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瑞尔（第十四章）
高塔矗立在山丘上，已然破败不堪，城垛从其旁沿伸而出。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最低窗户后露出一张脸，瘦削的手指扒在窗框上。一阵哀嚎打破了午夜的寂静，那不是野兽的悲鸣，而是一个人的绝望。
天际散发出光芒的不是黎明，而是一团吞噬着一切的火球。不可控制的大火环绕着高塔。
那个人在塔里尖叫呻吟，他的痛感似乎更加剧烈了。
阿兹瑞尔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在坚硬的床板上躺了几分钟，试图想起关于那场梦的记忆。记忆似是随风飘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头戴兜帽，双眼散发着红光的小人。他坐了起来，四下扫视，防备着任何不速之客。但空无一人，门闩完好如初。他想起了以西结的话，他承诺不会来干扰阿兹瑞尔。
战团长拿过床头的水壶痛饮起来，冰冷的液体使他身心舒畅。
有些事他必须要做，他很确认这一点，但他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他走向桌子，拿起vox通讯器调至智库频道。在几秒钟的延迟之后，通讯连接成功。
“这里是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给他的头衔加上一个前缀出乎意料的自然。“通知首席智库和星语者大师，他们需要告知我们的子团参加天使之塔的大会。雄狮之子们将在拉缪尔全体集结。”
“德西马尔大厅回响着大导师和其余各级军官的脚步声。他们脱去了长袍和兜帽，身着战甲，现在他们是暗黑天使的战士而不是内环成员。”
见证了10万年战争的旗帜悬挂在墙壁上，他们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彼此紧挨，周围是1000名连长的勋章；无数已被历史所遗忘的中士和他们的小队围观着阿兹瑞尔作为至高大导师举行的首次会议。
大厅的一端是一个低矮的平台，平台之上坐落着一个王座。他的靠背比任何一个星际战士都要高，由黑曜石和乌木雕刻而成。这个王座毫无疑问是整个大厅中举足轻重的事物。它的尺寸引人注目，但其象征意义更加重要，这曾是雄狮的王座，是原体的象征。每个走入大厅的星际战士看到王座后都迅速跪下，就好像雄狮依然端坐其上。在王座右前方一点是一个尺寸不小的椅子，它能够为任何帝王的大厅锦上添花，但在王座前显得十分矮小。
阿兹瑞尔站在摄政之位前，全副武装，秘密之剑放置在王座之前的桌子上，那是他们之后展开会议的地方。
桌子几乎三十米长，十米宽，它的表面曾被漆成红色，但如今已成为暗棕色。桌子的边缘已然裂开，10万年来，无数人挥舞拳头敲击桌面来表示赞同，无数人将刀刃砍在其上来发泄愤怒。桌子的中心是一个由金箔构成的翼剑，周围环绕着其余六个标志：钥匙和大门；沙漏和火焰；剑和手套，他们的寓意已然遗失。
这里是战团领导阶层对外的一面，和内环隐秘的房间截然不同，这里向所有人开放，所有人都有资格见证战团的会议和誓言。但十万年来很少有多少暗黑天使能够暂时摆脱战斗的使命，来见证如此盛大的会议，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至高大导师才会召集战团的全体成员参加会议。今天也是如此，如今他们仍深陷战争之中，暗黑天使的连队仍在拉缪尔上和午夜领主及叛军作战，大导师则被阿兹瑞尔允许抽出半天时间参与会议。阿兹瑞尔在巨石上是权威的化身，而不是暴君。
有些负伤而无法重回战场的战士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有些人尽量保持着在这种场合中应有的庄重，有些人激动地交流着，交换着关于每个走入觐见室的英雄的留言和传说。
王座的对面是巨大的雕像，木头被雕刻成两个完全相同的死亡天使。当阿兹瑞尔看到他们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试炼。
宏伟的大门后站着两名新人，每个都不超过泰拉历的16岁，他们都穿着深绿色的战袍。其中一人手持号角，每当一名军官踏入大厅之时便吹响一声号角。随着大厅中回响着的最后一声脚步声停止，另一个新人朗声报出了每一个议会成员的名字和头衔。
“七连连长巴兰，不屈之主，守望者大导师！”伴随着人造脊柱和左臂液压装置的嘶嘶声，巴兰走到了他的位置前，六连长埃拉菲尔旁边。
“牧师大师的纳赛尔，黑檀持有者！”
年轻的牧师走到桌子的另一头，紧挨着阿兹莫代，后者最近刚被擢升为忏悔之主。阿兹瑞尔发现他们两人甚至没有瞥一眼对方。达戈奈特早已入座，他要么没注意到这一点，要么就是选择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这个问题。
“八连连长卡拉格兰特，愤怒之主，断罪大导师！”卡拉格兰特身材相对矮小，毛发浓密。他的光头反射着室内的光线。他深色的眼睛盯着阿兹瑞尔，入座之后仍然如此。
“九连连长希罗法斯，冷酷之主，圣物大导师”
紧随其后的是十连连长萨法梅德斯，牧师达尔嘉和萨福，不久后议会的全体三十多名成员到齐了。
最后，出现了一个身着终结者甲的战士，盔甲有着新的纹章。他手持沉默之剑，和阿兹瑞尔的一样同属天降之刃，剑柄直指至高大导师。
传令官沉默了。议会成员们站起身来，所有人都盯着新来者。嘶嘶数声之后，所有人都拔出了剑或斧头、锤子。三十八件战团遗物比他们的持有者还要著名。
阿兹瑞尔随后站起身，拿起秘密之剑，藏入身后的袍子中。
“我任命的第一个兄弟——兰瓦尔，死翼之主，卡利班骑士大导师。”
“我受到我领主的征召，”终结者声称，他的声音轻易地传到了最远的地方。他举起寒光闪闪的沉默之剑，指向阿兹瑞尔接着是所有人：“我来践行我的职责。谁敢阻挡！”
几秒的沉默。兰瓦尔面向他的对手们，表情严厉，眼光扫过一名名大导师。
“赞美兰瓦尔！”五连长扎达凯尔首个举起剑：“大导师！”
“赞美兰瓦尔！”萨缪尔紧接着举起渡鸦之剑向新的指挥官兄弟致意：“大导师！”
赞美和欢呼充斥大厅，欢迎兰瓦尔加入议会。所有人都举起武器致意，除了他。
以西结用叛徒之灾对着候选人比划着，剑刃上闪烁着亚空间之力，和首席智库仅有的眼睛中令人炫目的金色光芒相得益彰。几秒钟间，智库看起来毫无情感。阿兹瑞尔屏住呼吸。这是以西结的权力，作为一名议会成员，他有资格否决一名候选人，但这一权力已经数个世纪没有被使用。
“赞美兰瓦尔！”首席智库嘶哑的低语似乎比其他人的声音加起来还大。叛徒之灾高高举起，以示接纳。“大导师！”
兰瓦尔举起自己的剑接受致意，并在大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前收剑入鞘。他的位置夹在阿兹瑞尔和萨缪尔之间，他在一路上获得了更多的祝贺并以点头回应。
所有人在收起武器前再次向阿兹瑞尔致意。现在只有阿兹瑞尔还拿着剑。他扫视着所有议会成员。
“一名新的至高大导师的就职从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一个人的晋升象征着另一人的牺牲。我向你们所有人保证，我将尽我所能，履行战团长的职责。正式的声明已传至泰拉。所以我认为，根据我们战团的传统和帝国法律，暗黑天使战团-帝皇的星际战士们的领导权毫无疑问的属于我。“
阿兹瑞尔将秘密之剑举在胸前，另一只手抓住剑刃，手掌中流出鲜血。他向同伴们展示着流血的手。
“我在这里立下我的第一个誓言。我们将向叛徒和午夜领主复仇，他们夺走了纳布瑞尔斯的生命并且仍在不断玷污着我们的荣誉。拉缪尔已被诅咒。我们将给它带来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