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杰x天养生】【吴京个人水仙】平面镜（3）

陈志杰魂不守舍地回了家。他满脑子都是邦妮和克莱德。

他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最初知道这个案件完全是来自于电影，后来读了警校再接触，事情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当初自己眼里杀人如麻的雌雄大盗，也许真的是被迫杀人，因为意外被人撞破现场，因为枪支意外走火。因为的事情有很多。

所以陈志杰直至今日也是这样理解，这对雌雄大盗可以说是被时势逼成了凶手。

在众多心理疾病中，邦妮和克莱德症赫然在列，这也被称为是“坏男孩控”，其成因初步被定性为部分人特别容易投入感情，从而对凶犯产生特别的同情。

同情走到了终点，就是爱。

不论是否畸形。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天养生本人。

仅站在专业的角度，陈志杰并不能将天养生定义为杀人如麻的凶犯。从他的命案一起起的看来，受害者人群并没有特定性，那么是否能被归为随机杀人？答案又是否定的。天养生特殊的职业身份已经否定了这一切。可以说，他是为钱而战。然而又很难脱离他的背景单单说他是个陷在金钱中的人。

像陈志杰自己今天告诉他的一样。陈志杰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卧底。

天养生打心底里一定是痛恨这类人的，当然，包括陈志杰。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天养生又没有将卧底定为唯一的受害人群。

这起案子，这个人，果然是有趣。

陈志杰随手翻看着多年前记录的有关天养生的信息，随手搁在桌上。

天养生魂不守舍的胡乱拨动着输液管。

无聊。

以前他不想被人打扰，可是安静太久，天养生却突然又觉得活着无趣了。

这样看来自己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各种仪器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分外嘈杂。在陈志杰来之前，他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挨个盘算清楚，疼痛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他本不是个习惯悲伤和回忆过去的人。活着本就不易，何必为难自己。这个道理自那个像玻璃瓶般脆弱的女人彻底破损的那一刻起，他已经非常清楚。

况且疼痛已经极尽可能的给予了他最大惩罚，况且天养生失去了他最看重的自由。

但是又非常深刻的，他能感受得到那六个抱恨而死的冤魂至始至终围绕在他的身边，从来不曾离开。不管是天养生自己，还是另外六个冤魂，不允许天养生完全抛弃过去，那像是把脊椎扯出背脊般血肉模糊拖泥带水的痛苦。

于是天养生时不时地，又会对自己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最后活下来的人，往往最痛苦。

这种感觉在那个叫陈志杰的人到来之后更加强烈。从陈志杰离开起，天养生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丝生气。可能是气自己的处境居然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但对于陈志杰其人，也好奇，也生疑。

难不成又是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阿sir想到了用这个功成名就的卧底来套出什么东西。

这个人有点费解。

或者说，他真的已经把自己和贼混为了一谈。这让他想起了邦妮和克莱德。

因为对罪犯过分的同情居然足以把自己变成一个罪犯。

最次也该是个同案犯。

生着气的天养生突然笑了一瞬。

会不会有罪犯对那些阿sir产生过分的同情而将自己同化。

这样想了，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黑灰白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天养生随手拨弄着输液管，随手放开了透明的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