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怪文书】不太纯粹的雨季之恋16 未选择的路
“医生,铃鹿她……” “腿保住了。” “还能站起来吗?” “挺有可能的,严重点的骨折嘛。” 那个穿白褂的中年人匆忙地走向走廊深处,接着一群和他一样着装的年轻人从手术室里走出。其中一个人在西桥面前驻足片刻,“一时半会醒不了,等个两小时再去病房找她吧。”说完,他追上他的同伴们离开。 “怎么会有这样的训练员……”议论的话音同他们一起消失在走廊拐角。 西桥原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是她自己要跑的。”西桥原轻轻对天花板说。 清冷的灯光在走廊里延伸,地板一明一暗。 是她自己要跑的。他转而对自己说。 说完,他站起来,拖着身体朝走廊的另一个尽头行进。 医院外头雨大的很,风像冰水一样将人体浸透,夜空把光亮都吞了去,既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好像要跟白天的太阳讨债似的。 铃鹿,好像喜欢看星星呢。如这般在心里嘀咕,西桥原独自撑着伞,蹲在医院绿化带的树下,一袋水果挂在伞柄上。激怒的风刮过每一片树叶,每一根草茎,扯着西桥手里的伞要把它夺了去。 裤兜里传来震动,西桥连忙稳住伞,把手摸进口袋,夹出手机来。是特别周打来的电话。 西桥原接通电话,还未等对面说话,他就先开口道:“晚了,你直接睡吧。” “铃鹿同学还…没有醒吗?”是特别周的声音。 “没有,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吗……那我可以来看吗?” “不行,你明天还得上课。” “你不也要上班吗?” “我是成年人,你可不能熬夜。” 对面传来失落的声音,不成文字。 “好了好了你快点睡吧嗷。” “那…我可以让草上飞同学来陪陪我吗?” “她有空?” “她已经打好申请了。” “行行行,你早点睡,好吗?” “好。” 西桥挂断了电话。 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他想着,撑直自己蹲酸了的双腿,朝着灯火通明的住院楼走去。纷杂的雨点在路灯下有如千万粒光点在飞舞。 西桥原站在病房门口,看看手表。“十一点半,好。”他慢慢把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忐忑着按了下去。 病房里没有开灯,其他床位上也没有病人。西桥在门口站住,走廊灯将他的影子打在地上。 “我醒了。”病房内的阴影中传出铃鹿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柔软,但是却虚弱了不少。 西桥原把手放在电灯开关上,说:“开灯吗?是我。” “开吧。” 轻轻一摁,尖锐的光线立刻充塞整间病房。西桥盯着地板,看自己的双脚一步步走到铃鹿床前。接着他在慌乱中抬头,看见惨白的床单和铃鹿的笑脸。 “铃鹿……”他张开嘴,却仅能吐出几个音节。 “我的腿怎么样?”铃鹿打断他未尽的话题。 西桥原看着铃鹿的脸:她五官的线条和谐地排列在一起,眉头微蹙,忧郁而急切。 铃鹿用手支起自己的背,“坐吧,说实话就好了,不准骗我。” “也许以后还能跑步呢……当然不是比赛的那种。”西桥原毫不迟疑的撒了谎,他原本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 清脆的雷声在窗外炸响,像是开闸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 铃鹿把脑袋摔回枕头上,手指在床单上抓出沟壑。雨声穿过窗户,填充了两人间的沉默。 “那我还能站起来吗?” 西桥原思索着词措,回答道:“好好休息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 “过来。”铃鹿从被子里弹出手,拍拍床沿,“坐上来吧!” 西桥看着铃鹿脸上复杂的神色,伤感和解脱交融在一起,却出奇的平静。他小心地坐上了床铺。 “帮我把被子掀开吧。”铃鹿测过脸,盯着西桥的双眼,“我想看看我的腿。” “这……不用吧。不会刺激到你吗?” “不会。让我看好吗?” 西桥只好掀起被子一角。铃鹿打着石膏的左腿暴露在灯光下。 铃鹿很勉强的笑了笑:“什么嘛……这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西桥把被子盖了回去。 “小特呢?她不在吗?”铃鹿突然问起。 “她明天要上课,我直接喊她睡觉去了。” “这样吗……”她又躺了回去,“你呢?” “总得有个人留下来看你吧。” “说的也是呢……”她的声音平稳柔和,就好像日常对话一般。 雨下个不停,在窗户上打着混乱的鼓点。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无言地相对着。 “阿原。”铃鹿突然开口说话。 这个熟悉的称谓让西桥心头一颤。他的瞳孔震动起来,“呃……” “喜欢这个叫法吗?” 西桥原不知所措地偏了偏脑袋:“这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清楚。” 铃鹿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她的目光从西桥投射到天花板上,耳朵顶住床头。 “我想要哭。”她说,“你帮我擦吗?” 西桥看了看地板,最后还是点头了。 于是铃鹿就开始哭。她哭得很安静,几乎听不见抽泣声,只有泪水蓄在眼眶里,偶有部分滑到脸颊上。西桥原拿着纸巾,点掉这些眼泪,他还没见过铃鹿哭。 铃鹿的指尖找上西桥的手,探进掌心。 西桥原的眼前闪过曾经电影院里的画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安慰铃鹿。“铃鹿,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我不怪阿原哦。”她抹了把脸,“只是突然就一无所有了,有些……” “你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人。”西桥的手反过来握住铃鹿。他的手指收拢起来,罩住铃鹿的拳头。 听到这番话,铃鹿的耳朵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脸颊在惨白的灯光下逐渐透出血色,“真是罪孽深重啊,明明都有小特了……” “特别周只是个缺乏父爱的孩子罢了。她在我的身上寻求父爱。” “冠冕堂皇。” “随你怎么说,反正……” “我不讨厌呦,如果是你的话。”铃鹿又一次撑起上身,盯着西桥原的双眼。 西桥只觉得自己和铃鹿之间有着一段神秘的真空,把他往里吸引。他控制不住地靠向铃鹿,接着停在中途。 “可以呦。来吧。”铃鹿扯了扯西桥原的手。 好吧,她都允许了。这样想着,西桥索性闭上眼,吻了上去。 铃鹿的泪水又从眼眶里涌出,携着少女的体温,滚落到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