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魔王2:逆流》起源故事:主角的诞生
文森特(马车茶会主线):
迷雾森林是一个终日笼罩与浓幕中的泥泞之地,你在森林里穿行着,绕过蚊虫和蛇鼠,又躲过游曳于此地的失神落魄的人群,你知道那些人群都是从流浪镇出逃的囚徒,他们失去了一切,又在最后的庇护所放弃庇护,或是孤身或是三五成群前来此地寻找能够改变一切的转机。
他们最后终于是落得如此下场。
但往森林深处走时,突然间你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不远处散乱地立着几座帐篷,那些帐篷组成营地,而营地间竟然传来歌声与笑声。
你向营地走去,看见三两成群的奴隶围坐在地上,他们的中间是篝火,篝火上架着热气腾腾的锅,篝火旁站着格格不入的人——那人穿着北方款式的盔甲,护肩处还连着一条披风。
那是一个女人,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你知道她是。
“文森特·奎因··萨特·西蒙娜,边缘城的不死者,黑夜里的暗杀执行官。”
你喊出她的名号,那之后你听见营地里的歌声暂停了。
但笑声没有,你看见文森特朝你挥了挥手,那之后整条手臂变幻成雾气,雾气里端着一碗汤。
“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得等上,嗯,五分钟。”
你从那雾气里把汤碗接过来,于是雾气回缩,又变幻成文森特的手臂。
“吃好喝好,我的朋友们,我们接下来有一场反击战要打。”
于是那些脸上刺字手脚都套着铁环的奴隶们又重新开始唱歌,一直唱到从迷雾中走出一队从南方驳船来的帝国人。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姓名都忘了的奴隶们还会唱歌。”为首的帝国人笑起来。
汤锅旁的一众奴隶也笑起来,露出灰黄的牙齿和汤碗里的树皮草根。
你看见文森特在那个瞬间化成烟雾,瞬间消失在了周围的浓幕里,只剩下声音萦绕在所有人的耳边。
“起来吧,我的朋友们,如果你们向往自由,你们需要作出表率。”
接下来便是一场既不唯美也不激烈的厮杀,你想出手帮助其中的任一方,但你发现自己的手被浓雾箍住了。
耳朵里传来文森特的声音:“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的想法是不对的。”
文森特加入了你的队伍,在加入之前,她对你说:“所有的自由都是别人给不了的。”
哈瑞芬奇(马车茶会主线):
流放者小镇与你所见过的其他小镇都有所不同,这里阴暗而破败,蜘蛛网和结尘的门窗里,写满了得过且过的现在与未来。你所见到的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每一个被流放船运送到绝境岛的囚犯,都将被剥去一切,那之后在这座岛屿上了此余生,又或是死于饥荒疫病刀兵与灾祸。
你所看见的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他们中的有一些眉眼间尚能看出表情,你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对你的怜悯,那样的人便是新登岛不久的,也许只有一两年。
整座小镇里唯一称得上完整建筑的,便只有小镇偏西的一座酒馆,你看到酒馆的招牌缺了三个钉子,在绝境岛的妖风里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从头顶上砸下来。
你推开酒馆的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意料之中的是,酒馆里并没有多少酒客,但叫人意外的是,连酒保与侍应生都不在店里,你看见空荡荡的房屋,房屋里连桌椅都没有摆满。
但很快你发现酒馆里并非没有活人——靠着门扉的墙角处堆叠着烂醉如泥的酒客,绕过破碎一地的空瓶与酒盏,楼梯口的吊灯上,不省人事的壮汉像一条腌制晾晒的鱼。在吧台底下,你找到瑟瑟发抖的酒吧老板,你问老板见没见过一个长着乌黑浓密长发的一个女人,老板哭起来,说那女魔头就在楼上,她已经把我的酒窖喝空了。
这时候从楼上传来一个清脆而又豪放的声音,说酒没了,还不快去取?
老板说真的没了,你说你这里有一瓶,于是便带着包里的一瓶水酒去了二楼。二楼的风景与一楼大差不差,醉倒一地的酒客,叠罗汉的桌椅,唯一的区别是,一个身材热辣的女人倚坐在酒馆里侧的窗户旁。
“哈瑞·芬奇·普林斯顿,你把这老板的酒喝光了。”你把身上的那瓶酒抛给她。
“你的意思是想要怪我。”哈瑞芬奇笑起来,打开酒盖子便囫囵地将你抛给她的酒水喝掉一半,“奥威尔的信件上说,上午。你看现在这个挂在西边的太阳,是不是快要晚上了?”
“晚上的确应该喝酒。”你只好这样说。
哈瑞芬奇加入了你的队伍,你知道她来自城市联盟,那是一个分散在帝国所有城市的中立组织,每年交着全国第二多的税收,同时也享受着第二好的政策与福利。
你问哈瑞芬奇城市联盟到底是什么意思,城市联盟从不卷入任何的帝国叛乱当中。
哈瑞芬奇将酒瓶子抵到你的嘴巴,抵住你的唇齿,告诉你联盟从不把任何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但你可不是鸡蛋,你是莫妮卡·门罗·爱丽丝的左右手。”你说。
哈瑞芬奇又把酒瓶子收回来继续喝,说,
“如果能达到那个不可能的未来,把左右手都砍了又如何?”
德莱士(马车茶会主线):
无名牧区是流放者小镇往西的一处荒地,你看见荒地上横七竖八地插着腐烂的栅栏,远处排放着几座破落的棚屋。兴许这里以前是有马匹牛羊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就像这座孤岛上所有人的未来,兴许以前是有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你绕着几座破败的棚屋走了一圈,确信这里如今只是历史的沉默见证。这原本只是旅行的插曲,但在你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西边的地平线上跃动着一个黑点,那之后黑点越来越近,直到变成骑黑马穿黑甲的人。
那骑马之人在你面前三丈远停了下来,而此时你已然举起武器,正要进入战斗状态。
“别紧张。”骑马的男人把头盔拿下来,你看见他斑白的两鬓,以及绕下颚一圈的络腮胡茬。
“德莱士·哈德森。”男人说,“我认识你,我想你也一定听说过我。”
你自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甚至你来此处便是想要寻找他。只是你想不到,他会比你更早地找到你,还策马在你的面前停下。
德莱士哈德森,守护者河谷曾经最杰出的骑士之一,烟森林地区执政十年的治安长官,如今却是南方叛徒的领袖头目,带领游击军往复在烟森林与桑德。
“要什么见证吗?无论是喝酒,打架,还是坐下来谈一会儿心?”
“不,不需要,南方叛徒们没这么多讲究。奥威尔能帮助我,我便相信他信中所说,你能帮我,我就来找你。”
说话时德莱士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之后那马匹就仿若凭空消失一般,极其迅速地,就消失在了你的眼前,德莱士的手上只剩下缰绳。
“……”
你觉得也许是自己眼花了,但无论睁大眼睛仔细看,又或是眯着眼睛端详,那骑士的手上,的的确确是只剩一根牵马绳。
“马呢?”你看了看德莱士,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缰绳。
“什么?”德莱士看向你,而后作恍然大悟状,“哦,这儿呢。”
他把马嚼子朝虚空中一挂,于是从马头到马脚又极其迅速地展现了。
你看见那匹黄褐色的马照你砸了咂嘴,似乎在嘲笑你的见识短浅。
“但这不是刚才那匹!”
“哦,这样。”德莱士拍了拍脑袋,而后再次晃了一下马嚼子,“现在是了。”
你看见一匹黑棕色的马,朝你打了个哈欠。
“我的意思是……”
算了,你对自己说,至少德莱士·哈德森加入了队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洛林(马车茶会主线):
倒悬塔是一座下窄上宽的奇诡建筑,也许它从诞生之初就是为了成为一座有进无出的监牢而设计的,它的入口设立在最上方,整座塔楼没有一扇窗户,在它的外缘,只有凹凸不平又不见砖缝的墙。
唯一的上塔路线是一条断断续续的螺旋阶梯,那阶梯仅有半人宽,却又仿佛一块又一块从墙壁上生长出来的犬牙,谈不上参差不齐,多少能说是错落有致。
这样的楼梯是定然没有扶手的,于是向高塔顶部行进便犹如一场挑战极限的垂直攀登。
所幸倒悬塔的墙体外缘每隔数米便嵌有一个硕大的铁环,兴许是古时的攀登者留下的,又或者是那些将倒悬塔作为天然监狱的帝国人加装的,总之你顺着这唯一的楼梯向上攀援,又用坚实的铁环固定防护绳索。
你终于攀爬到厚重的云层之上,爬进被狂风灌溉的高塔平顶当中。
但还没等你缓过气来,你看见平顶的另一侧,一条硕大而苍绿的藤蔓,带着一朵同样硕大无朋的牵牛花苞,平稳而缓慢地生长到了云层之上的高空。
下一刻你看见牵牛花开了,纤细的松糕鞋从花瓣踩到高塔的地面上。
那松糕鞋连着一双秀气的腿,再往上,是一身花纹繁复的魔法师裙袍。
“嗯……我看你在我前面,一路爬上来。我想我应该更尊重你的劳动一些,于是我让牵牛花的速度放慢了。”
眼前的魔法师这样说,那之后盛开的牵牛花结出种子,种子落进魔法师的口袋,之后牵牛花与花藤便消失在风里。
“洛林·萨瓦伦纳,萨瓦伦纳皇家学院的百年一遇的天才法师,达维特国王的三皇女。”
你认识她,她的名号就像她的法师帽檐一样宽阔。
“这可和尊重一点都沾不上边。”你叹了口气,“下次有这样的事,记得载我一程。”
“牵牛花撑不起两个人的重量。”洛林将花种袋重新收起来,“它只能够承受五十公斤的重量,我和我的法杖加起来……”
“我甚至因此在减肥。”魔法师补充。
哈姆雷特(迷雾岛人主线):
军镇遗址已然荒废了很久,在短暂的探索中,你看见那些半截入土的老旧建筑,七扭八歪地沉没在泥地里。你想起那些关于绝境岛的传言,相传每过一段时间,倒悬塔附近便会出现诡异的土地变化:坚硬的岩石变成松软的泥土,而松软的泥土又变成面糊一样的蠕动沼泽。
现在看来,与沼泽有关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没有任何的建筑能够在这样出现周期与范围都难以捉摸的沼泽里存续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倒悬塔附近有着诸多的废弃聚落。
但军镇遗址虽然废弃,却与周遭的其他废弃村落不同,一方面这里地理位置良好,与驳船管理处和倒悬塔呈掎角之势,另一方面,也许是过去的帝国人撤离得匆忙,时至今日,此处军镇遗址内依旧留有较多的库存,其中的一些在绝境岛甚至足以称得上宝藏。
你在遗址里饶有兴趣地探索着,其间遭遇并击败了数名同样游曳的帝国人。
军镇遗址的南部歪歪斜斜地插着一座水塔,行至此处,你看见那歪斜水塔的窗边倚靠着一位教你分外眼熟的老朋友。
爬上水塔的你看见了哈姆雷特,他是你的老大哥,他曾将你从困境与地狱中拯救出来,同时也是迷雾岛的领袖。
哈姆雷特注意到你的到来,他朝你看了一眼,你看见他的眼神中有些悲伤,而后很快地又将目光转回去。
“看什么呢?”你说。
“一艘可以在沼泽里行驶的五桅帆船。”哈姆雷特说,“型深十米二四,吃水八米三三,总重八千一百吨,满载排水量一万一千三。”
你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哈姆雷特看向的,是南边的驳船管理处。
“这艘帆船怎么了?”哈姆雷特肯定在想些什么,你打算让他把心事说出来。
“你觉得,对于一艘船来说,是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大海更不幸一些,又或是,只见过一次大海,此后余生,都被困在陆地,只能在回忆里寻找一切更为不公平?”
哈姆雷特突然转身向你,你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唯有清澈。
“我……不知道。”你有些恍惚。
哈姆雷特于是又把身体转去窗边,你听见一声分明的叹气。
“我觉得,也许还是后者更加不公平吧。”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的样子,也许我们终其一生都愿意侍奉黑暗。”
哈姆雷特回到了队伍里,在你们肩踵交错的时候,你听见他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你不知道他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也许是对着那艘他注定无法开回大海的船,也许是为了迷雾岛张皇而迷茫的未来。
但你并不觉得他应该为任何人道歉。
“我觉得还是前者更不公平。”你突然说。
但哈姆雷特只是摆摆手,说自己只是随口一提。
亚瑟(迷雾岛人主线):
你们的帆船搁浅了,你的朋友亚瑟正尝试将帆船重新拖进水里,再用锚绳固定在靠近岸边的某块大石头边上。
这一切说起来容易,但那帆船虽不是什么笨重货色,却也重达千斤,几番推拽无果后,你看见亚瑟与他的光滑脑袋开始思考一些新的对策。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扁口水壶,拧开瓶盖后浓烈的酒味便从酒壶渡到他的嘴里。
亚瑟喝了一口酒,想了想,又喝了一口,而后他蹲到地上,将剩下的酒水全部泼洒到地上,泼洒到船身的下方。一边泼洒,亚瑟的嘴里一边念念有词,隔得老远,你听见什么“快起来”和“帮我干活”一类的鬼话,不禁笑出声来。
但你也不上前,怕惊扰了这出好戏,只是双手环抱静静地看着亚瑟,看看他想做些什么花样。
令人惊讶的是,随着亚瑟一边倒酒一边念念有词,那沙地上竟然真的有了些动静——你看见沙地里一条灵笼的水蛇探出头来,之后探出半个身子。
但也仅仅只是半个身子,再然后,水蛇就像是喝多的酒鬼,晃晃悠悠又极其迅速地,缩回了沙地里,只在沙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
“见鬼,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我能在沙滩上指挥这些水做的家伙,他们全部懒进沙子里了!”
亚瑟站起身来,拍拍腿上沾惹的沙土,那之后皱着眉头,又朝沙地里踩了两脚。
“偷懒,偷懒,你偷懒了,我就不能偷懒了。”
听到这里,你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亚瑟转头向笑声传来的方向,见到是你,肩膀一松,又把脸绷起来。
“笑什么笑,搁浅啦!”
他转头从甲板上抱下两根斧头,其中的一根扔给你。
“我们得砍几根木头,用来做推船下海的轮子!还得在天黑之前弄完!”
那之后亚瑟就擒着他的斧头跑远了,跑动的时候他看见右侧的沙地上有一块小石头,于是便伸脚去踢,哪知这石子只是一块大石头的尖端,亚瑟的一脚,反倒是踢得自己生疼。
他显然愣了一下,但又不愿意表现出来,于是你看见亚瑟一蹦一跳地继续擒着斧头跑得更远了。
直到消失在你的视线里,消失在一棵树的后头。
潘安(迷雾岛人主线):
在薄暮沼泽的北部,你找到了一处破败凋敝的废弃村庄。这座村庄远离岛屿南部的流放者集镇,村庄里早已没有了人烟,只剩下残垣断壁与几座姑且能够挡风遮雨的房屋诉说着存在于过往的某段历史。
在靠近村庄西南的一处破旧房屋里,你看见了潘安。那是一个棕黄头发的瘦削男子,他正在给临时搭建的篝火添柴,那之后将柴火点起来。
潘安招呼你进来坐坐,说这处房屋已经收拾搭理得干净了些。你与潘安于是席地而坐,围在渐渐燃起的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迷雾岛的空气潮湿而咸涩,临下船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而你们又着急赶路,于是身上的衣服此刻已然全部湿透了。言谈之间篝火很快便燃得旺盛起来,潘安便把衣服脱下来,侧过身去,在篝火旁拧干。
这时你看见潘的后背密密麻麻的伤疤与创口,如同百脚千足的蜈蚣,而越是靠近脊柱,潘安背上的创口越深,创口与创口之间越是贴合,犹如盘根错节的虬龙。所有的创口与伤痕都随着拧干衣服的举动变得面目狰狞,这面目狰狞中还带着一丝颤抖,颤抖得让人心痛。
你回想起潘安在来到迷雾岛之前,曾经在新大陆的山谷监狱里呆了整整十年,那座应当沉沦与地狱的罪恶监狱与他们的正义爪牙,四下里搜罗合适的犯人,又或是将所谓的合适之人指认为犯人,最终只为了服务于更深的山谷实验室。
帝国用山谷监狱的犯人测试抗异化药物,而倘若你要问起所有的药物来自何处,所有的药物都来源于……
你又一次看向那满是创口的背脊,你记得你们攻陷山谷实验室的那天,这条背脊上,插了七根管子。
抗异化的药物,自然来源于异化人。
而潘安是异化人中最适合研究的,他最适应疼痛。
“你在看什么?”潘安突然转头过来,在你思考的时候,他已然将上衣拧干,正重新套到自己身上。
“我在看那些帝国人无法消除的罪证。”你说。
“扩大仇恨可解决不了问题。”潘安笑起来。
他的笑容很淡,嘴唇很薄,笑起来时上下嘴唇抿起来,却又显得整个脸颊更加苍白。
你知道那笑容如此淡雅背后的原因——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痛苦,无论来自肉体还是心灵。
“你说的对。”你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需要一个未来,一个能够解决公平的未来。”
“这也是我们愿意参与一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