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一纸山河（八一七新年贺）

文by君别云辞兮

     小花黑瞎子秀秀提前半个月来雨村隔离了。看到小满哥家六个崽崽，秀秀喜欢得不得了，捞起赶山哥就不再放下来，蹭得满裙都是狗毛，遛狗回来又跟我抱怨。

    我甩了甩头，继续切着菜，竟然不自觉笑起来。转头跟胖子说：“我们的故事第十五年了。”

    “哈哈哈，十五年，光阴弹指过。胖爷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你和小哥的时候了。”

      胖子边翻锅边笑，仿佛他两鬓又如十五年前一样乌黑油亮。

     我不禁摇摇头，好像最近照镜子时，也没再见到自己的银发。也许都藏在黑发下了吧，也许……我们一如当年。

       转头看向窗外非常古意的雨村。水墨画中，山上轻描淡写的山，水是飞瀑流漱的水，屋前屋后有山泉环绕，淙淙如佩环轻响。我们生活在这烟霞之间，枕石听松，拨苔捧泉，日丽千芳，风和百鸟，月寮烟阁，云塌水镜。如此平凡而日常的生活，红尘千里外，山峰沉稳，阳光白净，田畴井然。

     客厅小花婉转唱腔又起，不哀怨不感伤，我听见他放下了一切，声调里满是明快的喜悦与惬意。黑瞎子一定在喝着我珍藏的酒，弯着嘴角听小花的天籁之音。

    “小哥！”

     我想着，喊了一声躺在树上的闷油瓶。他听见我唤他，立即翻身跳了下来，站到厨房窗外，看着我。

   “二零一五年的今天，是你回家的日子。”我切了块桃子，喂给他。

    闷油瓶咬着桃，眼里闪烁着难得的笑意。

    “请问张先生，您在家的感受如何？”

     我玩心大起，又切了一块桃子装作话筒，采访闷油瓶。

     闷油瓶点点头，叼走了我的桃儿。他转身离开了窗户。

     我以为他要继续回树上躺着，便继续给胖子打下手，不曾想一下被环进一个滚烫的胸膛。被吓了一跳。

    “新年……快乐。”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这生硬又温柔的语气，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哥，新年快乐，欢迎回家。”

    到了傍晚，山头红云聚集，群鸟归巢，我们坐拥烟云。院中饮酒，花与月不曾缺席，与我们默然相守。村霭袅袅，不问归期。

新一年，继续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