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编年史·第3话《漫漫归乡之路》

2039年——极东北海
一支舰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航行,皇家的金狮旗在凛冽的寒风中飞舞。
两个皇家水兵站在甲板上吸烟,百无聊赖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冰冷的北风咆哮着,吹得人瑟瑟发抖。
“这该死的天气……在重樱待着不好吗?非要到这种鬼地方来?嘶,好冷!”一个水兵没好气地抱怨。
“还不是因为本岛出事了,才要我们第二舰队火速回国……”另一人嘟囔着。
“哈?皇家本岛发生什么了?”
“听说是沿海地区遭到不明身份的军队袭击,本土驻军兵力不足,所以才要我们回去。”水兵吐出一口烟,耸耸肩。
“啧,这年头怪事真多!不明身份的军队?我看又是白鹰搞出的新花样吧!”
“谁知道呢……话说,你看到咱们押送的那个重樱舰娘了吗?似乎是个大美人呢!”水兵舔了舔嘴唇。
“嗯,确实……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你有想法?那可是要犯,碰不得!”
“诶~上头只说要抓活的,只要不弄死就行了吧?诶嘿嘿嘿……”水兵嘴角勾起一个猥琐的笑容,眼中射出邪恶的光芒。
“有道理啊……要不,现在就去玩玩?”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船上禁止吸烟,立刻给我回岗位上去!”
一位红发少女的厉声呵斥,打断了两个禽兽的幻想。两人一见是约克公爵,马上丢掉烟头,立正敬礼,灰溜溜地跑开。
约克公爵嫌恶地别过脸,攥紧了拳头,心中暗骂:下流!光荣的皇家海军怎么会有这种败类!?
没空教训人渣,她此时有更重要的工作。
约克公爵走进船舱,来到禁闭室门前。铁门的另一边,一位金发少女蜷缩在墙角,轻声抽泣着。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洁白秀丽的脸庞肿了半边,嘴角留有血迹。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淤青。很显然,是受过粗暴的虐待。
透过铁门的小窗,约克公爵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少女,欲言又止。
听到声响,少女缓缓抬起头,当她的目光与约克交汇,空洞的碧绿色眼睛再次放出光亮。
“约克……是你吗?你是来救我的?”少女奋力撑起身体,一瘸一拐地挪到铁门前,趴在门上,盯着近在咫尺的约克公爵,眼中满是希望。
而她等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
“抱歉,金刚……我不能放了你。”约克公爵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们会怎么对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惨遭拒绝的金刚情绪激动地捶打着铁门。
“我们过去是有交情,但首先我是一名皇家军人,所以不行,抱歉。”约克公爵的语气很坚定,表情更是冰冷得可怕。
金刚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她很清楚,约克公爵是决不会背叛皇家的,她逃不掉了。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难道是送我最后一程?”金刚的双眼噙满泪水。好不容易作为“人”活一回,却经历无数别离,就连最亲爱的妹妹们也……现在轮到我了,是吗?
“死就死吧,反正大家都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呵呵呵……比叡,榛名,雾岛……我来陪你们了……”金刚苦笑着,发出决死的悲叹。
约克公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朋友,但是,傲娇的金刚会接受吗?
“其实你可以活下去,只要你……加入皇家海军。”
金刚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加入皇家?呵呵呵,开什么玩笑!?你们占领了我的国家、屠戮了我的同胞、害死了我的姐妹,我凭什么要加入你们!?”
愤怒、委屈、悲伤、仇恨无情冲击着金刚脆弱的神经,她越说越激动,都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你生在皇家,身体里流淌着皇家人的血液。严格来说你本就是皇家人!何必为了重樱丢掉性命?”
“这是重樱人的骨气!我生是重樱人,死是……”
“醒醒吧!重樱已经灭亡了!”约克公爵怒吼着打断了金刚的话,“傲娇给我适可而止,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金刚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身,背靠铁门坐下。她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谢谢你的好意,约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至少为了死去的姐妹们,我……”
“轰!轰!轰!轰!”
隆隆的炮火声打破了寂静,舰队遇袭!
约克公爵无暇顾及金刚,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快步离去。
金刚摇摇头,瘫软地靠在铁门上,闭上眼,自嘲地哀叹道:“呵,真是讽刺……我曾经是那样的,渴望回到我的故乡……而现在,一切都变了……这条坎坷的归乡之路,是否就是我的终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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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数十艘战舰乘着风雪,气势汹汹地向皇家舰队驶来。舰桥上,灰色的北极熊战旗迎风飘扬!
“敌袭!是敌袭!”
“是北方联合!他们先动手啦!”
皇家海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场面一片混乱。
约克公爵从战舰上纵身跳下,稳稳地落在水上,同时展开舰装。
她举起佩剑,指向迎面而来的北联舰队,朗声喊道:“不要惊慌,听我号令——
“皇家海军,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