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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S/金泰亨】借(一)

2020-03-16 15:46 作者:宇宙少女胖丁  | 我要投稿

Ⅰ.一眼万年


在临江城,金小少爷的名讳常常是千金小姐们午夜梦回的隐秘心事,与楚棺秦楼里莺莺燕燕争风吃醋的由头。有关于金家小少爷的风流韵事,在临江城向来算不得什么大新闻。比如什么谪仙居的豪饮醉如泥,花满楼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梨园春的一掷千金浑是胆等等,诸如此类,若真要一一细数开来,恐怕说上三天三夜也道不尽。

金小少爷的出了名除了他数不清的风流佳话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浓眉星眸,眼梢细长微微下挑,生出万般柔情似水,下睫毛处那颗浅褐色的泪痣,更似上帝因垂怜而落下的神来之笔。唇角微勾时,风情流转,如温润朗月携半寸清晖,却足以颠倒众生。肆意欢笑时,偏偏又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叫人移不开眼。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举手投足间切换自如,不知虏获了多少临江女郎的芳心。

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高手金小少爷,也有马失前蹄的一天。倘若他知晓那一次回眸,便注定了此生地老天荒,此情不泯,他定要好好重头来过。在初遇时为她折下一株晚山茶,然后将一颗炙热赤诚的心捧予她面前,在晚秋醉人的习习微风中,轻轻道一句:虽实属唐突,然情难自已,这位小姐可愿与我共结秦晋之好?

 

虽说现在这世道,年轻人都爱追求民主科学的新思想新潮流,热衷于研究洋人那一套新鲜玩意儿,但崇尚传统文化的人也不在少数。百乐门自有它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梨园春自然也在用它自己的方式演绎着一段段幽怨绵长的悲情恋歌与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

梨园春的久负盛名除了园里一曲唱响临江城的名角儿琇莹姑娘,自然也逃不开金小少爷的大力追捧与一掷千金。整个临江城的百姓都知道,琇莹姑娘是围绕在小少爷身边的花蝴蝶中最特别的那一个,尽管在这些旁人眼中俩人的关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模糊,但当事人却一向坦坦荡荡视之为红颜知己。凭着金家在临江占据的一己势力,敢和小少爷翻脸的寥寥无几,自然小少爷追捧的名角儿,旁人除了私下里嚼嚼舌根,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小少爷自打前几年留洋归来后,纨绔子弟不务正业、花天酒地的经典形象便扎实地坐稳了。全临江城的姑娘都知道如果想与小少爷来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该去哪些地方才能完成这一出精心设计的戏码。

每周二琇莹姑娘的戏,小少爷几乎从不缺席。琇莹的出场挑帘儿一直都是小少爷亲自来做,有了小少爷这样一个特殊身份的加持,周二的梨园春自是热闹非凡。

于是嬿婉与小少爷的初见,便是在这座无虚席的梨园春拉开了帷幕,不同的是,嬿婉的出场没有蓄谋已久,没有居心叵测,就真的只是一场单纯的相逢。

丁家在临江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丁老爷和丁夫人多年来只得独女嬿婉一人,自然而然家中也视其为掌上明珠。但嬿婉性子一向温顺乖巧,为人恬静淡然,正如其名:亭亭似月,嬿婉如春,故集父母宠爱于一身,却并未有寻常大户人家小姐骄纵蛮横的坏脾气。

嬿婉虽一直上的是洋学堂,但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怎的,比起那些西洋音乐,她骨子里还是比较钟意传统戏曲。那咿咿呀呀的婉转曲调,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总是能轻而易举扣人心弦,如身临其境。

今日排的戏是汤显祖的牡丹亭,台子上正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时,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便打断了演出。嬿婉皱了皱眉头,撩开二楼雅座的纱帘,倚在栏杆和石柱的交接处,微微抬眼朝楼下瞥去。

只见一个油头滑脑,满脸横肉的暴发户打扮的中年男人,大约是喝得有些高了,借着那一股子酒精上脑的疯劲儿,居然大摇大摆地登上了戏台。嘴里一边嚷嚷着污言秽语,手上一边野蛮地扯着琇莹姑娘的戏服,硬生生打断了演出。

“这位爷想必是喝到兴头上了,在座的都是爱听戏的文化人儿,既然今天来到梨园春,我琇莹必定得让大家花钱买的票物有所值。所以还烦请这位爷回到您的座位上,好让琇莹唱完今天这出戏。”

琇莹呆在这戏园子里少说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种喝多了闹事的主儿,并不是头一遭了。倘若她还是当年那个只会一心唱戏懵懂无知的少女,此刻她必定脸色惨白僵在场上说不出一句话来,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和百般试炼之后,她早就已经习惯并且能够从容得体地解决诸如此类的麻烦。

“嘿,你个贱蹄子,是不是听不懂爷的话?怎么着,以为有金少爷给你撑腰,就不把爷放眼里了是吧?也不看看你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千人踏万人睡的破烂货儿,还在爷面前装清高。爷今天就要把你办了,你能怎么着?”一个喝醉了酒就开始撒泼的无赖,显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那拽着琇莹姑娘纤细手腕的咸猪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又使上了几分蛮力,疼得琇莹不禁皱了皱眉头,却还是要保持着面上的平和。

“这位爷您消消火,大家来我这梨园春都是想听听曲儿的,您这么一闹,戏也没法儿接着唱啊,底下的听众还等着呢。不如先随我来二楼的雅座坐下,今儿您的酒水钱我们就免了,您看怎么样?”眼见着局势并没有缓和几分,班主不得不上台好言相劝。情感上虽然他也十分唾弃厌恶此等宵小之徒,但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能尽量言语解决的班主也绝不想将事情闹大。

台上的人僵持着,嘴里的辱骂声并未停止过。台下的听众见此情景,自然也是议论声、谴责声混作一团,整个场子霎时间便炸开了锅。琇莹姑娘虽说是临江城有名的角儿,但到底只是个人微言轻的戏子,所以台下的人大多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并没有要出面的打算。

眼看着就要大动干戈之际,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穿过沸腾的人群直直而来,原本躁动的人声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从台上转到台下。从嬿婉的角度朝一楼探去,只能看见来人的背影。身型修长,着一身剪裁得体大方的咖啡色西装,脚上一双褐色牛津皮鞋一尘不染,从他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瑞士手表来看,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

“没想到我就迟到了一会儿,梨园春就这么热闹了啊。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在我金家头上动土。”男人声线里透着说不出的慵懒沙哑,听来倒是有几分神似大提琴的音色,嬿婉不禁又好奇了几分。

“你,你,你谁啊?敢在爷面前横,你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大概真的是已经喝到神志不清的状态了,放眼整个临江,估计也很难找出第二个敢这么和金家小少爷大放厥词的人。在周围的一阵倒吸冷气声中,这无赖俨然还没有分辨出他面前的这个所谓的混小子,就是临江金家不可一世的小少爷。

“我是谁?今天我就让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小爷我是谁?”话音刚落,男人已速度极快顺手从一旁的桌上提溜了一坛酒,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轻松跨上戏台,利落干净地将坛中的酒尽数泼在那无赖的脸上。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没看清楚可得好好看,毕竟你小爷这张脸不是轻易想看就能看的。”穿得像个英国绅士,但嘴角那一抹嘲讽的讥笑,却又有股说不出来的雅痞气质。

无赖愣是没反应过来,被酒硬生生洗了把脸,只得放开了抓住琇莹姑娘的手,然后用袖子胡乱揩了一把脸上的酒水。“你,你,你,你个王八……”本就因为酒精上头而舌头打结,这下被当众一番羞辱,更是气得话也说不利索。

“嗳,打住,不要说出那个词,咱可是文化人,听不得听不得。”上一秒还一副世家子弟样,下一秒眼神已变得乖戾狠绝,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坛子朝那无赖头上砸去。

无赖惊慌之中堪堪躲过这一击,却被吓得自己绊倒了自己,酒坛在身后不远处摔得四分五裂,他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而这边戏台上的一干人等见此情景,早就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自行退下了戏台。

“我告诉你,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临江金家,金——泰——亨。”最后三个字他有意拉长语调加重了语气,悠悠地从口中吐出。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无赖的衣领,出拳如风正中那人鼻梁。“全临江都知道,梨园春是你小爷的地盘,你居然不识好歹来寻滋挑事。”又一拳朝向右眼,“小爷我今天就叫你怎样好好做人。”

眼看着他大有要卸掉那人一只胳膊的打算,琇莹终于忍不住出口了:“小金爷,算了吧,今儿的戏还没散场呢,怒火伤身。”

闻言,金泰亨终于抬头扫了一圈台下的众人,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行吧,听你的。来人,把他给我送到谪仙居。不是喜欢喝酒么?让掌柜的把他给我泡到酒坛子里去,一次喝个够,喝不完不许走。”随即他便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站起身来悠然自若地走下了戏台,琇莹顺势走到他身边,为他理了理褶皱的衣角,然后笑着重新上了台。

那无赖早就被揍得七荤八素,十分狼狈地被几个小厮给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一场闹剧才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台上的戏又重新唱了起来,底下的听众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嬿婉却再无听戏的兴致,最后瞥了一眼楼底下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位,然后便打算从阴影里撤回来归家去,只是就是这最后的无心之举却成就了最初的惊鸿一瞥。那楼底下的人儿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心有灵犀地抬眼扫去,双方的视线便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碰了个正着。

一边是如泼墨山水画般意境悠远、从容不迫,仿佛惊涛拍岸也难卷起千堆雪,一边是如恣意张扬、妖异多情的红玫瑰,在无声的沉默中不安地骚动着,他们谁也说不清这古怪、隐秘的情愫是源自于什么。于是在那一抹狡黠玩味儿,好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猎物一般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唇角之后,嬿婉生平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窘迫感。

找图找得我七荤八素= =诚心邀您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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