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救了大企业家的女儿后……下
房间的采光很好，正好恰逢晚上天气晴朗。
月光照入我的房间，我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是什么？是我不正常吗？还是，我太不同了。我值得他们这样做吗？我值得她这样做吗？
不知是思绪在我无穷的精神内耗中逐渐变得微弱；还是只是我单纯的困了，短暂忘了这些。
我睁开眼，我有了充足的时间欣赏落入房间的朝晖。但我并不懂风景美。
我穿好衣服，推开房门。
蒋梦兮或许有睡觉蹬被子的习惯，被子已经蜷成一团，她摆着大字型酣睡着。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
水，无色无味。但我总听工友点着烟闲谈过:“你们是没见过，那富贵人家的自来水，都是那自来水公司专门整的，能直接喝。你们知道吧，我以前当水管工的时候啊，去过一个特别富有的人家，他们家里那个水，我尝过一口，你们可能不知道啊！甜丝丝的。”
有一人紧跟着吐槽:“那你天天喝那种水，是不是就能治好你的低血糖了。”
工地上传来喜悦的笑声。
全自动水龙头，很高级，手一伸水就流下来了。十分有趣。
我洗了把脸，特地尝了尝自来水。
水通常是无色无味的液体。这句话形容最合适。水没有味道。
我洗漱完毕，想要回屋再休息一会。
蒋梦兮像一条突然察觉到猎物上钩的猫科动物一样，突然起身，看向我。
“小祎，早上好。”
“哦，早。”
“别走呀。”
“有事来找我不就行了吗？”
“工作内容，陪我。”
这是不可抗拒力，我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她。
“然后呢，总不能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吧。”
蒋梦兮突然问我:“几点了？”
早上的太阳都升起来了，这个点之前必须上班打卡。
我回答她:“八点半。”
“我饿了，走去吃饭吧。”
我和蒋梦兮打开了冰箱，冰箱中的冷气混杂着蔬菜的气息。
“小祎，你想吃什么？”
“你起来就吃饭？”
她带着疑惑的表情看我:“不行吗？”
“不先洗漱吗？”
“可是我学了好久炒菜。”
她拿起一棵油白菜，继续说:“小祎，吃这个怎么样？”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你爸常年让你一个人在家？。”
“没有呀，保姆这两天有事。”
“行吧行吧，你看这办吧。我想再睡一会。”
客厅的面积很大，改成一个两室一厅没有任何问题。
四周陈放着各种艺术品，我没有品味，也不想去欣赏那些所谓的莫名奇妙的艺术品。
沙发将华丽的茶几包围，我躺在沙发上。
今天工地上缺少我，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呢？有我没我都一样吗？
和我们一样吃完盒饭蹲在工地的祝霖淮突然起身，他充满志气的说:“兄弟们我要努力工作了。”
有一人起哄:“怎么回事了？咋滴，你认老板做干爹了，这么努力的干活。”
他嘴角抑不住的笑。“我有女朋友了。”
我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啥？你说啥？哪个大龄剩女找你接盘呢？”
“胡说八道，锦儿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们谁时从二中毕业的来着？”
我们都摇了摇头，四处观望，最后目光锁定在唯一没有点头的胡胜。胡胜连忙解释:“我怎么不认识她，我初三就没怎么去过学校。”
“算了，你们怎么可能认识她，她今年就考研了，她的成绩特别好，我将来啊，再供半年大学，研究生几年啊？都差不多吧，估计也是四年，那就四年多。她找到工作了，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我吐槽:“这不就是种投资吗？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那我就带着她一起来工地，她也很能吃苦的。”
人说的每一句话或许都有可能被曲解成为另一种意思，他或许就曲解了吧。
但我更加希望，我想的并不会成立。再差，胡胜所想象的未来成真，或许对他来说也不错。
……
“兄弟们，兄弟们，现在的大学教学都这么神奇了吗？”
我们早已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你女朋友又怎么了。”
“她说什么要买补课老师的课，5万。”
我随口说:“投资有风险，入股需谨慎。”
“兄弟们，要不要多给一点呀？”
“肯定要多给呀。建议给个十万让她下次就可以直接买了。”
步入热恋的人很可怕:“我也是这样想的，加上昨天的钱，刚好9万九千多。给个九千八，多吉利。”
……
“霖淮哥，你今天怎么有功夫在这喝酒呀，这两天工地上你们组的活也干完了吗？”
他握着酒杯，嘴角还有半根面条留在嘴边:“别提工作了，没心情，工作辞了。”
“怎么了？”
“考研结束了。”说完，他又闷了一杯酒。
“你女朋友没考上？”
“哈哈哈，怎么可能？这么聪明一个女孩，怎么可能考不上研究生呢？”
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停止了提问。
“她，我呸！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奸诈小人！对！奸诈小人~”他埋藏于心中的泪爆发。
……
『xx市2033年7月11日每日新闻:一男子持菜刀杀害一女学生全家，之后离奇跳楼……』
……
蒋梦兮的一声尖叫把我拉回现实，我连忙起身赶往厨房。
“怎么了？”我问道。
我看向她，案板上的菜刀上沾着一点血，蒋梦兮在努力的用手按住手指止血。
这蒋梦兮不会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吧，还说什么会做饭，哪有这样止血的啊。
“你家的创可贴呢？别站着了，赶紧找一找。”
她委屈的说：“我不清楚这东西放在哪里。”
我拉着她翻箱倒柜，运气不错，在蒋梦兮的房间里倒是找到了一盒。
包扎好伤口，我问她：“你这样子真的会做饭？”
她还在嘴硬：“会。”
“你看，菜要这样切，不用像那些厨师一样切的那么快，慢一点就不会切到手了。”我用另一颗油白菜向她演示。
她点了点头说：“懂了。”
这还是不令人放心啊！
“你不用做饭了，去休息休息吧，我来做饭。”
蒋梦兮离开了厨房。
……
饭做的很朴实，我也就只会简单炒个菜了。
蒋梦兮夹起一片白菜，品尝后说：“好吃，和李姨做的一样好吃。”
精神内耗或许也很消耗能量，我并不想回应她，低着头专心吃饭。
她继续说：“要不你当保姆吧，你的名字也很合适，王祎，王姨。”
她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我的名字也没有那么好笑吧。”
“咳——咳～”
“吃饭的时候就别笑了，噎到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对了小祎，你觉得这怎么样？”
“我认为你们四个人住这么大一间房子太阴森了。”
她反驳我：“没有吧，我觉得我和李姨住的时候，我觉得很不错呀。”
“我不太适应。”
她挺起胸膛，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没事没事，有我。”
嗡嗡嗡——
蒋梦兮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接起电话:“喂，爸，怎么了？”
“我挺好的，对呀，两个人呀，李姨还没回来，怎么了？”
“啊，可以呀，好好好。”
她挂断电话后对我说:“小祎，咱爸要回来看你。”
果然，商人是精明的，他怎么可能让我在他家白吃饭呢？肯定要找我谈话，找个理由让我走，我还听说过他们这种人有能力让其他人自然死亡。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颤。
“那个，你父亲怎么说的？”
蒋梦兮带着期盼:“他就说来看看你。”
被生活这个怪兽所封印的恐惧，再度产生。
我没有勇气继续吃饭。
我向蒋梦兮提出请求:“我吃饱了，我没睡好，我想睡个回笼觉。”
“我也没睡好，我等会还要写作业，睡不好可是大问题呢，祝你做个好梦。”
……
我扑倒在床上，心脏的剧烈跳动印证着我的存在。
命运，一个伪命题，我的命运在出生时或许就定了一大半吧。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为什么能和我扯上关系？她的目的达到了吗？他来了，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的，最好的结局是他让我回归从前吧。
思考让我冷静，冷静让我安心，我的总算可以进入梦乡逃避现实了。
……
“小祎，小祎。”蒋梦兮摇着我的肩，她继续说:“咱爸要来了。”
没有做梦，但依旧算作休息吧。
我跟着蒋梦兮来了客厅。
蒋梦兮的父亲虽为首富，但确实没有什么架子，至少从外貌上看，很亲民，外表能看出是个人。
他先开口:“那个，王祎是吗？抱歉，最近事情太杂了，我脑子有点乱。”
“哦您好。”
“我叫蒋艾，艾青的艾，犬女添麻烦了。”
他所带来的压迫，或许只有我能感受到。
他转头对蒋梦兮说:“梦兮，你继续写作业吧，我有话单独嘱托他。”
蒋梦兮这时到时很听她爸的话，转头走了。
蒋艾指着沙发说:“要不先坐下？”
“好好。”
他突然问我:“你觉得白菜好吃吗？”
我回应:“我不太喜欢吃白菜，一是它的味道我不太喜欢，二是我认为白菜这么贵的菜，还不如豆芽好吃。”
他拍了拍大腿，笑了笑。
他的语气逐渐温和:“我也觉得正常人是这样的，那你怎么还签合同呀？”
“我妈妈以前教育过我成全最多人是一种最高尚的美德。”
“你自己呢？”
“我身体不错，多打几年工没有问题。”
“小伙子，未来的生活要多注意养生啊！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我认识几个养生专家，我带你去找找他们？”
我把话题挑明:“其实吧，怎么办，您一句话的事，我听您的。”
“哈哈！前面的话你当真了呀！没事没事，跟你开个玩笑。”
“那就好，正式的话题是什么？”
他继续提问我:“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巧合这个东西吗？”
“有，我认为巧合很正常偶尔发生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你小子可是碰上两次了呢。”
两次？谁？还是我过度解读了。
“两次吗？我不记得最早的一次了。”
他笑的合不拢嘴。
“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人跟你说吗？”
“蒋梦兮没有跟我说。”
蒋艾露出困惑的表情:“啊？我以为你知道，才同意的。”
他继续补充道:“真不太懂你们年轻人。”
我眼前这个人，没有中年男人经常会有的啤酒肚，穿着休闲装，让人看不出他能和首富联系。
“不，叔，你也很年轻。”
“哈哈，真怀念以前呢，那时候梦兮她妈还在。”
我吃惊的说:“不会吧。”
“这个你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继续补充:“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梦兮和她越来越像了，对了王祎，你还想上高中吗？你高中都没有上，好可惜。”
我展示了手上的茧:“我或许去了也已经跟不上了，我习惯了。”
他露出失望的神情:“那好吧，梦兮这孩子，我记得她那时候好像刚上初一，那也是我的错，我应该多学习一下防火知识的。”
蒋家人都这么悲伤吗？
他继续给我讲故事:“然后有一天，梦兮突然从家里消失了，我记得好像时你把她哄好带回来的，你的那句‘做好事要留名要报酬’我很喜欢。”
我的记忆在逐渐模糊，我看不清我，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所以已经无法记起这些琐事吧。
“我跟你说啊，有一次我去她的房间，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你的一张照片，特意印了十几张。”
“没那么可怕吧。”
“我也意识到她的不对了，我给她解释，人不能这样做，我们要正常一点。可惜她不听，但道是没有什么危害，我也就不再理睬这件事，她那几天总嚷嚷着什么要把你买回来，当她的人。我也就勉强答应了她，毕竟我又不搞什么人口贩卖，后来她问我意见，我没答应。”
他说着说着，看向我，表情似乎在求我原谅。
“她一会就跑没影了，你跟安了检测蒋梦兮的雷达一样，又找到她一次。她还学会了一些特殊手段，我也只能被迫答应了她。梦兮也拜托你了，要不我给你找个正经工作吧。”
我或许才是最笨的人。
“其实怎样我都可以……”在我正准备继续说时，蒋艾被一通电话赶走。
……
我坐在沙发上，努力消化刚才的话。
“小祎，咱爸都说什么了。”
“他问了我类似于一些那种报刊上的问答题。我回答完他说我合格了。”
她高兴的跳了起来。
“太好了。”
我努力的改口:“梦兮？”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澈。
“哎～怎么了？小祎。”
我话题一转质问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父亲跟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你刚刚已经知道了。”
“所以呢？”
她紧握我的手:“我喜欢你，我有能力养你一辈子，所以你的高中没有录取，我们又相遇了不就是一种体现吗？”
她的扭曲，我成功的观察到了。但然后呢？我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虽然不在乎过去……”
蒋梦兮打断我:“不在乎过去那不就好了吗？现在我们两人一起度过余生，多好的结局。”
我起身，穿好鞋，打算走出门。
这个世界给了我什么？我的父母？两个累赘罢了。思想？可这是我难受的根本原因。给了我这么多伤痕，却无法让伤口自愈。或许她比这个世界更愿意为我奉献，至少是现在。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会怎样呢？变得像祝霖淮一样吗？
我回头，蒋梦兮站在我身后，她的眼角已经微微透露出泪花。
“今天太闷了，梦兮你要不要也出去走走，透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