给他又覆上了一层伪装。这头腱龙之前踢伤了他的眼睛,而现在他要报复回去。棕色腱龙进入丛林,嗅探着巢穴的气味,而这时,她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和树枝断裂声——“嘭嘭嘭!”黑色恐鳄以他能有的最快速度疾冲而出,一口咬向棕色腱龙,棕色腱龙发现时已来不及了,黑色恐鳄一口咬住了她的尾尖,痛吼刚要跑出嘴巴,为了保存那口水她又憋了回去。黑色恐鳄见袭击得手一阵欣喜,咬住棕色腱龙就要往沼泽拽,而这时棕色腱龙做出了和他当初一样行为,尾巴用力一缆,直接将尾巴扯断,但黑色恐鳄不愿就此罢休,他仍旧不依不饶的顺着血迹向林中找去。
棕色腱龙跑向巢穴的同时,一群犹他盗龙也正向这两头腱龙的巢穴赶来,它们已经发现了暗色腱龙蹒跚的脚印,谁又能拒绝一顿易得的大餐呢。在将水喂给暗色腱龙后,不只是因为补充了水分还是回光返照,她的伴侣终于稍微振作了一点,他勉强的站起身,蹭了蹭棕色腱龙的脖颈。而此时,犹他盗龙的吠叫也不适时的响起了。现在,唯有血战一条出路了。
而橙斑牛龙他此时的状态不比暗色腱龙好多少,他动弹不得的瘫倒在树林的一角,不住的呕吐着,牛龙终结不是食腐动物,那具腐烂的尸体造成了严重的食物中毒,让他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雪上加霜,如今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翼龙们已经开始聚集,等待着他风中残烛般的生命彻底终结。
黑色恐鳄在林子里的一番寻找了无所获,但当它从林子中出来时,他却被另一伙冤家找到了——剑龙群。上次成功的狩猎给了黑色恐鳄极大的自信,甚至是过度的自信,让他敢于远离水域的保护。“哞!!”剑龙群愤怒的冲了过来,黑色恐鳄连忙向沼泽跑去,剑龙群紧追而来,粗壮而锋利的尾刺饱含愤怒的扎向黑色恐鳄,虽然背上中了数尾,但终是让他逃回了水中捡回了半条命。剑龙群刚悻悻离去,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于黑色恐鳄背后浮出了水面,白背雄鳄,从地狱回来了。
棕色腱龙一尾巴将扑向暗色腱龙的犹他盗龙拍下,而暗色腱龙又是照着它脑袋一爪将它彻底杀死。但一个成员的死亡并不足以让犹他盗龙们改变主意。更多的犹他盗龙靠了过来,严重的伤口感染导致暗色腱龙无法有效利用尾巴和后腿来攻击,因此犹他盗龙们优先冲向了还有反击之力的棕色腱龙。此时的暗色腱龙在高烧的影响下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他知道这里就是自己的终点了,但至少要让棕色腱龙活下去。他扬起前爪撕下一只挂上棕色腱龙体测的犹他盗龙,驱赶她快点离开,但相依为命了两年的棕色腱龙又怎么会同意,一脚踹开一只不长眼的犹他盗龙,示意暗色腱龙跟自己快走,而暗色腱龙却跌跌撞撞的朝着犹他盗龙群中跑去,隐入了夜色之中。棕色腱龙伫立了一会儿,不舍的回头望去,终是向远处跑去,与树林中的激斗声渐行渐远。暗色腱龙的生命即将抵达尽头,他强撑着自己的身躯,带着身上的撕抓的犹他盗龙向林中挪动,他的意识变得朦胧,肢体变得无力,直至一条犹他盗龙从他侧面扑来,割开了他的喉管,血液喷溅而出,但他此时也已感受不到痛处了,只有高烧带来的一片朦胧。
惊骇的黑色恐鳄自知此时的自己不是对手,转头就要逃走,但白背雄鳄哪还会给他机会。精疲力尽的黑色恐鳄马上就被白背雄鳄追上,少了一支前臂毫不影响他把黑色恐鳄按在水中一顿撕扯。黑色恐鳄咬向白背恐鳄体测但马上就被狠狠撞上了水底的枯木,整根树干都在白背雄鳄的暴力下折断。被压在水底的黑色雄鳄还不容易挣脱白背雄鳄的舒服,逃向三角洲河,不断的发出示弱的低吼,但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竞争了,而是私人恩怨。白背雄鳄一口咬住黑色雄鳄的尾巴,把它拖了回来,在他失去平衡的一刻,满口利齿一下扣上了他的咽喉,将绝望的黑色恐鳄拖向了水底。
第二天早晨,太阳照常升起,几只美颌龙追逐着蟋蟀跑出草丛,忽然一个巨大的东西映入他们眼帘——那是橙斑牛龙的尸体。自然界没有奇迹,在伤痛、饥饿和中毒的轮番折磨下,黎明时分,死神终于给这条年青的生命带来了解脱。此时离橙斑牛龙不远处的沼泽中,黑色恐鳄残破不堪的尸体被丢弃于水边,他的尸体被掏空、撕碎,当作给后来者的警告。在白背恐鳄接近百年的一生中,他不是第一个僭越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一夜,暗色腱龙的生命之诗也迎来了属于它的结局,但以此为代价,棕色腱龙炼狱一般的丛林里中逃了出来,沐浴在了新一天的阳光下,带着暗色腱龙的孩子,带着他诗歌的延续。
这样的生死存亡此刻仍在斯佩罗岛的各个角落上演着,岛上的每个生灵都用他们的生命谱写着独属于斯佩罗岛的诗歌,它是如此的残酷,又是如此的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