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燎原

♫：guardian dance - 林ゆうき

眼前的一切让大凤愣住了。

一堆凌乱的商品，几个倾倒的货架，原本应该是井然有序的中小型便利店样式，但眼下却像是被台风洗礼过一般。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冷静下来大凤！这么乱，肯定是发生了打斗……」

「等等……【她】能给我看这个，也就是说……」

“哒！”

脚步声在大凤身后响起。

虽然听起来还有些距离，但在大凤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锐利。

在脚步声的逼迫下，大凤的精神高度集中，她感到背上发毛，感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个的隆起。

「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瞟了一眼一旁瞪大眼睛喝着可乐的水无月。

「事情的经过很可能是这样，真正的俾斯麦前辈晚上在这里做兼职，因为大意，又或者东西忘了拿，中途折回来等原因……总之，没有关外面的铁门，被【这个人】趁虚而入，两个人在这里打了起来，但最后前辈失败了，于是【她】披上前辈的“外衣”，打算对指挥所里合她胃口的人下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但【她】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灭口，指挥所地图上偏僻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一定别有用意……」

「但会是什么呢……」

「这里虽然很乱，但并没有血迹或者其他可能暴露【她】身份的东西存在……」

「等等……暴露身份的东西？难道说！」

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

大凤转动眼球，扫视了一下天花板。

「果然……没有监控设施。从广场上听到的新闻来看，关于【她】体貌特征的信息是很少的，可见她的反侦察能力一定很强。假设【她】在打斗时被俾斯麦前辈破坏了手套之类的保护用具，以至于留下了足以暴露她真实信息的东西，那么为了消除那些痕迹，我们就是最好的清洁工……又或者直接推翻前面的假设，【她】想让我们在商品上留下痕迹后，将真正的俾斯麦前辈伪装成替罪羊？」

“啊……不好意思啊……哈哈……”

腼腆的干笑声从大凤身后传来。

「但无论是那种推论……她的下一句话都会是……」

「‘我想请你们帮忙整理一下。’」

“那个……我想请你们帮忙清理一下这里……因为……我一个人确实整理不完了，为了让小卖部明天还能照常开门，我才出此下策，没有事先告知，真的很对不起。”

【她】弯下腰，双手夹在身体两侧，低头不起。

「nice！既然她能这样问，那也就是说……」

大凤转过身，伸出双手，托起【俾斯麦】的手臂。

“不用这样，前辈，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在整理完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

她甜甜的一笑，露出牙齿，眼睛的余光越过【俾斯麦】的肩头，穿过漆黑的玄关走廊，最终停在了被栅栏门切割后，扣在地板上的平行四边形月光里。

「那个就是你的希望吗？」

「是啊~」

「真是有够好笑的。」

「是啊，但是当平行四边形变成矩形的时候，我的翎羽，就回来了也说不定。」

……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吧。”

“俾斯麦姐姐，我想负责收拾这片。”

水无月拉了拉【俾斯麦】的衣角，指向了一堆铺在地上的玩具。

【俾斯麦】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大凤，大凤也跟着无奈的挑了挑眉毛。

“水无月，时间真的不早了，为了让大凤姐姐和我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你看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收拾那边。”

俾斯麦指了指稍远处的货架，正对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食品区”三个大字。

“唔……”

“哎……可惜啊……如果有什么薯片啊，饼干之类的东西，正·好袋子破掉了，我还想和谁一起吃掉呢，现在看来，只好自己吃掉了，哎……”

【俾斯麦】站起身浮夸的叹了口气。

“那我不收拾玩具了，我要收拾零食！”

听到这些话，水无月高兴的朝着“食品区”跑去。

“不好意思啊大凤，我去和她一起收拾那边，杂货区这边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俾斯麦】对着大凤眨了眨一侧的眼睛，微微偏头，嘴角翘起一点弧度，随后朝着食品区的货架走去，而大凤也扶起面前倾倒的货架，就近整理起来。

「太好了！看来，之前的“强调”并没有白费。」

「万事俱备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一场东风！」

大凤转头看向玄关，那个平行四边形越来越短，变成矩形只是时间的问题。

……

♫：guardian dance – 停止

收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这也宣告着能够拖延的时间也已经耗到了尽头。

大凤将一盒乒乓球悬出货架一小半，用手肘比划了一下，确认转身时能够将其带出货架，她看了一眼里屋通往玄关的门，随后从盒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颗，攥在手心。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大凤抬起头，目光坚定。

「开始吧。」

她转动身躯，手肘将乒乓球盒朝着那扇门打落过去，与此同时，她也将手里的那颗朝着那扇门扔了过去。

那颗带着希望的乒乓球落在地上，发出和其他乒乓球一样的响声，朝着门直直的弹去。

「拜托，一定要进啊！」

它弹啊弹，弹啊弹……

终于，穿过了木质门框，镀上一层浓重的阴影，朝着即将变成矩形的光斑滚去。

“啊……真是的，这不就白收拾了吗！哎……”

大凤朝着门走去。

“需要我帮忙吗？”

【俾斯麦】从食品区的货架旁探出头来。

“没事的前辈，我只是嘴上说的夸张，但实际上没多少。”

大凤蹲下身三两下就将散乱的乒乓球收进了盒子里一大半，随后她指了指玄关：

“有个球跑到里面去了，我去找一下。”

“这样啊……那要帮忙的时候喊我。”

【俾斯麦】的头缩了回去。

……

♫：心の声 - 澤野弘之

继续迈步向前，大凤穿过门框，踏入阴影，朝着那个光斑走去。

可当阴影盖过她全身时，她感到眼前的景物一花，等再稳定下来，自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她举起手掌，将它们纳入视野中，却只能看到它们发了疯似的颤抖。

「原来……我这么怕的吗？」

强迫着自己捏紧拳头，她站起身，勉强的走了一段后，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休息会儿吧……」

伏下身，放松身体，任由脸颊紧贴在地面上，她侧着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几乎就是矩形的光斑。

「哈啊~多美的光啊……」

被四周的黑暗衬托着，那束光是那样的神圣，似乎只要呆在里面，就能得到救赎，但是她累了，只想闭上眼躺会儿……

即使……她知道这是谎言，但身体……就是动不了。

“俾斯麦姐姐，这个应该放哪里啊？”

“放在这儿，你够不到，我来吧。”

大凤猛的睁开眼睛，再一次绷紧所有的神经，她的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一下，咬咬牙，挣扎着朝那个“矩形”爬去。

「对不起，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马上来救你……」

榨取着用来呼吸的力气，她感到手脚像是撕裂一样的疼痛。

「没关系的，只要去到那里，就有希望！」

大凤将手探入“矩形”之中，栅栏的阴影盖在她的手上，像是绮丽的雕花。

「真的……有希望吗？」

「……」

「你想过没有？你就是个新人，你没有作战经历。连炮声都没听过的闺中小姐，想和一个连环杀人犯过招？你有病吧。」

「我可以智取。」

「是吗？即使知道舰娘的舰装在陆地上只能强化一下身体性能，你也要这样做？你搞清楚！就算你有舰装，那也是一艘身经百战的战列舰，而你只是个航母。」

「那不正好吗，正因为只能强化身体性能，我才能有机会。」

「这样啊…呵…行——！行——！那你就去试吧，试试你那尊敬的博士，会不会在0点把你的舰装送到半径20公里之内！」

原来，她一直依托的，是这样虚妄的东西吗？

终于来到了门口，她将手撑在地面上，在皎洁的月光中直直坐起。

她抬头看了看正空处的月亮，面朝门外，两只手交叠在身前，深深的鞠躬两次，随后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拜祈，尊，神世七代在上，小女子大凤，愿以此身可托之物，易其可救一时之力……」

……

指挥官平房内。

汽笛声从窗外传来……

……

「望众祇怜悯，仁心成全，余生来世，每日奉之……」

大凤放下手，再一次弯腰，将头低到快要接触到地面，漆黑的长发铺撒在地面上，露出她雪白的后颈，月光下，几撮短毛是那样的柔弱不堪。

……

平房内。

“你外卖到了？”

“那是商船。唔……就算我再怎么能吃，也不至于叫一船外卖吧。最近军港的泊位到了晚上都很紧张，它可能是要在我们这里停一下。等扎拉她们回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

虽然一直尝试着连接舰装，但她的身边始终没有预期的蓝色结构体出现，地上的矩形也再一次变成了平行四边形，该走了……再不走，就有点久了……

她抬起头，对着偏离正空的月亮，做了一个打气的姿势。

“没关系的，你还有其他对策不是吗？这样的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嘛……”

她极其小声的嘀咕着，但泪水却滴落在了地上……

“啊嘞……”

「这不是很正常吗。」

她看到铁门外还有站着另一个“自己”。

「谁又会想死呢？」

“……”

「盯着我干嘛……呵……你是不是还在等着我这样说……」

「‘从古至今，驱逐舰为空母护航不是理所当然的嘛……门又没锁，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不是我只要这样说了……你就能把手搭在门上，假惺惺的推一下，然后转身离开……继续扮演你那正确无疑的英雄…慷慨赴死了是吧！？」

泪滴越来越大……

「够意思了大凤……已经够意思了……」

“……”

「想想你做的事……你还嫌自己不够努力吗！？」

“……”

「为什么…这么努力的人……要逼着自己去死啊！！？」

“……”

「你不是有想陪的人吗？你不是看了指挥所吗？这样的指挥所……你不想住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啊……为什么啊！！！」

“……”

「多少……也对自己温柔点啊……」

“……”

「门就在你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

将手探进栏杆的缝隙，大凤颤抖着抓住生锈的铁门，因为这个动作，她搓掉了表面的锈层，浓重的锈味传来，那是和血一样的味道……

她将门推开了一点，却停下了……

「你要干什么！？」

“……”

「那该死的兔子就那么重要吗？」

“不是的……”

「那你要干嘛？」

“……”

「你又想第一战就沉吗？」

“我不想……死也不想……”

「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才会这么做啊！？」

“因为……我懦弱到只要做错一次……就再也无法正确了啊！”

她疲惫的转身离去，留下“她”愣在门外，看着大凤有些佝偻的背影，“她”失落的开口……

「滚吧……滚去死吧……如果正确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那就带着你那该死的预料之中一起去死吧！」

「……」

可看着大凤从月光里慢慢走入阴影中，“她”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喂！光靠正确，可钓不到凯子……」

♫：Prelude - 林ゆうき

大凤愣了一下，一脸惊讶的转过身来。

「加油啊……大凤……」

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内心最柔弱的地方，泪水又一次溢出了她的眼眶。

「是！」

她深深的弯下腰，鞠了一躬。

「你这个家伙，到了最后，都这么讨厌……」

看着大凤恭敬的样子，“她”温柔如水的咬咬牙，化作逸散的蓝色结构体，消失在了空中。

……

♫：あったか - 林ゆうき

大凤转过身，彻底踏入阴影中，她搓掉手上的铁锈，点开投影器，借着地图的亮光，寻找着那颗藏在阴影里的乒乓球。

「舰装的最大连接距离是11海里，约合20公里。而舰装传输的准备时间与间隔的距离有关，基本上相隔每多1km，准备时间就会延长0.5秒。既然不能用舰装，那就得在对方也没有舰装的情况下击败【她】才行，换句话说，在我动手之后，最多有10秒的决胜时间……」

「但是……【她】真的能够连接到舰装吗？」

找到乒乓球后，大凤蹲下身把它捡了起来，随后将目光集中在地图上。

「我记得在到达指挥所前，指挥官载着我翻过一个山坡，在山顶上俯视下去，从入口到海边的距离好像是……两个指挥所那么长。」

「啧，这该死的地图居然没有标尺，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不会用……但这些都没关系，反正我早有准备~」

「根据在林荫道上记下的步数，从广场到这个岔路口这一段需要走七百一十一步，由于带着水无月，前半段的步距很小，大概是30cm，后半段因为在小跑，步距至少也是40cm，所以平均步距就是0.35m，那这一段的直线距离就是0.35×711=248.……嘛，差不多就是250m啦！」

「然后以这段路的长度作为标尺，就可以得到小卖部到平房的距离，以及指挥所的整体长度。」

大凤伸出手指比划起来。

「小卖部到平房的距离，大概25个标尺，而指挥所的整体长度，大概33个标尺。那么，小卖部到海边的直线距离就应该是58×0.25=14.5km。」

「虽然这个距离可以直接连接舰装，但因为要停靠指挥所全员的舰装，所以正对着的海岸区域，肯定有很长一部分被建成了港口，因此，【她】的舰装就不得不停在脱离港口监视的地方。」

「接下来，就看看港口能为我争取到多少距离吧……」

「首先，港口的宽度肯定是和要停的舰装数量有关系的，所以先估算一下总共有多少舰装，白鹰寮这种大的宿舍都只有六个人，而东煌更是只有两人，如果按照这个数量去估计，算下来，整个指挥所也就只有6×4+2×2=28个舰装。再加上预留泊位，往少了算，留12个空位给新人，那也就40个舰装泊位。」

「通常来说，港口泊位的建设标准都是“靠近岸基停一排，远离岸基再停靠一排”，那也就是说，这个港口至少有20个泊位那么宽。」

「根据军区的规定，带有AIS (船舶自动识别系统)的港口泊位，它的锚泊间距大致等于6.93倍舰装的长度[1]。而我的舰装长度是260.6m，小型舰装通常只有我的一半，以这个为标准，把所有的大型舰装都看作0.26km长，小型舰装看作0.13km长。」

「由于舰装之间的干扰，战斗编队最多只能容纳3大型加上3小型，所以，姑且可以将这两类舰装的比例取成1:1。」

「综合一下前面的推断，港口的长度=6.93×(0.26×10+0.13×10)= 6.93×3.9，嗯……把6.93约成7吧，那港口占用的海岸宽度就是7×3.9=27.3km。最后，再加上港口的警戒范围，通常来说是5km，但因为前面取近似值的时候，都是往大了取的，作为补正，现在把警戒范围取成2km。」

「小卖部到海边的垂直距离是14.5km，它非常靠近中轴，所以垂点可以近似的看作港口的中心。我可以先假设【她】与舰装的距离就是20km，然后用三角函数求出【她】的舰装离港口中心的距离，最后只要拿这个距离和港口的警戒长度做比较就能得到答案了！如果……」

「别胡思乱想了，先算吧，嗯……三角函数好难算啊……20的平方，减去14.5的平方……嗯？这个比例很接近等腰直角三角形嘛，那按照：1、1、√2的比例来扩大10√2，就是10√2、10√2、20了，√2取1.414，那么舰装离港口中心的距离应该是小于14.14km的。」

「然后是港口警戒范围27.3÷2+2=15.65km，大于14.14km……」

「那也就是说……【她】的舰装不可能停在20km之内！【她】和我一样……也用不了舰装！」

「等等！别高兴得太早，还需要佐证……」

「有了，有了！如果【她】在与俾斯麦前辈打斗的时候使用了舰装，那店里的破坏程度应该更大才对……」

“所以……所以……”

大凤激动得微微颤抖，小声的呢喃了起来。

原来，希望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存在。

「谢谢你指挥官……谢谢你……」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果然……必须是指挥官才行……」

真正的“大数学家”，往往算着算着，就白给了。

……

♫：Variations On The Canon By Pachelbel - George Winston

关掉地图，大凤站起身，理了理和服，整理了一下面容，朝着光亮的里屋走去。

再一次踏入灯光之中，她将手里的乒乓球放进盒子里，然后蹲下身，三两下就将其余的也都收拾进了盒子。

把乒乓球盒放上货架后，她转身面向玩具货架，取走了一把塑料荧光棒，一支吹泡泡的玩具，以及一个电子音乐盒。

随后她来到杂货区翻找刀具，但并没有找到。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舰娘不需要自己做饭，为了保护大家，就没有卖刀具吧，但幸运的是，她还是找到了一把安全剪刀。

她将音乐盒定时后放在地上，再将吹泡泡的皂液倒在音乐盒前面的几块瓷砖上，用脚踩上去简单的试了一下，然后小心的用手将所有的泡沫抹除，最后取出剪刀，艰难的将荧光棒的塑料外层剪开一个豁口，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插入丝袜内，别在大腿腹侧，保证坐下时可以完全压住。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随后睁开眼，朝着食品区走去。

穿过一个个货架，大凤最终来到了她们所在的那一排。那是整整两面货架的饮料，可能是整理累了，【俾斯麦】在里，水无月在外，两人并肩坐在地上。

“阿姨你好慢啊……”

水无月嫌弃看了看大凤，而【俾斯麦】则没有回头，【她】伸出手，在一堆饮料中翻找着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玄关那里太黑了，找了半天，还以为掉外面去了呢。”

大凤顺势坐到了水无月的另一侧。

“那怎么不开灯呢？”

“因为……我不知道玄关的灯在哪里啊……”

大凤腼腆的微微低头，嘴角尴尬的微微扬起。

听到大凤的回答，【俾斯麦】突然侧过头来，双眼死死的盯住她。

「不会……在这种时候暴露了吧……」

那双眼睛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大凤感到自己像是在被炙烤，她好想侧过身，但不能这样做。

「拜托，音乐盒快响吧！」

那双眼睛轻微的眯了起来……

C大调卡农最为人熟知的段落响起，轻灵的音调变换，似乎能让人凭空看到演奏者漂亮的轮指。

……

♫：investigation - 林ゆうき

时间回到大凤还在“杂货区”货架旁的时候。

「虽然大家都没有舰装，但作战经验上的差距还是客观存在的。」

「可就算这样，我依旧有优势，因为敌在明我在暗。而剩下的，就是找到一个方法，把优势化为胜势。」

「当三人都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兼顾到我们两个，可如果此时音乐盒响了，那必然需要人走过来关掉它，而这个人的位置变动，便会成为契机！」

……

【俾斯麦】：“什么声音？”

水无月：“什么东西响了？”

大凤：“前辈，是你的手机吗？”

【俾斯麦】：“不是啊。”

【俾斯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随后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了一下。

……

「三个人里出一个人，无非就是三种情况：我去，【她】去，水无月去。」

「无论是我去，还是【她】去，都会在移动的过程中，出现【她】对我露出背身的机会！」

「而如果水无月去，这是最理想的情况，因为这可以确保她的安全，“杂货区”就在里屋门的旁边，逃脱不要太容易。」

「但是……【她】会放任水无月自由行动吗？这可能性太低了……」

「不！不能放弃！只要让水无月自己表现出强烈的愿望，那也不是不可能！」

……

大凤：“嗯……听声音像是什么能放音乐的玩具，有可能是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俾斯麦】：“嗯，有可能。”

大凤：“这样吧，我去把它关掉。”

水无月：“阿姨，是什么玩具啊？”

大凤：“额……我记得……那边好像有蛮啾、兔子、熊……反正好多好多，不知道会是哪个。”

水无月：“那我要去！让我去关吧！”

大凤看向【俾斯麦】，停顿一下，【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让大凤有些出乎意料，但没有时间疑虑了，她伏下身对着水无月笑了笑。

水无月：“耶！”

“兔子”起身，一溜烟朝着“杂货区”跑去。

……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水无月去了，那就无法让我或者【她】的位置发生变动，这样就不会出现偷袭的机会，所以……」

「对不起，我要让你摔上一跤。」

……

“啪”的一声响起，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这是脸着地了。

“呜呜呜……”

哭声传了过来。

……

「在水无月摔倒以后，我们肯定会有一个人去看情况，但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我！因为，【她】不可能让两只猎物都自由行动，所以……」

「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对着我露出背身！」

……

【俾斯麦】：“怎么了！？”

大凤：“水无月！出什么事了吗？”

大凤和【俾斯麦】都慌张的站了起来。

“呜呜呜……”

大凤：“我去看看。”

【俾斯麦】：“不！我去吧。”

【她】站起身，对着大凤露出后背。

……

「但是，仅靠一次偷袭就想取胜，这基本上不可能。」

「而且孤注一掷的风险也实在是太大……」

「我需要某样东西，某种可以平衡掉我们战斗力差距的东西，而不是仅靠这一次机会……等等，这种东西我不是已经有了吗？」

「我需要的……仅仅是保持住“敌明我暗”的优势而已……」

「只不过，要从意识上变为物理上的！」

……

看着【俾斯麦】的后背，大凤悄无声息的站起身，她伸出右手摘下凤冠，左手则探到大腿腹侧，取出几支破损的荧光棒。

她举起凤冠，朝着【她】狠狠砸去。

「这就是我的，下克上！」

……

♫：investigation – 停止

“嘭”，清脆的金属响声后，凤冠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臂，挡住了大凤手上那致命的钝器。

“操之过急了啊，大凤。”

侧过脸，削肩之上，【她】的嘴角冷冷的扯出一个弧度。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旁的货架上，厚重的酒瓶中装满了红酒，虽然有些变形，但玻璃的酒瓶依旧倒映出那张令人惊恐的笑脸。

简短的沉寂之后：

“水无月！把灯关上跑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水无月！快跑！跑到房子外面去！”

两个人异口同声。

俾斯麦转过身看向大凤，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哈！？”

“哈！？”

再一次异口同声。

突然，她们俩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水无月！不用跑了，快回来！”

♫：investigation – 继续

 

参考文献：

[1] 宋扬. 基于AIS数据的大型船舶锚泊半径及船间距的研究[D].大连海事大学,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