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马宋 无尽的温柔（下）
时间晃晃悠悠，到了春节。
处处沾着喜气，让人心情似乎也变得热情红火起来。
寒假短暂的相聚，使只有幺儿守着的宿舍热闹如昔。
一段时间不见，大家叽叽喳喳观察对方的变化，一边遗憾错过了对对方成长的见证，两天的生疏磨合，又变得亲密无间。
但也有例外——
“亚轩，天气冷，别喝冷水。”
“好的马哥。”
“亚轩，出去记得戴围巾，外面冷。”
“放心吧马哥。”
“亚轩，听说昨天你和贺儿去看电影了，什么电影好看吗？”
“还行，马哥想看可以跟丁哥他们一起。”
“亚轩……”
……
“知道了马哥。”
……
日子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宋亚轩说的那句——每次和我说话，都不超过十秒。
马嘉祺心里难受：什么时候，宋亚轩与他如此客气生疏了？
细想，那也不是客气，只是不再主动围着他，叽叽喳喳说着有趣好玩的事了。
马嘉祺不知所措，有些担忧，也有些失落。
宋亚轩也变得独立且会照顾人。
“我开了牛奶，你们谁要喝？”
“刘耀文，少喝点奶茶，否则体能课上有你受的。”
“贺儿，别跟翔哥生气了，他不是有意跟你吵的。”
“丁哥……”
……
按理说，宋亚轩如此成长，马嘉祺该欣慰的。可他紧皱的眉头显示不出一丁点儿高兴的样子。
究竟怎么了？
“马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音乐课上，马嘉祺从头至尾的探究眼神，无论如何，都令人难以忽视。
马嘉祺欲言又止，沉默着摇头。
见状，宋亚轩也当无事发生，继续认真听课。
十几天的集训眨眼间结束，大家都欢欢喜喜准备回家过年，节后再回到这里继续练习。
“兄弟们，春节后见！”
“节后见！”
……
大型泪洒告别现场。
马嘉祺与宋亚轩航班时间相近，二人被公司安排，乘同一辆车去机场。
上车后，宋亚轩一直眯眼歪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马嘉祺也不说话，自顾自地看手机。
临近分别，宋亚轩堆着笑意，依旧是那个一脸天真看他的弟弟：“马哥，新年快乐！”
马嘉祺忽然眼角酸了，主动拉过他，抱了抱：“新年快乐，亚轩。”
宋亚轩觉得被人掐了鼻头，克制不住的嘴角，就这么耷拉下来。
“马哥……”
宋亚轩深深吸了口气，试着将快出眶的眼泪憋了回去。
因为这个久违的主动的拥抱。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宋亚轩撇着嘴，才一句，便忍不住吧嗒掉眼泪，他觉得这段日子很委屈，只要能跟马嘉祺呆一块，让他做什么都行。
可这些，马嘉祺是不知道的。
“马哥别讨厌我行不行，我可以很乖，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别人，你说什么我都听……”
“能不能……别讨厌我……”
宋亚轩的声音很低很低，透着浓浓的委屈，一下一下打在马嘉祺心口上。
原来，他还没有长大。
“我可以替你照顾其他人，帮你分担任何事……”
宋亚轩断断续续地抽泣，很小声的说着心里话，此刻的他真如一只担心被主人丢弃的修狗狗。
马嘉祺有点痛心，一起生活多年，却让他如此没有安全感？
心疼似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他缓缓抬手，摸上小孩的头：“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
“对不起，哥哥错了。”
马嘉祺心里想的话，到嘴边还是含蓄的转了弯。
宋亚轩又轻轻蹭着哥哥的颈窝：“小马哥……”
“成年人了。”
宋亚轩知道马嘉祺想说的话，成年人了，不该轻易哭的……
但是，他怎么能忍住。
“以后不会了。”
马嘉祺见他还在断断续续地哭着，诚恳说抱歉，也许下承诺的话。
“嗯。”
宋亚轩终于将头从马嘉祺肩上抬起来。
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马嘉祺忽然自嘲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宋亚轩很好懂，自己怎么会看不透他前些日子的忐忑？所以才越想多做些事，好邀功表现：看我多棒！
从小到大，哪次不是？
“回去吧，好好听话，想我……们就打电话。”
“好。”
得到安抚的宋亚轩像顺了毛的宠物一样听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虽然不舍，但也还是乖乖巧巧地跟哥哥挥手道别。
马嘉祺这才欣慰的笑了。
可这份喜悦还没维持到节后，便被打破了。
马嘉祺收到一知名音乐公司的邀请，想为他打造一张专辑，前提是去参加专业培训3个月，在此期间，尽量减少团队的工作。
如果答应，意味着他们即将像师兄们一样，专注各自发展，在各自领域闯出一片天后，便是走散的一天。
公司委婉表示，这是个机会，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前期捆绑，是为了团队在内娱站稳脚跟，一旦时机成熟，羽翼将满，他们终将独当一面，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马嘉祺回复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
经纪人电话天天催促：“很多有才华的人在娱乐圈多年还默默无名，他们千辛万苦盼的一个机会，现在就在你面前了。”
“你不用想时团，大家这两年陆陆续续上大学，会有自己专注的发展领域。”
“以后公司也会慢慢减少一起同台的活动，三个月后你们也都习惯了。”
……
马嘉祺知道，走着走着就散了，是他们以后必然的归宿。公司不会让他们永久捆绑，粉丝也不愿意。
不止一个粉丝后悔，当年命定的七人出道，而现在却天天在网上撕成狗，诋毁对家，为自家正主的资源不平衡而痛心疾首，骂天骂地，骂公司，也骂自己眼瞎看不出对家的绿茶装无辜，当初着了道。
口水满天飞。
宋亚轩是在热搜上看到马嘉祺要离开的消息。
因为还在家过节，他只能在VX上问他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不想他发错在七人群里。
马嘉祺一直没回复，最后刘耀文坐不住首先安慰起宋亚轩，说三个月眨眼过去了。
其他队友也开始附和：很快的，就当闭关了。
宋亚轩不说话。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是跟他一起找马哥求证，而是安慰他，说明人人都知道马嘉祺要走，唯有他不知道？
宋亚轩又伤心又生气，看了眼手机，马嘉祺一直没回消息。
于是想也不想把手机关机，躲在屋里睡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他开机后，才发现马嘉祺回了他两条消息。
群里：我还在考虑。
私聊：没那么快，我需要想想。
其他人除了安慰，也没再说别的话。
而宋亚轩经过一天的冷静，也在反思，马哥有好机会，他该高兴的……
毕竟，他们是不会一辈子呆在一起的啊。
宋亚轩VX回复：对不起，小马哥，我不该和你闹脾气。
手机那头又是坠入深渊的沉默。
马哥肯定生气了。宋亚轩如是想。
春节过后，还得聚在一起训一周。到达当天，大家都来了，却不见马嘉祺。
前几天只顾着闹脾气，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走。
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
想到这儿，宋亚轩难受得想哭。怀着这份愧疚，浑浑噩噩度过第一天，夜里两点半宋亚轩在一楼喝水时，却见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马嘉祺。
“马哥！”
“亚轩！？”
“我……”
宋亚轩激动得说不出话，先前心里沉甸甸的想念，在见到马嘉祺的第一眼，就被填得满满的。
他殷勤地接过马嘉祺的行李，想往楼上拎，却被马嘉祺拦下了。
“别了，这么晚，会吵醒他们的，我在沙发上凑活一会，马上就天亮了。”
宋亚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陪你！”
马嘉祺笑着rua了rua宋亚轩的头发：“真可爱，但……”不用啦，看着宋亚轩眼睛里的坚定，马嘉祺忽然感到无力，后面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马嘉祺记得客厅的壁橱里，有些被褥，于是找了出来。
他与宋亚轩一人一条，躺在半包围的沙发上，头靠头，断断续续聊了会儿天。
可两人心里都藏了事，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宋亚轩想问他什么时候走。
马嘉祺想和他说自己的决定。
在这寂静如水的夜里，却是谁也没开口挑起这个话题。
两人怀着心事睡着了，天蒙蒙亮，丁程鑫下楼见两人，这么胡乱睡着，担心生病，便叫醒两人上楼睡会。
马嘉祺累极了，便听话的上去休息了。
宋亚轩却不想，说帮着做早餐。
丁程鑫开心的笑，直夸弟弟长大了，会心疼人。
宋亚轩捂嘴偷笑，看着马嘉祺上楼的方向，不说话。
直到弟弟们下楼，丁程鑫和宋亚轩的早餐也准备好了。
马嘉祺到下午才出现一起训练，大家极为默契的没提他要离开的事情。
他每天和大家一起正常出训，直到开学报道前一天晚上，马嘉祺主动联系老板，说自己放弃这个机会。
老板生气又无奈，却由衷地一阵欣慰。
这么优秀的小孩，自他手中而生，有时人活一辈子，都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
宋亚轩是在下一个活动通告时，才知道马嘉祺放弃了机会。
宋亚轩打通电话沉默了半晌，还是问为什么。
马嘉祺却什么也不说。
宋亚轩急了。
马嘉祺这才笑着答：我舍不得大家呀。
宋亚轩是不信的。
再次集结训练，宋亚轩迫不及待的想问原因，但却苦于没有时间。
直到活动结束，宋亚轩拉着马嘉祺落在最后，渐渐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
“马哥，你当真是因为舍不得我们才不去的？”
他们之前不是没分开过，即便再亲密无间，也不会为了在一起而违背公司的安排。
“我想听你说真话，你跟公司说的真话。”
马嘉祺知道对于宋亚轩，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一定会耿耿于怀，于是缓缓开口说着。
“我只觉得还不到时间离开。”
“团队虽然有流量，我们个人人气也与日俱增，但离独当一面，还有很长段路要走。”
“如果现在我就另谋出路，很快公司也会安排你们，还没等两年耀文上大学，我们便已经散了。”
“也不要觉得我伟大，离开我们迟早会走，不过不是现在，至少，等耀文上大学吧，他年纪小，成团之后，陪我们一起吃了太多苦头，我不能在他没有更多选择前就先抛弃他。”
“可能，我也还没做好独自一人面对未来的准备。”
……
后面的话宋亚轩什么也没听进去，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跟马嘉祺的差距，难以顾全大局，正是他致命的缺陷，或许这也是自己无法被马嘉祺平视的原因。
宋亚轩心里忽然明朗起来，马嘉祺为什么留下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七个人又多了段在一起的日子，他们是整体，缺了谁都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马哥，谢谢你，我想，大家以后会更努力，让你的牺牲一定物有所值！”
马嘉祺揉了揉他的头，意味深长地说：“真怀念以前的日子。”
宋亚轩点了点头：是啊，真怀念以前。
但，还是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啊，即便分别在未来等着他们。
宋亚轩坚定地握上马嘉祺的手，跑向远处的几人，不管是背光还是逆光，他们的方向是在一处。
—————————<完>2022.1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