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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肩章上,我感到了恐惧,我明白军训的开始,要吃苦耐劳,要和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八月末的秋风是微凉的,作训服上的臂章在操场上散发出金光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在那训练场里好不快活,我记得教官说你们是集体一定要互相帮助,要团结,军人们的整洁是不可否认的,每个男孩也肯定会有一个参军梦,我们在小小的操场上踢正步,齐步走,学军体拳,当在病号连的我拿到我高中的第七个奖状时我内心如释重负,我还遇到一位同我热爱音乐的教官,他是民兵教官,后来成了一期士官,他亲自给我授衔,我说老丁给我透一口悦刻五啦,他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来和我一起抽,最后一个晚上我把我笔袋里小吉他送他,他笑着说:不收百姓一针一线。后来他收下了,我们互相敬礼,笑着回去了,在最后一天,分列式完毕后,他们上了车,我飞奔出去,叫住他:“丁昕!”他看着我,我们互相敬礼军礼,看着那一面包车不知道去向……
一切似乎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习惯刻板的生活,我愿意屈服于规矩中,只是偶尔抱怨不公平,我得不甘成为我唯一的动力,想着周五回家可以窝在床上打游戏,可以去很多地方玩,它成了我唯一的乐趣,我很累,累到我没有时间想我有什么时间可以去思考我的文章写点什么,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很充实。
合格考来了,我推开一切的一切,为了四科,为了我的高中毕业证,为了当我三十岁时可以高人一等,为了我跟我儿子吹牛逼说我没有高中辍学;我拼命的学,每当我坚持不住时,我会听一遍那首《有一个道理不用讲》那是士兵突击里许三多在仅剩一人时的恪守 ,我死守到了最后一刻,就在那命悬一线出岔子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让我没有好结果,我很气,似乎理智的我和感性的我在纠结,我攥紧拳头,我想起以前腐败的政治分子,我笑了笑说:都会好的,总有人会出来的,我是平头老百姓,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家中,我和我妈分享这件事,她只说你自己做不了决定吗,我又理所应当挨了骂,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不知道我这么多天在学校的纠结换来的只是更多的不理解,我攥紧满是拳茧的右拳,我打出去了,打到了墙上,和往常一样,然后这样一点用也没有,我的怒吼会被人觉得是无病呻吟,就像我一只没有发歌,怕被人不懂装懂,我在考试是犯了鼻炎,一直脑子不清醒,心里就一个念头,过了你就没有把柄了。我花了最后一丝力气填写完最后一个填空,然而换来还是谩骂“大好时光只能用来打游戏吗”,“真是浪费”“你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能不能别老当出头鸟”“你被别人当枪子”“你就不能忍忍吗”,是的,以前有个姑娘说最喜欢我这种有棱角但不装的感觉,她说我不是个平凡的人,我答应她我会一直这样,现在看来我违约了,我不在是拿个有棱有角的我,我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旗子,我以为拳头和权力能解决什么,我发现枪杆子底下出政权的时代过去了,不再适应了。
我不能在这样了,我似乎觉得混是最好的努力,我发现了当我做出一点好的改变,总会有人要求你更好,总会有人让你攀比,我不懂为什么不能及时行乐,我想看漫江碧透,百舸争流,最后发现只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我困在了让自己矛盾的空间,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莫名其妙上了公交,看到年轻的人在攀谈,有人在默默玩手机,有人在看书,有人在思考,我突然觉得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我没想到在我人生十六岁就会被老师用钱打垮,那一刻我绝望了,我绝望的不是我的钱,而是我怕自己以后也会成为这种人,如果当我和他一样大时,我有同样的权力,我的选择不再想以前一样坚定,我动摇了;我们的校车司机大哥经常和我们聊天,鼓励我们好好学习,他是个老北京的叛逆青年,我羡慕他的洒脱,他是个老炮儿,我以前总想踏出学校大门去社会,我发现学校都这样,那社会的压力真的太大,我小时候最向往的高楼大厦,我永远不想去,我只愿宁清片刻,脱离世俗的凡尘,我曾经有很多愿望,我觉得实现远大理想,大鱼大肉,丰富物质,鱼翔浅底,精神富足,我十六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睡一个明天没有值得我失眠的觉,转眼该十月了,秋风像往年一样,那么狂傲,它刮断了树枝,刮到了摩托车,为什么秋风可以在一年一次的疯狂一次,而我却不行,我一次次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吗,有感而发了一句那么我想要什么呢,多少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盲目奔波,有人安于现状停滞不前,我不想这样,我知道要什么,我想要那独一无二的经历,想要自己奋斗的可以出去吹牛逼的资本,想要为自己的后代做榜样,想成为新时代新思想的领袖,许多人看不惯我的文笔,包括语文老师,我记得有人说过我写的东西狗屁不通,我听过无数次怨恨,咒骂,我还是还敢做我要做的事,高山流水仙云雾,笔墨孤独未郉赴。
当夜晚的月光照在我的臂章上,我似乎明白了,那是我的月,是我的月,是为了我为了阶级斗争的胜利奋斗的目标,我不要死在这年代,我要安稳死在那个我觉得最棒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