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朱一龙生贺24H【朱一龙水仙】《全宗门的希望修了无情道》07《降仙台》花衡

耳边听得粗重的呼吸，一只手在游走……齐衡猛地惊醒，自床上坐起，额上渗着薄汗，呼吸也急促。都过去一个月了，自己怎么还会梦到那些场景，那种徒劳感令他至今也厌恶不已。气闷地用力掀开被子，那种触感如同潜伏在肌肤之下的蛊虫，越想忘记，越是往骨头里钻。

那天他是如何回来的，记忆已有些模糊，回来就发了好几日的高烧，急坏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他只知，那人并非魔族，也非人族。而自己这府内主子们皆出身魔族，这国公府却是北明朝的齐国公府。

“不为。”齐衡开口一唤，不为便自外间进来。

“公子这是又发梦了？”

齐衡叹了一声，不愿再提，也不想因此惊动了双亲。

“什么时辰了？”

“还有十分钟到六点。”

听着齐衡就赶忙起身，“替我备朝服，我去沐浴，今日要出城迎接仙族使节。”

“瞧公子这记性，昨夜说起时我便已备下了，公子快去吧，我去传膳备车。”

仙族这是首次派使团来北明，连朱厚照都颇为重视，特地训话绝对不能出上次妖族使团那种幺蛾子，一个个怎么那么没见过世面，出身妖族者即便是长相上异于常人也属正常，一出闹剧惹得双方都不愉快，自那之后北明便与妖族甚少往来。而此番仙族来使，北明朝中无论文臣武将，一个个都心思活络地想要为陛下争取一位出身仙族的后妃，虽说陛下堂弟那一支后继有人，陛下也早就明说已有属意的太子人选，教臣子们把心放到肚子里，但大家都希望陛下能绵延子嗣，期待谁能继承陛下的修炼天赋，皇室若无拿得出手的修者，在当世总归是根基不稳。

齐衡和一众迎接的臣子们站在大太阳底下，已等候多时。一旁的同僚低声道：“这仙族是久居世外，没有表吗？”齐衡也知，虽值春季，但官服里三层外三层也着实燥热，出言劝抚了几句便罢。

“来了来了。”众人里有臣子小声说道。

于是个个整冠挺胸，等着那列队伍靠近。

离得近了，齐衡望见那行在车驾左前的一骑，那人一袭白衣，仙姿卓然，陌上少年人如玉。见其冲着迎接的队伍咧嘴一笑，齐衡却是眉峰微蹙，这人怎么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自己曾在何处见过？

一番官方寒暄，引了使团去驿站暂歇。

齐衡刚出来站到廊上，斜侧里一只手探出来将他小臂抓住，力道颇重。

“放……”瞥眼见是使团中的花将军，齐衡生将“肆”字吞回，人家初来乍到，自己得客气些。手臂稍稍一动，对方自知无礼，便缓缓地收了回去。

“敢问将军何事？”

“实在抱歉，我刚才绝非有意，有没有弄疼你？”

齐衡只道：“无妨，将军有事请说。”

对方轻呼一口气，“好不容易等他们都走了，我才寻着这个空，你……我可曾见过你？”

齐衡想了想，“未曾。”

“是、是吗？”对方有些怅然，跟着便冲齐衡一笑，“刚才我真的不是有意，我自知手重，我帮你看看可好？悄悄告诉你，我可是先天武师。”这回他没再径直上手，等着齐衡的应答。

“鄙人已说了无妨，将军若无事，请容鄙人告辞。”

“诶……”花无谢立在门廊间，望着那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回到府里，不为忙取了药来，齐衡自己脱了几层衣裳，皱着的眉就没松开过，初时不觉，现下生疼，那人说手重还真是实话。

不为单膝跪着，小心揭起齐衡衣袖，见手臂上清晰可见的手指印，都青了，又气又难受，一边仔细上药，一边没好气地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野蛮人，真真是无礼。”见公子手臂肌肉一抽一抽的，不为手下更轻，一边还吹着气。

“行了，哪来如此娇贵，过几日也就好了。”

不为将那截袖子一点点放下来，收拾药瓶放回托盘上，“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

齐衡不由笑出声，“各族礼节相异，再说已是现代，人们交接本没那么多讲究，如北明这般还依循古制的少之又少，不必苛求。”

“这哪里就苛求了，公子也太忍让了些，仙族可有我们魔族势大？”

“不为。”齐衡肃声一唤，“慎言。”

不为端着托盘站起，暗自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公子放心。”跨出房去，不为心道，我这还不是心疼公子你，上次一身是伤地回来，至今还没好全，那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劳什子将军，这等没轻重，真是气死人。

齐衡打开台灯，手疼不想点灯了，于案后坐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灯罩里一只飞来窜去就是飞不出的小飞虫。

衡者，既是衡平，亦是平衡，更是他来北明的目的。

今上看似荒唐，行事偏爱天马行空，实则武略过人，加之又身为修者，世人知其是出窍境修为，然出窍境寿元千载，若真只是如此，怎可能至今还青春常驻，也就是说，今上至少是分神境。另外传闻人族尚存一位神通境的武修，不逢大事不出。

灯光盯得久了，眼前有点花，齐衡难得靠在椅背上，刚一闭上眼就猛地睁开。定是自己近来发梦过于敏感吧，怎地那花将军的面目同梦里那个人重叠了？

使团自打入境，一路都有记录可查，还有监控录像留存，那日他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自己不会为那人开脱，也必不饶他，只是说到底，那日自己也曾意乱情迷。事后至今一直在暗查究竟是哪方势力所为，尚无线索，想起时只觉手段下作……他虚按着手臂，那日也是这般被钳住……

他噌地站起身来去洗漱，教自己休要再想，况且，想又有何意义？

刚打开水龙头，心下一想，还是沐浴吧。为什么那种滑腻的触感至今也忘不掉，搞得他不胜其烦。

此番仙族是护送一位公主前来，究竟有无结亲之意尚看不出，毕竟仙族素来也看重血脉纯正，不可能让一位公主远嫁他族。然而在翌日下朝之后，齐衡改变了这一看法，仙使前来当真有意与人族结亲，只是听其言辞间结亲对象不一定就是那位公主，人家也舍不得。既然不是娶公主，那朝臣们的心思就愈发活络了，仙族于修炼一途最具天赋，不管是嫁是娶，诞下后嗣都可能是自家的助力，连收到风的双亲都在私下里讨论此事，想给齐衡争取一下，齐衡只当没听见没看见，随他们去。

仙族要拉拢的是人族，他们一家子出身魔族虽是秘而不宣，仙族怎会探察不出，想告诉父亲母亲不如趁早打消此念，他想想又算了，给二老点事忙，免得成日里只想着又给自己说亲。有时他想，索性在魔族要一个“正妻”来当摆设好了，省得里里外外都盯着他。

沐浴过后，齐衡散发独立窗边。天幕上结界的流光若隐若现，如同一颗颗遥远的星辰相连相缀。

在族中时，曾有人对他说过，大陆八族，魔族与人族自不容小觑，但此外另有一族需得他们分外留心。他当时问，是妖族？那人轻摇头，指尖捻着酒杯，“是修罗。”

修罗族人口在大战前就不多，自那改换门庭的林将军战败之后，只余不到两千人，能翻起什么风浪？不过他一贯不会只对眼前所见下定论，听之即会依言留心，待要看看修罗之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