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暗影之主·克拉克斯》(第十五,十六章)
克拉克斯大人,这边请。”
情报室的工作人员将传输视频调到了最慢,只见一道强光从天顶—312下端一闪而过。投射物的碎屑在虚空中窜成一拖闪亮的圆锥,遮住了正在大逃特逃的金属飞梭。
克拉克斯凑了过来,原体甲上那满身饱透的血腥气可是让不少部从都纷纷对其避舍了三分。在原体回到了己方飞船,安顿好重伤的手下后,他便带着终结者展开了对剩余围困部队的营救任务。被派往大规模占领机库和火炮甲板的军团余部都小有损伤。他们在宽阔的大厅和街道上组织起了一道反击火力。战士们用无畏和坦克堵住了城区的主干道,而被堵在其中的任何一个活物自也成了军团战士们的枪下鬼。他们的联合火力杀死了数以千计的卡里奈感染者,而这其中的火焰喷射手更是直接带走了百十来号感染者的生命。他们压制并隔离开了这些感染者。尽管这些仍被渡鸦卫队控制的领土还算安全,但这般无休止的屠杀却早已把军团战士们给搅的心烦意乱了。
被派往打击与占领重要设施的行动部队被困在了这凶如猛兽的感染者之中。单枪匹马的暗杀者们合为了五十人一组的反击小队。他们被围在了城区的廊道和行洞之中,爆弹枪与动力甲的优势已被大大削弱。他们很快便耗尽了弹药。又在之后因高强度开火而弄坏了武器。数十人落难,百号人失踪。来自安全部门的增援力量全员开始了对天顶星—312感染者的清理行动。他们虽说对中心城区发动了清洁行动,但这也得等到后来才能见得分晓,现如今的药剂师们也还没有确定病毒是否真的失去了活性。
“那是阿加斯的船,”克拉克斯说道。看到那艘纤小半明的飞梭冲向了自由后,原体的内心也顿时凉了大截。他想,也许总审计长在一次错误的反抗行动中与他们的人民都牺牲了。但现实往往比幻想更糟糕——为了能掩盖住自己的逃难,阿加斯已给他曾经的臣民们判下了死刑。
“截取图像。”原体下令道。
船员们惴惴不安。他们预想起了原体会因这艘逃生船而对他们抛出的声声责问;为什么没有发现它,为什么没有击毁它。阿加斯很聪明,他选择在丧尸病毒造成的混乱到达最高峰时下水启航,它体积纤小,速度极快,不易发现的船身,也只能在鸟卜仪上留下细微一点。
“他为此筹备多时,”克拉克斯指着那艘船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吾父希望团结人类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此类暴行再度发生。战争是战争,但这……这完全就是怯懦。”
“他就是个最卑劣的人渣,”布兰恩平静地说道。站在他旁边的兄弟也同样怒火中烧。在这宽阔的指挥甲板上的所站之人,大多数皆为救赎星裔。而这阿加斯残酷的手段与他们曾经所见的工吏相比也属实如出一辙了。
科瓦斯·克拉克斯站在影中救星的指挥台上面向了船员们:“所有舰船开启广域搜捕模式,给我大找特找阿加斯。事成之后,押来见我。”
众人虽是窃声同意。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办法。
“那这个星区的其他星球怎么办?”阿加皮托问道。
“第二十七远征舰队将依芬克之计,立刻向千月发动进攻。”
还想继续发言的阿加皮托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兄弟?”布兰恩问了起来。
“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支援芬克,那他们的行动就会变得十分棘手。只要我们能留在这里提供帮助的话,那芬克就可以在千月调整到最近防御状态之前便能迅速结束这场战争。没有我们——”
科拉克斯的苍白之容凑向了他的老同志,打断了他的发言。“阿加皮托,阿加斯剥夺了我们展现实力的机会。他逃走了。如果我们任由阿加斯逍遥法外,那我们在卡里奈积累起的信誉将会一败而光。上层的精英有恃无恐,而老百姓们则会因无从解放而深感绝望。我们是暴君的终结者与文明的传播者。如果阿加斯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不能让那些犯下暴行的人就此开脱。我们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埃夫雷尼娅从甲板走上了讲台。
“恕我直言,吾主。阿加皮托说的话也不是没得道理。也许现在,我们该私下谈谈。”她说道。
克拉克斯眯起了双眼。他周围的部从反应不安。一个凡人竟敢对一位原体如此直言不讳,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直说无妨,埃夫雷尼娅,除非是你不敢当众开口。”
埃夫雷尼娅略含伤感地对原体挤出了一丝微笑,自从她在冰层里救出克拉克斯的那刻起,他们俩便一直在吕凯厄斯的深处地带里相依为命。很少有人像她那般了解他。他们都知道她不想让他难堪。他们也知道她不会就此便放弃自己的计划。“大人,”她说。远征舰队正在努力抵抗卡里奈政府的联合部队。如果我们不去帮助他们,那我们就会给卡里奈政府送去调整防御轨道的绝佳时机,从而让这里的战事再拖数月。他们的舰队虎视眈眈。如果我们离开这里,那他们就会立刻对芬克的舰队发起进攻。”
“她说得对,”布兰恩应道。“我们是不能放过他,但我们现在必须要听听芬克的计划,联合出击。以伟大远征之名想想吧。阿加斯只是一个人,但此时正有成千上万条生命危在旦夕。我们必须得听从芬克的计划。”
“布兰恩,你竟敢质疑我的命令?别忘了,我可是原体——”
“而我们只是狱卒渣滓的孩子?”布兰恩打断了原体的发言。“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我还只是个孩子,但今非昔比了。我随你南征北战了三十余年。你我自幼相识。我知道你做错了事。你原本的计划虽是合理,但终为无用。抓捕阿加斯的行动本就是一个情绪化产物。而我们现在应该都该听取芬克之计。”
“休要拿这种态度和我讲话,布莱恩。”科拉克斯将自己的内存之力加附于言语。身为暗影之主,他很少通过人类外表的伪装来展示出他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他的外表虽持有平和,但其身上却能展开起一阵强大的立场。在原体威下退却的布兰恩,终究还是稳住了阵脚。
“如果你执意要把大家推入一个陷阱的话,那我是不会就此收口的。我现在是以朋友之名在劝你啊,克拉克斯。”
“你给我闭嘴!”克拉克斯呵斥震如洪钟,盖过了一切异论之声。他注视起了身边的部从,让他们看清了他不可动摇的决心:“对压迫弱者的吸血鬼不能心怀怜悯。这就是伟大远征的目的——我们唤醒人民,将他们从阿加斯这样的人手中解放出来。他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我们的努力将毫无意义。给我抓住他,我要让他指定没有好果汁吃。”
贝尔坦中士不以为然地看向了坦萨特。在86号简报室这般狭小的空间里,如此目光通常很难会被旁人瞧见。除去被中士的怒眼充填的地带,这个房间几乎都被中士壮硕的身体给塞满了。他很强壮。强壮的令人难以置信。坦萨特清楚,眼前这位战士有着可以一手就把他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的巨力。而现到如今,他也只能用带着那略有伤感的眼神向贝尔坦递出一份眼色了。
星际战士对他凝视一直都没有结束。
“你的事办好了吗?”贝尔坦开口了。
“什么?”坦萨特说
“你对这项工作不太努力啊。”
那是救世日爆炸案发生后的一个星期。在那段时间里,一同共事的坦萨特和布尔坦陷入了长时间的信任危机。坦萨特憎恨军团的干涉,而布尔坦则在同凡人合作这件事上表现得很不高兴--实际上,坦萨特已估摸到,布尔坦对非军团成员且地位低下的自己产生了深厚的厌恶之情。据坦萨特寻思,在他们见面的半小时内,这位中士就已经被他激怒了。
机械教的检察官并没有加入争吵。此时,他正徘徊房间的另一边,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令人望而生厌,默默注视着他们。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一面双向镜直通空荡荡的审讯室,在黑灯瞎火之中,自动审讯器规规整整地叠在了架子上。除去真相诱导剂以外,亦无其他审讯工具。而这么做的原因,也无非是顺应他们那不喜酷刑的原体大人罢。
“好吧。”坦萨特回道。“我会用更加恭敬的语气来表述的,我要说的是;你凭什么觉得‘救赎之子'是一个人员庞多的组织,如果他们是一小群反对分子,或是只身一人呢?尽管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我是暗影卫队的一员,也就是原体的守护者。这是我的任务。能发对如此袭击的组织绝非缺乏资源的小团队。你还是看看这条消息吧。”
坦萨特看了看他手中的数据板。这是个两分钟前就被发布的声明视频,视频中对方声称对一系列针对科技行会的犯罪负责。
这个视频制作的很精巧。这给他们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形象。但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坦萨特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善起来,“自原体加入到伟大远征后,越来越多针对行会的低级谋杀都浮现了出来。还有就是针对机械教,乃至是军团本身的阴谋也出现了不少。”
“我知道他们。”贝尔坦说。
“你确定吗?在你听到这些后,你就看起来很是惊讶。”坦萨特说。
“我没有,不知足的反对者到处都是。忘恩负义可是人类的天性。”
“那你还想怎么样?给予了人民自由,那他们就会对自己的待遇十分地挑剔,宣讲者曾经给他们画下的大饼。如今也没能实现一件,”坦萨特将数据板扔到了一堆薄纸上,将一副展示图像投射在了桌面上。“听着,请原谅我的疑心,这件事不是军团该来插手的。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军团就该待在吕凯厄斯的地盘上。”
“是拯救星。”贝尔坦纠正道。
坦萨特毫不掩饰地继续说道。“基瓦赫兰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一说,好像把他心中的苦涩发泄了出来。“我们都是奴隶贩子,对吧”?“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让我这个奴隶贩子去和他那种东西继续吵架去吧”。说罢,坦萨特就向检察官做了个手势。
“我们很关心这里所发生的事。”贝尔坦说道。
“我说的不是常常。”坦萨特回道。
贝尔坦靠在了桌子上。金属桌身被他的体重压得嘎吱作响。“我们是战士,不是执法者。这是你的角色。”
“可这条信息是直发给原体的,所以,我们才会介入此事。”
坦萨特难以置信地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想要听到原体的亲令。这其中可能夹杂着不少疯子。他会因他们而腾出时间来解决此事吗?说吧,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坦萨特说。“莫非,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绝密事件吗?”
面无表情的贝尔坦,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好。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处理。”坦萨特转身向机械教检察官求助起来。在他嘟囔了些不知所云的话后。他开口了’“如果我们想要有效地合作,你就必须得要信任我。说完,坦萨特又意味深长地瞥了检察官一眼。“是我们”。
“好吧。”贝尔坦说着轻拍了一下桌子,尽管他的力道很小,但这也无法改变桌面设物的升跃和表层三道凹痕的形成。“我有理由相信,无论是谁在幕后策划了对公会的一系列袭击,他都是被暗鸦之主亲手训练而成的。”
“真的吗?”
贝尔坦郑重地点点头。他的表情在这张宽大的脸上,显的很有孩子气。
“我很惊讶。”坦萨特说。“袭击者是一个军团士兵吗?”
“不!”贝尔坦激动地说。“不可能的。也许是一位老同志。曾有很多为拯救星而战的同志因年纪过大的问题而没有加入军团。我已经猜到可能是谁了。”
“克拉克斯的老同志?” 坦萨特说罢吹了一声口哨。
“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你以前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规模的袭击。”贝尔坦说。“你一个人处理不了这件事。”
“所以你看看现在。”
“他们当然知道,”检察官说。
“这么说,决定入伙了,是吗,”坦萨特说。
“你的态度很令人讨厌,执法官——迪奥丹·坦萨特,”检察官回道。我求你歇歇吧”。
“检察官,如果你有什么建议,我洗耳恭听,”坦萨特说。
“从经往后还会有更多的袭击,”贝尔坦说。这是我们无法避免的。
“我同意你说你不是一个执法者。”坦萨特说 。“但你大老远跑来告诉我军团关注了此事,但你们还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我没有那么说。”
“你什么都没说。”坦萨特的脸上闪过了些许怒意。
“听我说!”星际战士答话语气,夹带着一阵警告。坦萨特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好吧,好吧,我道歉。请说吧。”
“我们必须发动一场合适的行动来让局势扭转到我们一方。这是将那些恐怖份子一网打尽的最佳方案,如果我们发现了一位老同志牵涉其中的话,那恐怖分子可能还会更多。毕竟他们的关系网,可是十分紧密的。”
“你是说用诱饵诱捕吗?”坦萨特问道。
“你要用行会代表做诱饵,”检察官说。“这是场合乎逻辑的行动过程。”
“我刚刚说过。”坦萨特说。
“你没有想到诱饵会是谁,”检察官解释道。“贝尔坦中士想用行会代表来充当诱饵。”
“这是我们选择的方向,”贝尔坦说。“这是我们计划的一种。是我们所预测的结果。”
“那对代表来说很危险。”
“诱饵的命运无关紧要。抓获罪犯才是我们的目标。”
“我想,我不同意这个计划。”坦萨特回道。“如果行会代表被杀,那之后将会引发一系列问题的。”
“你是个行会成员,但他们没告诉我你对这些养奴隶的混蛋比对我更有感情,执法官,”贝尔坦说。
“也许不会,但我们这么做的话,那将要面临着严重的动荡危机。“甚至是国内冲突。”坦萨特说。”
我就是在那里的监狱矿井里长大的。贝尔坦的眼睛忽然变得冷酷无情了起来。我是那里的第三代。我在那里安分守己,我的父母与祖父母亦是如此,但我们的身份却在时时刻刻为我们这一家降下了无尽的责难。若不是因为克拉克斯大人下令不要对行会成员下手,我现在可能就会亲手杀了他们。
坦萨特看了一眼检察官,然后又回到军团战士的身前。
贝尔坦说,“解决这场危机的最快方法就是利用这位代表。“他会安全的。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你可以在鸦塔小住上一段时间,直到局势得到控制。”
坦萨特用指甲擦了擦桌子,然后敲了一下。“好吧。那好吧。我同意。我会看看我能去做些什么,但如果出了差错,如果你能向帝国政府而不是向我的头儿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将不胜感激。 ”
在角落里,机械检察官发出一种似是笑声的奇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