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深情攻】第17章 正情 |肖战水仙|现代三羡|深情人设逆反三x隐秘放飞写手羡
第17章 正情
……他那样说的，他信了，而且，他能等……
唐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是怎样昏睡过去的，当他睁眼醒来的时候，人还在床下地毯上，时间是清晨五点半，那是他一直以来的生物钟。
他抚着头坐起，抬眼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有些愣怔，昨夜的片段在脑海里纷乱踏来。
眼神清明的那刻，心也随之阵阵刺痛。
他撑着床沿缓缓站起来，看着床上还在沉睡的人，那样一张恬静的睡脸，或许是真的做了很安心很甜美的梦。
心里抽痛加剧，唐三取过床头柜的备用记事本，抽出一张纸，写了几行字，然后在床沿轻轻坐下。
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低下头，缓缓靠近那人的额头，却在唇瓣要触碰肌肤的那一刻，还是停下了……
这个人……并不属于自己……
唐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眉眼，那张刻进心里的脸，水雾再次漫上眼眶，身体有些颤抖，心里呢喃着：“魏无羡……魏无羡……”
再见……这两个字，最终还是没法说出来，即使在心里，也还是说不出来……
在又一次即将失控之前，唐三快速站起，轻巧地开门走了出去。
细微的开关门声响，床上的人微微翻动了一下，终是没有醒来，只有他头侧柜面上的纸张，静静地目睹了一切。
那张纸上，是唐三亲手写下的字句，却是变换过的笔迹，上面写着：阿羡，昨晚你喝醉了不肯回学校，我请的服务员小哥一起扶你进的房间，现在你躺下了我就要和小哥一起出去了。我一个女生带你来开房，传出去不好，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也千万别打听我是谁。
最后，隔开一行再落下一句：还有，以后别再喝醉了，爱你的人，会很难过。
唐三走出宾馆的时候，快一月早晨的六点，天其实还没亮，冷得让人颤抖，周边灰蒙蒙的一片，如同他此刻的心，不知何去何从。
就那样愣愣站着，突然一辆的士在他面前停下，唐三犹豫了一会儿就打开车门上了车，还是选择了回学校……他隐约记得，学校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让他不能分心想起任何其他的事情。
在之后的大半年里，唐三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机器，每天奔忙于学习与学院学校的各种活动中，不再腾出任何的时间再去关注任何无关的事，或无关的人。
在这无关的人中，也包括了魏无羡。
唐三的视线，不再明里暗里主动地去搜寻魏无羡的身影，甚至无意撞上了，也如同看不见一样快速移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想去想自己怎么了。有时夜深人静睁着眼睡不着，会后悔为什么当初孤注一掷选了一样的专业……
如果没有在同一个班级，如果没有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仅仅只是想一下，如果连这样都没有，他的心就立刻停止跳动，如同直接死去了一样……
至少像现在这样，即使视线里刻意没有那个人，可他的心，还能在这样的范围里，感受到那个人的一切……
这到底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还是日复一日的凌迟，他其实说不清，真的说不清。
他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光明正大地去把魏无羡抢过来，让他只属于他唐三……可是，那样的强求有什么意义？
倘若魏无羡的心里，真的装着他心心念念很爱很爱的人，那他唐三，为什么非要掺一脚将魏无羡置于撕扯的境地里？
那样可能让他两难的局面，若是他唐三造就的，那他唐三还有什么资格，说是在爱着他魏无羡……
大二之后，唐三辞去了班级和学生会、社团的各种职务，选修课选了满额，同时开始了双学位主修的课程。
艺术与科技这个第一专业，是当初魏无羡最想选的，现在管理科学的第二专业，是唐三自己想选的。
早在当初填唯一志愿时，唐三就想过会在大二开始修双学位，看着像是按部就班，实际上却似乎更多地，变成了一种逃脱。
利用第二学位和选修课的排课安排，唐三在说动老师获得特批之后，他轻轻巧巧地就避开了绝大部分魏无羡会出现的课程，也不再有任何公务身份需要对上魏无羡。
至此，唐三以为，他和魏无羡，便彻底成了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再不会触及。
不再有交集，是不是慢慢地，就不会痛了？
而显然，这个想法，根本不成立！
唐三最终不得不承认，即使眼不见耳不闻，但只要有丝毫涉及魏无羡，他的心依旧汹涌无法平息！
真正确认并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时，已经是大二下学期。
那是一个周日下午，他从市区回学校，在开往大学城的公交车上，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一瞬间就觉得，好久不见的人……
那趟公交上人并不多，位置空空落落的，唐三走到后半车厢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人。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歪着头，睡着了……
细细密密的刺痛，一下子就击溃了唐三的神经！
像有什么魔力牵引着，他鬼事神差地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可全程近一个半小时，那人都没有醒过来一次，眼睛没有睁开过一秒。
那人就那样，在那里乖乖地睡着，安静的容颜，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仿佛谁都能靠近他身边，肆意地注视和侵犯……
那一刻，唐三的心突然后怕，又一次翻江倒海，惊慌失措。
他唐三，怎么能把这样的魏无羡，这样毫不保留更毫不设防的魏无羡，放任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就那样坐在他旁边，唐三看了他一路，最后还是在大学城终点前的一个站先下了车。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唐三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魏无羡的身上，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加心有戚戚、小心翼翼的眼神，回到他身上之后，就再也不能离开。
唐三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排课，不再缺席魏无羡会出现的每一节课，只是与以往总是坐在前排不同，这之后他几乎每一次都是踩着老师进入的点从后门悄悄进入坐在了后排，在能够理所当然、无所顾忌的位置，注视着那个人，即使只是背影。
渐渐地，唐三发现，魏无羡除了上课打球、吃饭回寝室，除了同学之间极其正常的互动之外，似乎再没有特别的举动，连与旁人单独同行都很少，更别说谈恋爱了。
除了每个周末，他都会在周六的上午离开学校坐公交车去市区，然后在周日的下午才会回来。
按耐不住自己疯狂臆测的心，唐三终于在两次纠结挣扎之后，下定决心要探个清楚。
唐三提前一日网约了一辆车，跟着魏无羡的公交车进入了市区。预想之中他会与某人相见的场景并没有到来，只是看到他进了一间网咖。
下狠了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唐三一咬牙也前后脚跟了进去，在吧台要求提供一样服务之后，唐三才知道，魏无羡进了一间单人VIP小包厢，于是也选择了那个包厢的隔壁包厢。
事实是，除了去卫生间和叫食物，魏无羡所有时间都在包厢里，直到第二日下午，出了网咖后又直接上了公交回学校。
唐三在后半夜让服务员确认魏无羡在睡觉之后，曾悄悄过去看了一眼，电脑是关机的，人却蜷缩在沙发上，依然是天塌下来都不理会的安静睡颜。
连续几个周末，始终没有出现唐三预想的场面，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既庆幸并没有看到自己不该看到的，却更疑惑魏无羡究竟在做什么，为何会如此？
时间就在这样的默默注视中，悄无声息地过去了，魏无羡的习惯，渐渐地也变成了唐三的习惯。
或许是因为那人就在视线里的安心，又或许是唐三太过于习惯了这样无声陪伴的习惯，纵使心情依然时常五味杂陈，可唐三还是没有想要去打破。
直到大半年过去，进入了大三，比过去两年明显更多的各种课堂与实践纷至沓来。
在其中一门摄影与摄像课程里的一次场景拍摄实践中，全班学生被要求分组合作完成作业，与以往每次至少三人以上不同，这次是明确的两人自愿成组。
那节课上，魏无羡作为班级集体认知里的这门课程的最优种子选手，被老师当成起头榜样，让他第一个挑选组员。
众人调侃要强强组合，魏无羡不知是故意配合气氛，还是内心下意识的反应，他脱口而出：“唐三……”
唐三坐在底下实打实地惊住了，心脏突突地狂跳……记忆里，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魏无羡喊过自己的名字了。
他不自觉地就想回应，刚要站起开口，却又听到了魏无羡的下半句：“我开玩笑的！太强强了，大家肯定要说犯规，所以，我决定选我们的班花大美女！”
……
唐三瞬间窒息，做不出任何反应。
但下一秒，他陡然升起一股想撕碎魏无羡的冲动！那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的，那么强烈的冲动，冲动到无法抑制地愤怒，愤怒到想立刻狠狠地强制了那个人！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生生咽下了一切。
那次实践，以魏无羡小组一骑绝尘的票选胜出作为结束。可胜出的也不是魏无羡亲自拍摄的作品，而是他的组员班花美女，抓拍魏无羡的“作品”。
在那一组照片中，是对魏无羡极近距离的多角度抓拍，作品确实是好作品，因为里面的人本身就是天然绝美的作品，可令绝大多数人票选的原因，却是因为透过那些照片，所有人都看出了拍摄者对照片中人赤裸裸的、毫不隐藏的爱意。
在那之后，关于魏无羡与班花的传言，什么绝配什么天选甚至各种恋爱细节，都被传得沸沸扬扬活灵活现，好像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似的。
唐三从不关心也从不屑过任何的八卦传言、流言蜚语，包括他自己的，也从来都是置若罔闻。
可魏无羡这一次的绯闻，尤其是传言明显越来越汹涌，而魏无羡本人却好像完全没感知也没做任何澄清，唐三真的胸闷郁结了，气得每时每刻都想一拳挥过去打碎那些大嘴巴子。
最终让唐三压制住自己的是，他亲眼所看到的魏无羡，依然还和往常一样，正常上课，和所有人只普通互动，包括那个绯闻女主，而且还一如既往在周末会去那个网咖一呆就是两日。
这样的魏无羡，明明就一直那样真实地在自己的视线里，可依然神秘得丝毫不能触碰。
唐三每每想起就一团乱麻，任何事情在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可唯独魏无羡，他似乎永远都找不到出口，永远都无从下手。
魏无羡和班花的绯闻，持续了大半年直到大三下学期，因为魏无羡亲口的一番言论才戛然而止。
那一次，是市里一个官方公益组织与学校联动发起了一场公益活动，几乎全校师生都参加了，魏无羡凭借一组给自闭症儿童亲自画下的手绘，因为手绘的独特视角，还有画作里情感的极致表达，那组手绘被臻选为活动的代表作品，魏无羡也因此获得了上台的机会。
在台上，主持人发问：“为什么会想到用这样的视角作出这样的手绘？”
魏无羡回答：“大概是，从心里知道，每个孩子，都拥有着自己的星球吧。”
主持人：“那我们魏无羡同学，也拥有自己的星球吗？可以描绘一下你心中的星球吗？”
看似好像很顺其自然的问题，魏无羡却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可能，是有的吧……但我还没找到，所以不知道那颗星球是什么样子……”
听着魏无羡些微低落的语气，主持人换了个问题：“能画出这么独到这么优秀的作品，应该也有着很充实的大学生活吧？”
魏无羡淡淡扫了一眼台下：“就和大家一样，上课、运动、做喜欢的事，除了没谈恋爱也不打算谈恋爱，自己一个人，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打扰，很享受大学的学习和生活，也特别想停在这样的时光，特别不想被打破。”
这样公开的一番话下来，别人会怎么想并不知道，可在唐三听来，却犹如击鼓的重棒捶在心上，铿锵作响又瞬息沉寂无声。
这次之后没多久，魏无羡联同一个室友，再加一个设计师社团的团友，倒腾了一个工作室，在网络上接单，似乎像模像样地做了起来。
自那时起，在唐三的视线里，魏无羡的行动范畴多了他的个人工作室，同时少了很多其它的活动，可唯独每周末去网咖的习惯并没有改变。
唐三一直在网络上关注并分析着魏无羡工作室的状况，虽然业务质量不低，但业务规模确实始终只是在校生兼职的小打小闹而已。
可因为魏无羡这前前后后一系列的举动，唐三却从中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一时还无法言说的东西。
其实上大学之后的每个寒暑假，唐三都会准时到他爸公司报到，轮流进入各个业务部门做观摩和实习。可大三的这个暑假，他却直接投递简历，进入B市最大那家科技公司的动画事业部，做起了管培实习生。
时间被拆成了很多碎片，事情一件件有条不紊却又纷乱繁杂的，好像两个人各自都被填得很满，满到似乎谁也没有再想起，该不该找一个人，告一场白，谈一场恋爱。
唐三依然会在每个周末，在魏无羡不察觉的情况下，进入那个网咖里他隔壁的小包厢，做着自己的事情，却陪伴着隔壁的那个人。
实在有事的时候就呆几个小时，大多时候还是从进入那刻起，直到那个人再离开。
魏无羡说，他享受现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光，不想被打扰，不想被打破。
他那样说了，那他唐三，就不该去打破。
至少，唐三知道，无论曾经魏无羡爱过什么人，和谁在一起过，可在自己当下眼之所见的范围里，他没有和任何别的人在一起。
魏无羡说过，他没有在谈恋爱，也不打算谈恋爱。
唐三信了，而且，他能等。
等有一天，等一个时机，等到他深爱着的那个人，也想要爱他。
唐三相信，他一定会等到。
如果等不到，那就自己去争取，从大学毕业那刻起。
在那之前，他爱的人，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还是可以一如既往地陪着他。
在那之前，他唐三，还有他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计划好的步骤，原本一直在按部就班、自然而然地进行着。可就在即将毕业的最后一个月，那个脸生的自称李思泽的学弟，敲开了他寝室的门。
唐三亲眼看到“三羡之光”相关的时候，确实是愤怒的，但他愤怒的，不是他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和魏无羡有关的小说里。
他愤怒的是，明明真实在身边的，那么大的他一个唐三，那么多年，为何他魏无羡似乎始终不曾真正侧目过、不曾真正对他认真过半分，却偏偏要在虚无的小说里臆想和编纂着一个个莫须有的他“唐三”？
真实的他唐三，究竟哪里不对，究竟哪里不好，究竟哪里不堪，以致于要让他魏无羡宁愿在屏幕里打下他的名字，却总是看不见他真实的本人？
原本一旦触及魏无羡就会心乱如麻、毫无章法的唐三，忘记了他自己循序渐进的一切计划，带着积压多年、一朝爆发的滔天怒火，在一脚踹开魏无羡寝室门的时候，魏无羡的一系列反应还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而更让他慌乱无措的是，他听到了，他要离开的消息……
那时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在他耗尽所有时间和力气，为那个人精心打造了一座、他以为他会很喜欢的城堡，想要从此将他好好地护起来之时，那个人，却看都不看一眼地、毫不犹豫地、就转身离开了！
轰的一声，心里的城堡也瞬间崩塌，如同过去那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心碎裂一样。
他无法再按照自己既定的步调前行，只能凭借本能地，听从内心地，抓住剩余时间里的每一个机会，去接近，去靠近……
他是想要，想要他魏无羡爱上他唐三的，真真正正地，爱上真实的他唐三……
他是想要，想要他魏无羡，爱他唐三一辈子的……
原创自制 - 破晓又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