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70

这次采访，让我们换个措辞，不算是采访，只算是闲聊，从一家咖啡厅开始。

维莉蒂·威利斯，一个人形测谎仪，任何谎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所以最适合作为这次的谈话对象。但她本人不这么想，尤其坐在对面，正用银勺惬意的搅拌着咖啡的洛基，正用一种你赶紧问我的表情看着她，她就更觉得这次谈话得慎之又慎。

洛基将自己表现的优雅又风度翩翩，但他似乎在纠结杯子里的咖啡是否该再添点糖，“不用紧张，维莉蒂，如果你不放心接下来的要听到的，我们可以换个让你安心的地方，神盾局的高级监狱如何。”

上次在监狱采访他，最后是什么样维莉蒂还记忆犹新，她可不希望，洛基突然踢翻这的桌子或者打碎玻璃，留下错愕的围观者并潇洒离去，“我在等你开口。”就算有一队神队局特工，甚至复仇者站在旁边，维莉蒂都不敢肯定这会对洛基有什么威慑力，因为他是洛基，是……管他是什么，他最近头衔又多了一个，冰霜巨人之王之类的。史上最矮的巨人之王（不止维莉蒂这样想）

“你不拿个记事本之类的记下来吗，我要讲的事很有趣的。”洛基说。

有趣这个词用的巧妙，维莉蒂能判断真假，却无法从这个词中读出更多的意义，对于洛基来说有趣的事，对于人类乃至整个宇宙都可是很难捉摸的事，“那是多余的。”无论记录多么详细，分析得多么透彻，她又能干什么。与无数人一样，只能逆来顺受。

“好吧，就当我只是来和一个朋友，分享一段奇妙的旅程的。”洛基说。

维莉蒂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她需要点心理准备，因为洛基说出的绝对事关重大。

“你还记得不久前发生在纽约的骇人事件吗。”洛基说。

对于维莉蒂来说，纽约是全宇宙灾难输入的中心，大灾大难早已见怪不怪，如果只发生简单的抢劫报纸或新闻甚至懒得报道，但她可是清楚洛基指的是什么，“发生在奇异博士家门前的事！”仿佛地狱大门守卫打了个盹，或者是由于难以揣测的召唤失误，把罪恶的灵魂以及恶魔放了出来，他们带着极强的目的性与攻击欲望，前往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至尊圣所。

“也许有人会把这看成一个女人对于敢当众给她脸色的男人的一种疯狂报复，毕竟当她卑躬屈膝的跪在面前向你献媚的时候，保持警惕可以，但给与惩罚则必须考虑后果，对方可不是柔弱的小女生。”洛基用生动的口吻说。

莉莉丝不仅是记仇，更多的是出于野心，她找到贝拉斯科，提出一个任何恶魔都会觉得亵渎却又充满机遇的机会，一个终极的合并，一个足以让站在最高位的人与上帝抗衡的机会。

如同玛勒基斯为了推动战争在寻找盟友，莉莉丝和贝拉斯科也是如此，如果能有越来越多的领域甚至大人物加入她的计划，这次危机的范围就能远超之前的十界之战，而尼福尔海姆很显然也在莉莉丝的候选名单里，她至少得尽力尝试，将一些神也拉下水。海拉和卡尔尼拉，居于赫尔的王座中，成天享受着统领死者的成就感，而莉莉丝想要让她们把眼光放得再远点。

他说的是实话，可维莉蒂更感兴趣洛基是怎么知道的，他和海拉的关系可不能用普通的父女视角来看待，“你也收到了莉莉丝抛来的橄榄枝对不对。”

约顿海姆之王，诡计之神或随便什么神，仙宫曾经最大的敌人怎么可能不被莉莉丝看上，但洛基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之前确实上过类似的名单。在自行主刀，或者说以过暴力的剖腹产形式使自己重新回到众人视野的洛基现在是无可争议的冰霜巨人之王，但这不代表所有巨人就真的从心底承认他。

总会有些人怀着冰冷的野心，就算要拥抱炙热的地狱火，只要有能推翻洛基的机会，这些巨人就会尝试，但如果派来蛊惑的恶魔落入洛基之手，则另当别论。

不管这个人是莉林，地狱的恶魔，或者地狱边境的使者，怎样都好，他现在彻底成了一尊冰冻的展品，洛基可以边喝着酒，边透过冰块上映射出的内容了解这个想法，他并不指望通过这么个小角色挖出惊天内幕，可他真的发现了很有意识的一点。

“我的统治岌岌可危。”洛基故意说吗，这是谎言，一下子就被维莉蒂看穿了，作为气氛的调节剂，这显然不好笑，“说正经的，不止是尼福尔海姆，甚至连哈迪斯冥界可能都上了这次阴谋的招揽名单。”

“啊！”维莉蒂内心感到一阵惊慌，不是因为洛基话中暗示的危机可能有多大，而是因为这根本无从看出真假，洛基也只是在诉说自己的分析，而这种中性的话语可以在真假的两边随意转换。

“十界之战很可怕，就算参加的有巨人，巨怪，黑暗精灵，天使，啊不是你熟知的天堂的天使，燃烧的怪兽，罗克珊公司，可这依然只是局限在北欧诸界的内部，如果莉莉丝和贝拉斯科的阴谋得逞了，那牵扯进来的领域跨度就真的很大了。”洛基说。

洛基需要亲自出马，印证一些推断，可他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以他的身份，还有点独断的便利，所以他放了那个人。

“你放了他！”维莉蒂疑惑的说。

为什么不放，不过洛基不是随随便便就放了，他抹去了这个恶魔使者的记忆，让他以为完成了任务，就算是莉莉丝或者贝拉斯科产生了怀疑，都需要花点功夫才能意识到洛基做了手脚。

然后洛基动身，离开自己的王国，至于去那，也许会有人以为是去尼福尔海姆，毕竟有谁会比作为当事人的海拉更能提供直接答案，但洛基没有，也不可能，跟海拉糟糕的关系导致他很可能会被亡灵士兵撕成碎片丢出去。去找托尔，现在的全能天父本该是个绝佳选择，他因为行星吞噬者的缘故焕然一新，早先还解决了黑色寒冬等一系列的危机，虽然他自己看上去一点都不觉得骄傲，但对于酒的喜爱一点没有降低。洛基没有去找他，托尔现在可能烂醉如泥，而且对于某些挑战，不适宜让他出面，得交给更合适的人。

选来选去，最合适的人选只剩下强尼·布雷兹。

“那个著名摩托车手。”维莉蒂也听过强尼的大名，不过都从娱乐频道。

“他如果知道自己在摩托花样飞车领域还有这么响的名号一定会很高兴。”洛基说。

洛基就是要找强尼，尽管以二者的身份接触难免会引人联想谈论的内容，但对于洛基来说，这些都是必须的，强尼现以人类身份问鼎地狱之王，他对于地球的感情肯定不同于其他恶魔，洛基知道可以用那种方法让他了解事情的紧迫性。

“我说过，对于我们这个宇宙，我的记忆越来越乱。”在奇想之屋与永恒双子进行过一场古怪的对话以及棋艺比拼后，洛基的这种感觉更明显了，宇宙，不论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是混乱的，或者说随时会被改写，不可抗拒的外因在主导，“墨菲斯托几乎在每个故事，对，就用故事这个词吧，他总在出现，那个是本体，那个是分身，我都搞不清，也许，就如永恒之子所说，他出现在必须出现的地方。”

幸亏我没有记下来，对于维莉蒂来说，洛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陷入意识迷宫中，他说的是实话，但最令人头疼的是，这些实话不会让你取得有用的信息，一张巨大的布盖在真相上面，你却没能力把它掀开。

洛基继续回忆，他前往地球，他想先去拉斯维加斯偷偷看看墨菲斯托，看他是否有什么反应，洛基甚至考虑到墨菲斯托一定会利用这次危机作为筹码，想要换取一份新的协约，这不就是他总干的事吗。

但洛基没有见到强尼或着墨菲斯托，或者说，在他还没决定何种形式到访地狱前，他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那是一场战斗，一场将蛮荒的暴力发挥到极致的战斗，战斗的主角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因一场复杂的神之内斗而被带离所属的时间线，来到了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时代。

对于西米里人柯南来说，这个时代是陌生的，充满了巨大如山的建筑，以及金属构成，被不知名的魔法驱动的野兽，还有那些着装奇特，行事风格更加古怪的人。但这个时代又处处透着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敌人，熟悉的魔法，熟悉的怪物，因此他能在这里找到容身之地和乐趣，就如现在。

“哈！”他发出怒吼，用尽力量挥动手中的剑，狠狠砍向对方的脖子，这个通红的怪物眨眼间身首异处，紫色的血伴着恶心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扩散。

血溅到了柯南脸上，使他变得更加狰狞，让这些尖叫的怪物都显得畏惧，可他们没有跑，他们决定继续战斗，杀了眼前的野蛮人。

“你们这些遭诅咒的的混蛋。”柯南一边打一边骂，怒火转化为力量，力量激发怒火，他不知道这些怪物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管他那，自己只是来杀光他们的。

他的剑又砍进了一个家伙的身体，但是这次结果出人意料，得手的感觉不像是砍中了实实在在的肉体，而像是无意中刺入了墙壁，很结实的那种，他的剑被卡住了。

面前的恶魔露出得意的微笑，因为他刚刚使眼前这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最厉害的武器失效了。可惜，他的微笑没有保持多久，柯南一拳砸中他的脸，跟着弃剑，伸出双手，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柯南拔出剑，看向剩余的敌人，还有不到5个，他应该还能在几分钟内解决，之后找个地，休息补充体力，饮好酒，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你们他妈来吧，别耽误我时间。”柯南大吼。

“小心后面。”一个警告传入他的头脑，柯南根本来不及去想警告发自何处，他的反应快过了思考，他向前扑了出去，随后听到巨响，刚刚所站立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小坑。

攻击来自类似锤子一样的东西，却是一个爬虫样怪物的尾巴，尾巴有个巨大的硬质尾锤，柯南在战斗一开始就先杀了他，可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复活了，不止是他，刚刚被他杀掉的怪物也都复活了。这些怪物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露骨的，对于暴虐的渴望。

柯南咬紧了牙，环视这些怪物，“如果你们指望这样拖垮我……”他喘着粗气，又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他的精力还足够支撑一场恶战，而这次他保证，会把这些家伙砍碎到再也恢复不了。

他向着偷袭的怪物冲上去，瞅准了对方的尾巴，他要砍下来，还会尝试把尾锤塞到对方嘴里，捣碎牙齿，他要让对方后悔复活。

但柯南的想法没来得及付诸实施，因为这些怪物消失了，就在一瞬间，正当攻击姿势已经摆好，他们不见了，一股力量阻断了战斗，把他们送走了，或者说，把柯南也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柯南不喜欢魔法，更不喜欢跟魔法师打交道，尽管他跟一些法师并肩作战，可依然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现在。打断他战斗的人，一个绿色外套，头上带着金属双角，总是对他微笑的青年，这微笑显得傲慢无礼，而柯南通常会用拳将这样的脸揍到走样为止。

“我很喜欢这里。”洛基说，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深海，他们现在身处挪威北部海岸几百公里外的深海热泉附近，曾有研究人员宣称在这里发现了与人类关系密切的古菌，并命名为‘洛基古菌’，而这个地方自然被命名为‘洛基城堡’，洛基接受了以他名字命名的殊荣，时常来到这里散步，他对于这种以不同神话中人物命名的地方有一种特别的钟爱，就像偶尔他也会去火星，在奥林匹斯山待一段。他还记得木卫一上有座火山以苏尔特的名字命名，此外人类还用夏威夷火山女神培雷的名字为另一座山命名，结合后来的一些事，洛基察觉出一种讽刺的意味。

“卑鄙的巫师，我要掐断你的脖子。”柯南连砍带砸，想要打破周围的限制，他自然明白身处水下，可他又认为能凭借体力游到水面，他在水中战斗过，他不怕。

这家伙真该了解下目前的处境，洛基很想花点时间科普他们目前的状况，如果没有他的魔法保护，外界强大的水压就足够致命。这个来错时代的人，固执的奉行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那套处事原则，他不该在地球上，也许异界才适合他。

“你看，我被你的战斗吸引过来。”洛基无视柯南的愤怒，“与你战斗的恶魔，是从地狱，你能理解，是从地狱跑出来的。”尽管在强尼面前，他们摆出一副受够折磨，只想找个地方安稳度日的可怜虫的样子，可实际洛基很清楚，内心的卑劣一旦获得鲜活的肉体就会化作无尽暴力，他们杀戮，折磨，将贪婪与邪恶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所到之处，断送生命，用鲜血嬉戏，于是便引来了柯南。当然，这并不是洛基真在意的，这些地狱的逃犯如果只是进行这种普通的（请别介意这个用词，在洛基看来这很普通）恶行而遭到报应，那还不足以使他停下脚步，关键在于，与柯南战斗的怪物中，还有另一股势力。

“能跟我说说这个吗。”洛基指着别在柯南腰间一把闪亮的匕首。

“你想要。”那是柯南在战斗中从一个恶魔身上夺来的，作为战利品。他听说附近的人受到怪物的频繁骚扰，在几杯酒下肚后，他决定找点事做，于是经过指引，他来到怪物出没地区，享受砍杀的快感。“那你可得出笔好价钱。”

跟对方长篇大论说道理没用，洛基用最直接的方法，一袋子闪闪发光的宝石，这些是他的藏品，无论在地球那个地方，都能卖个好价钱，换到匕首绝对够，“你赚到了。”

尽管不喜欢洛基以及他散发出来法师的气息，但柯南还是觉得这笔交易不错，“能让我回到陆地上吗。”

“等等，”洛基仔细研究着匕首的材质，“这可真……这是用索米奴斯才有的矿石炼出来的。”

索米奴斯，碎片王国中的一个，仁慈国度特里亚的黑暗倒影，由托戈统治着。对于这个发现，洛基有点惊讶，倒不是惊讶于可能牵扯一个恶魔领主，而是惊讶于，作为与墨菲斯托、撒旦尼什、马尔杜克等恶魔齐名的家伙，托戈这几年低调得近乎要被人遗忘了。

很自然的，洛基联想到，托戈有可能也收到了莉莉丝的邀请函，他派手下来地球干什么，肯定不是给他们放假，一定有阴谋。洛基对于阴谋有着天生的敏锐，他改变了意图，打算潜入索米奴斯，想要看看托戈是否真加入了这恐怖的合并计划。

他不会一个人去，眼前正好有个合适的陪伴者，于是他又付了点钱，请柯南来当自己的保镖。

“谎言。”维莉蒂终于抓住了洛基说谎的部分，“柯南绝对不是保镖。”以洛基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柯南是个吸引火力的靶子对不对，这样你可以在那个叫什么索米奴斯的地方更好的调查。”

洛基坦白说：“对，这就是我的计划，但你看，最后他可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柯南不喜欢跟法师，尤其是洛基这种看着轻浮的法师合作，但他别无选择，至少洛基付了他可观的报酬，但他反复警告洛基，只要他有任何其它不轨的企图，自己一定会用剑刺穿他的喉咙，让他的血染红绿色的外套。

洛基淡定的开启了这次维度之旅。

在洛基的印象中，托戈一直在推动冲突，就像是本能，其实谁不如此，他曾经也一样，可这次，当他来到索米奴斯，却察觉出不一样的情况，通常这的恶魔不是在打仗，就是在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可眼前这个领域安静的有点吓人，也不能说安静，恶魔们仍在准备，但不是为了战争，像是某种更庞大的工程正在有序的推进。

我真希望我猜错了，洛基发自内心的想。

柯南显然另有想法，当第一个恶魔映入眼帘，如果不是洛基制止，他会立刻冲出去将他砍成碎肉，他从不回避战斗，可是雇主似乎不想轻易引起冲突。

“你把我带到一个充满了怪物的世界，然后你他妈的还不让我打个痛快。”柯南说。

“你看，他并没有发现我们。”洛基用一个简单法术使自己和柯南不至于被低等的恶魔发觉，冲突只有逼不得已时才会发生，他可能不想让柯南这么早派上用场。“把这当做一次护卫任务，我们不是来开战的，不过我答应你，不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柯南勉强收剑回鞘，为之后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积蓄体力。在这其间他也会干点别的事当消遣，看看洛基给他的宝石，并喝几口洛基给他的酒，阿斯加德的酒似乎很对西米里人的胃口，他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那些被称为啤酒的饮品在他看来简直是给装模作样的懦夫喝的。

至少这手段目前有效，洛基暂时不担心柯南会令这次调查失败，他在搜索有用的信息，从恶魔们的对话中分析出有趣的内幕，他听到关于地狱，战争，自大的恶魔之母这样个字眼，他大致能猜出代表的意思，信息在大脑中飞快拼凑，最终，他捕捉到了耐人寻味的段落。

“那个白痴，以为能在这卧底。”这些恶魔提到在索米奴斯最近有一位特殊的囚犯，他受尽折磨，当然，任何来到托戈地盘的人，都免不了要遭遇这些，可是从恶魔的谈话中，这家伙可大有来头，敢跑到托戈这当卧底，他为谁效劳，墨菲斯托，莉莉丝，贝拉斯科，这可不是那种粗制滥造的电影桥段，在这里卧底，失败的代价比死亡更糟，有谁会冒着面临永恒折磨的风险来到索米奴斯，洛基决定搞清这个人的身份。

以洛基特有的敏锐洞察力，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些恶魔口中的卧底。

“是他！”洛基耐人寻味的说。

“这他妈是什么，恶魔间的内讧。”柯南说。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裹着厚厚皮质外衣的骷髅，在他的头部，肩膀与腿部冒出锋利的骨刺，他跪在地上，头向后仰，类似蜘蛛丝的纤维连接着他的头部。在他周围，一些恶魔松散的看守着他，并不时露出讥讽的表情。

“他现在感觉一定很爽。”有个像是士兵的恶魔走上前，抬脚踢了这具骷髅的头一下。

“喂。”另一名恶魔警告说，不要给他造成痛苦，那怕是最细微的痛苦，都有可能让他挣脱束缚。

这可是种有意思的控制方式，一个恶魔该怎么对待敌人，从肉体与灵魂两方面带去最不堪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突破承受的极限，直到享受崩溃带来的哀嚎。但托戈这次居然没有这么做，尽管从外表看不出囚犯有什么可怕的待遇，但洛基一眼就窥出了这具骷髅目前的状态。

“他的灵魂深陷在快乐的沼泽中。”洛基说，“你应该听过靠药物刺激大脑制造超乎寻常的快感这种现象吧。”

维莉蒂深知他指的是什么，“毒品对不对，比如冰毒。”

“类似，但更可怕。”洛基说，“当时他承受的快感，是吃一次大餐甚至是性高潮的40倍。”

“他到底是谁。”维莉蒂问。

当时柯南也问了这个问题，他可没兴趣看一个骷髅跪在原地。而洛基的回答是：“迈克尔·巴蒂里诺，复仇骑士，前午夜之子成员。”

复仇骑士是怎么落到托戈手里洛基还不知道，但他相信答案很快会揭晓。他出手了，捏着指决，轻易帮复仇骑士摆脱了目前的状态，他将这种失控的快感作用在看守的恶魔身上，本来就比较松懈的恶魔现在变得软趴趴的，他们东倒西歪，失去了最起码的警惕。

洛基微笑着示意，而柯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走上前，依次结果了这些恶魔，恶魔们临死时的样子对他来说相当的怪诞，就算他的剑砍进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表情依然是一副很悠闲的样子。没有人做出防御甚至发出警报，连最低的尖叫都没有，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在美好的梦境中说着呓语。

对于复仇骑士，一切可谓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从长久的沉溺式的梦中惊醒才会有的反应，他根本没有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谁，而是低吼一声，挥拳打了出去。

洛基轻易躲开了他的拳头，而另一边，柯南看到骷髅突然起身攻击，以为遭遇意外，他的剑已经指向复仇骑士，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

“冷静，巴蒂里诺探长，我们是来救你的。”洛基快速说，他必须稳住对方的情绪，不然被托戈察觉，就不好收场了。

在看清对方不是敌人后，巴蒂里诺从骷髅状态变回了人形：“怎么是你，强尼在那？”眼前出现的人并不在他的期待中，尽管洛基做了自我介绍，却换来巴蒂里诺更大的猜忌，尤其是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浑身肌肉的持剑壮汉。

“有场阴谋在酝酿，似乎想要将十界中一些领域也拉进来。”洛基说，“地狱现在的情况一言难尽，但我可以送你去地球，找奇异博士。”

没想到的是，巴蒂里诺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可能来不及了，我在这被困了多久，我的信息没有传出去，我们得去阻止托戈。”尽管他很紧张，可依然不肯对洛基表露自己知道的情况。

“如果真紧急，不管你如何怀疑我，我和他是你目前唯一的希望。”洛基指了指自己和柯南：“或者你认为你能独立搞定托戈。”

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巴蒂里诺很了解时间紧迫，于是选择了合作：“我是被强尼委托来这卧底的。”

不需要多言，洛基就能想到地狱的局势可怕到了什么程度，那里的乱象早先就呈井喷之势，大大小小的恶魔，不论被贬入多么深的地狱，都能在极短时间内回到强尼的视野，强尼在利用一切手段，威吓，折磨，甚至是利益诱导来巩固自己的权力，但是恶魔们反叛的情绪永不停歇。

我真想知道是不是以前墨菲斯托也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强尼觉得自己够可怕的了，他不吝啬暴力，但是这些前脚还跪在他面前高呼吾王万岁的家伙，一旦他转过身，就会立刻露出獠牙，当被他掰断后，他们老实的时间只能用秒表来计算。

这不对劲，就算对地狱来说。恶魔们挑战强尼，很大一部分是权力，还有其他的，这么频繁，而且逐渐呈现出纪律性，组织性，有幕后推手，这是强尼从一次次战斗中得出的结论。

强尼清楚自己正被迫四处树敌，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每次击败叛乱者后都他会找出几个领头的，用审判之眼将他们的灵魂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就为了找出重要信息，镇压的次数不断增长，线索却依然稀缺，想要把支离破碎的内容总结到一起有点难度，强尼不太擅长做这种事，他喜欢直接的手段，但明显，策划者非常狡猾，不亚于墨菲斯托，将自己牢牢隐藏在真相的后面。

是时候做出反击了，强尼此时对于斯特兰奇的信任已经降低，因此他设法找来了巴蒂里诺。既然无法靠蛮力找出对方，为什么不使用点技巧。他的计划对于巴蒂里诺来说并不高明，在人类世界中屡见不鲜。

强尼要在叛军内部埋下一个内应，千百年来地狱里罪大恶极的灵魂比比皆是，多到某些恶魔都不能认清谁是谁。利用一些手段他给巴蒂里诺伪装了一个身份，一个16世纪的变态杀人狂，嗜好用锯子肢解受害者，安排好后他将巴蒂里诺送入100层以下的地狱，巴蒂里诺很轻易的就能混入其中，与恶魔战斗，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有道德顾虑，所以渐渐崭露头角。强尼则在与他们战斗时故意出现一些疏漏，希望暗中策划的人会暴露。

就这样，以地狱的时间算，卧底了半个世纪后，巴蒂里诺终于从其他恶魔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托戈！”

这又是一个能让强尼痛恨的名字，他和墨菲斯托一样，是从噬神者释放的古神能量中诞生的，以前曾被强尼的表妹珍妮弗用扎瑞德纳古卷不小心召唤到地球，也在与类人体的战斗中威胁过现实。而从巴蒂里诺搜集的证据看，托戈在谋求颠覆强尼统治的地狱。

强尼一边战斗一边在强化自己的地位，想要逐个挑出托戈派来的人太棘手了，他也不能随意的离开地狱去跟托戈正面对决。巴蒂里诺自告奋勇承担了责任，在又一次恶魔们集体出逃之际，巴蒂里诺就混在他们中间，果不其然，一部分恶魔逃出地狱后去往了索米奴斯。

“如果你到了那，尽快搜集情报，我要知道，托戈是否另有计划，并抢在实施前破坏。”这是强尼私下的要求。

巴蒂里诺不是卧底，尽管他出身警察，可他更适合抓捕，正面迎敌从来不会畏惧，可是小心谨慎的周旋，极力隐藏身份，他觉得强尼去找个好莱坞演员都比他强，在地狱中他只需要担心别遇见熟人，其他方面应对起来相对轻松，可是在陌生的领域……“我会去，在一个恶心的环境里，应付一群恶心的家伙，还要装的跟他们一样，光想想就让我恶心。”他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责任感吧，但这最终导致他陷入万劫不复。

“我以逃犯的身份进入索米奴斯，这点他们到没怀疑，可是要接近托戈的身边，着实费力，你要付出的辛苦远高于战斗。”巴蒂里诺抱怨说。

巴蒂里诺小心翼翼的潜伏着，并发现托戈确实在与莉莉丝展开协作，只是让他感到费解的是，尽管托戈会派人以协助莉莉丝的名义不断在地狱挑起冲突，但似乎并不全力以赴，更多的人力被他用在别的任务中。

他只是在敷衍莉莉丝，托戈一定另有计划，巴蒂里诺不能简单的带着推测回地狱去见强尼，他一定得查出托戈的真相。

“托戈到底想要干什么。”洛基问。

“他制造了一个宇宙历！”巴蒂里诺说。

宇宙历！这对洛基来说也是个新鲜词。可惜巴蒂里诺回答不出这个疑问，他在接近真相的途中暴露，没来得及将信息传回地球就被托戈抓住。他以为自己会遭到残忍的折磨，他做好了准备，过去他被地狱之门做过长时间的活体实验，死后灵魂又被黑心摧残，他挺了过来，甚至冲出了地狱，现在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漫长忍耐的开始，等到挣脱的一天，巴蒂里诺发誓会让托戈领略自己靴子踹在脸上的感觉。

然而托戈没有折磨他，他对巴蒂里诺的力量颇为了解，他反其道而行，希望用极致的快乐将他的灵魂腐化，为了对抗这种不利局面，巴蒂里诺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终于他熬到了救援。

“我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无限的毒瘾刺激。”这段不堪回首的时期令巴蒂里诺感到屈辱，他要复仇。

“看来我们有很多事要办。”洛基说，要想查清宇宙历以及托戈的意图，就必须直接与托戈接触，他转头对柯南说：“大块头，准备好去……”

“希望你准备好死了，相信我，冰霜矮人，你可卑的灵魂没机会去尼福尔海姆了。”

托戈出现了，是这样的突然，就连洛基都显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样子像是在寻求保护。而柯南则向前迈了一大步，在无聊了许久后，他终于觉得自己有点干劲了。丑陋，邪恶，恶魔的标准对方全都具备，现在柯南要做的就是对着他脸来一剑，“来吧。”

他还没有冲到面前，托戈就扬手打出一发巨大的破坏能量，他根本不想跟这些家伙发生战斗，更没兴趣让数之不尽的手下去消耗他们，他要一击就彻底清除麻烦，杜绝一切可能。

一定是我在解除巴蒂里诺的控制时就被他察觉了，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快的结束战斗，在一般情况下，托戈应该会竭力去羞辱一番他们，使他们明白无论作何努力都逃不出索米奴斯，为什么……洛基猛然出现一种想法，托戈的反常意味着他的计划即将付诸实施，他不能冒着疏漏的风险，不论他们三个谁侥幸逃脱，若被强尼、莉莉丝、贝拉斯科或其他什么人知道都会让他有失败的可能……他的猜测停在此刻。洛基，巴蒂里诺，柯南的身影在巨大的光芒与燃烧中消失。

巴蒂里诺变成了一堆碎骨，托戈不敢大意，他用法术牢牢禁锢住视野中的每一块骨头，他不在操纵对方的精神，只求对方无法复原。柯南的情况更糟，他残躯的尸体倒在地上，正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肉烧焦的味道，至于洛基，已经不在了，地上有他的角状头饰，在最后关头，他跑了。

“丢下同伴，独自逃跑，他的风格一点没变。”托戈自言自语说，“快追，就算把整个索米奴斯每一块石头都翻遍也要把他找出来。”他对手下命令，他并没有参与追击，“最后关头了，宇宙历完成了，只要我……”

留下一些人收拾现场，托戈则赶着去进行计划，洛基的出现一定程度让他不安。各处的守卫已经按他的要求进行了强化，任何力量若想强攻，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接近他。而到那时，他已经成功了。

恶魔们清扫着战场，其实没什么要做的，复仇骑士已经被搞定，唯一需要做的只是清理掉柯南的尸骸，几个恶魔等着燃烧殆尽，其中有一个似乎想找点乐子，他用武器去刺柯南的尸体：“你们不觉得这味道烤过头了吗，加点调料也许……”

他的头在下一刻被切了下来，其余恶魔大吃一惊，他们绝对想不到，偷袭者是柯南。

“我你们可咽不下口。”柯南一脚踢翻了另一名恶魔，用剑刺入他的胸膛，这时其它反应过来的恶魔已经向他包围过来。

这些恶魔随即被地狱火炸成了焦炭，复仇骑士完好如初的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他们。

“好吧，看样子我骗过了托戈。”洛基根本就没跑，在攻击降临的一刻，他用魔法将自己和柯南隐藏起来，这对于复仇骑士有点不公平，但他相信力量奖章的力量不会令拥有者被轻易杀死。复仇骑士被炸碎了，而柯南燃烧的尸体不过是洛基制造的假象，洛基赌托戈不会对已经死的人太过在意，他猜对了。整个过程最难的不是让托戈以为自己跑了，而是要劝住柯南不要冒失的冲出去决战，柯南不想躲藏，他想要决一死战，洛基不得不暂时控制住他。

“我必须知道宇宙历是什么。”洛基说，他需要偷偷跟上托戈，搞清真相。

“你在浪费时间，法师。”柯南对复仇骑士说：“骷髅，告诉我，那条路能最快找到那个家伙。”

复仇骑士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远处：“这条路不会太好走的。”数量庞大，望不到边的恶魔正向他们这边杀过来，看对方的气势，仿佛想用数量直接淹没这三个人。他可以用地狱火对抗恶魔群，但这需要时间，此刻是分秒必争，所以他求助似的看向洛基，他一定有办法。

“你们这些杂种！”柯南大骂着就要冲出去，而拦住他的果然是洛基。是不是我想痛快的战斗就必须把眼前这家伙先揍倒，柯南不耐烦了，他推开洛基，打算杀入敌阵。

但是对方的攻势却在一瞬间被瓦解，这些恶魔，不论是谁，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处在一种对敌方漠视的状态。

“你干了什么。”复仇骑士看向洛基。

“魔法！”柯南说。

“我对他们的思维做了点扩展处理。”洛基笑着说，“恶魔会听从领主的命令不惜一切去完成任务，而我对从服从性这点着手，或者说教会他们去独立思考，当然了，这是一种刻意的煽动方法。”

近年来在人类中流行的反传统、反权威运动似乎是预示着大众学会了独立思考，但洛基透过观察却发现这不过形成了一股席卷世界的反智主义的浪潮。独立思考成为了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陷阱，一个人想要参与某个话题，需要特定领域严谨的知识储备以及丰富的社会阅历，这样才能达到清晰的逻辑与辩证，如果没有，只是胡闹，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洛基干的就是这样的事，让恶魔们满脑子陷入这种思维怪圈中，使托戈命令的效力变得微乎其微最终，汹涌而来的大军变成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乌合之众。

“我们确实浪费不起时间，不论是火烧，剑砍，都留给托戈吧。”洛基说。

想要找到托戈对于洛基来说不难，可他必须不断施法，使沿途遭遇的抵御呈最低限度。柯南和复仇骑士能轻松扫清障碍，可是当他们抵达托戈所在之处，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此处空荡荡的，看不到守卫，也没有彰显权力的王座一类的东西，眼前巨大又空旷的大殿，透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与阴森。

托戈不可能逃跑，这里是他的地盘，而且他应该已经知道三个人追来了，自己的手下失败了，可他为什么没有出现，难道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他去那了？”复仇骑士暴躁的问。

洛基毫无头绪，他能探知到的托戈的踪迹就在这里，如果有陷阱，没理由他们一点麻烦都没遇到。

柯南在对着空气谩骂，挥剑，似乎这样就能把敌人逼出来，可除了他的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他不喜欢这样，这让他觉得置身与阴谋中。

“宇宙历，宇宙历……”洛基喃喃低语，想要弄清这个词的含义。

拳头抵着下巴，他略微低头，深思，并漫无边际的走了几步，遗憾的是，洛基绞尽脑针也猜不出来。“你要是能在暴露前更多的搜集信息，也许会好点。”

“干脆我们去抓几个恶魔问一问。”柯南的想法粗暴，抓住俘虏，利用一切手段逼问出需要的信息，他会用拳头在最短时间撬开对方的嘴。

“没用的。”复仇骑士说，途中他用审判之眼仔细检查过一些恶魔的灵魂，有的家伙甚至不知道宇宙历是什么，托戈对于手下同样做了周密的防范。

柯南不信，他用力踏着地面，发泄着愤怒，“我去抓几个。”他可不是来这碌碌无为的，等待从来不在选项中，至少要找几个倒霉蛋揍，一直打到托戈出来为止。

他不断踩着地面，直到在下一次落脚前，一道光从下方将他笼罩，光不止笼罩着柯南，也笼罩着复仇骑士，笼罩着洛基。

“克罗姆啊！”柯南说。

他看到与库兰加斯在过去的战争，看到与挚爱贝列特一起度过的岁月，看到从出生至今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与冒险。

复仇骑士看到自己的童年，看到因父亲的死而带来的痛苦与仇恨，看到为成为警察而付出的训练，看到作为午夜之子在战斗，看到自己因暴露而被俘的过程。

“这是怎么回事。”

洛基看得比他们都要多，他看到好几个不同的自己，经历过数次诸神黄昏带来的轮回，看到曾经阴谋，看到劳菲之子的胆怯与自卑，看到对于托尔的妒忌，看到对于弗丽嘉的愧疚，看到自己在复仇者成立中扮演的角色，看到……他的眼界不止如此，视野超越了十界的范围，看到更广袤的多重现实，发生在过去的细节，从重大到平常，从人类到世间万物，“这就是……”

他看向脚下，他和另外两个人踩着不是地板，而是广袤的繁星，是古老的过往，是不断累积的当下，是无数星球从出生到毁灭的过程，他还在看，最终无数种现实归于一点，一个起始的时刻。

“宇宙历，我明白了！”洛基说。

他们现在踩着的就是宇宙历，通过它，每个人都能回溯自己的一生，甚至是好几种不同的人生，或轮回，当你的眼界超越寻常之人，你将可以窥视整个历史，从各个截面，甚至跨越维度的阻隔，去探究其他宇宙的历史，而最终，你会回到起点，一切的根源。

洛基感到一阵颤栗，托戈怎么制造出这样的东西，他不愿意去想托戈想要用宇宙历干什么，至少以他刚刚的理解，宇宙历可以帮助使用者任意查看不同现实中的历史，可似乎并不具备修改历史的作用，托戈应该没兴趣搞多元层次的考古，他想要干什么。而且他去那了，宇宙历已经被他们找到，如果这时他还不出来，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有绝对的信心保证没人能带走。

“你的过往，让我津津乐道，但现在的好奇心让我感到憎恶。”托戈的声音穿越了无尽的星空，刺入洛基的耳朵。

他的面孔浮现在宇宙历中，托戈的表情冷酷，可语气却很不耐烦，“这帮无能家伙竟让你们找到这……。”

柯南与复仇骑士都看到了托戈，利剑与地狱火同时攻向地面，却毫无效果，地面没有被刺穿，也没有烧焦的痕迹，洛基相信如果这时谁弄个显微镜观察地面，会发现连最细微的伤口都没有留下。

“你们无法摧毁宇宙历。”托戈说，“它就是我，我就是一切宇宙，现实，时空的古往今来，而我即将跨过最后一步，成为将来。”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洛基恍然大悟，宇宙历对于托戈的真正用法，他把自己的力量与灵魂扩散进去，“这是莉莉丝让你做的？”

“她，她廉价的许诺甚至提不起我的兴趣。”托戈说。

野心谁都拥有，多元宇宙版的地狱充满了诱惑性，可最终能坐上王位的只一个人，不存在国王与王后，只有王或女王，托戈知道如果加入了，自己不仅要面对恶灵骑士、天堂等势力的威胁，还要随时防备这些盟友的背叛，关键时刻，也许就在他与外敌战斗的时候，莉莉丝或者贝拉斯科就会将他踢出计划，当一切障碍扫尽，再由他们来争夺王位。托戈是阴谋家，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阴谋的牺牲品，这些年他蛰伏，积累力量，就是为了制造出宇宙历，可在关键时刻，莉莉丝意外找上了门。

他本想干脆的回绝，却被一个警惕的念头制止，莉莉丝擅自来到索米奴斯，既是麻烦，也是潜在的机遇，只要他能把握好，也许他就可以反过来利用莉莉丝与贝拉斯科的野心促成自己的计划。

宇宙历制造过程需要从冲突中吸收力量，有什么比来自地狱的冲突能更好的完善宇宙历。托戈假意答应了，并以牵制强尼注意力之名，借助莉莉丝提供的便利派人不断潜入地狱，暗中勾结，策划，煽动对于强尼的不满与野心，于是一场跨域幅度巨大且看不到尽头的战争在接连上演，强尼镇压的越狠，恶魔们的反扑也越激烈，托戈才不在乎失败的恶魔会怎么样，本来他们就是一群用之不竭的牺牲品。

“我们必须阻止他。”复仇骑士跺着脚，燃烧的骨鞭凶狠的抽打着宇宙历，但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托戈可会不任由敌人继续在面前放肆，他召唤了手下，而这一次，在他的监督下，洛基无法肆意扰乱这些恶魔的思维，“我会撕碎你的，而我相信，约顿海姆的大部分巨人会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恶魔们正在逼近，然而托戈尽管近在脚下，却又与他们隔着无形的鸿沟，柯南与复仇骑士握紧兵器，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而洛基却蹲下来，用手仔细触碰地面。即将杀到的千军万马像是和他无关，他的心中只有破解宇宙历这一个目标。

“你会被……”柯南怒吼，这些法师总是爱在关键时刻分心，洛基如岩石般沉默，根本意识不到近在咫尺的恶魔。

复仇骑士已经投出了骨刺，并甩动骨鞭抽打距自己最近的恶魔，他击退了几个，可是更多的敌人冲了上来，他们将他团团围住，复仇骑士引爆地狱火，但是这些家伙穿着的铠甲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

我绝对不会死在这些家伙手里，柯南对自己说，就算敌人再多千百倍，他也发誓会把他们杀光，最终站在尸山血河中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他的剑刺穿对方的身体，并将对方举起来，砸向另一帮冲过来的恶魔，与此同时他夺过一名恶魔戴着的头盔，用上边的尖刺刺入另一个恶魔的眼睛，一把明晃晃的斧头劈了下来，柯南抓过一名恶魔当盾牌，在他被辟为两截之后，攻击者自己的躯体也被柯南劈开。

这不算是战斗，更像是垂死挣扎，柯南与复仇骑士在与对方接触的一刻就已经陷入劣势，而就在短暂的几秒内，洛基从沉思过渡到了领悟，“我知道怎么办了。”

他站起来，想要分享发现，可是没人给他机会，一个体格比常人大上两圈的恶魔士兵抓住洛基，接着用力一扯，洛基就像当年惹上哨兵的阿瑞斯那样，被从中间扯开了。

施暴者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张开嘴，想要饮下洛基的鲜血，但是他马上发现被撕开的洛基流出的根本不是血，而是水，他手中的尸体在一瞬间化成无数水滴，这些水滴弥漫在整个战场，而且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照耀着水滴，每当光线进入水滴再经过折射就会幻化成美丽的彩虹，无数的水滴，无数的彩虹交错，令现场变得如梦幻般美丽。

从彩虹中，无数洛基出现，男的、女的、大人、小孩、巨人、兽头，有的空手，有的拿着剑，有的牛仔扮相，手握双枪，“让我们开始吧，你们的对手是我，至于他们……”他的魔法使在场的恶魔一阵眩晕，而等他们的眼睛适应了这种场面，柯南和复仇骑士已经不见了。

“他们会去狠踢托戈的屁股。”洛基笑着说。

女性洛基挥着剑，横劈，竖砍，下撩，每一招都强大又致命，剑锋所指，敌人成批的倒下，她踏着血，往最密集之处冲杀。年老的洛基利用法术在恶魔间周旋，战场敌我双方的位置因为的操纵变得亦幻亦真，不同的人会在眨眼间改变位置，本来处于被包围状态的洛基瞬间脱困，而一些恶魔发动的攻击在最后关头却骤然发现打倒了自己人身上。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洛基最强的武器的还是嘴。一个少年外貌的洛基会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用低语挑拨恶魔之间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都忘了我也会这招！”体格强壮的洛基学着浩克的样子，猛拍双掌，掀起足以将几十个恶魔震倒的掌风。而在另一边，猫咪样的洛基正用爪子疯狂抓挠一个恶魔的面部。

手持双枪的牛仔洛基像是他们的领袖：“我们必须尽力争取时间，让他们击败托戈。”

“先注意你自己吧，年轻人。”老年的洛基警告说。

好几个手持坚硬盾牌的恶魔顶着牛仔洛基射出的子弹向他冲来，眼看手中的双枪无法阻止对方，洛基突然将两把枪互相碰撞，跟着，双枪融合，改变形状，变成了一把突击步枪，他对准敌方扫射，枪械升级后子弹的威力也随之提升，他能透过打出的弹孔看到对方惊愕的表情，“我能应对。”他的魔法使子弹源源不竭，而且在他的意念下，子弹可以改变路径，从侧面或背面击中敌人。

洛基军团在牵制恶魔，柯南和复仇骑士则与托戈展开了对决。

洛基制造分身加入战斗的同时，他做的另一件事就是将两名临时战友送到主战场，当理解宇宙历与托戈的阴谋后，他便在紧要时刻使柯南和复仇骑士也融入了宇宙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接触到托戈。

“托戈融入了宇宙历，如果不阻止他，他将不再是单纯的恶魔，甚至有可能使自己演变成类似永恒那样的存在，你们得在当下击败他，绝不能让他染指未来。”洛基告诉他们。

进入宇宙历的二人立刻与托戈展开了激战，他们不再需要去寻找，因为柯南与复仇骑士与托戈处在同一状态，身处过去与现在，没有诡计，也不存在偷袭，只有硬碰硬的战斗。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们的。”托戈怒吼。

“那也包括这把剑对吧。”柯南，举起剑，要把剑锋送入托戈的身体

“你要知道我等一刻很久了。”复仇骑士在愤怒的驱使下，对托戈发起了猛攻。

可是等二人出手才发现，攻击并不像自己往常熟悉的那样，在被融入宇宙历的一刻，他们便失去了本体。这不再是单纯的肉搏、魔法甚至能量战斗，他们必须占据宇宙历的主导权。

托戈将力量散布到宇宙历里，从过去到此刻的每个节点。他想要超越此刻，将控制权延伸至未来，可现在挡在前面的是两个顽强的敌人。放在之前，以他的力量能轻易击败柯南与复仇骑士，甚至包括洛基，可现在，柯南、复仇骑士、他处在一种交融混杂的复杂局面，力量已经不起作用，他必须在精神层次战胜对方，他要对宇宙历或者说自己进行一场净化仪式，将阻挠者的灵魂与肉体驱逐出宇宙历。

我会成功的，我就差最后一步了，未来就在眼前，莉莉丝渴望的不过是个跨多元宇宙的地狱，而我即将夺取全部时空与现实，对于胜利的渴望令托戈变得狂躁，他要一举击溃二人。

这是复仇骑士与柯南经历过的最长的一场战斗，几乎在任何时段，任何地点，只要有冲突，就有他们三者的影子。为了荣誉而决斗的绅士，在角斗场殊死搏杀的角斗士，交战中的军队，为了地盘或配偶大打出手的野兽，进行激烈辩论的学者，在幕后尔虞我诈的政客与商人，不断提升军备的大国，网络游戏中交手的玩家，甚至是洪水撞击的堤坝，抵御爆炸冲击波的掩体，在外太空互相碰撞的陨石，人为的冲突，自然的冲突，只要是冲突，只要有对立，他们就会出现，从一个战场转移到另一个战场，甚至同时经历多场战斗。

“你们只是在为最终的失败挽回一点点颜面。”托戈说，“我能感到胜利在向我招手，渴望我将其拥入怀中，我会掌控宇宙历，成为类似永恒的存在。到那时你们不过是我随时可以碾碎臭虫。”

“我会在这之前撕开你的嘴。”柯南怒吼。

“可记得给我留点。”复仇骑士说。

三个意识不断碰撞，托戈以一敌二，从起初的势均力敌，到慢慢掌握战场的节奏，他推动冲突，他享受冲突，他从中获利，他要赢了。

“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洛基的声音，对于三人来说某种程度上来自上方，“也许我可以在这里插入点我自己的灵感。”他早就摆脱了战斗，托戈的护卫在互相交战，在彼此眼中，他们都成了洛基。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加入战斗只会加剧这场终极冲突的激烈程度，而这依然只会对我有利，托戈期待着洛基的加入，他会帮自己完成目标。

但洛基跟没有介入战斗，他只是巧妙地利用了宇宙历的某些特性，他用魔法激发起托戈不喜欢的事物，宇宙历是客观存在的魔法造物，无论谁都能用来回溯历史，而洛基从中找到了制胜的法宝。

“你在干什么。”托戈突然感觉一种不协调的现象。

美好取代了残酷，善取代了恶，愉快取代了可耻，一切发生在历史上，不同文明中正面积极的意义正在蓬勃的彰显存在，这些东西激励了柯南与复仇骑士的士气，唤醒了他们心中最美好的一面，使他们意志倍增。而托戈感受到的则是失败，所有那些挑起冲突的人，不管来自那个世界或时期，他们最终面临的都是无可逃避的失败。

“你不能这样。”托戈发觉自己逐渐被对面的精神力量压倒了，“这种失败也包括你，你曾经不干净。”他用尽力气，提醒洛基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他出于私心一次又一次挑起的，比诸神黄昏更为恶劣的历史。

“我选择面对。”洛基说，他将自己所有的失败一股脑的放大，并砸到托戈的面前，这一击的威力造成的效果，比之前的都要大。

“不！”托戈在崩溃。

柯南的意志如同利剑，劈进了托戈的身体，“你和所有我面对过的家伙一样，也能砍开。”

托戈挣脱不开，因为在宇宙历中，他无处可躲，只能看着伤害加大。

复仇骑士的怒火也烧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比地狱火的破坏更大，“一个恶魔领主该烧几分熟，你给点建议。”

柯南让剑砍得更深，复仇骑士的火焰则烧的更猛，洛基不需要在进一步辅助，在不断加重的伤害下，托戈的野心连同他本身也能被一并粉碎。

“他们事后去那了。”维莉蒂问，洛基的胜利毋庸置疑，否则世界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洛基不太确定，知道托戈被打败，那些卫兵还沉浸在虚幻的战斗中，他们的离开甚是轻松，柯南都不屑花精力去结果他们。洛基送他们回到了地球，就不辞而别了：“我可没兴趣陪着这些大老粗，我更乐意和你分享这个故事，但如果我预料的不错，柯南应该在喝酒或者与其他女人狂欢，巴蒂里诺估计去找斯特兰奇或者强尼了，毕竟危机远未结束。”

“你是指莉莉丝对吧。”维莉蒂说。

洛基的回答显得很模糊：“不止她。”在最后时刻，他有幸超越了此刻，抵达了未来，不是抵达，更准确的说，是目击，他很难具体形容看到的内容，只有细枝末节，他看到长着四只手的浩克在咆哮，看到路西法炫耀掌控了新的力量，看到类似矩阵的精妙构造被拼凑完整，看到一个从伊甸园的杀戮中幸存的孩子报复自己的父母，看到冠军小队，看到……

“我看到了最危险的一幕，但可惜，我失去了对于那段的印象。”洛基遗憾的说。

他说的依然是实话，维莉蒂感到气馁，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担忧，“这些危机都将有惊无险的结束对不对。”

“谁知道那。”洛基的微笑带有乐观主义精神，“我唯一确定的是，宇宙历并没有因为托戈的失败被毁掉。”

“什么！”维莉蒂惊讶的说。

“有人在最后时刻出手，可能早就等候在那了，他们拿走了宇宙历。”洛基靠在椅背上，喝着咖啡，视线转向窗外的天空。

这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如果不是制造宇宙历的人过于邪恶，名叫过去的男孩不会吝啬赞美之词去夸奖托戈。

“它多美啊！”叫现在的女孩着迷的看着手中的宇宙历，她触摸，或许是融入一小部分，她喜欢这感觉，一种天然的舒适。

“我们可以用它干点什么。”过去提议。

“做个图表吧，它多合适，有足够的深度与广度，让我们对未来将要降临的情况有所准备。”现在说。

洛基不知道，可永恒之童知道，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危机，仅是一连串巨大的警报，危机也是催化剂，不断的酝酿，阴谋交织在一切，成为累积的变量，铺垫到最后，就是回归。

普累若麻，就要回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