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众神第十一章下
维塔利望着伊克路之锻的齿轮入口，这被遗弃的气息让他想起了在阿西达利亚平原的斯奇培尔莉伤心地，那被瘟疫浸染的机油寺庙，奥林匹斯山内的"遗忘年代画廊"描绘了那个全盛时期的伟大宝库，一个高耸的金字塔，里面装满了人类最早所掌握的科学的数据。
火星的传说告诉世人，战帅释放了一种被称为"无惘之死"的数学瘟疫，它抹去了两万年来的研究，并将整个物种的知识价值腐化为嚎叫的无意义代码。
维塔利和塔基斯-布雷洛克曾在一些隐藏最深的记忆库中搜寻这些知识的残存片段。 瘟疫在黑暗中演化了近一万年，他们所发现的都是腐败的机器、疯狂的逻辑引擎和致命的废码，它们在熔化的数据库中徘徊。
这不完全是同一级别，但在希望号上，当它受到攻击时，身处水线以下的维塔利同样感受到潜伏在每个角落的威胁。
而从周围护教军们摄入的透明战斗刺激混合兴奋剂来看，他从达汉的一个储备区征用的20个护教军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
维塔利希望能有一队禁卫军，但达汉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真是该死的阶级。经过激烈的双边谈判，塞库托尔勉强给了维塔利一个折中的方案
每一个护教军都被包裹在看起来很古老的防冲击装甲中，他们的身高仅略低于星际战士。 他们披着各种破烂的旗帜和机械教神圣勋章，野蛮的外表让维塔利想到了旧地球传奇的雷霆战士，他们浓尘覆盖的肖像被保存在一个尘封的封锁阻碍后，据说曾经是安纳普尔那门的一部分。
大号的铠甲上满是复合爆弹卡宾枪、霰弹枪或重型电矛。 少数人则配备有动力武器或速射固体弹丸发射器——足可与阿斯塔特修会的爆弹枪媲美。
他们飞快地穿过希望号； 转移方向以避开奔跑的士兵队伍，经过枪声和爆炸声，沿着满布激光烧蚀痕迹和散落玻璃碎片的走廊。
穿过一个悬空的龙门，在一个为利维坦装载机设计的拱形装卸码头上，维塔利第一次瞥见了敌人。 晶体战士，与他在富冈号上遥遥相望的那些战士一模一样。 绿色的闪电攻击将护教军们驱出了龙门，但在敌人真正的重火力到来之前。一支由枪炮机仆组成的侧翼部队从对立的横向通道中出现。他们在精心编程，双管齐下的攻击中击溃了敌人。维塔利没有留下来观看入侵者的最后歼灭，而是不断地向他的目的地推下去。
伊克路之锻的大厅黑漆漆的，它不欢迎任何人，这地方的机魂有些大病，对入侵者时常怀有戒心。 维塔利感觉到墙后机器的代码正在回炉，在这样一个明显被忽视的地方，他感到很惊讶。
他那漆黑的伺服头骨——他自己头骨的完美复制品，像一个紧张的孩子一样漂浮在他身边。 富冈号上的战斗机器人几乎毁掉了它，但林亚把它带了回来，并在前往Exnihlio的途中费尽心思地修复了它。
护教军没有伺服头骨那样的谨慎，他们列队并接近大厅，仿佛他们已经准备好冲进伊克路之锻他们靠着舱壁的凸出支柱以做掩护，硕大的枪支瞄住了齿轮状的门。机械教那哭泣的骷髅头图标将油滴的甲板的打孔处上。 植入其下颚的声音嗡嗡作响，发光体随着其敌对的二进制咆哮而闪烁。
维塔利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这头骨。
我是维塔利阿琼贤者，我想进入伊克路之锻 他说，把他的手按在锁定板上，让它读取他的等级标志。 我必须与其中的高阶贤者见一面。
头骨吐出一抹失真的回应。
为了觐见还是为了战斗？ 它说'我听到关于船上有入侵者的报告，你那里有很多看起来很讨厌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两个贤者的杀戮小队。
“从制图圆顶到伊克路之锻有相当长的距离”。 维塔利说“而且，如你所说，希望号正受到攻击。 我想确保我在这旅途中能活下来。 ”。
“鉴于你显然是疯了，但是勇于尝试，所以给我一个让你进去的理由。” 这头骨说道
“很好我有理由相信，在这个锻造厂里有一个人或一个东西可以拯救这艘船，”维塔利说
骷髅头陷入了沉默，嘶嘶作响的死气持续了30秒，然后锻造室的门就滚到了一边，一股用于涂抹新的圣化机器的香氛吹了出来。 维塔利发现里面是个非常漂亮的神职人员，她的五官与林亚的非常相似，以至于他的系统喷薄出了一股刺耳的高压电。 她的长袍被油染成深红色。金色的光晕笼罩着她。 她用一只古铜色的手拿着一根冠有桂冠和捕获的哺乳动物的神圣权杖，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嗡嗡作响的引力手枪。
“布加迪马努比亚贤者愿为您效劳 并且用她的手枪枪管朝锻造厂内做了个手势。你可以进去，但这些杀戮者得留在外面。”
维塔利点了点头，在跟着马努比亚进去之前，向护教军发出原地静止的命令。他的伺服头骨在门完全关闭之前冲了进来。
伊克罗之锻可真是表里不一啊，马努比亚贤者，"维塔利说，惊奇地盯着马赛克瓷砖铺衬的中庭里的一打金光闪闪的引擎。
“非我所为。”马努比亚说
维塔利对她谜语人行为感到了一丝疑惑，随后便向大厅走去。
他两边的发动机噼里啪啦地响着，洋溢着热切激动的机魂，轰隆隆的轰隆声比任何一个锻炉都要大得多。在中殿的尽头是一个被做成宽大机械圣像的宝座，引擎的光从它的人造眼睛中溢出。剃着光头、地位较低技师的要么在发动机旁工作，要么擦洗着宝座和头骨上的铁锈。
“你的学徒？”维塔利问
“不再是了，”马努比亚回答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手里的手枪毫不动摇地指着他的胸膛。“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而且要诚实。”
马努比亚谜语人般的回答和敌意使维塔利感到困惑。她怎么可能认为他是个威胁。在伊克路之锻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迫使它的贤者用一种极其稀有的致命武器来迎接外来者呢?
”嗯哼?”看到他没有回答，曼努比亚说。
“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得让你能够完全信任，所以我选择听从你的建议，完全诚实。在我开始之前，我得让你知道这一点。”
维塔利告诉了她林亚和盖拉蒂的事，以及这个机械血肉混合体如何继续谋杀她的身体，以获取她的大脑，并将其纳入启发式神经基质。当他谈到在林亚圆顶内的表现时，马努比亚的眉毛因怀疑而上挑，但是当他谈到他们短暂的交流中被告知的事情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理解的表情。
“这就是你横渡半个船到这儿来的原因?”
“为了我的女儿，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如果这意味着在战争中穿越一艘船，那就这样吧。我恳求你，马努比亚技师，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维塔利说
“她认识我，”从一台最大的机器后面走出来的一个穿着奴隶工作服的男人说。
那人又高又瘦，头发剪得很短，双颊凹陷，像个甲板下工作的奴仆。他脸颊上的条形码纹身证实了他的奴隶身份，但他的眼睛是三级外体强化物，他的右臂是一个粗糙的仿生器械，指尖上有新移植的触觉装置
维塔利从纹身上读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当他认出这个名字时，愤怒涌上了心头。
“阿布雷姆 洛克！”
当维塔利向他走来时，那人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从前那作为一名和蔼制图师的痕迹，都已然被现在这个倍受折磨的父亲所覆盖。
“你那小小革命延误了林亚到医疗甲板上去的时间。”维塔利说。“是你让她受苦了。”
“别紧张，”马努比亚说，接着维塔利的话，把重力手枪对准他。“这不是精细微妙的武器，但我仍然可以折断你的腿。”
维塔利不理她。“由于你的所作所为，林亚差点死了。”
值得赞扬的是，洛克坚持了自己的立场。“对此我很抱歉，阿琼贤者，但我不会为我试图改善下层甲板的条件的行动道歉。如果你知道那里正在发生着怎样的苦难，知道机械教对待那些以它的名义辛勤劳作的人有多么恶劣，你也会做同样的事的。”
维塔利真的很想把洛克的话扔回他的脸上，想起他在试图控制林亚的痛苦时所遭受的痛苦，但这个人是对的。维塔利甚至在雷纳德号上对古莱曼说过同样的话。
“也许是这样，洛克大师，也许是这样，但我很难完全原谅一个给我女儿带来痛苦的人，无论他的行为原则多么高尚。”
“我明白了，”洛克面对着维塔利的目光说。
维塔利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奴隶的外表，感觉到这个人比表面看上去的要复杂得多。这个卑微的奴隶是对抗加盖拉蒂的关键吗?
“我想我是来找你的，洛克大师，”维塔利说。
“我?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维塔利把手指放在背后说，“但我会的。告诉我，你对六元语了解多少?”
“啥都不懂。”
维塔利转向马努比亚。
“那么你和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