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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短篇同人: AUG 《黑色雪绒花的葬礼》

2023-02-08 13:24 作者:伯良HT  | 我要投稿



我沉默地看着躺在眼前的少女。


她是我最熟悉的客人,她的面容优雅而安静,如果不看她被打成筛子的身体,我一定会以为她只是沉沉的睡着了。


她的双眼有金色的泪痕,身上沾着雨滴。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硝烟的花香味挥之不去。





我是一名入殓师。


起初我认为这是一个待遇不错的职业,现在我认为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


为让已经冰冷的人重焕生机,让她们把完整的遗容留给世界。


而三战后的自动人形技术以及相应的人形权益的发展为我们的行业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冲击。


现在有不少人形也能享受这项服务了。


什么?你说人形报废的素体不过是可回收资源,化完妆修复完就要扔进熔炉回收所以没必要?


我想不是这样的。人类入殓后不也是推进炉子里转眼化为一阵青烟吗?


人形与人类,在死亡面前是平等的。


子弹不会因为你是人类,生命不可重复便不再杀死你。也不会因为你是人形,生来就是替代人类死亡的道具而选择全部射向你。


这就是这个世界,死亡、人形、人类彼此如影随形,生活在一起。


而我生活在这个世界,做着这样一份工作,自然也就把业务范围拓展到了人形这一领域。


我的殡仪馆与IOP公司有合作,承担一部分他们公司的人形残骸的入殓工作。而IOP公司则可以从他们的另一家合作企业——格里芬那里得到源源不断的人形残骸。



有时候格里芬的人也会直接把她们的战友送到我这里来。有时候是人类,有时候是人形。


这里面,有一个女孩令我印象最为深刻。


黑色的礼服端庄而严肃,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雪绒花。


她身上散发着混合了硝烟的花香味。


死亡如果有气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经常会送战友来我这里,我猜测她大概是她们基地里专门负责这个的人。


每次看到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楼下,我就知道是她来了。


她每次都一言不发,而且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甚至没有任何表情。而奇怪的是我却从她第一次下车就能明白她是来干什么的。


大概是因为她的气质太贴近“死亡”这个概念本身了吧。


这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每次都是我听到车的声音,下楼。


她下了车,从车后备箱里拉出装着战友的板车。


我默默地为她开门,迎接客人。


我为客人修补,化妆。


她就静静地坐在化妆室外等着带战友去IOP回收。


我推人出来,她献上一束白菊花,然后把人带走。


我在门口目送,默默道别。



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交流,就像葬礼上最沉痛的告别只需要无声的哀悼。


但有两次,我记得她的表情神态有些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这么长期的观察,很难看出来。



第一次是她送一位白色的女孩来我这。


那个女孩也是个人形,个子高挑,柔顺白色长发有些凌乱地堆在身下。


她应该是个面容精致的孩子,可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颧骨,导致面部变形以至于她的左眼都无法完全闭合。


微张的嘴唇和破碎的左脸,可以看出她生前最后一刻写满震惊。


大概她这位粗心大意的白色战友跑到了不该跑的地方,或者是暴露了位置被什么藏在暗处的敌人狙击了。


后来在她面部取出的狙击枪弹头和瞄准镜碎片大概证实了我的猜测,她可能是因为瞄准镜反光暴露位置后被敌方狙击手击穿瞄准镜射杀的。


起初我也没怎么在意。


那个头戴雪绒花的少女之前送来的战友们有些情况比这位糟糕多了。



我在为白色的女孩修复时她也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化妆室外面的长椅上。


但当我将白色的女孩推出化妆室推出时,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不同于往常为战友献上一束白菊花后转身带她们离开,她这次轻轻的抚摸着沉睡少女的脸颊,好像来我这走这么一趟,她生前受过的痛苦就能被拂去一样。



她静静地看着沉睡的少女,我则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表情。


悲伤。


没有一滴眼泪的、纯粹的悲伤。



我看到她微微眯起眼睛,指尖撩起搭到前额的发丝撩到耳后。


她吻了那沉睡少女的嘴唇,吻了几秒钟,才缓缓意犹未尽地将一束花放在她的手上。


那是一朵白玫瑰。


我没有打扰,只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立在一旁,目送她们离去。



第二次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几天前。


这次和以前大不一样。


那是一个雨天。


大概是为了防止遗体下车到推进门这段路里被雨淋到,她贴心的为给板车打了一把黑色的伞。


我看到雨伞下伸出的黑色皮鞋,便预感到不太对劲。


这次她送来的是一个身着猩红色制服的男人。



他的身材健壮,样貌年轻而英俊。


只是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


我脱下他沾满硝烟泥土和鲜血的制服为他检查伤口。


确认了肯定是因为胸部和颈部被弹片击中而死。


是个不怎么痛快的死法。



但我依旧什么也没问,郑重地接过装着这位先生的板车推到了化妆室。



清洗身体,取出弹片,再次清洗身体,擦干净,缝合伤口,化妆。


过程仍旧十分寻常。


但这次我化妆时就在想,这位先生或许也会让那位小姐有其他反应。


当然,我也不出意料地猜对了。


她依旧像上次抚摸那个白色的女孩一样爱抚着这个男人。


我观察到她的脸上有泪痕。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大概是她被淋了雨的湿头发打湿的雨痕而已吧。


她大概不会哭的,至少我一次也没见过。


她轻吻了他干枯的嘴唇,又吻了他的额头。虽然她身上湿漉漉的雨滴可能会破坏他的妆容,但我依旧没有打扰,我想这是某种属于她的告别仪式吧。


她将一束红玫瑰放在了他的胸前。撑起一把黑伞带他离开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早上刚醒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雨声中传来熟悉的引擎声,从二楼窗户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


我迅速穿好衣服整理好仪表,打了把黑伞下楼迎接。


只不过,这次开车的不是她。


我有些奇怪,看车牌号还是那辆车,她那神秘的气场也若隐若现地能感受到。


原来这次她是躺在后备箱的板车上被别人送进来的。


两个来送她的人形哭的泪眼婆娑,嘴里说着些道别的话。


我依旧一言不发,怕打扰到她休息,便接过了板车。


化妆室外两个人形不断的抽泣,偶尔还会传来呜咽和互相慰藉的话语。


屋里是我和她,两个从未对话过却拥有莫名的默契的人像往常一样相顾无言。


不过这次她躺在我面前了。


我替她修复了残破的身体,临走前,往她的手上放了一束白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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