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韦克档案 | 物归原主
《亚历克斯·凯西》系列第三部《物归原主》(第一章)
作者:艾伦·韦克
翻译:失联的包子

第一章 点燃
要是安东·“胖子”·杜波维奇拿过童子军防火功勋章,我就不会陷入这种麻烦了。要是那两个和胖子在一起的笨蛋还没有被他吓死,其中一个可能会提到,如果继续在车库浇高辛烷汽油,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华尔街的圣人埃弗雷特·克里格大声警告着火灾隐患,但鉴于眼下克里格正被人绑着,又是汽油的浇灌对象,他的意见完全没有得到胖子的重视。只要一个火星,一声枪响,整个地方就会像颗汽油弹一样炸开。
这原本和我毫不相干,只是我现在躲在克里格那辆红头法拉利跑车底下,离地大约只有7英寸,而那个胖子给克里格浇的汽油从车库的水泥地上流过,把我内裤都浸湿了。
“你得理解,克里格先生,”胖子说道,“我不是好人。”
汽油不断浇到地面,克里格哭了。烟雾令我头晕目眩,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不过他们早想杀人了。
“我猜你烧起来一定很臭,克里格先生。”胖子说。“我敢打赌,臭得跟吃坏我肚子的烤肉一样。”
顺便说一句,汽油是冷的,冷得让人发抖,而克里格的尖叫让我头疼不已。另外,我的鼻尖一直擦着法拉利的底部,已经生疼了。我本来打算从车底滑出来,拿下胖子和猛男,趁脑袋还没烧起来,把他们的帽子拿来盖上。但我没有那样做。相反,我小心翼翼地仰起头,看清离我几英尺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并向自己保证,下次会做出更好的判断。当然,我也不会那样做。我永远也学不会。
真要说起来,上周克里格的女儿来的时候,我就不该接这活,但那姑娘被吓得半死。现在外面有很多女孩都在担惊受怕,但她做得比大多数人都好,她是个家庭主妇,还带着一个孩子,这赢得了我的好感。正中我的软肋。虽然家里很有钱,但简·克里格一直是个平凡的简。又大又厚的眼镜和笨拙的鞋子,说话时垂下肩膀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关照她。她说她的父亲,华尔街的金融家埃弗雷特·克里格惹上了一些非常危险的人,很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凯西先生,我知道你在保护人方面很……很有一套,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看着他。甚至不用让我父亲知道有人雇了你。他要是知道了,可能还会冲我发脾气。”
事实表明,埃弗雷特·克里格不是随便惹上了什么危险份子;他惹上了胖子,一个和俄罗斯黑帮有关系的精力过盛的精神病。任何以为胖子快乐的人,都没有见过安东·杜波维奇。最近一件让胖子没能忍住,真心发笑的事,是一个女人在德州被劫持时留下的911电话录音。你听说过了吧?女人知道自己成为了恐怖真人秀的主角,但还是从车的后备箱里摸出了一个手机,电话被一个打嗝的911接线员接起,这个女人压低了声音,不停地说自己被绑架了,但是911接线员听不见,因为他一直在对着听筒打嗝,手机信号越来越弱,女人很慌张,911接线员一直在打嗝,说“对不起”,“对不起,各位”。一场典型的闹剧。一周后,人们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或者说她仅存的部分遗体。胖子不停重播那段录音,眼里闪烁着泪花。他甚至模仿了她的声音和打嗝声。
所以,当这个胖子一年前兴致冲冲地来到克里格投资公司,想做一千八百万美元的代理投资时,克里格本该礼貌地建议杜波维奇先生最好去找其他更好的投资公司,但他没有这样做。相反,克里格跟胖子说了他对大多数客户说过的话:年10%到12%的期望收益,随时兑现。但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克里格对澳元的巨额押注出了问题,再加上尼日利亚石油工业被政府接管,巴西债券市场崩盘......好吧,克里格和联营公司就像他经常飞去巴黎吃的那些花哨的蛋奶酥一样突然倒闭了。克里格清算了所有资产,以10美分对一美元的比例向客户做了赔偿,借此躲过了联邦起诉。他的大部分客户都和解了,但胖子对此不感兴趣。胖子从来没有给过服务员小费,也没有听说过他说“不用找了”。
“我说过,我没有任何离岸账户。”克里格恳求道。他本来是一个英俊的、保养得很好的成功人士,现在双手被绑在背后,身体被牢牢绑在车库的一根支柱上,无助地挣扎着。汽油从他完美的灰发上滴落下来。“你不觉得要是有的话,早就被查出来了吗?”
“你指望我相信那帮人?”胖子笑了起来。“那帮傻子用GPS都找不到自己的屁股在哪。”
我猜想克里格曾为车库里有自己的汽油泵而自豪过。法拉利的特殊混合燃料,可能也是喷气式燃料。只要在通风良好的空间里加油,就非常安全,但胖子喜欢隐私,所以车库的门都是关着的,汽油自由流动,车库里的烟雾非常浓郁,一个火星就能把这里引爆。
我正躲在车底的有利位置,能看到克里格的炭灰色长裤和他的袜子,羊绒袜子上纹着小钟。估计要两百块钱一双,不用感到意外,它们是用西藏山羊蛋蛋上刮下来的绒毛做的。胖子没穿袜子,把肥大的双脚塞进一双从塔吉特百货淘来的蓝色灯芯绒卧室拖鞋,披上浴袍,就出门了。
“调查局的笨蛋没有找到你的这个秘密庄园,不是吗?”胖子说。“不过,安东找到了。所以,现在你给我钱。”
“我没法给你——”
汽油泼向克里格的领带,溅到他的阿玛尼西装和完美的温莎结上。汽油顺着他的裤腿流下来,仿佛克里格尿了一地。
“不能说没法,克里格先生。”胖子说。“只有,‘好的,安东,这是我的离岸账户密码’,还有‘请原谅我让你久等了,安东。’”
胖子说的有道理。调查局的人并没有在纽约州北部连绵起伏的山丘上发现这座百亩庄园。它可能注册在某个空壳公司名下,只存在于巴哈马公司的财务脚注中。所以,给这个胖子一些信任吧。如果不是今天一大早吓坏了的简·克里格给我打电话,把地点告诉我,说肯定出事了,我都找不到这里。
我微微调整姿势,看到了那两个猛男,两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神情紧张的超大号肉包子,他们站在子午线轮胎上,保持鞋子的干燥,好像如果车库爆炸了,这样就能救他们。如果你想让克里格交出信息,聪明的做法是把他拖到外面,在外面用汽油淋他,但也许胖子想用车库的安全熟悉感来对付克里格,就像把人塞到柔软舒适的床上,在动用老虎钳之前还帮忙松松枕头。
“我快没耐心了,克里格先生。”胖子说,他稀疏的黑发紧紧贴着头骨。“你似乎很喜欢挑衅我。”
“我是个诚实的商人。”克里格说道,下唇不住地颤抖。
胖子眯着眼睛,从浴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打火机。
“老大,”其中一个猛男轻声说,“真的,别这样做。”
胖子把打火机举到克里格的面前。“我会像点生日蜡烛一样给你点上。”
“老大,别这样。”另一个猛男说。“不光克里格,我们也会跟着完蛋的。”他拖着鞋子穿过地上的流淌汽油。“老大,看到了吗?轰。”
“轰。”胖子点了点头,粉红色的下巴在头顶荧光灯的照射下轻轻晃动。“啊,对,我明白了。”他把打火机塞回浴袍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这个很安全,对吧?”他对克里格说,“不会意外失火。”他缓缓将刀展开,欣赏着刀刃中的倒影,我发现自己在想河马是不是也会自我陶醉。
克里格吞了吞口水,喉结明显在晃动。
胖子小心翼翼地将刀刃滑入克里格的右鼻孔。“看到了吗?”他看了看鼻涕虫,等了一会儿,然后将刀刃从克里格的鼻侧撕开。“你看,没有炸。”
克里格嚎啕大哭,对着将他绑在柱子上的绳索扑腾,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你现在就把你的离岸账户的号码给我。”胖子对克里格说。
“求——求你了,”克里格结结巴巴地说。
胖子把刀片伸进了克里格的另一个鼻孔。
“等等!”克里格喘息着说道。
“什么声音?”胖子捏着一只耳朵说。“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账号。”克里格说着,被割破的鼻孔每一次呼吸都会拍打一下。“账号是加密的。没办法被破解。你......你得留我活口。”
“那你就活着吧,好家伙。”胖子慢慢地、轻轻地将刀片从克里格的鼻孔中取出。“密码在哪里,克里格先生?”
我现在就躺在法拉利副驾驶的底下,浑身被汽油浸透。我希望克里格能把他们引进屋里,去他的办公室,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在他们确认他的说法的时候,必须让他一个人呆着,或者至少分散人手。
“它们在车底。”克里格低声说。“密码在一个小金属盒里,连在后座的底部。”
真棒。真他妈的……棒。我往后挪了挪,寻找那个盒子。有了。一个手机大小的银色盒子。
“你确定?”胖子说。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盒子:不锈钢的,用两个弹簧夹子固定,锁得很牢固,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快速取出。
“如果你在拖延时间,我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有耐心了,克里格先生。”胖子说。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克里格鼻子里冒着血。”你不会杀我的。你需要我......安东。把箱子拿来。我们得去我在城里的办公室解密密码。我今晚就把资金转到你的账户上。给你双倍的钱。”
胖子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克里格先生。”
克里格松了一口气。
“不,你不笨,”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我想你也许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他一只手抚平了克里格沾满污渍的白衬衫,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刀子插进了这个人的心脏。“事实上,克里格先生,似乎不需要你来解开密码。”说完,他在克里格的领带上擦拭刀刃,任对方的脑袋毫无生气地倒向一边。他把刀子塞回浴袍,转身对着猛子说。“打开打液压千斤顶。”
我一只手攥着盒子,一直等到法拉利车离地齐腰高,才从下面滑出来。我一边招手,一边站起来。“嘿,伙计们,你们好吗?”
猛子连忙伸手去拿枪。胖子只是打了个哈欠,把浴袍紧紧地系在他那巨大的身躯上。
“打开车库门,通风,白痴。”胖子对猛子们说。“然后你就可以枪毙我们的不速之客了。”他向我扬起他那浓密的眉毛,半弓着身子。“我真诚的道歉。”
我掏出枪,对准他的眼睛。“不需要。”
“啊,经典的对峙,”胖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就像在A-OK畜栏的牛仔对峙。”他推了推他的下嘴唇。“咱们还是把门放下来吧,好吗?反正枪声都会伤到我的耳朵。”他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的牙。“我想看看他们扭断你脖子时你的表情,亲爱的牛仔。”
猛男们向我冲了过来,但他们显然习惯了轻松的对手,速度很慢。我以斗牛士的方式躲开了第一个人的攻击,再一借力,对方脸朝下撞上了一个金属工具柜。他像只屠宰场的牛一样掉了下来。
另一个猛男绕了过来,但他现在很谨慎。他绕开汽油,越走越近,我让他接近,因为他是那种只会抬着下巴的傻大个。也许他以前从来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他抓住了我的左肩,而我在伸手抓住他的喉咙之前,压住了他的气管。他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当胖子冲向我时,我的左臂完全麻木了;他的动作比猛兽还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没来得及撤退,他的巨爪差点把我的耳朵撕下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而他没有停下。我在他的中间部位踢了两脚,踢得很用力;这一击本该打断几根肋骨,甚至让他的脾脏破裂,但这个胖子脂肪太多,只是哼了一声,笑容坚定不移——一条穿着蓝色毛圈浴袍的杀人鲸。
我向后退,那个胖子又绕了过来。
“这么急着走吗?”胖子嘲讽道。“我们才刚认识呢。”
“已经过了我的休息时间,”我告诉他。“我得补个美容觉。”
“那个盒子。”胖子打了个响指。“把盒子给我,或许我可以放你走。”
“给我一个地址;我把它寄过去。”他冲过来时,我佯装高高在上,然后一转身,一脚踢中了他的左膝,听到了一声脆响。他倒下时磨着牙,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躺在法拉利旁边,浴袍上沾满了汽油。他又露出了笑容。我低头看了看;看到了让他如此高兴的东西。我的衬衫上有三个小点。三个小红点越来越大。我甚至没有看到他拿出弹簧刀,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刺伤。
“靠近点,小家伙,给你的屁股贴个创可贴,”胖子说。
“这……这没什么,”我说。
胖子拍了拍他身边的地板。“来吧,不要难过了。”
“你看起来像个记仇的人。”
“我?”胖子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太伤我心了。”
我失去了平衡,双手没拿稳,盒子从我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弯腰要捡起它,结果绊了一跤,把它踢到了车底。我能清楚地看到,它就在变速器下面。
“真可惜,”胖子说道,眼睛盯着盒子。“你现在该怎么做?”
我衬衫上的红点越来越大。
“真的,你该坐下来,别再伤到自己,”胖子说。
我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双腿发软,半跪在靠墙的木凳上。
“这不是更好吗?”胖子叫道,他在法拉利车下弯着腰,一条腿拖在身后,咕哝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盒子,然后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我给了他时间。我给的时间,刚好够他半个人钻到车底,手碰到盒子,然后快速地打开了液压千斤顶的控制开关。
千斤顶慢慢下降,胖子顿时尖叫起来,快速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想逃出来。他也几乎成功了。反正他的头已经解脱了,剩下的部分被法拉利重重地压在了地板上。
“舒服吗?”我问他。
“有点……紧,”胖子说。“你可以……把它抬高一点。”
“当然。”我略微降低了高度。听到他的喘息声。“哎呀。”
“你……你想要什么?”胖子嘶吼道。
“世界和平。”
胖子笑着说。我不得不对他表示赞赏。
“哦,你是说现在,”我说。“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克里格的秘密庄园的。”
胖子瞪了我一眼。
我的衬衫上的斑点越来越多,不过这不是什么绝症。但它确实很疼。我又把法拉利降低了一点。
胖子更大声地呻吟着。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重复道。
“一只……一只美丽的小鸟告诉我的。”胖子说,他现在呼吸得更加费劲了。
“你真幸运。”
“是的,我是最幸运的。”
“告诉我的那只鸟并不那么漂亮,”我说。
“太-太可怜了。”
我看着他在法拉利车下扭动身体,努力地哼哼着,试图摆脱困境,但他被压得没有一丝多余空间。我走到被挂着的克里格的尸体面前,从他的西装外套里翻出了钱包。钱包不错。可能在鳄鱼身上看起来更好,只不过……
钱包里没有多少现金。有钱人从来不带太多现金,但克里格有一张黑色的、只接受邀请的、无限额的美国运通卡,所以我猜他认为他有这个能力。你可以那这张卡买一座摩天大楼,他们还会问‘先生,你要不要把这个礼物包起来?’两张照片。一张是克里格在机场跑道上,站在他的湾流550前面,另一张是克里格和某个漂亮女孩。非常相像的家庭,虽然女儿的颧骨更好。美丽的女孩。美丽的鸟。没有孩子。没有结婚戒指。
在我的眼角余光中,我可以看到那个胖子仍在车底挣扎,但我的目光无法从照片上移开。
女人是很神奇的。她们摘掉隐形眼镜,戴上一副丑陋的厚眼镜,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她们几天不洗头,让头发乱糟糟地躺在那里,她们看起来就更不一样了。但是,最重要的是她们的状态。脑袋耷拉,双眼低垂,在所有恰当的时候让声音颤抖……你现在是一个全新的人。你不再是照片上那个华丽的、自信的、性感的尤物了,不,现在你是那个害羞的、害怕的、内向的小姑娘,她走进我的办公室,求我照看她爸爸。
胖子遇到了美丽的鸟,因为那是最能抓住他的东西。我遇到了朴素的简,那只不那么漂亮的鸟,那个借了个孩子的人,因为那样才能博取我的信任。她认为不管怎样,总有一个能把海外银行的密码交给她。
我看着吊在那里的克里格,他的衬衫一片血肉模糊。聪明的家伙,坚韧而冷血,但和他的小女孩相比甚至不在一个级别上。他应该把所有钱都交给她,把所有的秘密藏品都交给她,这样就能保住他的命。也许他合作了,简会给他一笔私房钱,让他保留湾流550。
我瞥了一眼那个胖子。“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知道如何解开密码?”
“放我出来。”胖子说。
“这不重要。”我告诉他,“如果她不知道怎么做,她可能已经派了其他一些知道怎么做的人了。”
“我有盒子,你这个笨蛋,”胖子喘着气说。“让我出去。”
“你有这个盒子。”我举起了我之前掌上的U盘。“我有盒子里的东西。”
胖子愤怒地叫着,在一滩汽油中翻来覆去,他的脖子从法拉利下面伸出来,像只被激怒的乌龟。“嘿,聪明蛋!”。他不知怎么搞的,腾出一只手来,拿着金光闪闪的打火机在汽油池上打火。
“不要!”
胖子的手在颤抖。“和我一起死吧,小姑娘!”
就在他拨动打火机的时候,我猛地关上了液压系统,在汽油能够点燃之前,法拉利撞到了他身上,以巨大的、湿润的POP声压倒了这个胖子。血液与汽油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激起了彩虹。我不得不转身离开。
我用指尖点了点衬衫上的斑点。我的感觉不太好,但比那个胖子好多了。
胖子的组织会来找我。他们倒不会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而在伏特加酒中哭泣,但他们也不会允许像我这样的无业游民踩到他们老大的头上。那也没关系。越是有人想干掉你,越是能让你懂得欣赏每个清晨缓缓升起的太阳,每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或者每一杯新鲜的咖啡。不过,我完全不担心胖子的组织;我所担心的是简。
我把U盘塞进口袋,开始往门口走,每走一步都会感到害怕。编码的银行号码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但它们会把简引过来。她,或者是下一个被她安排来玩捉迷藏的人。这并不重要。我打开门,走进凉爽的夜风中,一刻不停。是的,我可能会时刻警惕,但简最好也留个心眼。平凡的简或美丽的简,无论我接下来遇到哪一个,她都会发现她的新爸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