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经历之史，往故之事
秦荣道：“你知道吗，我昨日与今早差点迷失了自我。”
康怀国：“怎么了没事罢？”
秦荣道：“很难几句话讲完，若愿听我长诉，那再好不过。”
康怀国：“秦哥，咱俩是兄弟，而且距离兴建还有两个时辰，有的是时间，你甚至还可以在那之前打个盹儿。”
秦荣道：“我...唉，这怎么开头呢...一开始，我憎恶于我虫族的屈辱史，我当时当场就想跳出畿外杀死几只人类，甚至我想变成一个蚔族，脱离伦理道德的束缚。”
“但是我又想起来，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来，我也是个叫嚷抱怨比实干多的虫。”
康怀国：“秦哥，如果你也算抱怨比实干多，那虫族就只能全靠蚔族了。”康怀国开玩笑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做一种梦，我不知道这种叫什么，醒来后我总是憎恶自己，惆怅、悔恨、力不从心。”
“我理智地坚信这完全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梦见了虫族被人类毁灭了，我成为了最后一位幸存者，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知道为啥最后的幸存者不是蚔族，然后呢，我好像梦见我徒劳地做着无用功，直到永远。”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很孤独，我一直在咒骂自己是个大sb，因为我几乎没有任何家亲，我还要独自抚养那两个娃...我现在感到穷途末路，一直也在困惑着我的是，那个宁愿消耗一次永生腔也要杀死她的人类科学家是谁？”
“我甚至感觉自己不配拥有任何正面的东西，我感到累了，我想停止了。”
康怀国：“...秦哥，对于张氏的离开，我不能说什么，但是你生而为虫，你既不可能做到碌碌无为，也永远不可能变成所谓没有价值的虫。我听闻蚔脑说过人类和泰兰达的社会，当你失去价值且自己不能再创造价值时，整个国家便会让你自生自灭，听闻后我只是在想虫族为什么还没有占领整个天津系。我们可能是天津系内最牛逼的文明，但绝对还有更次的文明，而他们更加所谓的不配拥有任何正面的东西。我们泛虫族总户口不超过十亿，但是迄今为止没有被其他文明撼动过，而且那句话不是说了吗：‘强盛之国，兴于相争，兴于征伐；亡于疏政，亡于盛傲。而尔蛮畏其威而绝不怀德，却不能动之分毫。’”
“当你奋斗着，你想放弃了，休息一会儿后，你又想奋斗了，你脑子里总是说不上来有一股劲儿告诉你完成它就是对了，对于否，虫皇不能相悖，宇宙也不能否认。尤其当你直面贼敌时，你更会永远也不能放弃了。”
“你说我们也真是奇怪，给自己做些什么，懒得啥也不想做，但是为了大家，死也要做些什么，尤其是大家不愿你辛劳的时候，好家伙，一个虫就是一整支军队，你说咱为啥就天生寡欲寡求，却实实在在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灵呢？”
秦荣道：“谢谢你，老康。我寻思着，或许我们天性稍微自私一点，便与那些个畜生无异了。”
......
“但是我想错了，现实自然比想象要困难无数倍，尤其是当你真正地处于战场上时。”
......
公元2140年，庚子年，神蛉旋臂，子午星系（现已不存在）。
一扇大门被轰开，里面的人类只能绝望地尖叫着，要不是他们早已换做成机械身躯，怕是早已大小便失禁。
生物装甲武装到牙齿的兵蚔闯入，干掉几个试图反抗的人类后，所有兵蚔端着手中的生物铳，监视着这里所有的人类，而门外又走进两个什长级的兵蚔和一位蚔脑，随后，一位泛虫族的神州大食龙蛛族，双手插在袖子里走了进来。
秦承嗣：“我知道你在这儿，站出来，否则这里的人类畜生都得死。”
一旁的蚔脑翻译道：“I know you are here, stand out immediately, or every single one of you will die.”
十秒钟后，仍是一片寂静。
秦承嗣向所有在场的兵蚔示意动手。
所有兵蚔抽出大砍刀，十分熟练地将刀刃插入那些人机械脖颈与头颅的交界处，轻轻用力，头颈分离。
就在死了四分之一的人后，终于，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人站了出来，大喊道：“It's me！”
突然，他身后的一个兵蚔像拽一只狗一样猛地把他拽了过来，再将有一个生物装置狠狠地拍在了他左耳上方的头部，那装置迅速固定在头皮上，然后伸出了许多触角。
秦承嗣看着他，开始朝着他走来，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心中正按捺着滔天怒意。
秦承嗣：“告诉我，为什么无缘无故入侵我们的殖民地，屠杀我们的同胞？”
那人头颅上的装置上的触角轻微震动，感应到了空气中的声音震动并捕捉，在他脑海中转化成了英语。
“我们是人类帝国的科研团队兼莱杰尔公司合作建立的外星研究所，我是这里的首席科学家，威廉·爱因斯坦。”那装置将英语转化成虫族语，并模拟了威廉的声音通过震动讲了出来。
威廉：“其实，我一直好奇于人类天性阴暗的一面，尤其是其暴虐的天性，我一直在研究......”
还没等威廉说完，旁边的一个兵蚔狠狠地用那跟威廉面庞差不多大的手心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他面门上，至少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如同一面板砖招呼在了面门。
那兵蚔其实是想掌嘴的，但是人类的脸庞太小了。
秦承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无缘无故入侵我们的殖民地，屠杀我们的同胞？”
威廉：“是，是这样的！我们人类在地球上的帝国政府在很多神秘角落探测到了很多频率特殊的电磁波信号，它们大多来自极深的海沟或地壳中，所有试图一探究竟的钻井队和潜艇都一去不复返，而几个月前经过这里的巡逻队在这里发现了同样频率的电磁波信号，后来我们才知道贵族的存在，我们在恒星系外观察了你们一阵子后，便是......上个月发生在这里的惨剧我对此十分抱歉，是上面给的命令，我，我......”
秦承嗣：“地球上的同胞看来尚且无妨，善......把这里所有的畜生都宰了。”
威廉：“我我我，不！！！”
......
人类第一次接触到泛虫族，便居然是如此的见面礼。
子午二号行星星是距离子午恒星系恒星第二近的行星，也是唯一的宜居行星，但是受潮汐力影响有一面永远面对恒星，于是居住区全部建立在子午线上。
殖民地才建立不到一百年，甚至还没有建起防御大规模打击武器系统，人类便直接对着赤道与子午线交点出各来了两枚钴弹......
秦承嗣真的开始思考起人类的暴虐的天性来。
其实秦承嗣算是较晚才认识到这一点的，因为蚔族对泛虫族接触外族这块把关十分严，绝对不能让任何泛虫族收到外族威胁，尤其是人类。
因为泛虫族对于整个虫族来说，就如蚔族经常说的，如果身体被病原体入侵，绝对不能让重要器官先接触病原体。
至于朝子午二号行星扔了两颗钴弹，其实是人类政府的老传统了，是从前米国那里学来的。这个典故便是来自前米国核打击倭国这个时间，此后在距离太阳系或圣域星区远的地方出现反动势力，若“情况允许”，便直接朝其殖民地投放两颗钴弹。
若不是与泰兰达族各个军阀的外交压力与泛虫族这个软肋的话，蚔族早就先是向人类的圣域星区疯狂投放大规模打击武器，然后一定把所有的人类赶出太阳系。
秦承嗣作为泛虫族，深感自责，自告奋勇地承担起这次报复行动的参军。
......
蚔圣螭吻：“我与我的老兄弟蚔圣螯肢聊过很多，为什么我们蚔族要无条件保护泛虫族？我们两族自共同祖先分裂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内斗，古生代时，我们蚔族能够改变环境，导致我们较为脆弱，没有发展很多军事能力，只有狩猎能力，所以被后来经受过自然洗礼的德教教徒打得溃败。但同时，我们也在学习泛虫族，不管是他们比狩猎还要高一级的战争能力，还是理解宇宙间一切的能力。最终，泛虫族教会了我们两个能够参透一切、我们一只在经历却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两件神器，那就是‘道’与‘德’。”
“如果没有这两样神器，我们蚔族便与异兽无异，就是掌握了高科技的野兽而已。有了它们，我们才能称为虫族文明，而不是虫族种族。”
......
秦承嗣：“我总是回想起我族创造过的奇迹，豸公开辟夏豸王朝、夏子牛开辟牝牧之门、营造朝天阙、旦公游遍九州江河淮济太岳四海、大虿盛世、武圣威震神州......”
“有时候，你明知道古代科技知识医疗等等都不如现代，但你总是忍不住异想天开地想象回到过去看一眼，总觉得先祖有什么东西我们丢失了。”
“唉......看着地球上，甚至距离人类活动范围近的殖民地都要在人类的阴影下苟活，我心中的哀伤不言而喻，各位自知。”
......
敖角：“为什么会出这种事？”
任义卫：“是我的失职，华夏之裔政府军部出了一位叛徒，现在已经逃出了该恒星系......”
敖角：“怎么这么久才...呃，尔政府的事，怎么会怪罪到你任家军首领的责任上？”
任义卫：“该责我绝不推卸，一旦华夏之裔中有细作拖累了虫族......后果不堪设想，我不知该如何谢罪！”
虽然是公事，但是敖角如同教育孩子般又指责了几句后，便赶紧让任义卫退下去解决这件事了。
任义卫：“墨景！钟橘！细作这事儿你俩有经验，立即将叛徒的身份情报全部掏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损失最小化！必要时听从政府军部安排！”
墨景：“我从今日凌晨便开始调查了，名字徐峰，原华夏国沪州人，今镐京人，在昨日亥初两刻零八分钟利用职权搭乘跨恒星系飞船离开紫微星，目标推测是帝国核心领域圣域星区，该人造成损失目前尚无法预估，搭乘飞船信息被切断无法操控查询，但该飞船离开时搭乘大量武器物资和小型物质循环系统，无重要情报。”
......
太阳系，地球，神州南部。
芦荟迷迷糊糊地从烂泥坑中醒来。
他躯壳的颜色换成了绿色黄色灰色的涂装，以更好隐于自然。
他被派到原理北方建都之地，来到这里进行野外试炼，直到父圣醒来。
他将整个身体浸入寒水之中，将淤泥清洗干净，再次进入了探索了好几天的人类废弃村庄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