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 10:Dispute
说实话，他并没有忙活一晚上，即便最终确定不止海城与女神群岛受到了他与她大战的波及，在他决定出手时，他的能力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切在物质上会得到极其顺利的解决。而在朝阳来临之后，网络上的消息除了那一战，就属他的消息传播最为热烈了……虽然那些照片连个轮廓都不清晰，也没有记录他的任何声音，却不妨碍别人对他的臆测。
2025年7月14日，08:00，海城——环海区——言生的公寓，的隔壁。
她显然是故意的，言生没有经济能力负担起在这种高档小区购置一套大型双层公寓，以前她居住的地方，他也通过照片看到过，这姑娘从来也没有什么奢侈享受的欲望，顶多只是希望把自己打扮打扮，顺便在这个快节奏时代分享变美的方法帮助一些人，她的职业不可能让她有机会随便融入所谓“上层社会”，她更没有过那种追求，所以在此处购或租都不是为了面子……至于需求？总计六百八十平左右的空间，一个人？
而隔壁正是苏璃瑄为他离开欧阳千若生活才购置的空间，加入了这么多互相矛盾的信息，那得出的结论自然很明显。
他将吉他放在床边，从那张只有垫子的床坐起，活动着不存在的筋骨，然后就下了楼。
昨天晚上他还在去几十个商场帮忙时购置了一些新鲜菜品，还货比三家，就是为了今天早上。
嗯……经典的三明治？还是蔬菜沙拉加特调酱料烤肉？还是中式的面点或汤食？他以前给她准备过很多种套餐，貌似每一种都很受用，这才是他会去苦恼的问题，超乎常人接受能力的认知。
算了，这边先备好料再说，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干嘛……”
好像把眼前的言生彻底吵醒的话，他就要遭殃了。
“吃什么早餐？”
紧接着，门就朝着他脸上拍了过来。
“滚……我要继续睡觉……”
“千若很快就要过来了哟？”
刚才那位迫不及待想要关门的人，自己伸手拦住了。
“你要干嘛？”
“不是我要干什么，是她要干什么。”
很显然，言生并没有睡好，她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和泛黑的眼圈，都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明。
时间反过去，稍稍回忆昨晚的对话，发生的一切仿佛成为了水面上的油，根本融不进那片不属于她的自然之中。这是他绝对能预料到的情况，
“虽然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但我也没办法，我并不是你的父亲，千若也不是你的母亲，没有理由和义务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说来你也是个成年人，为什么觉得你会有资格……别揪我耳朵，我不会痛。”
“怎么那么冷？”言生抽手后沉闷地问道，“感觉摸上去就和冰块一样，不真实。”
“Another细胞的特殊性，记住了太平间和手术时的温度，我反正感觉不到，所以不注意的时候偶尔就会让它恢复原状。”
“明白了吗？我早就已经不普通了，以前不，现在更不。”
“你刚刚说什么？‘你感觉不到’？”
她会在乎的显然不是那种事声明。
“观、听、嗅、味、触，所有普通人类的感知，在我身上都是由Another细胞根据我的需要模拟出来的东西，具体表现嘛，在我需要时，就能看到很多正常人类需要借助工具去补充的领域，比如说电磁力的流动之类的，这种程度的自控力与性能常人做不到，不用温度环境稳定也能运行的身体让我没必要去在意温度，只需要考虑你们的感受就好，有时就会放任不管咯。”
“……简直就跟在听你念经一样……烦死了……”
“你有起床气，本来也没必要好奇，如果你有成为Another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你的世界会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我才不要！”
穿着睡衣的言生怒气冲冲地绕过了他，走向隔壁的步伐那是多么利落，看来的确如他的推理所料。
“你！给我做包子去！要以前那种的！”
“属下收到了，言生大小姐。”
作秀般鞠躬，身体没动半分，如同幽灵般穿过言生丢来的靠枕，用超能力将其放回原位的同时，飘着退入了厨房。
十五分钟不是问题，哪怕十五秒也不是。
毕竟拥有超能力和知识就足够了，何况他两点都是人类最顶端的存在。
需要盘算什么吗？
貌似不需要。
就这样吧。
“千若姐……！”
来了。就在身后。
“早。”
“跟我去一趟SALEF，就现在。”
“先吃完早餐再说，不能浪费了这些好东西。”
“那就路上边吃边走。”
“为什么那么急呢？”
“因为有确凿的人证来证明你亲手杀死了两千多人……！”
“嗯哼，然后呢？你是急着要去记录这个记录吗？”
“我是要还那些人他们应得的公道！”
四次来回后，他终于转过身去面对那位女神。
“我更好奇的是，你的行政理念，能让你对我做什么？”
“即便你对我完全没有情感联系、因为我行为的恶劣性质准备动用私刑对我进行处置，你也压根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们俩的实力平级，你需要保护世界，而我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你注定会被超凡的破坏力掣肘，到最后只能是无可奈何。”
“假如你打算走程序对我进行审判，势必要将那些人卷入其中，Another细胞的存在一下子就能点燃这个世界现如今最大的矛盾，而你对我的审判，等同于决定了今后这个世界的走向——超能力的存在究竟是交由命定，还是逆天改命，你无法将我和我研究的东西做切割，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你能接触到的人是比我更了解Another细胞的。上述所说的一切，都与你这种追求平和的中庸之道不符，如果你不为此改变，那就是‘此’为你而改变。”
“我从来都是希望Another细胞能够在人类中大规模使用的，为此与你所谓的‘正义’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可你做得到为了不确定的结果，去扰乱那些人再一次生活的机会？要是用你的职责来合理妨碍我该做的事的话，绝对不止他们会因为你的追求而身陷混乱之中的……”
“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妄自菲薄，却也因此渴望兼得，这就是她无法在心理上战胜他的理由，永远都做不到。
直到她能舍弃掉什么，什么根本的东西，什么……
构成了她的东西。
“你做得那么过分……都是为了什么？”
“我不会在你面前用任何话语粉饰我的目的，所以只是为了我自己想做的事。”他如此微笑道，非要说的话，那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回答，“无论什么事，人类总是能想出第二种方法来反对第一种，这是希望证明自己正确的天性，即便为此往往只是想证明别人是错误的也好，这不会停下来的。”
他的笑容，是立于不败之地的真心，再加上对她的温柔糅合出来的东西，是她无法去攻击的东西，理由源自于记忆。
“所以，你应该做的是在底线之上配合我，以此来交换我在之后的审讯配合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承诺，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认为我是他最好。”
“师旗……为什么……”
“于他人而言，我并没有任何值得倾诉的理由。”他看着满脸疑惑与忧伤的她，依旧这么笑着回答道，“无论我为自己准备了怎么样的解释，在别人那也终究是我想这么做而已。现实就是如此，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出去和言生坐一会，等一下就……”
“你到底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还有多少是不可以说的？！”
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那道声音就锐利的针扎进了他的脑中。
“……很多。”
“虽然不是什么不应该说的秘密……但很多。”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
“就这样吧？大概。”
事已至此，还是快点结束吧，太无聊了。
就这样，落寞的她离开了他的身边。
在外，她看到了言生的目光，感受到了那道目光……
就像林语荫给她的感受那样……刺眼。
“别那样看着我……如果没办法阻止他的话，整个世界……”
“你和木哥的矛盾……很严重了吗……？”
她们坐在沙发的两端，自第一次交错以后，再也没敢将彼此纳入视线中。
“最坏的情况，或许得考虑……”
“杀了他……”
无论是她，还是言生，听到这个理所应当的答案时，心中都发生了一次震颤，剧烈的、让人觉得痛苦的震颤。
“不会那样的……如果是千若姐你的话，事情应该……”
“就因为是我，事情才有可能变成那样……”
“因为我是SALEF的领导者……制止犯罪是我的职责……”
“所以阻止他同样是我的职责……”
于是他出现了，端着那冒着热气的美味早餐，以完胜者的姿态出现在她们面前，看不到一丝丝的紧张或其他情绪，与她们相比是极端的平静……如果这些东西尝起来会让她们觉得味如嚼蜡的话，这样的情绪大概能保持得更久，也更……高涨？激昂？
或者说更加地“绝望”？
毕竟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怀疑的……
“味道还好吗？我总觉得为你们做的时候会太咸了，不过今天看起来……大概还行？”
“还好……而且你真的觉得这是个聊这种事的时机吗？”
“否则呢？”
“你看不到千若姐……”
“言生……不要再说了……安安静静地吃完就好了……”
“嗯哼，和过去一样也不是不行，毕竟只是看着你吃我做的东西，我就很高兴了。”
“够了木哥！你这就是故意在找不快好吗！”
“说实话而已。”
“师旗……”
这样的争吵，最好是在今天之内结束呢。
必须在。
因为他已经厌烦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