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泪子X白井黑子(五)
话说两头,佐天泪子离开之后,初春饰利坐在超市门口的深色长椅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新品冰淇淋的包装,以夕阳甜腻的金色作为限时配料一起美美咬上一口,完成食欲心满意足的填充。可是当她张大嘴巴,唇瓣就要接触到冰淇淋的时候,柔和的夕阳突然从她周遭被驱逐了取出,大型机器般庞大的身影仿佛黑夜提前来临,将初春堵在无处可逃的墙角。
身旁的光芒突然消失,初春咬着美味损失大半的第一口,抬头露出幽怨的眼神,有些恼怒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在初春面前站住的是一名肤色黝黑的高大男子,像是为了表现身体很强壮似的,特意将原本就很随意的夏装卷了又卷,明显是混血的嚣张面孔居高临下用鼻孔瞪着初春。
“外国人?迷路了?”
尽管对方已经努力将来者不善表现出来,然而初春却第一时间从风纪委员的角度考虑起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明处暗处都有人有意无意地帮她扫清了一切可能成为威胁的因素。
“请问您要去哪里?”
出于礼貌,初春本打算站起来询问,可是对方可能不知道东方人比较含蓄,导致两人之间的距离太窄。要是站起来,初春就算仰起头说话也看不到对方的脸。
“你是笨蛋吗?本大爷可是不良,快把钱包交出来!”自称是不良的混血青年用流利的日语发出洪亮的声音,不过特意强调是不良的口吻貌似不怎么自信。
是新人吗?
初春侧身换角度探视不良青年,定位是后方支援角色的她很少有机会直接和不良面对面,泛滥汹涌的好奇心促使她如同在动物园里看梦寐以求的珍稀物种一般观察起黝黑肤色的男子。
“喂……”
因为血统优势,不用锻炼就能同龄人中显得高大,将其视为上帝给予的唯一礼物的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身材娇小的女孩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恐惧。不由得后退半步,他其实不算是胆大之人,之所以敢在随时可能有人多管闲事的便利店门口打劫初春是因为他刚才在小巷中几次得手建立的自信心……可惜纸一样脆弱的自尊心仅仅存活了数分钟就迎来了毁灭的危机。
身在学园都市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座“未来之城”的内在精神远没有物质那么高度文明,掌握超能力这一无法绝对管制武器的学生们其实更加接近弱肉强食的原始规则,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当你决定利用这一规则进行侵蚀的时候,就要做好随时翻车的准备——动物世界能够通过视觉分辨出来强弱,超能力者们可无法从表面上看出实力来……据说有一个双马尾风纪委员能单枪匹马轻松消灭一整个不良集团。
眼前这个女孩不会是同等规格的存在吧……刚成为不良不久的青年心生退意,一旦开始想象,恐惧增幅的速度就愈加愈烈——盛开的夸张花饰仿佛是某种点缀在非日常中的信号,等她观察完毕,青年出生至今的平和,以及常识将一同崩塌。
不良青年全身喷薄冷汗的时候,将他人生引入歧途的前辈刚从公共卫生间出来找到这里,看到颇有前途的后辈没有自己在身边指导也能独立行动,刚刚释放的畅快感之外,很少能体验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怎么样,前辈,我挑人的眼光不错吧?”看上去是染发失败的男子习惯性用食指搓鼻子,骄傲的语气对身边打扮和对面小弟出奇一致的魁梧男子炫耀。虽然话语中有点讽刺前辈将他这么瘦弱的人招进组织,不过他都是无心,不然他也不会照着前辈的样子指导后辈如何从外表变得凶狠。
手里握着罐装啤酒的前辈没有搭话,仿佛是在教导身边还不成熟,金色和黑色相间发色的男子身处高位要随时保持稳重。
近来由于风纪委员行动范围变广,还有个莫名其妙,实力相当强大的能力者在附近找碴,不良团伙不解散,就是人数锐减。三名男子所在的帮派首领不得不颁布紧急时期政策,只要发展一名小弟就可以参与竞争小头目。
身材干瘦,贼眉鼠眼的染发失败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自己有非洲血统的同学加入,他自知自己的能力无法胜任头目,但是在团体里人气不输头领的前辈就不同了,趁现在卖他个人情肯定有用。
“他一定能为前辈成为新的首领做出贡献,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说笑的。”男子一不小心把心底话说了出来,连忙闭嘴。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举动即将改变前辈的人生——他引以为豪的后辈挡住的视角中正是最重要的信息——在不良的地盘上二话不说就扁人的强大超能力者只留下了一个信息:要是有人敢对头上带着夸张花饰的黑发女孩动手,她就让那个人消失……各种意义上。
“那个人已经‘死’了。”
“?”
沉默许就的高大前辈忽然开口,低沉的嗓音没有一点平时开朗洪亮的明显色彩,倒是能听出一丝违和的憋笑。
“前辈?”
正打算到后辈那边拿些战果到便利店里的直饮机前买热气腾腾咖啡的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认可的男子汉可不是那种有细腻心思,会看热闹不参与进去的人。
保持举着啤酒罐动作,如同机器人的前辈仿佛听不到男子的困惑,尽管目视前方,但却没有任何风景落入眼中。
“他惹上的是风纪委员中的‘黑发死神’,等下高贵的银发骑士就会被召唤出来,那个小哥死定了。”
“死神?骑士?”正期待光辉未来的男子完全听不懂一向不知胆怯为何物的前辈再说什么。“……杀人是犯法的吧?”
就算是不良也知道,不,正是不良才知道法律的边界中哪里。
“没关系的,暗中行动的美丽女王会消去所有目击者的记忆,凶暴的公主则会将电子设备记录的画面删除掉……没有人会记得那个人来过这个世界。”
“谁是凶暴的公主啊!”
听到前辈冰冷声音的男子惊出一身冷汗,身后不满的暴躁女声突然打断他进一步理解现状。
出现在男子惊恐神色中的是一对穿着常盘台制服的女孩,给人爽朗活力印象的茶色短发女孩正毫不留情地用手指揪着金发女孩甜腻白皙的脸颊,后者一边说着“好痛”,一边对着男子露出戏谑的危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