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黑人红脖子和白人自由主义者(3)

骄傲和暴力

在 "黑人的骄傲 "成为一个时髦的阶段之前的几个世纪，有一个白人乡巴佬的骄傲--它是非常相同的骄傲。它不是对任何特定的成就或一套行为标准或道德原则的遵守感到骄傲。相反，它是对任何可能被视为个人轻视的东西的敏感，更不用说侮辱了，再加上愿意为此爆发出暴力。新英格兰人对白人乡巴佬中的这种自豪感感到困惑不解。观察这些人，洋基佬 "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骄傲的"。然而，这种自豪感也许在麦克维尼教授的《白人乡巴佬文化》中的一个插曲中得到了最好的说明。

当一个英国人厌倦了等待一个南方人开始建造他承包的房子时，雇用了另一个人去做这件事，那个被激怒的南方人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发誓说："明天早上，我将带着人和20支步枪来，我将得到你的生命，或者你将得到我的生命。"

 用我们上个时代的白话来说，他被 "侮辱 "了--而且他不会容忍，不管对他自己或其他人有什么后果。早期南方的历史充满了同样的模式，不管是在贵族的高度正式的决斗中，还是在被称为 "粗暴 "的平民战斗中，这种风格包括咬掉耳朵和挖出眼睛。这不仅仅是个别孤立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社会对这些做法给予了认可，正如前美国南方的这一事件所说明的那样。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把自己安排在一个临时的擂台上。参赛者被问及他们是想 "公平竞争 "还是 "粗暴竞争"。当他们选择 "粗暴 "时，众人发出了赞许的吼声。

这场特殊的战斗以失败者的鼻子被咬掉、耳朵被撕掉、双眼被挖出而告终，之后，"胜利者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自己被打成残废，流血不止，被'锁在地上'。" 这种 "粗暴 "的战斗方式在苏格兰南部高地也很流行，在那里，抓住对手的睾丸并试图用手将其阉割也是一种公认的做法。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苏格兰高地人是 "凯尔特人的边缘 "或 "北不列颠人 "的一部分，处于英国文化的轨道之外，不仅是在英格兰，而且在苏格兰低地也是如此。

高地人在教育和经济进步方面远远落后于低地人，在讲英语方面也是如此，因为盖尔语在19世纪仍被高地人广泛使用，不仅在苏格兰本身，而且在北卡罗来纳州和澳大利亚，来自苏格兰高地的移民无法与讲英语的人交流，包括也已移民的低地苏格兰人。在苏格兰附近的赫布里底群岛，盖尔语在二十世纪中期仍未完全消亡。

在红脖子和白人乡巴佬的自豪感和暴力模式中，重要的不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做了特定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试图对这种行为进行量化。最关键的是，从这种自豪感中生长出来的暴力得到了社会的认可。正如McWhiney教授所指出的。

在南方，男人们经常杀人放火，就像早期在爱尔兰和苏格兰一样。正如一位南方的观察家所指出的那样，敌人会相遇，互相辱骂，然后一个人将另一个人击倒，声称他是出于自卫，因为他认为受害者有武器。当这样的故事在法庭上被讲述时，"在一个人们随身携带致命武器并不奇怪的社区里，'[陪审团的每个成员]都觉得在类似的情况下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所以在谴责他的同时，他们也会谴责自己。"

"McWhiney教授说："南方法院的行动常常让外人感到惊讶。但更能揭示普遍态度的是那些甚至从未被起诉的案件。正如另一项关于南方白人的研究所说的那样。

对许多南方农村人来说，正义不是一套法律条文，而是一个社会规范的问题，允许尊重财产权、个人荣誉和最大限度的个人独立。任何违反这种模式的行为都是对正义的破坏，需要受害方做出具体的回应。当得知一个年轻的邻居以过于友好的方式接近他的妻子时，路易斯安那州坦吉帕霍亚的罗伯特-李尔德迅速将这个年轻人扑倒并杀死了他。根据松树林的正义法则，如果不这样做，就会给李尔德家族带来耻辱和嘲笑。

奥姆斯特德将 "强烈的个人自豪感 "与 "南方火热的街头斗殴 "联系起来。他提到了一个公开谋杀而不受惩罚的事件。

现在住在南方的一位诚实的绅士告诉我，在他的朋友中，曾经有两个年轻人，他们本身就是亲密的朋友，直到其中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说的一些愚蠢的话而感到愤怒，向他挑战。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观看这场决斗，决斗发生在一片草原上。战斗人员手持步枪，在第一次交火时，被挑战的人因大腿中弹而致残。另一个人扔下步枪，走向他，跪在他身边，抽出一把弯刀，故意将他杀死。旁观者不仅允许这样做，而且那个可恶的刺客仍然住在这个社区，后来结婚了，而且据我的线人判断，他的社会地位由于这样处理他的敌人而得到了提高。

同样，这里重要的不是孤立的事件本身，而是允许这种事件公开发生而不受惩罚的一系列社会态度，凶手事先知道他所做的事得到了社区的认可。此外，这种态度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以前，在大西洋两岸，至少在相关的特定人群中。

在决斗成为美国上层社会的一种模式的时代--在革命战争和南北战争之间--它在南方特别盛行。正如一部美国社会史所指出的那样："在1790年后崛起的南方政治家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没有参与过决斗，以至于漫画家把他们描绘成一手拿笔、一手拿决斗手枪的样子。大多数决斗不是因为实质性问题，而是因为被认为是侮辱性的话语。在较低的社会层次，南方的争斗，如哈特菲尔德家族和麦考伊家族之间的争斗--始于对一头猪的争议，最终夺去了20多条生命--成为传奇。

据估计，虽然新英格兰殖民地的定居者中至少有四分之三来自英国东南部的低地，但南方的人口中同样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苏格兰高地、爱尔兰、威尔士或英格兰北部和西部高地。殖民时期从爱尔兰来的人应该是来自苏格兰人和英国人定居的阿尔斯特郡，因为本土爱尔兰人的大量移民直到接近19世纪中期才开始。在这个时代，在交通和通讯发展到促进不同地区的人之间广泛交往之前，截然不同的文化可以发展和持续存在。

在殖民时期的美国，英国边境地区和 "凯尔特人边缘 "的人被同时代的人视为文化上相当不同，而且在社会上不受欢迎。1719年，暴民行动阻止了一船阿尔斯特苏格兰人在波士顿登陆，宾夕法尼亚州东部的贵格会领导人鼓励阿尔斯特苏格兰人在宾夕法尼亚州西部定居，他们在那里充当了印第安人的缓冲区，同时也是与印第安人不断发生摩擦和冲突的根源。不仅仅是在北方，白人乡巴佬和红脖子被认为是不受欢迎的人。南方种植园主如果有贫穷的白人住在相邻的土地上，往往会提出以高于其价值的价格购买他们的土地，以便摆脱这些邻居。

由于没有种族差异，无法为这些北不列颠人和其他定居在南方或其他地方的特定飞地的白人形成单独的统计类别，间接指标必须作为这些文化差异的代理。名字就是这些指标之一。例如，爱德华是弗吉尼亚和英国威塞克斯的一个流行名字，许多弗吉尼亚人都是从那里移居过来的，但哈佛学院前40届本科生中只有一个人叫爱德华。将近两个世纪后，哈佛大学才招收了名叫帕特里克的人，尽管在阿尔斯特苏格兰人定居的宾夕法尼亚州西部，这是一个常见的名字。这不仅说明了当时的社会和地理差异，也说明了当时的命名模式是多么的区域化，这与今天没有人觉得亚裔美国人有凯文或米歇尔这样的非亚裔名字特别奇怪的事实形成了对比。

即使在没有冲突或敌意的情况下，南方人也经常表现出对人的生命的鲁莽漠视，包括他们自己。例如，在南方的河流上碰巧遇到的汽船比赛往往以锅炉爆炸而告终，特别是当兴奋的竞争导致安全阀被绑住，以建立更多的压力来产生更大的速度。在密西西比河上相遇的蒸汽船之间的一场即兴比赛说明了这种模式。

在一艘船上，"有一位老太太，她买了一冬的培根、猪肉等，正准备返回她在密西西比河岸的家。两条船上的爱好者都坚持要进行比赛；欢呼声和拔枪声迫使船长合作。当两艘船奋力超越对方时，兴奋的乘客要求更快。尽管付出了各种努力，两艘船还是平分秋色，直到老太太指挥她的奴隶把所有的培根桶扔进锅炉里。她的船随后领先于另一艘船，后者突然爆炸："碎片和人的肢体的云彩使天空变暗"。在未受损的船上，乘客们高声欢呼他们的胜利。但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可以听到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她哭着说：'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这都是我的培根！'"

在十九世纪初存在的密西西比河和美国其他 "西部 "河流上，据估计，所有汽船中的30%在事故中损失。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早期汽船本身的缺陷，但大部分原因是由于在南方河流上操作时的鲁莽。那个时代密西西比河汽船上的一名消防员的评论可能表明，为什么河上航行被认为比穿越大西洋更危险--当时在大西洋上沉没的情况绝非罕见。

"1844年，一艘密西西比汽船的消防员对一位东方旅行者讥讽道："说到北方的汽船，它不需要任何勇气来航行。你在五年内还没有破获过一起盗窃案。但我告诉你，陌生人，需要一个男人来驾驶这些半短吻鳄的船，头顶着卡子，压力很高，阀门被焊死了，船上有600个灵魂，有去见魔鬼的危险。"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在南方的汽船爆炸事件中，1838年密西西比河上的一次爆炸造成一百多人死亡，1859年巴吞鲁日附近的另一次爆炸造成船上400人中的一半以上死亡，一半以上的幸存者受重伤。南方人在陆地上也同样鲁莽，无论是为了一时的兴奋而采取的逃亡行动，还是由于人们 "对自己的荣誉和尊严感到不安 "而受到的一些侮辱而导致的许多争斗和死亡。同样，所有这些都可以追溯到英国动荡地区的一种生活方式，南方白人就是从那里来的。从这些态度中也不难看出与今天贫民窟帮派的行为和态度有明显的相似之处，他们为一个眼神、一句话或任何可被理解为 "侮辱 "他们的行动而杀人。

骄傲还有另一面。在牛津词典中，"cracker "的定义包括 "吹牛者"--用今天的话说就是 "说垃圾话 "的人--说俏皮话的人。然而，所涉及的不仅仅是俏皮话。McWhiney教授说，这种模式可以追溯到对古代凯尔特人的描述，即 "夸夸其谈，威胁他人，喜欢夸夸其谈"。今天的例子很容易让人想起，不仅来自贫民区的生活和黑帮说唱，而且来自激进的黑人 "领袖"、发言人或活动家。令人痛心的是，这种态度和行为在今天被认为是独特的 "黑人身份 "的一部分，而实际上，它们是南方几代黑人生活在其中的白人中几百年来的模式。

当然，任何对文化模式一刀切的讨论都不能声称所有的人--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都有相同的文化，更不用说相同的程度。不仅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变化，而且在某一特定时期也有交叉的潮流。然而，看到一般模式的轮廓是有用的，即使这种模式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同的亚群体中以不同的速度被侵蚀。

南方白人最持久地臭名昭著的暴力是私刑。像红脖子和白人乡巴佬文化的其他方面一样，它经常被归因于种族或奴隶制。然而，事实上，在前战国时代的南方，大多数私刑受害者都是白人。仅仅出于经济考虑，奴隶主就不会对自己的奴隶动用私刑，也不会容忍其他人这样做。只是在内战后，被解放的黑人才成为私刑的主要目标。但是，到那时，南方的私刑已经在北美形成了一个多世纪的传统，甚至在白人乡巴佬和红脖子所来自的英国地区也有更久的传统，那里的 "报复性司法 "往往是由私人掌握的。甚至三K党的燃烧的十字架也被追溯到 "旧苏格兰的火热十字架"，由争斗的部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