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哀】八岁的大人（4-6）
【4】
“等宫野桑好一些，我们去游乐园吧。”
“嗯？”宫野志保不算迅速地回过头，惊讶地看向坐在她身边突然说出这话的毛利兰。对方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行吗？”
“不是的。”她愣愣地摇头否定，问：“为什么突然要去游乐园？”
毛利兰伸手指向了宫野志保后面，说：“看见那个就突然想到了，那么决定了？等你好一些我们就一起去玩？”
透过宫野志保这边的车窗看见的是巨大的摩天轮，正以缓慢的速度不停运转着。
看见摩天轮想到游乐园是没错，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发现宫野志保一直看着那个摩天轮，被打上霓虹灯色彩的脸上明显写着“想去”罢了。明明就很想去玩嘛，为什么只是用那种遥不可及的目光看着，却什么都不说呢？是觉得说了也没有用吗？
果然，醒来之后情绪一直显得低迷的宫野志保在听到了“去游乐园”之后，眼睛都乍然亮了起来：“好，我要去！”
“说起来，志保姐的记忆里应该没去过游乐园吧？”世良真纯忽然说。
宫野志保双手交叉在胸前，左腿抬起搭在右腿上，抬起头说：“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啊，十足的防御姿势啊，看来刚才她偷笑的时候的确被小表姐记恨在心了吧。
不过她并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那这次可要好好玩啊~机会难得嘛。”
宫野志保没有回答，但是紧绷的肩膀却放松了下来。毛利兰在旁边看着笑而不语，不一会儿又听见世良真纯说：“志保姐，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问呢。”
毛利兰听了也附和道：“对呀，我还以为宫野桑醒来之后会问我们自己为什么会在车子上呢，结果你什么都没问。”
没记错的话刚才她是问了为什么突然想去游乐园的，但她也知道对方所指的不是这种问题。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们要我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哪怕是把本来应该躺在医院里昏睡着、伤到脑子的病人抬到私家车上带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一样。”闭着眼睛说完这一长串的话之后还特地斜了前面的座位一眼，同时带着给了世良真纯一股从背后直冲天灵盖的寒意。
世良真纯打了个寒颤，干笑着回答：“嘛，回到家以后会给你解释的啦。对了，既然会去我家的话，那么你们原本预定的酒店也就不需要了。志保姐应该不会使用现在的手机吧，你把你的手机给兰，让兰来取消掉预约吧。”
“好。”虽然是这样回答的，但宫野志保在找出自己的手机以后却并没有直接递给毛利兰，而是问她应该怎样操作。毛利兰贴在宫野志保身边和她一起看着屏幕，在宫野志保不知道该怎么点的时候给她一个指示。
“两个单人间？”毛利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订单记录，疑惑地念出了声。
“一般来说，两个女生结伴去异国他乡旅行，为了安全起见难道不是应该选择住在同一间房里吗？”
机票和订房都交给宫野志保去办了，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宫野志保安排她们将会住在不同的房间里。
“不是讨厌你。”毛利兰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宫野志保直直的看着她，颇有些急切地解释道：“一定是有什么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所以才会......”
“噗。”毛利兰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志保也太可爱了~”
我难道被耍了？
无法理解对方忽然跳跃到另一个世界的思维，记忆只有八岁的宫野志保只能这样想。
她忽然睁大眼睛涨红了脸，甩头把后脑勺对向毛利兰，紧绷的姿态展示着她很生气，仿佛一只炸毛的小猫。
宫野志保坐得太靠边，以至于世良真纯没能透过后视镜看见她的反应，只是起哄着说：“没错没错，肯定是有原因的啦，志保姐可是很喜欢兰的哦~”
然后又感受了一遍直冲天灵盖的寒意。
世良真纯哆嗦着吐了吐舌，会被小表姐这样毫不掩饰地瞪，那就证明小表姐已经没怎么把她当外人了吧，就像当初江户川柯南和阿笠博士的待遇一样，也是一件好事啦。
不过，工藤新一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当初对小学生活留恋不已的灰原哀没有选择变回宫野志保，这次出国吃下的解药应该只是临时解药，另一个证据就是她在酒店定了两间房。
工藤新一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解药了，毕竟最终解药早就制作完成，他也在吃下后从江户川柯南变回了工藤新一，所以他也不知道宫野志保吃下的临时解药的药效能持续多长时间，但是按照宫野志保的谨慎性格，他推测临时解药应该最短可以持续24个小时，不过这也只是推测罢了，为防万一还是越早把宫野志保带回去越好。
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啊......但是24个小时过去了，宫野志保并没有变回灰原哀。
是呢，24小时只是推断出来的最低药效嘛，实际上的药效，除了失去记忆之前的宫野志保知道以外，就没人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世良真纯顶着个黑眼圈出门买回了一些食材，目前正靠在沙发里揉着平坦的肚子嗷嗷待哺地等待毛利兰制作早餐，身旁坐着一个就算精神不错也在打哈欠的宫野志保。
我到你房间守着你一夜没睡都没打哈欠，你个睡得香喷喷的小鬼头打什么哈欠啊！
脑子里这句话刚过去，她就和宫野志保一起打了个哈欠。
宫野志保侧过头挑眉看她，说：“啊啦，你没睡好吗？”
为什么感觉有股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世良真纯抬起双臂交叉枕在脑后，笑着说：“是啊，一直担心某人担心得怎么都睡不着，结果某人倒是睡得很香呢。”
宫野志保半月眼：“拉倒吧你。”
世良真纯嘴角抽搐道：“果然你没睡着啊。”
宫野志保靠着沙发闭上了眼，双手摊开从容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只能和我说的事情要和我说，结果闭着眼睛等到睡着也没听到你出声。”
“呵呵...是吗...”世良真纯无奈了，“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半夜去你房间干什么？”
“......”
昨天回到世良真纯的家里以后，宫野志保就被世良真纯强迫着，用跌打药把背部的淤青揉了好一会儿，因为她会一直躲，还被毛利兰捏着双肩按住，疼得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擦了好一会儿的眼泪。
开玩笑，她会坦白自己是因为以为又要上药才装睡不说话的？
“说起来。”宫野志保扯开话题说：“你昨天和毛利桑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告诉她组织的事情？”
世良真纯一挑眉道：“你昨天不是还什么都不好奇吗？”
“现在好奇了不行吗？”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说：“大概是终于意识到你们和组织的那些人不一样了吧。”
世良真纯笑了笑：“嘛，反正组织已经被消灭了不是吗？正好她需要一个解释，她本来是不同意我在你还昏迷的时候把你接回来的。”
“这是当然的，是我我也不会同意。”宫野志保说：“那么，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什么要这么紧急地带我过来，你说必须把我带过来的原因于组织有关，这样会让她觉得是还有人在追杀我的吧。”
当然，她自己也在一瞬间这样以为了，但后来转念一想，如果还有来自组织的危险的话，背叛了组织的自己不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而是单独和一个不知道组织的女人出来旅游的话，那她的脑子大概是真的坏掉了。
世良真纯：“要隐瞒这个原因的人不是我啦，是你才对。”
“我？”她有什么理由要隐瞒一个刚见面没几天的人呢？等等，说起来，她这样的人真的会宁愿选择与一个新结识的人结伴旅行，而不是单独行动吗？
宫野志保拧起眉头，静默半晌说：“我早就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但是为什么？她是什么名人吗？”
“不是啦。”世良真纯看宫野志保竟然自己推测起来了，有些来了兴致，但还是凑近宫野志保小声的老实告诉了她，她会变成小孩子的事实。
“把人身体变小的药物？”宫野志保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度受到了冲击。
所以昨晚在她查看自己的旅行箱里都装了些什么的时候才会从里面找到好几套小女孩的衣服？原来那是自己的？
世良真纯：“是的，你做的。”
“是吗。”宫野志保的眼神有些失去了神彩，脸上扬起僵硬的笑说：“哦对了，在《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这不是魔法吗？我真厉害啊。”
“都说了不是魔法啦！”
【5】
当一个几乎与科学划等号的人突然开始念叨：“这是魔法！”这样的场面可见有多么的惊悚。
世良真纯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连刚知道宫野志保是科学家的毛利兰都觉得有点别扭。她端着两份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便看到客厅里的宫野志保正低着头按着脑袋呆滞地念叨着：“魔法，绝对是魔法......”这种话。
“世良酱，你和志保说了什么吗？”昨天傍晚在车上的时候，毛利兰就已经改口叫志保了，现在喊出来志保这两个字更是没有一个人觉得惊讶，包括宫野志保本人。
“嗯，稍微说了点她必须知道的事情。”世良真纯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只是一宿没睡的结果，还有宫野志保一直念叨着魔法的原因，她干笑了两声，道：“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是吗。”毛利兰的脑袋里装满了问号，哪怕很想知道究竟是说了些什么，但还没有恢复记忆后的宫野志保的同意的话，她自然也不会轻易去问，只是决定必须在宫野志保身边保护好她罢了。
毛利兰把手里装着的三明治餐盘放到两个人面前，收到了两人的感谢，而世良真纯在她再度走向厨房之后抬起手肘碰了碰宫野志保的肘关节，把抱着脑袋的人碰得一晃，说：“别想了，你去游乐园的机会都快没了。”
这一下宫野志保倏地放下了双臂，睁大眼看着世良真纯问：“为什么？”
世良真纯：“这还用说吗？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解药会多久失效，万一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变小了怎么办？”
宫野志保：“可是，变小难道是咻的一下就突然变小了吗？不会有什么预兆吗？比如发光什么的？”
“都说了不是魔法！”世良真纯扶额，无奈道：“会很痛哦，心脏会很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融化一样，痛的要死。”
“很痛？”宫野志保缩了缩肩膀，视线飘忽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些恐惧，但还是坚持着说：“但，这不就是预兆吗？在出现这些预兆的时候我赶紧告诉你，你赶紧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去不就好了吗？”
“......你，为了去游乐园这么拼的啊。”世良真纯豆豆眼。
宫野志保少有地激动了起来：“因为，要是恢复了记忆才去玩的话那不就和没去没什么区别了！”
这时毛利兰又从厨房里端着一个盘子出来了，她把盘子放到前两个盘子旁边，才在沙发上坐下，说：“世良酱不让志保去游乐园吗？”
“没有啦。”世良真纯解释道，但宫野志保乖乖端坐着有些愤愤地点了下头，让她有口难辨。
这家伙，是在告状？看来摄像机必须得安排起来了啊！
“但是世良酱昨天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今天又要反悔呢？有什么危险吗？”毛利兰拿起自己做的三明治却没有立刻下口。
“我是希望让她再休息一两天再去啦，但是她怕自己太快恢复记忆，就想早点去而已。”世良真纯也拿起三明治愤愤地咬了一口，吞下去后才斜眼看着宫野志保说：“真是的，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人意识到你真的是个小孩子了。”
“嘛，志保毕竟伤到了头，还是等好一些再去比较好。”毛利兰笑着表示了赞同。
宫野志保一声不吭地吃完了三明治，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嘴才说：“我觉得好多了，今天就去游乐园吧。”
毛利兰和世良真纯豆豆眼。
毛利兰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好呀，但是志保必须先乖乖把背上的跌打药涂了哦！”
听到前面两个字的时候宫野志保忽然扬起了唇角，却又在后面那句话出来之后渐渐失去了笑容，她咬紧牙关吞咽了一下，还是坚持说：“行。”
她是答应了，可把两个20岁花季少女给惊到了，两人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她们俩是经过了多么鸡飞狗跳的一幕才成功把宫野志保按到床上上药的，自然明白面前这人有多么的怕疼，然而现在居然为了游乐园答应了乖乖上药！
这，这小孩儿对游乐园的期待实在是超乎想象。
殊不知宫野志保现在心里想的却是世良真纯说的，身体变成小孩子的时候会痛的要死。
那么至少在死之前一定要去游乐园！
当然，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想在恢复记忆以前去一次从来没去过又一直很想去的地方，以前，连好心的监护人都不会带她去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去玩了，只不过代价是要自己乖乖脱掉上衣趴在床上让那两个魔鬼给她上药罢了。
宫野志保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同时也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世良真纯正一边抹着药膏，一边又通过她的斜侧面看着她被压在被子里的胸，不止一次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到这么大。
明明妈妈和表姐都很有料？
毛利兰则是站在旁边帮世良真纯拿着药膏的瓶子，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从世良真纯的手上飘到宫野志保的整个背部，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身体，抱着的时候显得整个人软软的，就是皮肤上的那些淤青有些破坏整体的美感。
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的两边肩膀都有浅浅的弹痕。这样的穿透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哪怕是昨晚已经看到过，也还是会很在意。
毛利兰不小心看愣了神，直到世良真纯把手上的药膏推完了的时候喊她，她才猛地回过神，赶紧把装着药膏的瓶子递到世良真纯面前。
“好，结束了！”
上完药后世良真纯去洗手，宫野志保闷闷地应了一声，毛利兰轻轻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以后也离开了她的房间，带上门之前还特意回头说了一句：“我出去了哦。”给宫野志保留出时间。
宫野志保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两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顺便商量了一下去游乐园的时间。世良真纯依旧认为不该在宫野志保变回小孩子之前带她出去，特别是去游乐园这样人多的地方，万一宫野志保真的在逛游乐园的途中变回来了，最操心的绝对是她这个需要帮对方保守秘密的人。
但是没办法，毕竟答应了就一定得做到嘛，不然会对小孩子的教育起了不好的带头作用？
从客房传来的“咔哒”的一声关门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宫野志保站在她的房间门外，手刚放开门把手正准备走过来。她已经换下了睡衣，穿着靛蓝色的无袖衬衫，搭配着黑色的七分裤，似乎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除了没有化妆，脚上踩着家居拖鞋，以及缠在头上的绷带有些显眼。
世良真纯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转着脑袋看她，说：“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打算傍晚再出发的。”
“......”宫野志保轻轻瞥了一眼从窗外投进屋子里的属于夏天的阳光，刺眼的光线晃得她反射性地眯了眯眼，灼热的温度甚至在早晨8点半都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她想象了一下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人在游乐园里的场景，那一瞬间仿佛视线都变得模糊了，随即果断的放弃了要早点去的决定。
她还没疼死，怎么能晒死在外面呢？
“是吗，正好我也打算傍晚再出去。”宫野志保说着，闭着眼睛耸了耸肩，随后缓慢地踱步去了自己隔壁，门侧对着客厅的书房，昨天回来的时候世良真纯说了书房她可以随意用，她就不客气了。
“呵呵，小鬼。”世良真纯哪儿能看不出她原本的打算，嘴角抽搐着吐槽了一句，随即拿出手机翻阅最近的新闻，用以打发时间。
毛利兰忍着在宫野志保的身影消失后终于笑了出来，小声地说了句：“果然很可爱~”
“可爱？”世良真纯闭上眼皱着眉头从头到尾地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宫野志保从出门到进书房的所有举动，随后干笑着朝毛利兰说：“小孩子装成熟是很可爱啦，但是她现在那副模样怎么也没办法和可爱联系到一起吧？”
“嗯？我觉得很可爱呀~”毛利兰笑着说：“怎么说呢，我好像能想象出来，志保八岁的模样，应该和哀酱很像吧！”
“......是，是呢。”世良真纯干笑着回答的同时尴尬地想：就是一个人啦。
【6】
虽然很想说点什么蒙混过关，但她还是说不出掩饰的话，她认定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的事情会暴露已成定局，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就算可以将变小的宫野志保藏起来，等过了12个小时再让她吃解药变回宫野志保，但是很可惜的是，除了没有失忆以前的宫野志保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那装满了各种药的盒子里，究竟哪一个是解药。
毛利兰想了想，问：“说起来，哀酱和志保长得好像哦，又都是阿笠博士的亲戚，志保又是你的表姐，那么其实世良酱你和哀酱还有阿笠博士也是亲戚咯？”
“额，这个嘛，差不多吧，对志保姐...和哀酱来说，阿笠博士是父亲或者爷爷一样的存在，于我们而言却没有多熟悉呢。哀酱的话......”世良真纯按灭了手机屏幕，捏在手里转了一圈，说：“我高中的时候还在和你们打听那个孩子不是吗？是在那之后我才知道她是我亲戚的，和知道志保姐的同时。”
“是吗。”毛利兰单手环胸，另一只手食指按住下唇，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抬起脸时脸上笑得温柔，语气里带着些想念的意味，说：“说起来，好久没见到哀酱了呢，自从柯南被他的父母接回去以后就很少见到少年侦探团那些孩子了，上次被阿笠博士邀请去他家与志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看到哀酱。”
世良真纯不动声色地想了想，然后说：“怎么了你，听你的语气似乎很想念那个孩子？现在很想见到她吗？”
毛利兰摇头否认道：“只是在察觉到哀酱和志保两个人很像之后，越看着志保就越觉得她们两个很相似，但是很奇怪呢，在和失忆的志保相处了这些时间之后我重新回想了对哀酱的印象，对比之下发现，哀酱给人的感觉似乎要比失忆的志保更成熟呢。”
世良真纯：“哈……”
“但是，这也只是我的印象而已啦。”毛利兰抬起头笑着说：“所以就突然很想久违地见哀酱一面，说不定就会发现她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很像了吧？”
“是呢。”世良真纯赶紧岔开话题问起毛利兰来到英国游玩的问题。
宫野志保并没有关掉书房的门，她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后就拉上窗帘打开灯，坐在书房里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阅读。那两人不算明亮的交谈声几乎全部都被传到了书房里，但是由于还是有些距离，她也听得不算清楚。
最为清晰的一句话，估计就是世良真纯为了岔开话题而故意抬高了声音问的问题了：
“对了，兰你是特地来游玩的吧，现在因为志保姐受伤只能待在家里会不会耽误了你的行程呢？”
听到这句话后，面无表情看着书的宫野志保忽然微不可查地抿起了唇，捏着书页的手也忽然增加了力道。
“不会啦，我只是想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散心，具体想去哪里其实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好，来伦敦是因为志保正好要来这里办事，结果现在变成了这样，被耽误的应该是志保才对啊。她是为了保护我才失去记忆的，我给她添了麻烦呢。”
毛利兰的语气有些没落，宫野志保听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开始，对方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不太清晰，而现在她已经赤着脚踩过厚重的地毯，单手捏着合上的书本，站在了书房的门侧，低着头没出声。
这个位置看不到客厅的人，身处在客厅的人也看不见她，很安全。
这道门仿佛一条分割线，将她们与她的界限划分明确。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同时也是两个时间的人。宫野志保无法跨越几乎没有相似的生活轨迹以及十三年的空缺来与她们做到真正的交流。
虽然先前还会急切地想要告诉毛利兰，自己没有讨厌对方，但在冷静下来的之后，她连一句“你没有给我添麻烦”都说不出口。
过于聪慧的小女孩其实并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隐约的意识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没有资格发声的，同理，8岁的宫野志保没有资格替21岁的宫野志保说话。
“车子被撞的时候，志保姐是主动把你护住的吧，所以那家伙绝对不会把自己失忆的事情怪罪到你头上的啦。”
宫野志保站在门后面，轻轻点了点头，赞同了世良真纯的说法，又听对方继续说：“以我对志保姐的了解，她一定也会自责呢，因为自己失忆而导致毛利桑没能好好去散心，还有，自己让毛利桑错失了很多可以做其他事情的时间什么的。”
“怎么会，我是和志保一起来的，只要和志保待在一起就绝对不算虚度。”
客厅的两人依旧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宫野志保却没心思再听下去。
这个人的语气很温柔，感觉就像是几乎见不到面的姐姐通过电话跟她讲述自己的日常、询问她的近况时，从听筒中传来的声音一样。
宫野志保嘴角的微笑忽然僵住，又抿回了一条直线。
她歪头抬眼看向书房外，那里是被窗外阳光照亮的客厅，那里坐着两个和她不同世界的人，她们现在相互看不见。但是，书房的门开着。
门是开着的。
是她自己留的门。
宫野志保倏地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解开了谜题后的自信，又半眯着眼睛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微小气音：“真蠢啊~胆小鬼。”
【待在一起就不算虚度光阴吗？】宫野志保回想着毛利兰说的话，两只手抬起书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同时缓步走回单人沙发旁穿上家居鞋，这才放下书本，将其单手捏住，步履从容地走出了书房，坐到毛利兰旁边背对窗户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翻开书继续看。
毛利兰在她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她了，她问：“志保不打算探索一下新科技吗？现在的手机可以玩很多有趣的游戏哦。”
世良真纯则是眼尖地发现了宫野志保手里拿着的书叫什么名字，惊讶着低下头继续看手机翻阅新闻。
宫野志保的眼睛随着文字而轻微转动，面无表情的答：“科技的话昨晚我已经把手机的功能都摸索出来了，游戏的话我没什么兴趣，看书就好。”
“原来如此。”咦？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仿佛在和灰原哀单独相处的那种感觉。
果然过于聪明的孩子就是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不一样呀。
“志保在看什么书呢？”
宫野志保听到后便将放在大腿上的书抬起来给毛利兰看了一眼封面。
毛利兰辨认了一下，是英文版的《人性论》。
“《人性论》？”
毛利兰豆豆眼。
这是8岁的小孩子会看的书？
宫野志保眼皮都没抬一下，道：“嗯，平时看的都是化学、生物类的，现在看点不一样的调节一下心情。”
哲学书是用来调节心情的？
毛利兰只能说：“……志保……真厉害呀。”
世良真纯干笑道：“别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