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杀戮峰

译者：Wolfh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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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峰
十五年后
Dan Abnett

达摩克利斯的普利亚德（Priad），伊塔卡的铁蛇战团的一员，裹在一身灰色的板甲中，左侧肩甲白色的底色上印着一条蓝色的盘绕着的蛇。
钢铁之蛇。不屈不挠。冷酷无情。
那个时刻就要到了。最终的时刻。战斗的终结。承诺的终结。他的护甲的表面上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划痕、凹坑、爪印与擦伤。
这个地方叫做巴拉德阿提克。在兽人的“语言”中的意思是杀戮峰。这里是考拉玛。莫特世界西部大陆的最高峰。达摩克利斯的普利亚德，伊塔卡的铁蛇战团的一员，很确定这一点。他如此确定，是因为考拉玛。莫特世界西部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他都去过、侦察过、战斗过、征服过。他知道杀戮峰是最高峰，是因为他的护甲面罩里的显示板就是如此告诉他的，以八位小数的精度。这里比欧什塔尔（鲜血之巅）高六十一米，比巴拉德昂克高尔（髓骨峰）高差不多七米。这里是考拉玛。莫特世界西部大陆可以证实的、学术意义上的最高峰，而这正是关键所在。
发回伊塔卡基地的通讯标题：汇合点，西部大陆的地理最高点。
在他攀登的时候，绿皮们就躲在岩石之间。考拉玛。莫特上的又一天。杀戮，再杀戮。考拉玛。莫特上的又一天。除了最后一天。
达摩克利斯的普利亚德，伊塔卡的铁蛇战团的一员，仍旧带着他的爆失枪，尽管这把枪从任务的第七年起就缺少子弹，空投下来的弹夹早已打空了。一把如此美丽与宝贵的武器不能被丢下。普利亚德手握着动力剑，还戴着他的自动爪。它们仍能工作。他还造了一把长矛，但他昨天夜里把它留在后面了，他在巴拉德阿提克的低坡上用它刺穿了一个绿皮战争老大的胃囊。
它留在了该在的地方。
第一批绿皮愤怒地吼叫着向他冲了过来。它们一个个口水四溅，行动呆滞，颤抖的嘴唇里满是腐烂的木桩一样的牙齿，它们野兽般的躯体上涂满了赭石色，白垩色和靛蓝色。砍刀和长矛向他劈刺而来。他的护甲的表面上又多出了许多细小的痕迹。
他在这里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但是绿皮们仍然没有搞清楚它们是杀不掉他的。它们永远杀不掉他。如果他再待久一些，那西部大陆的最高峰将会是被他干掉的绿皮堆成的尸山。
他迎上第一批绿皮，做好装备，锁定护甲的连接处以抵抗冲击。先一拳砸翻一个，再一剑砍飞第二个的脑袋。那兽人的肺仍在向外呼出一声战吼，空气像放屁一样从被砍断的喉管中喷射而出，那吼声也随之消散在风中。
鲜血在空中飞舞。
第三个。一柄钝锈的钢斧砍中了普利亚德的护肩。他的闪电爪找到了敌人的喉咙和胸膛，就像扯烂一张潮湿的羊皮纸一样撕碎了那个绿皮的肉体。第四个。普利亚德的剑卸下了那条手中握着斧子的胳膊。他抬起腿，狠狠一脚将那个残废了的绿皮踢下了山崖，头朝下。他临空抓住那柄从那条仍在空中不断旋转下落的残臂中甩出来的同样仍在旋转着的斧头。他的动作如此迅速，就好像是时间慢下来等待他，就好像是那绿皮把斧头留在空中等他来取，就好像是空气像一个顺从的机仆一样为普利亚德托住了那柄斧头。
他抓住那柄斧头，将其翻转过来，埋进第五个绿皮的脸里。血光四溅。
上边，到山坡上边。
达摩克利斯的普利亚德，伊塔卡的铁蛇战团的一员，在这里已经十五年了。对于人类的心智来说，那是相当漫长的一段岁月。对于一个帝国卫军士兵来说，那会是一次漫长的地狱之旅。
对于普利亚德，这是一份承诺，一件工作，一种职责。很繁重，也许，甚至很折磨人，但是，这终归只不过是又一件在他的服役历史上刻下痕迹的任务，只不过是又一次消磨机能不朽的生命的行动，如果他没有在行动中被突然而至的死亡带走的话。
他盼望再次看到伊塔卡。他盼望回到要塞卫星卡里波迪——战团的家。他盼望见到他的达摩克利斯小队的兄弟们。他盼望参加归队仪式。这些是十五年来他准许自己保留的仅有的安慰，是他允许自己在心智中保留的仅有的人性。除此之外，只有战斗。
他期盼在任务开始之后第一次与另外一个灵魂交谈。他已经沉默了太久。他期盼清理并修补他的护甲，期盼打磨掉护甲上的无数伤痕，期盼为他的爆失枪做保养，期盼睡上一会儿，而且时间要比为了不被突然袭击而靠他的僵直结（catalepsian node）进入的半睡眠期长。
十五年了。缠住考拉玛。莫特的绿皮部落，战团长当时说。把它们拖住。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削减它们的数量。为我们争取时间把暗礁之星战舰队开到它们的基地世界去，并且净化它们。
舰队到位需要多久？普利亚德问。
不长。十五年。
完全合理。普利亚德曾一度认为那是个非常重要且有意义的时间长度。伟大的佩特洛克在安克洛斯上两百年的坚守到最后一定变得非常枯燥乏味。狩猎钢人可要比狩猎绿皮无趣得多。
他快到山巅了。恒星中的一颗在南方升了起来。横向射来的光线是黄色的。他看到西边有一个明亮的光斑，像是一颗低悬的恒星。光线飞驰。他的面甲中响起了
报时提示，一个图标不断闪动。
还有两分钟。十五年的最后两分钟。
山巅上还有一些绿皮。他在它们心中成为了神话，一个在整片西部大陆狩猎与杀戮了它们整整十五年的怪物。它们想杀死他，但是它们杀不死他。他用他的剑把一个绿皮一劈为二，用他的闪电爪把另一个的脸撕了下来。一个像食人魔一样傻笑着、块头是普利亚德两倍大的战争头目阴森森地逼了上来，伴随着一阵次声波轰鸣，一柄大斧向普利亚德侧劈而来。
庞大，但是缓慢。达摩克利斯的普利亚德，伊塔卡的铁蛇战团的一员，跃过绿皮的头顶，落在它的身后，用动力剑刺穿了绿皮如树干一般的脊骨，割断了它肥厚的喉咙。战争头目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再也不听使唤。当那对巨大的、血淋淋的手抽搐着向普利亚德伸来的时候，铁蛇战士挥剑将它们砍到了一边。
他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伊塔卡！”他大喊道。这是他在考拉玛。莫特的十五年中第一次大声讲出话语，也是最后一次。
雷鹰战机驶近，悬停，降落在杀戮峰上，舷梯打开，推进器轰鸣。
十五年结束了。
他不知道他们明天会让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