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幸免 · 一》第9天
第9天：
从出事之后，大厅里的大家谁都没说过几句话，全都待在大厅。如同修行一般的静坐，或是干脆把被子蒙住头，想靠这样的办法逃避。
这一晚，大家谁也没再抽签选谁守夜，因为所有人都无心睡眠。
太阳仍如往常那样，升起、落下，从来都不会因为有谁死亡而缺席哪一天的时光。
“你们，不饿吗？”
王奕摸摸自己的肚子，“说真的，我除了昨天中午吃的那一口之外，还什么都没吃呢。”
“一一我和你一起去厨房找找看，应该有能直接吃的东西。”冯思佳说。
“好。”
坐了一天后再次起身，冯思佳感觉自己的腿一阵发麻，快要不听自己的使唤。
也对，自己一直沉浸在思考中，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保持一个姿势许久。
“慢点。”
王奕扶着冯思佳，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后厨。
后厨在出事后一直都没来得及收拾，昨天做三明治的吐司片还在。只是因为没有好好封口，所以变得发硬发脆。
盯着这些吐司片许久，冯思佳掏出手机，将摄像功能打开：
“我，冯思佳，声明。我是自愿想要试吃这些吐司是否有毒。如果我被毒死，说明这是有毒的。我的死，和王奕没关系……”
“你这是干嘛！”王奕根本没想过冯思佳会这样，一下子变得很慌。
“我要是真的死掉，我得证明不是你做的。”冯思佳的摄像依旧开着，“现在后厨只有我们两个，要是我死了她们误会是你杀的怎么办？”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吃这些吐司，万一真的有毒呢！”
王奕想拦住她，可冯思佳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我必须得弄清楚，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毒死的。我们现在太被动，什么都不知道。”
冯思佳很苦恼，“虽然我一直想劝凶手不要再行凶，虽然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们都活着，一定能想办法逃出这里。”
“哪怕是到最后一天，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分钟，就肯定还有希望。”
“我就不相信，那群把我们骗来的混蛋，真能让这里毫无漏洞。除非是上帝……不，就算他们是上帝，那我也坚信人定胜天。我们肯定有办法逃出去的！”
“可是，凶手显然是不想承认，也或者是不敢承认。没关系，那我靠线索来找到她。”
王奕看着她十分认真的表情后问：“找到她之后呢？”
“找到她之后，我会尽全力劝她收手，我会劝她停止杀戮，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这里。”
“小北，我也觉得有时候你很天真。”王奕摇摇头，“就算你肯对凶手不计前嫌，那其他人呢？你看水水现在的态度就该知道。”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坚守我的诺言。”
“小北，说真的，如果死的是周诗雨，我只会比大家的态度更疯狂。”王奕直言，“因为她是我最在乎的人。”
“王奕，你还记得当初孙晓艳死后，我对段艺璇说的话吗？我们活着，这个世界上就还有想着她们的人；我们死了，她们就真的会被这个世界遗忘。”
“因为在乎的人离去，我们就要一命抵一命，这是不负责任的。”冯思佳说：“也许在乎我们的人就不希望我们面对死亡，也许她们希望的都是我们能平安的活着。”
“小北，你说的在理。但换做是我，如果周诗雨被杀，我不但不杀凶手，还要原谅她然后和她一起找活着的办法？我做不到，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王奕无法理解冯思佳的想法：“哪怕凶手有自己的苦衷，她也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因为她害死了太多的人。”
“就如你所言，没人有权利夺走他人生命。凶手擅自杀害这么多人，她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如果我们还用圣母的心态去面对，那叫姑息，那叫纵容。”
“别人我可以不管，但如果被杀的是周诗雨，我绝对会把杀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所以小北，收起你的天真吧。在那些惨死的人面前，我们谁也不能对凶手心软。”
直到今日冯思佳才发觉，王奕其实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只不过平日里那副像个老实小孩的样子让她先入为主。
冯思佳一直都很喜欢微微抬头仰视着她，她一直觉得王奕的脸很好看，是自己十分欣赏的美颜。
恍惚间，她想要多看几眼，想要把她的容貌永远记住。等过几天她们都死在这里之后，让她能把她的容貌记忆带到下一辈子去。
也许，用不了几天。如果这些吐司真的被凶手下毒的话。
指尖越发的冰冷，但除此之外，冯思佳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捏起一片干巴的吐司，闭上眼睛咬下去。
“冯思佳你疯了！快吐出来！”
王奕赶紧把吐司抢过来，但冯思佳已经吃下去一口，嘴边的渣子黏在嘴边，就像是老爷爷的胡子茬。
如果真的死掉，也算是逃避的一个好办法。冯思佳无法直视大家最后会互相残杀的场景，如果能提前死的话，也是好事。
“冯思佳，冯思佳你说句话，你别吓我。”
冯思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还是那个后厨，眼前还是王奕。她一副关心且急切的样子，满眼充满担心。
刻意活动下双手，冯思佳感觉身体没什么异常后，又试着蹦起来跳几下。
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我没事？那就意味着毒不是下在这里。”冯思佳长呼一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你还关心这些？你活着就是命大好吧！”王奕总觉得她关注的重点不对。
“命大，命大。”
冯思佳将手机的摄像关闭后，去找冰箱里其他未开封的吐司。
“我猜的没错，就是牛奶里被下的毒。”
王奕没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猜测的前提，是假定王睿琦和饼饼没有说谎。她们真的和霄霄互相监督，谁也没有动手脚的机会。”
“那么下毒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提前潜进后厨给食材下毒。但是像三明治或者方便面这样的食材，必须得把包装拆掉后才能下毒，而且拆掉包装后，食材肯定会变的不新鲜。在有这么多囤积的食物中，我们多半会先选择好的。所以在这一类食材中下毒，不一定能保证我们会吃。”
“可牛奶就不同了，这是用玻璃瓶灌装的，盖子本来就是被拧开过的。而且是放在冰箱里，拿出来就可以直接喝，下毒也相对容易些。”
“虽然这么猜测的话，还是不能把每个人的嫌疑排除，因为我们算是从第5天开始才决定抽签守夜的。在此之前我们都分开住，凶手是有机会在这段时间之内下毒。”
“但是，至少能帮我们把牛奶这个选项排除。我们只要这几天吃吐司就好了，因为这里肯定没毒。”
王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北，你推理了半天，原来不是为了找凶手？”
“你觉得那群变态是想让我们玩推理游戏的吗？”冯思佳一摊手，“从一开始凶手就在那群变态的帮助下占得上风，我们这些好人几乎是没胜算的。”
“所以我才一直在想要怎么逃出去，我不想看到有人死，我不想让那群靠人死取乐的混蛋如意。”
“行吧……”王奕想了想，“那单吃吐司会不会干啊？牛奶不能喝的话，我们喝果汁？”
“这些饮料都不能喝，因为它们和牛奶一样的包装，下毒很容易。”冯思佳觉得果汁也不安全。
“那，我去烧水好了。水是流动的，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冯思佳点头，“只好先这么将就了。”
杨冰怡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发现天已经是黑的透彻。而大厅里一点灯光也没有。
看着大家东倒西歪的在地上，按理说她们吃完晚饭后不会直接睡的。但可能是大家都已经身心俱疲，现在所有人都睡的很熟，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可让杨冰怡感觉奇怪的是，以往大厅的灯至少也会留一盏。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光亮。
本能的想掏出手机看下时间，但摸遍自己的口袋后，杨冰怡猛然发现，手机不见了！
谁会拿自己的手机吗？现在手机也没有信号无法联系外界，除了能当手电筒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功能，应该没人会拿。
那是掉在哪里了吗？不应该啊，自己一直都是放在裤子口袋里的。
外面的月亮反衬在雪地上泛出一点白光，透过窗户，杨冰怡的视线很差，勉强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可就在此时，杨冰怡突然震惊！因为算上她，大厅里竟然只有五个人的身影！
那她呢？她去了哪里？
杨冰怡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来得马上叫醒大家。
但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推，大家都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声，如果不是显示屏仍然保持黑屏，杨冰怡真的会误以为大家都被害。
可为什么怎样都叫不醒大家呢？杨冰怡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如果大家都睡的这么深的话……
是迷药！
忽然记起，当初那盒迷药被王睿琦扔掉前，是少了一半的。也就是说，凶手把一半迷药藏在她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选择合适的机会对她们使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现在的事情。
但有一点说不通，既然凶手已经把她们迷晕，那干脆用刀把她们都杀了不是更快？为什么大家都还活着？
等等，说不定，凶手现在就是去找工具来杀她们也说不定啊！
脚步声越来越重，杨冰怡的心脏狂跳不止。她赶紧躲到楼梯口上。
凶手手里的厨刀在窗外的月光下变得格外刺眼，杨冰怡的心就像是被提到嗓子眼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凶手！
如果她不是凶手的话，那她拿刀要做什么？
凶手的刀已经挥起，杨冰怡本以为她会挥下去，但她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不管她为什么停下，凶手手里的刀始终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杨冰怡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双手全力抱住她的腰，硬是把她往后拽。
被这样突然袭击，凶手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本想用刀刺她，但反手持刀并不舒服，所以只能用手肘狠狠地撞击杨冰怡的脸。
被这样击中鼻子，杨冰怡吃痛的松开胳膊。
看到她反过身直面自己时，借着月光，她终于能看清凶手的脸。
明明视线昏暗到连屋内的轮廓都不清晰，可杨冰怡竟能从她眼中看到无尽的杀意。
“你要干什么！”
即使杨冰怡的声音再大，可其他人仍旧保持着昏睡的状态，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凶手突然将手机拿出，刺眼的光芒钻进杨冰怡的眼中，让她本能想要抬手遮住。但也就是这一瞬间，反着白光的刀刃已经向她冲过来。
也算是她反应的够快，杨冰怡闪身躲开，可利刃还是划破她的腹部，身上出现撕裂感的一瞬间，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如雨落下，滴进杨冰怡的眼睛里，疼到她想要紧闭双眼。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紧闭双眼就等于主动送死。杨冰怡的求生欲此时早已被激发至极，她还记得杀死陈珂的箭矢仍放在抽屉里，只是因为视线模糊暂时找不到方向。
“你一定要杀死我们吗！”
凶手一言不发，而手里的厨刀寒光一闪，刀尖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脚踹开她后，杨冰怡只能把能抓到的东西全都扔过去，想着靠这种办法抵挡一阵。但用不了多久，凶手就已经抓住杨冰怡的胳膊，强行将她摁在墙边。
被掐住喉咙时，杨冰怡疯狂的挣扎。但当刀刺入心脏的那一刻，杨冰怡忽然感受到一股冰冷、一股彻底绝望的冰冷遍布全身。
“对不起，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凶手拔出刀，又一次刺入杨冰怡瘦弱的身体。滚烫的血黏在地板上的一刹那变得黏腻冰凉，杨冰怡瞪大双眼，早已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死之后，真的有下辈子吗？下辈子真的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那喜欢的人还会喜欢自己吗？
杨冰怡不想死，也不相信会有下辈子这种骗人的话。但她除了紧紧抓住凶手的衣服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王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受到身边的周诗雨一直在推她。
“怎么了周周？”
“出事了！而且我们的手机也不见了！”
王奕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手机，的确消失不见。
周诗雨用力的晃了晃头，“王奕，你头疼吗？”
“有点。”王奕坐起来，也用力的摇着头
“我感觉我像是被吵醒的，然后就发现显示屏上有字。”
显示屏是现在唯一的光亮，王奕顺着周诗雨说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发现又有新的死亡信息：
日期：第9天 死者：杨冰怡
死亡时间：21:35
死者身份：好人
人数：5/14 游戏未结束
“赶紧把大家叫醒！”王奕说着已经起身，走到冯思佳的身边叫她。
“快醒醒，水水死了！”周诗雨也赶紧把王睿琦和张爱静叫醒。
三个人醒过来后，因为大厅里的环境是黑的，所以很容易发现显示屏上的信息。
“快开灯！”冯思佳在发现自己的手机也不见后，连忙大喊。
顺着墙根一点点摸索，王奕总算是找到灯的开关。
突然而来的光亮，让每个人都得适应一下。
张爱静只觉得自己手有些黏，随便抬起来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啊！是血！”
她这才发现，离自己最近的地板上，杨冰怡的尸体仰面倒地，血流成河。沾染了她的裙摆。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杨冰怡！”
冯思佳冲到她身边，看到她狰狞的面容、身上不止一处的刀口、还有未合上的眼睛，冯思佳心如刀割，根本就想象不到她死前经历了什么。
紧紧的握住杨冰怡攥成拳头的双手，冯思佳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
直到现在，她也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逝去的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成员，都是队友。
但冯思佳怎么都想象不到，凶手到底是下了多狠的心，一定要置她们于死地。而且还要多补上几刀，是为了怕杨冰怡有生还的机会吗？
不仅是指尖，冯思佳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凉透。
她一直觉得，能在河里当小偶像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而已。可直到她亲眼目睹杨冰怡身上多处刀口时，她不禁质问自己，曾经的想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小北，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如果我们还用圣母的心态去面对，那叫姑息，那叫纵容。”王奕皱紧眉头，“这就是我们纵容凶手的下场，让水水死不瞑目。”
王睿琦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杨冰怡的尸体。尽管她对于水水的死心痛万分，但相比之下，她更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她身上有争执的痕迹，死前应该和凶手争斗过吧。”王睿琦说：“现在只剩下我们5个人，我肯定不是凶手，那凶手就一定在你们之中。”
“你们把衣服都脱下来，谁的身上有伤痕，谁就是凶手。”
“让我们脱，那你呢？”周诗雨反问，“你怎么能保证你的清白？”
“周周，王睿琦说的有理，我们可以把衣服脱下来让大家检查。但如果我们四个人身上都没有打斗争执的痕迹，那就代表凶手是你。”王奕一脸严肃，“这样的话，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自杀如何？”
“我说了我不是凶手。”王睿琦否认。
“可现在只剩下我们，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王奕把问题反丢给她。
“说起来，我觉得张爱静也有些可疑。”周诗雨指着她沾血的裙摆和手，“谁知道你是刚才无意碰到，还是争执时留下的。”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张爱静矢口否认，慌张到连连摇头。
“不能仅凭这点判断。”
冯思佳的精神比起刚才已经恢复不少，但略带沙哑的嗓音还有红肿的眼圈证明着她此时已是心力交瘁。
“至少现在来看，饼饼的衣服除了裙摆外很干净，没有褶皱，也没有和人争执过的痕迹。”
“这么说的话，我们会睡着这件事不也很奇怪吗？”王睿琦忽然记起，“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到睡着这段时间的记忆，你们谁有？我只记得我吃过晚饭后再一睁眼就是现在。”
被她一提醒，大家也都发觉好像的确没有这之间的记忆。
“少了一半的迷药！一定是有人给我们下了迷药。”王睿琦说：“然后等我们睡着再一口气把我们都杀掉。”
“你别忘了，迷药后来是你丢掉的。谁知道你会不会私藏一些？”周诗雨在这个时候，除了王奕之外，谁也无法相信。
“可是，我们是吃过晚饭后失去意识的，晚上我们吃的是什么来着……”王睿琦仔细回忆，“是面包和水。谁准备的这些？”
“我和王奕。”冯思佳马上回答，“面包是我从冰箱里找的，水是王奕烧的。但现在这些不重要，重点是水水被杀。”
“话说，我们每个人的衣服看上去都好干净，没有挣扎过的印迹啊。”张爱静说话的声音很小。
“那就说明凶手换过衣服了，如果不脱衣服验伤，那就每个人把行李再打开一次。”王睿琦马上说。
“可话又说回来，凶手有换衣服的时间，为什么不把我们都杀了，却只杀水水一个人？”张爱静总觉得说不通，“水水和凶手争执的时候，声音一定很大，但我们都没有听到啊。那凶手杀掉她之后，完全可以接着把我们杀掉。”
“王睿琦，我也还是那句话。”王奕仍然在意王睿琦刚才说的，“你要看可以，但如果我们身上或者行李里都没有，那凶手一定是你。”
看了看王睿琦，又看向冯思佳后，王奕已经有要打开她和周诗雨行李箱的意思。
“别动！”
被冯思佳一声喝住，王奕手里的动作停止。
“怎么了？”
“你们都别乱猜，我知道凶手是谁。”
什么？！大家全都看向冯思佳。
“是谁？”
冯思佳摇摇头，“现在只有一个屏幕带裂痕的手机，我看过是杉杉的。至于我们的手机，我想凶手应该放在哪里藏起来或者毁掉，为的是不想让我们有太多的照明工具。”
“凶手肯定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但这中间必然是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才让她没有把我们都杀掉。”
“不过，凶手和水水争执中，留下了一个很重要的证据。”
“什么证据！”王睿琦紧紧的盯着她。
“证据我就收起来了，我也不想直接戳破。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和凶手谈谈，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活下去。”
“冯思佳！”王奕忍不住破口而出，“你还是这么幼稚吗！”
冯思佳微微抬头，充满愤恨的眼神中略带有一丝的不忍。
“不这么做的话，凶手会死，你们觉得那群混蛋会让我们这些好人活下去吗？我们一起，肯定有能逃出这里的办法。”
“那之前死掉的人呢？”王睿琦吼着：“水水、小马、还有霄霄她们，都白死了吗？”
“一命抵一命不是最好的选择，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冯思佳！”王睿琦一拳锤在墙上，“你到现在还这么荒谬！你这话对死掉的9个人去说，你问问她们同不同意！”
没有正面回答，冯思佳独自扛起杨冰怡的尸体，拖着她上二楼，把她和其他人放在一起。
地面上还有死过人的痕迹，张爱静去找拖布想要把地上的血擦干净，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是徒劳。
那股血腥的气息里带有的怨念，不是能轻易被洗掉的。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剩余的人对于明天的恐慌也越来越重。
五个人谁都没再说话，除了周诗雨和王奕外，大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下意识摸着脖子上早已结痂的小伤口，这还是杨冰怡活着的时候给她留的。王睿琦暗叹，如果当时她不听冯思佳的话，再用力些杀掉自己该有多好，何必还像现在这样备受煎熬。
张爱静躲在墙角，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她害怕死亡，她想要活着，她还和很多朋友有过约定，和ckg有过约定，甚至和小树还有过合作舞台的约定。她想要活下去。
冯思佳打开别墅的大门，一个人坐在门口。心里明知道凶手不会来找自己坦白，却还残留着一点妄想。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活着离开。是自己一直在骗自己，因为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
也或许因为这样，所以凶手才会利用自己的善良肆无忌惮的杀害身边的人。
大家的死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天真。
冯思佳心里就像是有千万把刀在割一样。她捂住胸口，紧闭着双眼，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周诗雨靠在王奕的身边，心情很复杂。
如果这场死亡无法避免，那就只能多珍惜和王奕的每分每秒。
周诗雨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们在339的时光，丢丢总是会到处乱跑，和别人家的猫咪打架。中心里的大家也都很善良，不但包容丢丢，还会给她猫条。
虽然这场杀人游戏过分残酷与无情，但幸好还有王奕在。
王奕却不知道怎么，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曾经的3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