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曼:不曾改变(翻译)第一章

第一章 巫师
“我并非前来将你毁灭,”夺誓者言曰,随即便靠近位于房间中心的身影,墙壁上的漏缺外雷光破空,腐臭的空气中弥漫着糜烂植物和滞水的麝香。“我到此仅需你的追随,姆穆尼姆。我来此接受你的侍奉。”
夺誓者靠得更近,他盔甲上抛光的铜面从空气中汲取昏暗,使他成为了众影中的魁首。被羽毛和利爪紧扣的蓝绿色宝石变得愈发漆黑,好像是已然合拢的双眼,只有镶嵌在他头盔面板上的蓝宝石闪闪发光。他的银杖每走一步便敲击一下地面,声音虽然低沉但即使在战场与雷霆中也格外响亮。
一道又一道闪电划过,爆炸的震响在空间中回荡,光芒映照下泡沫状的土地依然远离。从洞口窥向墙外,整间厅堂似被包裹在一座高塔之上,高塔虽是其形,飞船才是实质。它的船尾埋藏在沼泽中,船头则是由生锈的装甲和炮台的尖塔组成,真菌在船体上绽放,吞噬了上千米的支壁。它的龙骨盘曲,就像一根扭曲的手指向灰色的云层挥手。浩瀚无边,根深蒂固,但早已被遗忘。
“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了,巫师,”夺誓者说。
姆穆尼姆摇晃一下,站稳姿态,头盔上高处的勋章与普罗斯佩罗传统的相呼应,但终归只是模糊的仿品。雕刻的腾蛇在纹章上蜿蜒曲折,面板上充斥着扭曲的牙齿和水晶制成的眼眸。他的长袍破破烂烂,边缘缕缕青烟蒸腾。鲜血被隐藏在盔甲之下,但依旧从伤口和嘴角流出。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不会向你屈服,” 姆穆尼姆嘶哑道。
“恰恰相反,屈服显而易见,”夺誓者回应。“你很强大,强大且身负荣耀。但两者都不够,不足以匹敌你淹没在鲜血中的仇恨。”
力量之壁毫无预警飞向夺誓者。上一秒亚空间风平浪静,下一秒便浓缩成一道燃烧的锤击。他的意志抬升使徒抵抗,但几乎太迟了,光芒的碎片在空中翻腾。姆穆尼姆带着痛苦和竭力的哼声再次出击。
夺誓者这次做好准备。他的思维以同等的力量迎上力量的浪潮,然后塌陷成一个尖锐的顶点。浪潮被击碎了,光芒喷涌而出。一个符号悬挂空中,通过骨骼,牙齿,眼睛完成共振。在他的面具上的独眼之后,夺誓者品尝到了灼热金属和烧焦毛发的味道。他压低手杖,放松双肩。姆穆尼姆再次跌倒。
夺誓者越过了最后几步,低头看去。
“你出生于提兹卡上卡特巴尔群山的峻岭间。”夺誓者说到,他的心灵之声平稳镇定,“从海面上升起的第一缕日光将你先于他人唤醒,有时你会去阳台上注视太阳横过提兹卡的九霄,海风中混有盐的气息,露水与灰尘交织在一起。当军团——”
“你是谁?”愤怒从姆穆尼姆的光环中流出,发出卷曲而尖锐的红黑色光泽。
“当军团为你而来时,一场罕见的风暴笼罩群山,雨水在石质的街道上起舞,最终落在金字塔的表面。”
姆穆尼姆不住地颤栗。“你不可能知道——”
“你的母亲因此而骄傲,”夺誓者说话的同时又靠前一步,“但是你的父亲并不像让你离开,‘我怎能让他离开呢’他问道,‘一个父亲怎会让自己的儿子步入这样一种未来呢?’你曾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姆穆尼姆的思绪带着困惑与愤怒咆哮着。
“你曾说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他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夺誓者在踏出另一步后停下。姆穆尼姆的光环收紧,硬化。夺誓者歪了歪头,他头盔上的水晶眼就像一颗冰冷苍蓝的恒星。
“你的生父十年后去世,他再也没能看见你。他没能看到赖以生存的世界因那支被他托付儿子的军团而燃烧,他再也没能看到你终为何物。”
怒吼分开彼世之潮,从姆穆尼姆身上升起一只生灵。一条背生双翼由红银色折光组成的巨蟒出现在夺誓者的视野中,它由思想升华而成,源于一名灵能者投入至高天的原始权能,由意志与力量构造。它是力量超脱肉体与意识的束缚形成,灵魂之光降下致命而又危险的投影,向夺誓者潜去。
“现在,”夺誓者默传思讯。思想的形态在他周围形成,血盆大口则是一条烈火与锯齿混
房间里一片寂静,两具由星光临摹而成形体降落在姆穆尼姆的思想形体上并将其从亚空间中撕扯而出。冰霜扫过会议室的地板与天花板,随即炸开,黑火席卷。姆穆尼姆跪倒在地,血浆从他的盔甲封装中渗出。但他还活着,夺誓者看到了姆穆尼姆思想中痛苦和破碎。
他转头看向那个从无到有,走入现实的存在。祖尔科斯的战甲上蓝宝石鳞片驱散了昏暗的光线,他向前飘去,衣衫褴褛的长袍随着无形的风舞动。卡利蒂德缓慢走来,链状的焚炎在权杖上焚烧,爆弹枪出膛。显化疲劳的思态在他们的光环中跳动,九名红字战士位列左右,他们红色与骨质的盔甲在向现实过渡时烟雾萦环。
“他准备好了吗?”祖尔科斯问,他的思想之声宛如静电和干沙发出的嘶嘶声。
夺誓者看向依旧试图奋力起身的姆穆尼姆。
“准备就绪。”
“誓言已然发下?”卡利蒂德问。
夺誓者没有回应,而是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张开。姆穆尼姆升向空中,他的思想和意志全力挣扎,直到夺誓者攥紧手掌。姆穆尼姆的头盔在连串咔嚓声中和压力的嘶嘶作响中松开浮起,火焰留下来的伤疤和缝合印记遍布了面孔的表面。半道血迹流过他的眼,嘴与耳。
“没有人…”姆穆尼姆开始说,“没有人能如此知根知底。”
“但是我便是这样,我所了解到的你比那个没有看见你成为一名战士的生父更多。强大与弱小于你身上并存,你好奇那个把你引领到此地的梦将会走向何方,然而你看向自己时却目睹了一个爬进阴影的怪物,与群鸦为伴。你妄想获取更多但且无能为力,你想向光而行却无法存活在阴影之中。” 姆穆尼姆转过头来,夺誓者迎着他闪烁的目光看去。“我了解你,姆穆尼姆,只因你是我身居此处的目的。”
“…侍奉…” 姆穆尼姆的思绪变成逝去意识的幻影。
祖尔科斯大笑,声音与远处塔脚传来的的枪声与战斗声交错。
“我能给予的比你做梦寐以求的还要多,而从你那,我将会拿走唯一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是你的誓言。”平静再次笼罩了议厅,即使是彼世之流也低沉摇摆。
“你问我名姓为何,”夺誓者移步离开时思绪飘舞。他的意识扭曲而他的头盔从颅骨上滑落,他离姆穆尼姆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看到姆穆尼姆瞬间睁大的眼中自己的面容:一张光洁的面孔全无表情,伤疤更是不曾拥有,坚实而厚重的嘴唇,两张火池般的双眼看到自己的倒影。他身体前倾,感受到姆穆尼姆的思想随着他的接近而退缩。
“我的名字,”他说。他真正的声音让巫师因惊讶而退缩。“我的名字是阿斯特拉罗斯。”
恶魔的低语跟上了克泰夏斯的惊醒之眠,他揉了揉脸上皱巴巴的皮肤然后松了口气。他能品尝到灰烬与糖霜的余味在味蕾中游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从石座的扶手上抓起银杯一饮而尽,这无济于事。甜美的灼烧感在他嘴里还将持续树个小时,耳边的低语声甚至需要更久来消逝。
他缓缓站起,盔甲之间的关节在站起时碰撞,在他沉眠时,新的结点在他的肌肉上形成。
沉眠,这个想法几乎令他发笑。除非他能控制己身,否则他从来不睡眠,即使陷入沉眠梦境也未曾降临。
他看向王座对面挂在墙框上的盔甲,黄铜导管将其与墙壁之后的机械板相连,将能量充满它的单元与系统。他的手杖挂在盔甲之后,上面挂着羊皮纸和干皮条。
他从王座走向其下的讲台,双腿在承受着他的重量时微微发颤,烟尘和糖分的几乎让他的胃泛出胆汁。
他看向盔甲,然后是将他与铠甲隔开的十二步长的石板路。他闭上双眼。
“并不值得烦心,”他做了一个手势,轻敲手指,密文的力量将盔甲和手杖从墙上拉下,连接它们的电缆从中断开,旋转起来,飞向空中。克泰夏斯升起他细长的手臂就像在等待拥抱,盔甲一片一片套在他的身上,法杖最后飞入手心,当他的五指合拢时咔咔作响。注入冰冷的铁和银的面孔正冲着他咧嘴狞笑,他无视了这些,将注意力全部投入于感受盔甲所带给他的力量中。
实际上他并不弱小,至少相对于凡人而言。他能通过简单的一次挥击粉碎常人的手臂,并且不知疲倦的战斗上几天。但是力量是相对的,对于一名千子士兵,他已然凋零,甚至算得上是破碎,至少在肉体层面上是这样,至于他的思想是另外一回事。
他揉了揉了双肩,倾听着纤维随着运动所发出的摩擦声,这让他感到安心。每当他不得不在赫尔墨斯之言号,或者任何一艘阿里曼的舰船上行动,他更愿意穿着战甲来进行这一切。吉尔伽摩斯、侨、高马泰和阿利曼秘环的成员在不战斗时经常穿着长袍。伊格尼斯当然没有这样做,克泰夏斯很少看见他出现在他的橙色终结者战甲外。克泰夏斯咧嘴笑道,在众多千子兄弟之中,只有毁灭之主与他能抱有相同的想法。
他并不痛恨自己的弱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众多世事之一,他花费了巨量时间去了解恶魔的真名,将它们束缚在他的记忆中只待他将它们释放。这种知识比肌肉和骨骼的力量更为强大。然而,即使这样,他更喜欢穿着战甲与他的兄弟们一起,用无用的血肉填补剩余的空间。凡事都有代价,他从来没有忽视过这个事实。他侍奉阿里曼也是出于同等原因,他身负的知识吞食着他的肉体与灵魂,出于回报的代价,或是对过去恶行的忏悔。而同世间万物一样,这取决你看待它的角度。
他对自己点头,舔了一下嘴唇。很快了,很快阿里曼就会召唤他们,然后…他就会履行他的职责。
“然后呢?”他高声自言自语,然后聆听自己干哑如锉刀般的声音。“阿里曼在完成之后将会怎么处置你?
”他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的答案并无实用,他也没有时间去解开疑惑。他想在阿里曼召唤他们之前再去一趟神思之殿。
伴随之肌肉发出的摩擦声和战甲的呼啸声他走出厅堂。
“你好,伊西多罗斯,”阿里曼说道。一股如丝线般细腻的意志脉搏贯穿了这个名字。红字战士依旧停留在高台上,蓝色而又笨重的盔甲中光线已从他们的眼中消散。阿里曼等待着,让他自己的头脑得以休息。
Patience is the first virtue of wisdom, he thought to himself.
耐心是智慧的第一美德,他这样子对自己说。
但红字战士依旧停留在原地。祭坛之上,盛满了火焰的盆吸干了其中的最后一点油脂。亚空间重回它狂野的流动,摆脱了他强加的秩序,漂浮在红字战士盔甲表面的符号就像水面上的浮叶沉入表面之下。
他重新聚焦自己的思维,汲取厅堂内的平静。这片空间是赫尔墨斯之言号的储物间之一。巨大的坩埚和气锤潜藏在附近的阴影中,沉默而冰冷。他现在所用的祭台事实上是个铁砧板,在它光滑的顶部,钢铁曾被锻打成钢片并赋予武器的外形,这正好满足了他的所需。
“你好,伊西多罗斯,”他再次说到。
光芒再次出现在红字战士的眼中,阿里曼在呼吸间拉动他的意志。
红字战士从高台上升起,在移动时发出银色的光斑。将他水晶制成的双眼望向阿里曼。他听到一阵声响,太过遥远而无法理解,同时也太过响亮而无法尽闻。有一刻阿里曼以为它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一扇门在他的身后哐当打开,重型动力甲伺服器发出的嗡嗡声夺走了寂静。
“一个胜利?”伊格尼斯说,阿利曼的心灵中充满了坚硬刀锋和转动齿轮的质感。
“一个胜利,”阿里曼头也不回的答道。
伊格尼斯踏进厅堂,自动机械所成的守卫在他身后叮当作响,那台机器叫做克雷登斯,它与伊格尼斯形影不离。
赫利奥·伊西多罗斯看着走近的两人颤抖一下,然后加速移动,在阿瑞曼的意志将其冻结在原地之前拿起了一把爆弹枪并瞄准了他。克雷登斯也举起了拳头,他背上的枪发出一声金属的轰鸣。
“停下!”伊格尼斯突然插手,他身后的自动机器依旧静止。有一刻,双方武装就绪,时刻准备刀剑相向。“停下,”伊格尼斯再次说道。阿里曼将意志的脉动发向赫利奥·伊西多罗斯,红字战士压下它的爆弹枪,回到准备的状态并静止下来。
“那个红字战士看起来意外富有攻击性。”伊格尼斯说。他越过最后一段距离来到阿利曼的身边。
“他的名字叫赫利奥·伊西多罗斯,”阿里曼回应。“你应该记住他,他曾和你三次并肩而战。”
“我尽量不会记住死人的名字,这是对于脑力资源的浪费。”
赫利奥·伊西多罗斯往后退去,重新归于如雕塑一般的静止之姿。
伊格尼斯走上祭坛,然后从他的战甲左侧伸出一只银色的爪子。伊格尼斯用利爪轻拍祭坛,爪刃弹出高昂而清晰的音符。
“你从最近的解剖中收获到所需的知识了吗?
“解剖”,阿里曼在听到这个词语后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但将其压下。在伊格尼斯象征性共鸣和数字命理学宇宙观中,还有什么比这个单词更加符合阿里曼所做的呢?他强制赫利奥·伊西多罗斯的精神逐渐下沉,直到死寂的盔甲内部只有一阵朦胧,然后他将激活铠甲的能量拉扯至其表面并像挑动内脏的外科医生一样将铠甲检查。他曾经做过上百次。他并不喜欢这,但一旦成功,红字战士将会回归其原始的形态。是的,解剖比起其他词语更加符合他所做的事,他仅仅不喜欢这个词语附带的冷酷。
阿里曼咽下愤怒的情感,在这些仪式之后,他总是容易动情。
“这并不会重蹈覆辙,我已习得并确认的所有所需。”
“对于第二次红字仪式,”伊格尼斯阐述道。
“是的,”阿里曼回应。他感受到他的思想停顿一下,有些不对。伊格尼斯耿直且细心,但他的存在和想法的流转被打断,就像他们在遵循陌生的规律。
“这会成功吗?”伊格尼斯问,转身直视阿里曼。
“红字?”
“是的,必将成功”阿里曼缓缓点头。
“当然了,你当时并不是我…当阴谋团第一次释放红字的时候。你没有看到导向结论的过程,你只看到了结果。”
“现在,我算是你们的一员了吗?”
“你在意我所说的吗?”
“并不。”
阿里曼看向伊格尼斯静止不动的五官,电光从他们面前朦胧地掠过。
对身具如此思想之人,怎么会有怀疑呢?
他再次点头。
“这并不会和第一次红字一样,”他小心说道。“施法的对象并无不同,结果也与我们一开始们目标相符,但这并不一样。有太多的事物改变了。”
他眨了眨眼睛,感到一阵倦意攫住了他的思想,或许仪式所夺走的比他预期的还要多。他感受到指尖开始颤抖,痛苦舔舐着他的心脏,感受到一片银白。他的手在他能意识到之前伸向心脏。每当他的注意力从锁住它们的地方滑落时,锋利的银色碎片就会慢慢吞噬他的心脏。碎片源于一个叫做伊奥贝尔的审判官所发出的爆焰,它们从此与他为伴,无法通过手术亦或是巫术移除。
不,他想,时刻仍然未到,仍然未到。他的意志再次坚定,痛苦也转瞬即逝,但他再次回望时依旧能感受痛苦的银白。
伊格尼斯望向他,静止而又冷漠。
“我对于第一施展红字知之甚少。”当他弹走嘴唇上的血迹是思绪停滞了一下。当他看向手指上的红色印记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所运用的力量曾经…缺乏经验。而我们军团的诅咒更加直率,我们的兄弟曾为血肉,在变异中沉沦,但是现在血肉已然不复存在。现在我们所解决的是灵魂,尘土与他们存在时的回响。考虑到我们的出发点不尽相同,治愈也不会完全一样。并且还有我其他考量。
”他向伊格尼斯做了个手势,然后是船里船外的一切。“我们现在比当初的阴谋团人数更少,而我们必须在与马格努斯和侍奉他的战斗兄弟战斗时使用红字。”他停顿了,思想划过所有的可能性,不确定性和因素,复杂性如树枝一样伸入悖论之中,划出视野并进入一片朦胧里。他叹了口气。“我们将会使用的红字因为他们师出同源,并且指向相同的目的,但这是它的兄弟而并非子嗣。”
伊格尼斯等了九秒,将头脑倾斜,然后眨了一下眼睛。
“指向另外一个疑问,”阿里曼结束了他的回答。“我意识到你的两个疑惑我已给出答案,伊格尼斯。”他转身离开,伴随着一股意识打出指示,最后一束火苗在盆中消失,冰冷的阴影瞬间覆盖在空旷的祭坛。
“我从马格努斯的杰作之中创造了第一代红字。”他说道,“我清晰记住每一个细节,我回溯了它的根本。我窥见他所拥有的,来源于神思之殿的知识。我找到了原作的瑕疵并给予了解决他们的方法。我检验了发生在我们和我们兄弟身上的事物的本质,将它重塑,一遍又一遍的实验。它会成功的,因为它脱胎于前所未有的知识中,它是完美无瑕。”
“但是未经检验?”
“它无法被检验,为了验证它就必须使用,而为了实现它所需要的不只是能量,每一个因素都必须尽善尽美。我们必须追本溯源,而我们所需要能量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它会給亚空间留下伤痕。我们必须在马格努斯王座脚下,在那个世界的尘埃中。然后,仅仅是然后,一旦我们使用红字,它会即刻生效。”
“我知道所需的顺序。”
阿里曼点头。
“我对你做出感谢,伊格尼斯。”他说着,让一个疲惫地笑容浮上面颊。“感谢你自加入我的队伍后做出的一切,我荣幸之至。”
“不,亲爱的朋友。”伊格尼斯摇头道。
“我在你需要助手帮助推进宏图时来到你的身边,我知道外来者的分量,一个无人倾心或信任,这个价值对于你而言太过高昂。”
伊格尼斯的光环和思绪并未因他所言而动摇。这并非一个挑战,而是他一切所见的陈述。
这个使命对于他而言并非一件任务,阿里曼想。这是一个问题,这就是将他引至此地的缘由,这是他的支柱而非目标,而是出自其形体的魅力与挑战。至少是他所坚信的。
“我知道你不会分享你的梦想,伊格尼斯,但那不会阻止你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毁灭之主又一次点头,他脸上的图腾纹丝不动。
“正如萨纳科特一样,依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阿里曼的皮肤刺痛,然后他想到了剑士,他长久的忠诚,疯狂与苦涩将忠诚转变为背叛。阿里曼以将他变为卡里马库斯神思之殿的活体容器以示惩戒。在他的脑海中,他看到神思之殿的火焰在他将萨纳克特推入其怀抱时熊熊燃烧。现在他坐在囚笼之间诉说着赤红的马格努斯的秘密思想,只有伊格尼斯知道,萨纳克特将自己交予这种命运并非心甘情愿。
“是的,他的戏份已然消除。他的生命落下帷幕,但死亡并非时间的跨度,它是穿过存在之海的波纹,而这道波纹会在我们离去时消逝。”
“很有诗意,”伊格尼斯说。“我从未喜欢诗歌。
”阿里曼向厅堂之外的铁门和下一个任务间行进。
“我们有一个问题,”伊格尼斯在阿里曼刚迈出两步之前说。
“说。”他回过身。疲倦执着于留在他的血液与骨骼中。
“关于神思之殿,”伊格尼斯说,他脸上的线条抽搐着。“还有克泰夏斯。”阿里曼等待着,“他很多疑问。”伊格尼斯继续说,“他看上更加执着于神思之殿,他把不在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囚笼中,对恶魔嘀咕。”
“这将一个风险。”
伊格尼斯抬起眼睑。
“如果他意识到萨纳克特并非自愿投身火焰呢?”
“没有其他人能知道发生了什么,”阿里曼说,然后往门边走去,他依旧能感受到银辉,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是你第二个回避给我的问题,”伊格尼斯叫道。
”第二个?”阿里曼稍作回应,但没有停下。
“你打算第二次施展红字。你如何确保它会成功?
”阿里曼停下,吞下了金属的酸涩。
“它会成功的。”他最后说道,然后重新向前走去,“我很确定它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