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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业的安柏(第一百一十五节:琴的请求)

2021-06-13 10:58 作者:不沐时雨田承嗣  | 我要投稿

从低语森林经星落湖至望风角的河段(“诺沃格罗伊运河”/望风运河)经过验收投入使用,标志着至冬国在蒙德的扩张步入了新的阶段。诺沃格罗伊斯克(望风角)与巴扬茨克(低语森林)的城市建设开发与军事移民的安居入驻,为至冬国提供了两处在蒙德东部地区稳定的战略支撑点。

“尊敬的琴小姐,我很荣幸能和你在这样开诚布公的气氛下吃饭。虽然蒙德国发生的事令人无比遗憾,还请您以安危为重,不要太放在心上。”

“女士”索菲娅自切若维克港坐船抵达诺沃格罗伊斯克,会见了至冬国派驻这里的总督与各级官长过后,请一直以“政治避难”身份留居于此的琴-古恩希尔德吃了顿便饭。

所谓便饭,自然是蒙德城赶回来交接职务的蕙班亲自操办的大餐。至冬国风格的格瓦斯(粮食酿造的甜味发酵汽水)代替按惯例应该呈上的红酒与火水(伏特加),至冬国与璃月国杂糅出的佳肴如蒸红酒萨洛(可直接食用的生咸猪肉)肉、列巴拌三丝三明治、冻鱼肉饺子(西伯利亚水饺)、蜂糖莲子酥、油炸生奶酪(外裹面粉等物内加甜奶酪,入锅炸制后内融起司外酥表皮)等体现了索菲娅对曾经对手的敬意。

琴在这段时间住在城里一间至冬国风格的白桦木屋,窗外是至冬人城市设计中最喜欢的森林区块与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她想了很多,从刚加入骑士团开始重新思索自己的人生。

她之所以要加入骑士团,因为家族对“守护蒙德”的祖训非常看重,琴是族内的长女,必须承担起祖训的义务。她是按照家族的教育这么去做的,也是一直这样要求自己的。

她对温妮莎大人的敬仰是真实的,但与其说是单纯的崇拜,毋宁说是惯性使然。为了能有更加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自己履行义务,她往往会不自觉地神化温妮莎的一切,甚至达到了连温妮莎的个人琐事都看作天理启示、风神旨意的地步。

成功之人定是一言一行无时无刻不体现出成功的秘诀,琴曾与许多成功学受害者一道儿想到这里。

“好啦,索菲娅小姐,琴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包袱吧?”安柏刚刚完成了例行的巡逻任务,不得不说至冬国控制区连丘丘人都被圈禁,走路不存在治安危险,“蒙德这个国家曾经寄托了琴太多的心血,这也难怪。说实话我也想念过...”

“现在呢?现在你还想不想蒙德了?我反正不在乎了。”魔法补月莫、安之若素的莫娜胡吃海塞,不顾以前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所谓脸面,“人活着只要有东西吃,有地方睡,日子过着行,哪里都能当家...(吧唧吧唧)”

蕙班把这次大宴最后的菜土豆炖牛肉拌面片端上,“琴小姐,我做的菜您还满意吧?这段时间因为在蒙德代理外交事务,我还担心手艺有没有生疏呢。”

安柏现在过得挺好的,以前侦查骑士那时候的哀愁与疲惫消失不见;莫娜现在过得挺好的,看她光鲜水嫩的肌肤应该用的好护肤品吧;蕙班与索菲娅两人自不必提...只有我,过得不好吗?

换句话说,家族的祖训,很重要吗?劳伦斯家族一手遮天的旧贵族时代,可没有这样的祖训。

饶是琴这类好脾气的人,每天面对诸如“猫丢了找个一下”、“孩子不吃奶了帮忙做点菜”、“外卖缺人能不能来人”、“书丢了找不到了”等过于无厘头的请托,内心总归积压了正常人应有的不满。

出于对家族服从的惯性,琴不会拒绝这些无厘头;出于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琴厌恶这些人过于懒散的秉性。

如果没有诺艾尔的这一系列夺权操作,琴可能还会在惯性之下继续当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人。

也许这可谓俗话说的因祸得福吧?虽然,琴丧失了西风骑士团的权力,温妮莎体制土崩瓦解,古恩希尔德的权势仅限于西风教会的偏安一隅,但是,她再也不用因为顾忌到会伤害蒙德市民的面子,任劳任怨于鸡毛蒜皮的保姆工。

像现在这样,几乎不用担心说任何影响到骑士团名誉的话、不用担心做任何危害到蒙德城邦的事,破天荒第一次。

“‘女士’...不,请让我称呼你索菲娅小姐,可以吗?蒙德我不打算回去了,如果可以,你能给我一份工作,好吗?我不想继续吃白食,你们有什么活需要我做的我都可以。”

芭芭拉呢?你在不在乎?索菲娅心里门儿清,果然接下来琴话锋一转,“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芭芭拉从蒙德带出来吧。怎么样都可以。她...会理解我这个前上司的。”

索菲娅看了看安柏,后者心知肚明,此事唯有前侦查骑士执行最为妥帖。安柏转而询问琴,好似她也和“女士”一样存心反对,“琴,你在这里待得挺好的。芭芭拉嘛...吉人自有天相,衰人自取灭亡。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多关心...”

琴忍不住内心的悲痛,眼泪滴落在雪白的蕾丝桌布上,“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从小父母为两头下注假离婚,母亲带琴继承宗家,父亲带芭芭拉入职教会,在两位长辈的精心培养下,两个少女都取得了自己领域内的成就,一个成了蒲公英骑士与代理团长,一个成了西风教会的新秀、蒙德城邦的偶像。

两位长辈却不在乎自己的子女有没有痛苦与折磨。他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还特意拿带走的那个姐姐/妹妹作参照,比拼名头下管养的孩子谁更强。

童年的记忆如种子,即使长大后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种子终究会长成大树。芭芭拉对琴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由此而来,一方面是父亲从小灌输的比拼意识带来的本能敌视与冷漠,另一方面是同父同母亲姐妹的血缘亲情。其实,琴虽年长芭芭拉许多,感情纠葛又何出于此?

即使两个孩子长大了,他们依然受着父母权力欲望带来的精神折磨。

“我不希望芭芭拉继续陷进去...她真心也好...她假意也罢...我希望她能过上想要的日子...古恩希尔德家族已经完了,我希望她也能好好活着...”

琴即使是哭泣,没有梨花带雨,没有嚎啕啜泣,冰冷如初的脸庞滴落的却又是炽热的泪水。

西风骑士团?蒲公英骑士?狮牙骑士?温妮莎?蒙德城邦?古恩希尔德家族?荣光?耻辱?

这些都不重要了。风神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么多年因为家族问题,她一直不敢多关照芭芭拉,许多时候还要奉母命折腾她挤兑她,弄得芭芭拉时至今日对琴依旧是拘谨有余开朗不足。

这些,当年尚在的父母是看不见的。他们不在乎积少成多的隔阂、敌视与矛盾,总以为这次栽培的两个苗子,如稻妻古籍里小早川隆景与吉川元春(继承不同家族的一对亲兄弟)一样自然能团结起来。

现在的乱局下,芭芭拉过得怎么样呢?会不会还在怨恨这个不称职的姐姐所为?

如果可以为当年的盲从长辈去赎罪,琴希望用尽一生。芭芭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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