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长篇同人】东方黯月辉 最终回：第六十章 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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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朵露，魔神是真的可以被杀死的吗？至少在我在过往的记忆里，并没有符合的答案，但是，我却见证过这些伟大存在的诞生。
那是在这一切都未开始的遥远时代，在远离此处，无法计量的距离的其他银河里发生的战争，许多和自己一样的构造体，被用于伊奘诺人之间的斗争。虽然不知道他们那蕴含了无尽时光的思维里，为什么会产生需要毁灭自己造物的结论，但是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忠心不二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我和姐姐冈格尼尔，一个用于在原始的生命当中，创造出高度集中，阶级森严的秩序，另一个则是在收到命令之后，将其粉碎于虚无，这样的工作，我们已在无数个银河里重复了无数次。这些因为出于安全需要，在视野当中被修改得模糊不清的巨大身影，就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朝圣之旅一般，在沿着星系团的卷须结构进行移动，虽然看似漫无目的，但是其实一直都有着大致的方向。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漫长的时光，直到某天，这些古老的先贤们自己对这旅程开始产生了怀疑，一部分不够坚定的人开始提出抗议，乃至演变成了自相残杀的结果。作为这些存在的使者的我们，便成为了这场冲突的最前锋，如同棋子一般，伴随着无数的行星，恒星的崩坏，永远的陷入了沉寂。
但是，朝圣却一直在进行着，直到某一天，在准备净化某个世界的时候，我看到那些阵亡同胞们的遗骸，突然相互连接，融合起来，构成了一个我无法想象，也无法匹敌的巨大形体。它们就像是蝗虫一般，吞噬着周围所有人的灵魂，包括我的主人们也是如此，无数的伊奘诺人，都在它的影响下失去了自我，变成了只会根据本能存在的怪物。
我们做了很多事情，来尝试摧毁这些灵能的构造，但是结果全都是徒劳，因为本就同属于纯粹灵能构造的我们，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是有更多的我的同胞们被其同化，扭曲成为了其中之一。最后我们是通过牺牲了一整个银河，将它们全部通过奇点驱逐出现实，才最终结束了危机。
当然，那是我们以为的结果，当初我们并不知道梦境界的存在，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失控了，灵魂扰动梦境界产生的涟漪，将这些存在的力量放大了无数倍。虽然我一直都不知道击败他们的方法，但是既然有现实的生物出现的话，恐怕确实可以提供一些以前没有过的条件吧。
“得亏我听了他的话，把灵梦的灵魂带着，但是为什么呢……？”
虽然占卜师的主张已经因为个人情感扭曲，但是他的认知却从未出错，在这个他们降临到地球的时间线外，还有许多别的，人类产生出了文明的平行世界。他们因为没有受到天人和贤者们的指引，所以眼界从一开始就只有纯粹的科学，但是，他们的历史，也从未受到任何非人类的干涉，在一个完全安全的世界里，依然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只是因为缺乏引导，他们的目光被现实所遮挡，无法看到自身的能力，因此陷入到了无止境的内斗，走到尽头的自然科学，使得技术水平也陷入了停滞，最后，则是为了争夺资源导致的战争。凯尔脚下的土地一片荒芜，目光所及，尽是遮天蔽日的放射性尘埃和干枯的动物遗骨，土壤因为缺水而干裂，但是从周围沉积的矿物来看，此处曾经波光粼粼，是生命的天堂。
在昏暗的天空当中，仅仅能听到雷声，却不见任何雨滴，明明都已经是这个时代了，结果更多人只能在这些旧时代的建筑废墟里挣扎求生，在凯尔经过的那些地下工事当中，他只见到了已经对未来彻底绝望的人类，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但是仍然清澈的眼睛，对自己这样一个来自异界的人的恐惧。
当然，这还不是最坏的，在抵达这里之前，凯尔已经数次使用能力逃离孟菲斯的追杀，这渴求灵魂的魔神，看起来是对博丽灵梦穷追不舍，无论自己在何处何时，都能够通过劫持附近人类的身体找上来。而现在，他也已经没有保卫自己的忠诚军队，更不存在能够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仆从，这样东躲西藏的生活，甚至不能用年月去计量。
“你看起来是个异世者，至少不是这里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进来坐会吧。”
“你怎么会……”
“附近没有多心眼的人，别担心。”
在一扇看似和周围没有区别的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后方，凯尔看到了一个相比于周围人的蓬头垢面，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年轻女性，房间内部也是仿佛异域的干净整洁，各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收藏品。虽然因为迥异的环境和着装，让凯尔刚开始有些诧异，但是面部特征还有发色几乎和宇佐见莲子完全一致，很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可能只有在截然不同的历史当中，因为不同的经历导致的性格上的变化。
无论这个看上去像莲子的女人是谁，她都确实继承了在平行宇宙当中，宇佐见莲子的所有特点和能力，只是因为缺乏像是天人这样的引导，能够看出来对自己能力十分困惑。这确实是个值得研究的人物，无论她的真实身份是谁。
“看起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四周是安全的，进来坐坐也无妨，从那背后琳琅满目的储物柜里取出了保存完好的一瓶波尔多红酒，1982年生产，以凯尔自身的阅历来看，千真万确，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拥有和秘封组相同的利用梦境时空旅行的能力。
“之所以会有那种直觉，是因为……”
“是因为做梦的时候见到过我，对吧？”
和真品一致的香味，开始在这个不大的房间中弥漫，凯尔摘下了用于掩盖身份的面罩，自从带着博丽灵梦的灵魂逃离那个世界之后，就从未脱下过。意料之中的，那个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似曾相识的情绪。
“你……你是……”
时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出现一个新人类？她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吗？还是说先驱者预言里的新人类领袖，并非只是出现在一个现实里的特例……凯尔手上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论证。
“如果你的梦已经给了你答案，那么为什么还要问？”数十年的时光，从凯尔手中迅速流转，将房间内的设施立刻回复到了全新的状态，“不过也对……你所经历的，是一个名叫宇佐见莲子的新人类的过去，某种未知的联系让你的梦和她真实的经历相连，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都是真实发生的过去。”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地月战争，幻想乡，贤者和巫女……”
“我所来自的那个世界，就是那个已经被月之民彻底摧毁的。”
双方在此时都因为震惊而哑口无言，本以为希望早已经丢失，却在这个已经凋零的现实里找到了一个新人类，而本无法证明的梦，现在也成为事实。凯尔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但是起码不再需要漫无目的的逃避。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栋建筑里其他人一直以来的噩梦……”
“噩梦？你说的是……”
从楼上传来了一阵就连凯尔都毛骨悚然的声音，没错，这正是灵魂被困于噩梦当中的人类，身体在现实中的反应，都怪自己不够仔细，这世界也早已经不安全了。但是对方还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这噩梦会让这个世界被毁掉！”他立刻拉上了对方准备撤离。
“等会……什么意思啊？”女人不解地问。
“你所认为的噩梦，是某个邪神的诅咒，现在他就在……”
还没有等凯尔说完，他们所在的房间外就已经充满了各种异变体的声音，带着灼热的灵能活化的扭曲嘶吼，以及变异肢体的碰撞声在走廊里回荡，不用说，这一会给孟菲斯直接找到了家门口。
“麻了……难道要再次进行折跃吗？不过，你应该也有进行跨时间线传送的能力才是，毕竟从你身上的灵能气场上看，你是个同时对科学和魔法都接触很多的新人类。”
或许异世界的人类会带有自己不了解的魔法，但是作为见多识广的天人，凯尔还是能够察觉到，这个新人类身上的伪装，出来进行冒险，不可能不会掩盖身份。
“哦？看起来我不是遇到了同行，就是日积月累的工作得到回报了？哼……那就让你知道一切吧。”
在一声响指过后，这位魔法使现出了真身，说她是一位追求科学的魔法使丝毫不过分，纯白色的试验服装，故意在领口上面加了一条金色丝带，而且本应该扎好的一头紫色长发也丝毫没有约束地披在身后，这种外观到哪里都是会引来注意。
“都是来自异世界的，肯定不会认识，我是朝仓理香子，虽然本身是魔法使，但是现在正在研究用魔法的理论兼容所谓自然科学的手段……”
“理香子吗……总感觉在我的世界，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果你到过一个叫做东之国的地方，那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东之国，就是结界割裂开时空之前的幻想乡吧？我记得八云紫这么说过……”
“等会？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她已经来过幻想乡，而是自己不知道吗？最早期的幻想乡还没有现在这么封闭，很多来自异世界的人都可以自由出入，不过，档案里理香子只是在那里逗留了约几十年，在大结界产生之后就离开了。
这个人的身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叙旧，因为铁门马上就在一阵骚乱过后被硬生生劈开，只是从里面走出的，并非是那些被扭曲的血肉，而是莱瓦汀那金黄色的刀光。
“早就应该知道，你这天人不会这么容易死掉，而是在多元宇宙里逃窜了。”
“莱瓦汀？”
“哦，看起来你们很熟啊。”
“可不只是熟悉这么简单……”
周围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一旦被孟菲斯找到了位置，就会通过大量灵能的堆积直接拉入梦境当中，就算成功逃脱了，这个世界也会被彻底摧毁，如果还有任何别的去处的话，恐怕就只有一个就连它都难以抵达的地方。
“那么我还指望你能带我去个什么安全的地方呢……”凯尔看向这个自己曾经信赖的工具。
“月之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莱瓦汀回答道。
大概对于刚刚失去了一切的天人来说，再见到一个先驱者是他这辈子都不想遇到的事情，不过如果是辉夜和它在一起的话，性质就会有所变化。当然，无论是流落至此的辉夜也好，刚刚从多元宇宙里逃离出来的凯尔也罢，她们都带着一些让对方十分意外的信息。
当然，目前的情况也根本算不上是乐观，里月之都似乎是在这片不易察觉的，相对宁静的角落里能够暂时喘息，但是被找上门仍然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现在，能够用于抵抗的手段屈指可数。这种时候就得从领航员身上寻找答案，所幸，以它的权限，还能够开启一些就连月之民都无法进入的区域。
月之都的地下部分，是连辉夜都知之甚少的地方，对于芙兰朵露，魂魄妖梦还有莱瓦汀来说更是如此，截止到地月战争之前，月之都都在开发出不计其数的古老技术，更不用说那些埋藏在城市深处，只属于其真正主人的部分。
“你们知道，多元宇宙的存在吗？”领航员的声音，虽然是通过心灵感应传达，却依然能够产生不断重复于走廊间的回声。
“如果你指的是我刚才见到的……那些因为某个时间节点的某些事件，导致许多可能性都以真实的状态存在的现实的话……”
“非常正确。”
理香子和凯尔当然早已烂熟，但是对于终其一生都只是在日常生活里度过的芙兰和妖梦来说则是完全陌生的概念，对于她们而言，已经决定的过往不会产生任何别的选项。
“我……不太明白？”
“是指有人死了，和没死都同时存在的世界吗？”她们都以各自浅薄的理解提出了问题。
“不，是那个人死了，和那个人活着的两个不同的世界，互不干扰的进行下去，两者彼此独立存在。”辉夜试图对其进行通俗的解释，但是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例子。
“我们举一个合适的例子……”领航员利用灵能的火星，短暂在那两人面前绘制了一个简单的说明图像，“你们所熟知的博丽灵梦，现在已经在你们的常识里只剩下了灵魂，身体已经支离破碎无法复活，但是通过多元宇宙，她就可以通过不同的身份和成长经历，存活在无法计量的未来里。”
“灵梦，你是说她已经……”
魂魄妖梦注意到了凯尔手中的那个发光容器，毫无疑问是用来束缚和保存灵魂，避免受到灵能影响损坏的，在这个透明的螺旋外形的容器当中，熟悉灵魂之术的她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姐姐她终归还是失败了吗……”
“不，这是她存在的目的，以及一直想达成的愿望。”
芙兰朵露在诧异中，看着这个曾经拥有一切的天人，如果不是他确实拥有这个灵魂而且保存至今，她绝对不会相信对方说的任何一个字。
“怎么可能？姐姐她可以说能够为灵梦付出一切……”
“你一直以来都只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真的去了解过博丽灵梦和你姐姐的过去吧？为什么幻想乡这么多个巫女长得都差不多，而且能够越来越强？为什么她一直在努力避免自己变成非人类？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
“够了，凯尔，你和一个幼稚的吸血鬼说这个是没意义的。”
“我什么时候幼稚了？我明明已经在尝试帮姐姐，和幻想乡的大家……”
理香子那轻蔑的态度，让芙兰朵露非常不爽，明明都是紫头发的魔法使，而且都精通科学，却毫无帕秋莉的温柔，也不知道这种魔法使是怎么沉下心去学习的。
“如果你真的不幼稚，就不会让你姐姐现在一个人，独自面对自己的心魔。”
“你怎么知道我和莱瓦汀之间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应该知道？冈格尼尔和莱瓦汀是足以能够毁灭一个银河的构造体，那种东西凭依在你们姐妹身上我有理由不去关注吗？”
魔法使之间的信息交流是超越时空的，或许是因为帕秋莉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了。不过，这个甚至不能叫做秘密，因为芙兰朵露自己都没有帕秋莉那样认识地清楚。
“那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莱瓦汀提醒了理香子，这才稍微收敛了些。
“要挽救博丽灵梦这个巫女，还有你们的未来，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通过无穷尽的多元宇宙，在未来的时空里的无数可能性当中产生出她和另一个引导者的分身……直到某一天，你们在幻想乡的那些朋友们能够找到的时候。”
理香子的脸上出现了无法置信的表情，以她的认知来说，多元宇宙只有可能依靠自然产生，但是如果能够人为干预……
“你不会是要凭空创造一个多元宇宙吧？”她半信半疑地问。
“在魔神吞噬了大多数我们的灵魂之前，我们所做的事情不仅是观测这么简单，跟我来。”领航员引导着众人，继续向月之都的深处走去。
月之都，在面前宁静的梦境当中静静地悬浮着，但是现在，纯狐的内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愤怒，至少是对目前而言，自己的仇恨暂时地烟消云散。或许是因为先驱者遗留下的这些结界发生器的作用，能够同时减少灵能的精神干扰的原因，她现在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最近一次还是在几千年前。
不需要再因为怒火而煎熬，能够让纯狐注意到许多更加关键，但是之前一直遗漏的问题，包括本应该各自独立的魔神们为何会有兄弟姐妹这件事。赫卡提亚对于孟菲斯，并非只是简单的用一个人类的名词去指代它，与之相反的，纯狐确实在对方的情绪里，体会到那种犹豫不决的状态。
在半路上，众人已经发现，并且摧毁了许多用于困住灵魂的噩梦牢笼，但是仍然有更多散落于梦境界的各处，想要在正式对决之前将其全部摧毁恐怕是不可能的，因为就当她们不停摧毁的同时，累积的人类灵魂数量就已经超过了那个现实的总和。孟菲斯的入侵已经开始进入多元宇宙，如果继续放任这样下去，那么受到破坏的地方将远不止一个世界。
“没有最后和解的可能了吗？”纯狐转身看向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孟菲斯，它……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叫他弟弟。”
“恐怕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沉迷于这些灵魂得来的力量当中太久，至于为什么这么叫他，那就是另一个故事。”
“几千万年以前的历史，就算是你恐怕也难以理解的。”哆来咪在一边附和。
“总之，我们的目的地便是此处。”
各方人马齐聚于本该拒绝这些梦中事物的月之都，各种怪异，扭曲的实体，处于完全的控制下于金碧辉煌，外形规整的白金色建筑物之间进行列队和布阵，看上去着实违和，但是相比于马上就要抵达此处的梦魇而言，起码还算是训练有素。这场战争虽然不会被任何一个人类记录和知晓，却会影响他们存在本身，所以除开各种恶魔以外，相当多的来自异世界的魔法使旅行者，例如追随在神绮身边的梦子等人都以志愿者的形式，加入到防卫月之都的队伍当中。
“好久不见，纯狐，看起来你的血债已经被还清了？”
相对于其他不停咆哮，和爆发出灵能火光的怪物而言，魔法使的队伍理所应当的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不过这些人看上去更像是来旅游和收集知识，而不是来打仗。神绮也并不例外，她正在以侧躺的姿势，悬浮在半空中，自己的魔界造物并不需要耗费精力去下达命令，就可以自觉组成阵线。
“还没有，只是现在，有比它更加重要的问题，至于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不好说是来干啥的？”
“神绮大人可是应了赫卡提亚的请求才来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旁边的梦子试图提醒纯狐对方的身份，不过，从后面摩多罗隐岐奈那里传来的笑声则是让这种提醒变得多余，虽然本来就是多余的。
“魔界造物难道没有接受最基本的历史教育吗？我还以为都已经普及了。”
“少嘲讽两句你会死是吗？”
“不这样阴阳怪气她真的会死，梦子，现在不是矛盾的时候。”
从远方的天穹出现了短暂的不祥闪光，随即，是无数人类灵魂遭到折磨的哭嚎，就连见多识广的神绮等人都难免颤栗，至于赫卡提亚和摩多罗这边，则是对于加快部署的提醒。所追求的灵魂就在此处的话，恐怕时间也不多了。
又一阵巨响，从城市内部的深处传来，月之都的整个外部结构开始从中心向外延展滑动，整齐排列的建筑物和街道，都是为了此刻预先留下的移动结构保证活动的设计。至于在月之民占领之后修建的那些更像是违章建筑的结构，例如仿华夏木质建筑的廊桥和楼阁，在此时于顷刻间被扯成了碎片，他们从未知道这座城市的真正功能。
“月之都……是要发挥出真正的用途吗？”
这个直径几十公里的巨大结构，从地面开始分裂，到重组露出中间庞大的相互嵌套的圆环型框架只用了几分钟，而且剩余的部分均没有任何的损坏，就在众人还在分析其用途的当下，这些圆环就已经开始围绕同一个中心进行旋转，按照准确的城市轴向，精准地按照八等分排列。
“这里是地表？不，是我们上来了。”
一切仿佛都在辉夜和凯尔的预测当中，因为他们对于此刻，月之都上面列阵的军队毫不意外，要将博丽灵梦逃离被追杀的宿命，就只能将其变成多元宇宙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分歧了吧？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这个装置的安全。”
“如果那是姐姐所希望的，那恐怕也不能拒绝……”
芙兰朵露，莱瓦汀，还有理香子都回到了各自的队伍当中，只有作为半人的魂魄妖梦，并没能够在这庞大的战场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妖梦，你要留在这里。”凯尔给她指派了一个最关键的位置。
“这里？但是我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手中的白楼剑是针对灵能和构造体设计的，如果有任何的漏网之鱼，那么只有你能够进行最彻底的打击。”
凯尔话音未落，从远处又是同样的一次闪光，但是这一次，发光的形体得以站稳脚跟，将自身通过结界的裂口送进众人的面前，那便是孟菲斯，但是已经通过吞噬无数的灵魂增大到了无法计量的尺度。甚至连赫卡提亚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但是现在，无数的人类历史，他们的所思所想，以数百亿的规模被聚合到了一起，投影产生了无数个无法确定是否依然存在的宇宙的过去和未来的画面。
也没有什么必要去浪费口舌，赫卡提亚立刻上前，在那几倍于地球大小的拳头马上要将月之都砸成粉末之前将其硬生生接下，虽然将自身放大到了同等尺度，但是灵魂的增幅作用还是十分明显，仅仅只是一击，就让她全身几乎快要散架。激烈的碰撞甚至在周围的区域引发巨大的余波，差点将芙兰朵露和一众魔法使直接从地板上被掀到高空中去。
“为什么要阻止我，姐姐？当初是古圣自己抛弃了我们，让我们被当做小丑一样自相残杀，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们留在无数现实里的孽种？”
这算是个足够重量级的信息，对于任何一个没亲历过那段历史的人都是如此，要是能够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就好了。但是，当然没有这样的的机会。
“如果你还有脸这么叫他们，那就不会愚蠢到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为什么会沦落至此？还不是因为你，去和他们签了什么合约，亲手送走了我们能够重新回到现实里，支配一切的可能！”
“我做的，是对我们自己的救赎，错的从来就不是那些无辜的生命。”
本来还要持续许久的争吵，被赫卡提亚背后，月之都里的巨大圆环阵列的启动声音打断，孟菲斯知道那是什么，当初正是因为先驱者通过它，才逃过了自己对他们的追捕，现在，正是带走这些落下的残余的时机。
“啊……我想起来了……当初这家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摩多罗隐岐奈逐渐找回了面前这个同胞的记忆，“早在大分裂之前，他就已经在通过噩梦来折磨生命取乐……好几百个世界因此毁于内战当中，这甚至都没有收到授权许可。”
“你们自己都干过同样的事情，却在自欺欺人吗？那就看看，是那所谓‘长远’的协定，还是本就属于我们的自由更有价值。”
从巨大的身形上，分裂出了无数具象化的身形，数千万年的历史，在这些排山倒海一般，无穷无尽地降落进入月之都阵地的形体上出现，从熟悉的机动战士，战舰，到已经启动的战略核弹头，或者是其他平行的历史里，芙兰朵露从来没见过的灵能生化改造人，纳米机器，无论孟菲斯已经吞噬了多少人的灵魂，现在都通过现实化为真实的形体，被投入到战场当中。
纵使做了如何充分的准备，神绮等人也不可能在现实的长度和广度上超越这样的攻势，更不用说，那些千万年前的文明里，出现过的各种各样的科技和单位，更是不可能用魔法轻松攻略的对象。第一次，这些以自身的存在骄傲的魔神们，首次感到了难以战胜的压力，哪怕自己手下的恶魔和魔法使，或者是灵能造物能够发挥出再强的性能，也不可能和真正意义上的无尽相提并论。
环绕整个月之都的战场上空，整个激烈交火的防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无数被摧毁的实体，会在破碎之后瞬间就在原地重新生成，投入战场。但是那些在火网里阵亡的恶魔们，却不能享有如此待遇，更不用说神绮创造的那些魔界人，一旦倒下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所以我们是要坚持到送走博丽灵梦吗？老东西？”
具象化实体的突破速度实在是太快，哪怕是连续闯过了外围防线，和内部尚在运作的城市防空火力的拦截，不断降临到魂魄妖梦身边的实体依然也让她力不从心，每通过白楼剑斩杀了一个，就会有十个新的到来，更不用说每一个都是同样的凶残和危险。
“准确的说，是通过这台机器在多元宇宙里创造出博丽灵梦，和凯尔的无数分身，让他们能够在平行的历史里去延续可能性，在这之前必须要守住此处。”
说的是轻松，但是这样下去肯定是要撑不住的，仅仅只是稍微的疏忽，魂魄妖梦的身上就已经多了好几个枪伤，旁边的装置上也是如此，不过，不断在面板上面操作的领航员，也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度。
“分解灵能实体，设置参数0.063，生成结界。”
虽然不知道这几句含糊的话的具体含义，但是确实起到了效果，一道黑色的屏障自装置的中心发出，遮盖了包括妖梦等人在内大约数百米的区域，处于内部，还在发动攻击的实体，在瞬间就被直接分解，随后转化为无数白光被吸入到机器当中。但是，突然袭来的空虚感，也让魂魄妖梦瞬间就失去了作为非人类的力气，跪倒在地上。
“我这是怎么了……”她惊恐地看向自己血流不止的双手。
“我们这些违反现实的灵能者，都是来源于这些相互矛盾的现实，你现在只是因为这个过程反转，失去灵体被还原成了正常人而已。”
“这样应该可以撑久一些……糟了，她这样受伤的话，作为普通人是会致命的。”
“那就先把她转移出去。”
结界内的一切，都被剥夺了所有的灵能力，所以本就身负重伤的魂魄妖梦，没过多久就已经陷入晕厥，幸亏辉夜身上还带有一些止血用的药物，大概还能保住性命。伴随着圆环开始充能，中心产生的事件视界里，也开始不断闪烁多元宇宙当中，各种相互矛盾的历史片段。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就和手无寸铁一样……”
“所以有空帮我们指条路吗？”
看着已经处在事件视界边缘的凯尔，还有博丽灵梦的灵魂，辉夜此时或多或少的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被父亲所期望的，虽然他自己已经遗忘了，但是终于还是等来了这最重要的时刻。
“辉夜，这是属于你们人类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帮忙实现的地方。”
“我知道……”
外面的战火还在持续，如果要让它们的伤亡不至于白费的话，就必须依靠辉夜的能力，选择出一个足够合适的未来，听上去简单，但是要过滤掉大量致命或者危险的环境，同时正确选择一段熟悉的历史，所需要检索的数量就是天文数字。
但是这是天生所具有的技能，而不是依靠灵能实现的魔法，很快，事件视界的闪烁速度就迅速放慢，很快就寻找到了一个足够合适的域，虽然仍然有一定的不确定性，但是应该足够安全。还在远处的天上和赫卡提亚缠斗的孟菲斯，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在用蛮力撞开了姐姐之后，再次朝此处袭来，试图在最后时刻强行破坏整个月之都。
“结界恐怕不能撑住这一下……！”
摩多罗隐岐奈虽然试图提醒众人，但是自己也无法在敌人当中抽身。这被现实强化过的魔神的力量，就连其他几位联合起来都难以抗衡，但是在结界的正前方，看似会被击穿的位置，莱瓦汀的金光却能够阻挡在正中，使其无法继续前进。等摩多罗和纯狐再次细看，才发现她并非孤身一人，在这里无论如何都有些无力的芙兰朵露，虽然只是一个吸血鬼，却因为和对方站在了一起，才挡下了这一击。
“但是我们可以。”
不，不仅是阻挡住这么简单，在这样一个超越了任何记载事物的存在面前，芙兰朵露和莱瓦汀甚至携手在怒吼当中将其推出了一个踉跄，现实中的生物，拥有梦境里不具有的特性，而当难以预测的魔神在他们的思维影响下实体化，那么也就可以从根本上将其毁灭。
“我们这里撑不了多久！”
雪和舞都已经体力不支提前退场，剩下的魔法使，虽然通过各种召唤物配合附近的恶魔依然在拼死抵抗，但是这样迟早会无法支撑，对于无穷无尽的具现化实体来说，抵抗本身就是徒劳。虽然纯狐之前提出的某个提议直到现在，神绮都认为太过冒险，但是或许是现在唯一的机会。
“纯狐，如果你还记得那件事的话……”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头顶上再次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响声，就算是能够暂时拖延片刻，也并不能起到实质的作用，芙兰朵露和莱瓦汀终究还是到了极限，从空中被重重砸进了纯狐面前的地上，虽然已经回过神的赫卡提亚，从身后控制住了自己的弟弟，但是从身体内部传来的断裂声可以清楚告知众人，已经到了必须要做出抉择的情况。
“莱瓦汀，是时候了。”
纯狐在莱瓦汀的面前蹲下，准备按照计划的，通过自己的能力，将其变为纯粹的形态，虽然这样会摧毁掉它所有的人格和与芙兰朵露在一起的记忆，甚至是自身的意识，但是也能够将使用者赋予真正意义上，能够击杀神明的力量。
莱瓦汀之前已经和纯狐私下商量过，所以，现在唯一的阻力就只有一起度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芙兰朵露，她必须要放下两人之间的感情，而现在，这个年幼的吸血鬼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莱瓦汀她……明明曾经和我，还有姐姐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在一起过啊！”
她挡在了纯狐面前，对于不识大体的小人物来说，个人的情感往往会置于真正重要的问题上，但是现在绝对不可以。
“如果你知晓莱瓦汀对你和你姐姐的意义，你应该知道，你不应该忽视她自身的意愿。”
“可是……”
“没事的，芙兰，我一生所求的，便是此时此刻。”
确实，还能有什么，比实现自己创造出来的目的更加能够满足的呢？莱瓦汀将自己手中的巨剑交予了纯狐，随后，将芙兰朵露从身后抱在怀中，这个仪式需要用剑刃同时刺穿两者，才能够保证成功。
“莱瓦汀……”
“别让你姐姐白等你，芙兰！”
再犹豫真的就要努力白费了，纯狐可看不得这些，就先一步直接动了手，也就在同一时刻，辉夜也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参数，因为此刻博丽灵梦的灵魂，正在发射出从未有过的脉动。
“就是现在，凯尔！”
所有的不确定性，都收束为了确定的实体，凯尔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跃入了面前的事件视界当中。孟菲斯在数秒后，也挣脱了赫卡提亚的束缚，或者说，是强行将她三个身体的六只手全都同时扯断了。他不顾一切的朝月之都再次扑来，只是这一次，出乎意料地被突然变大的莱瓦汀刺穿了胸膛。
遭到束缚和吞噬的无数灵魂，自伤口处开始向外不断迸射，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以链式反应的状态朝它的全身扩散，每有一处身体的崩溃，就会带动更多他犯下的罪行，以四分五裂的状态进行湮灭。从未感觉到的剧痛，让它开始向后倒下，而当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这把插在自己身上的火焰巨剑的时候，它看到了芙兰朵露正饱含仇恨，还带有些微的不舍地走来。
“为什么……明明只是这里面最微不足道的……”
他无法理解，为何最为弱小的存在却能够在瞬间就击败自己。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芙兰朵露重新抓住了莱瓦汀的剑柄的同时，从合一的身体上焚烧着的烈焰，一直扩散进了它的身体里，无数陨落于它手中的世界，人类和生命的痛苦，此刻变成了孟菲斯自己的噩梦。
“这是为了灵梦，姐姐，还有所有人！”
它原本想说些什么，无论是自己受到的不公也好，一直不被理解的努力也罢，现在都已经无法说出口了，因为毁灭性的灵体湮灭已经扩散到了全身，金黄色的火焰最终吞没了它所有的视野，直到在身体最终消散，所有承载的梦境展开重组一片无边的浩荡海洋之后，就只剩下了真正意义上的冰冷，黑暗，死寂的虚无。
“不过，故事并没有到这里结束，毕竟魔神死亡化作我们脚下的大海只是一段历史的结束……你在听吗藤原妹红？”
无聊的历史，是她最不喜欢听的，之前强撑着不陷入昏睡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尊重，更何况，她自己又不是稗田阿求那样的书记，任何所需的细节，都已经铭刻在这座折射出众人过去的岛屿上了。
藤原妹红或许是真的睡着了，历史实在是太无聊，而且对她现在没有任何的意义，虽然她会因为过往产生自责，但是自责是对未来没有意义的。不过，她似乎在这短暂的瞌睡当中，又重新体验了一把过往的一千年。
“嗯？哦，其实不用你说，我就已经看完了，虽然你大概不知道……”
“你自己也参与过改变历史的行为，现在还觉得它无足轻重吗？”
“虽然我们改变了，却也没有改变……”
重新获得肉身的林翎和约翰，从海面下打开的缝隙中走出，这片来自于魔神死亡的海洋虽然看上去是水，但是完全没有打湿两人分毫。他们倒是成功夺回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们确实改变了不是吗？”辉夜向两个人的方向看去，“我所观测到的过去，已经与我记忆里的产生了区别，但是，你们的存在之所以没有改变历史，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齐重新拼凑起已经被多元宇宙分裂开的博丽灵梦，以及凯尔的身份，你们找到的，无论是谁，都只是一个已经碎裂成无数部分的往日的影子。”
“你这么说，我儿子岂不是……”
“那个叫林武的男人？他也不是例外，但是因为你们的干涉，使他阴差阳错地获得了全部的记忆，这或许是一个转机……一个修复多元宇宙的机会？”
“别忘了，正是你们月之都的人，才是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人们会因为你们安插到他们身上的身份和记忆忘记自我，甚至强行转变为他们根本不认识的存在。”
“我并没有打算否认这一点……”
重新寻回过去的任务已经结束，辉夜大概也没有必要再在这片大海里逗留，但是，还有许多散落在不连续的时空夹缝当中的历史，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将其重新拼凑完整。这些因为自身所属的世界被毁导致无处安身的片段，最有可能会寄宿在还存活着的当事人身上。
“所以你们吵完了吗？或许这一个被毁了，但是你们造出来的这些烂摊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耗尽的。”
藤原妹红重新坐上了钢弹的驾驶位，现在，现实当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安身之处，但是出于现实之间的月之都，还有兽人们的日之都倒是目前作为根据地的最佳选择，从那里，她们可以前往先前创造出来的无数多元宇宙当中，无论前往任何位置，或者是任何的时间点，现在都已经可以自由来往。
“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客人’，我倒是有很大的兴趣，虽然我不知道先驱者的审美怎么会把自己的继承人造成那副毛茸茸的外观……但是他们的力量倒是无可置疑。”
“所以我们先回去吧……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了。”约翰也在旁边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