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x我】山城野玫瑰 22.爱隔山海，山海不平 //伪骨科
可以当作是随身听里的歌曲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悲哀。
—博尔赫斯《英文诗两首》—
去领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刘耀文要再去学校一趟。
可他出去了很久，久到电视机里面的做饭节目都换成了教我们如何按摩，久到锅里煮好的饭菜被我加热了好几次，久到太阳打了烊，久到月亮上了岗。
那天破天荒的下了雨，刘耀文出去的时候没带伞，我就打着一把伞站在路口那里等他。
我等了很久才看到他走在雨里。
他走的很慢，就算雨下得这么大，他也还是很慢的走着。
我举着伞冲过去，伸手将伞撑得更高一些，将他也纳进了伞中。
刘耀文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全身都湿透了，我拉起他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走。
当我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其实也没什么的，如果没有考出这个山城也没有关系，我们依旧不分开。
我打算这么和他说。
我刚准备开口说，刘耀文就举起了他手里拿着的录取通知书，笑道：“我真的做到了。”
他明明在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在哭。
我将伞扔到一旁，踮起脚去抱住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很棒的耀文，你是最棒的。”
这是我第二次扔掉手里的东西抱住他，如果以后还有这种需要扔掉手里的东西抱住他的时候，那一定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雨落到我们身上，将我们浇了个透彻。
回到家我问刘耀文要不要吃饭，他却说吃过了。
洗完澡后我们躺在一起睡觉。灯熄了，在黑暗中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去拍了拍他的手，“今天怎么跑去淋雨？要是淋感冒了怎么办？”
刘耀文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回答我，“因为很开心。”
我嘟起嘴有些小情绪，“就不能赶快回家和我庆祝吗？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你等得都急死了。”
刘耀文凑近了些，“对不起。”
我并不是要他向我道歉，便继续问他，“真的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耀文摇摇头，“没有。”
“好吧，那你抱着我睡，抱紧点。”
我贴着他睡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刘耀文照做的同时问了一句“怎么了？”
“因为我怕你走。”
我小声回答他，刘耀文没有再接话了。
“我爱你。”
他的一字一句如此郑重其事，却又如此如释重负。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是。”
我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刚刚和他一起淋的雨，于是又嘀咕道：“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雪呢，到时候去了北方，我们一起堆雪人，吃冰糖葫芦好不好？”
刘耀文没有回答，我也昏昏欲睡。
一直到怀里的人睡着，刘耀文才睁开了眼睛，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人早已不见，连温度都变得冰凉。
这个小屋子里面所有有关刘耀文的东西全都没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小屋子里一样。
他只给我留了一张字条和一张银行卡，说他去打工了。
和我当初出去打工时一模一样。
这是恶作剧吗？
我疯了似的想从这个家里找出一点有关他的东西，却毫无收获。
他确确实实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比我那时候还要狠心。
没有电话，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我就只能干等着，等他回来。
我坐在那些玫瑰种子旁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他到底在干嘛？
陶望提着菜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晚我一直没睡好，一直在等着刘耀文回来，却一整晚都等了个空。
陶望将菜放到我身边，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好久不见。”
陶望见我兴致不高，便也敛了敛笑，“好了好了，别这么丧气啊，笑一下，做点饭吃别饿着自己了。”
我看着前方，却是双目无神，喉咙微微颤抖着发出声音，“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儿？“
陶望愣了下，立马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听说你……听说你打工回来了，来看看你。”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话。
多蹩脚的话。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刘耀文。
可我等来的却是他每个月给我打的钱，和我当初在外打工的做法一模一样。
他真的是要报复我？
自他走后，我没有一夜睡得安稳。我总会做一些噩梦，梦到他不会再回来了。
每次半夜惊醒的时候，我都是自己抹去眼睛里滚出来的泪，然后悄悄闭上眼睛，往他以前睡的那个地方凑一凑，假装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玫瑰在夏天播下种子就要好好打理，可他一走我并没有这个心思打理，只有陶望忙前忙后。
他有时候边干活还会边嘀咕：“瞧瞧，你瞧瞧，以前给我的那些早餐都值了吧？现在帮你做这么多事情。”
他什么都说一些，但当我问起刘耀文的时候，他总是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
我说要去找刘耀文，他还会拦着我，“你有线索吗？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你就去找他，说不定他现在都找了别的——”
陶望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敢再刺激我，就干脆换了话题，问我今天要吃什么菜。
我冷笑一下，“他怎么会找别人呢？”
陶望拔着杂草的手停下来，抬头来看我。
我抹掉了流下来的眼泪，“他怎么敢找……”
刘耀文给我打钱的日子终止在他消失的第五个月。
山城下了雪。
我站在那一小片光秃秃的玫瑰地旁边，还在等他。
要是不打钱了，那肯定是要回来了吧。
我想。
我又想到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说要一起看雪。我还说我们要成为第一个知道这些玫瑰发芽的人，我还说……
陶望穿着厚棉袄，手里撑着一把伞向我跑过来，“你咋不打伞就在这外面傻站着？”
我看着陶望一路跑过来的脚印出神，没有回答他。
陶望从怀里掏出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我面前，“呐。”
我没接，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便问道：“陶望，’所爱隔山海’的下一句是什么？”
陶望接了起来：“山海皆可平啊。”
我苦笑了下，“是吗？”
陶望刚准备高调的回答我，看着我故作轻松的样子又泄了气。
我从伞里走出来，站在一片雪白之上。
所有的思念好像都被这片雪白收走，这些天将爱缝缝又补补，坚强的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
或许是因为这里不是山谷，所以我的思念和爱没有得到一句回应。
可我们呢？
我们的爱可否平山海？还是被山海所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