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的逻辑学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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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老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我们。我们已然不是老师的学生,而是现实的学生、真理的学生。刘主任是《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每天车话轮转,把自己敲聋,不过他依然宣布了一个真理:现在是自主学习的时代,老师的时代无可挽回地过去了。这个时代一旦过去,我们便发现老师从未教过我们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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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④
东汉(魏) 东吴(先称帝) 汉(蜀) 晋(代魏)
我把这个体系称为“格局”,①②③④什么也不是,只是格子,或者可以理解为“格物致知”的“格”。从这个最简单的小例子试试手,诸葛亮就是个有格局的人。他说“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种就是典型的“政治-经济-文化”三分法。
东汉末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爱才惜才,唯才是举,然而门阀猖獗,根骨已烂,“东汉-魏”便代表着政治上的矛盾。而孙吴是这一矛盾的直接-暴力-抽象外显,依仗江南富庶,率先称帝。战争自古以来打的就是后勤,故可谓经济;所谓经济上的“必需品”,也只能是各类“军需物资”了。而蜀汉则是知识分子在乱世之中、依托暴力建立的试图回到东汉的政治组织,然而,它遇到了倒置的东汉矛盾,即知识分子反过来生成门阀。最后,蜀汉也亡于知识分子。——难道诸葛亮的身份不就是在野遗贤吗?曹操要解决的问题不正是诸葛亮的问题吗?诸葛亮以汉室的名义既推动也阻碍了汉末的体制变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难怪诸葛亮死后晋朝之建立才得以可能,因为诸葛亮的问题恰恰是主要问题。但也正因为这样,诸葛亮才会光耀后世,因为他代表了忠君爱民、天下一统的希望,这只能在后世实现。与其说晋朝是在掩盖诸葛亮,不如说只有这样才能让诸葛亮光耀后世。
历史依照着这样的必然律行进。
不过我们不会这样讲。第一,应当面对现实,对着典故吵来吵去是浪费时间的;第二,第二,不应从历史中得到对于现实的肯定性结论,无论肯定还是否定,都是脱离现实的;第三,为了叙述的便宜,我不会很客观;第四,陈述以自身规律组织起来的历史,就像《且听风吟》里说的那样:“这不是小说,也不是什么艺术,这里写到的只是一览表而已。”我不承认拉康所说的“真理只能半说”,只要用合适的语言,就能把事实说出来。如果不把一切都说出来,单单说出一件事是不可能的。说出事实,说出的一切事实,会得罪人,会得罪一切人,但这也是为了面对矛盾,面对一切矛盾。一句话,主打的是一个火力全覆盖;有些地方没有细致的论证过程,但主打的就是无论证——但有逻辑。
语文
① ② ③ ④
师者 解惑 授业 传道
教员强调过,辩证法应该到人民中去。因而,我的素材都是随手抓的,毕竟“道不远人”。高中教材比较多,这是因为最近在复习,而且课文质量都是不错的。
就拿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说起。学校最近明令禁止使用点读笔,理由是“高考的时候带不进去”和“多查字典有益于学习”。可是,高考时确也不能把老师带进考场,那便不向老师问题了吗?高考时没法查资料,平时多查一些又何如?点读笔的功能大致为查单词、查答案,难道教辅书不是自带着答案吗?设若有人凭此考试作弊,那也只是少部分人会干且能干出的事,这样一刀切是否有些武断?况且,“高考时带不进考场”,又管他作甚?
或许这些老师如丧考妣——正如他们对chat-gpt的态度一样——的原因不在于学生、科技、时代之类,而在于有些老师的功能并不超出一根小小的点读笔(听说国内有些学校都配备平板了),至多依仗着一些信息优势(及音量优势)朗读教辅和PPT,不停地考试批改,完全是流水线式的教书匠,也即韩愈所谓“教其书而习其句读者”。他们讲来讲去,不知自己讲得是何物,遇到敏感处便说“这个地方需要政治认同”,丝毫不关心学生能否听懂、是否真的有信仰,继而强迫症似的一直让学生听,如此便“尽到义务”了。这种人是占据了主流的、抱成一团的、死活不推进改革的官僚,新世纪的别里科夫。
另一种则是“授业”,一般是收费的(这相当重要)。他们一般不会精讲知识点,而是给出方法和标准。所谓“授业”就是让学生知道要学成什么样,好一点的人模人样,坏一点的人模狗样。就拿写作来说,他们有一些“精神洁癖”,强调“文学性”,而对于意义/宏大叙事/普遍矛盾便一笔带过,甚至略带讥讽。因此他们总能依靠“敢说”“敢讲”的人格魅力形成一个小圈子,但绝对无法形成主流,因为他们是非主流、反传统、反权威,但也仅此而已。
②会有“优秀学生”,但只是偶然事件,因为他们对其只是放养,而把其他学生当成白板、弱智教,实际上这“优秀”只是“优越”而已。③以为自己尊重了学生的自由,而这宽于律人只是为了宽于律己而已,其对学生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这就是为什么会产生“培训班”,因为所谓教育资源问题是不存在的,教师不是什么可以被学历、资历框定的资源,而是面向学生的人。在“主流话语”和“圈子话语”之间形成了一种分裂,创造了剩余价值。②看似说了很多,但实际上把一切问题都推给了学生,比方说“智商”“基础”——“天生的能力”是个相当令人无语的概念,就类似于“妈妈生的”,用外在的权威为系统性的等级制打掩护。③则叫嚷着什么“学习方法”,说白了,就是让学生在学习之前学会“学习”,如果“学习”都不会那就不要学习了,同样以一种外在的方式(辅导班)为一种根本性无能掩护。
我在读人类学之前看到列维斯特劳斯的一句话,“人类研究人类是很矛盾的,就像思想思想的哲学一样”。于是我放弃了那些怪奇的原始部落,看到了活生生的人和现实。
如果我们能想起卢梭的《爱弥儿》,那么作为启蒙运动之成果的学生就应该是独立的人,面向的是现实的生活,改造的是现实社会。
应当把儒家作为启蒙主义的一支,而不是官僚主义的一支。
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前期鲁迅最具启蒙色彩的小说,《狂人日记》和《孔乙己》,我们会轻易地发现鲁迅的孩子不存在,要么已经治好了病当官,要么生在吃人的社会不可避免地吃人,要么长大后回忆过往的事。况且,孩子们能够听懂他的话吗?或者说,他把孩子当成未来会理解他的成年人。难道这不可以解释当今年轻人对“童年”的怀念吗?无论是文艺作品,还是家庭创伤,都表现了这样的一个事实:童年并非一个具体的时段,而是世界应然的样子。难道不是在虚构世界中,人才有了尊严吗?难道社会需要有理想、有尊严的人吗?难道对待苦难麻木不仁、对待不公唯唯诺诺、对待强权毕恭毕敬就是“成年人”了吗?不失赤子之心,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