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打不过啊,那没事了

“你应该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杀了那个士兵。”
“如果我杀了,我和我的队伍就不可能走的出那片荒漠。”
下午2.30,卡兹戴尔东北部某处荒无人烟的树林。
“没想到会这样见到你,W。”
套了件斗篷的男人按住刀柄,在他的对面,一个背着把拉特兰铳械的男性萨卡兹佣兵正在慢慢走过来。
“你不在炎国当你的将军,反倒跑到卡兹戴尔来流浪,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使你从之前威风八面的主将变成了现在这个落魄的乞丐?难道是古代卡兹戴尔的那些遗产?”佣兵一如男人记忆中的模样,他似乎总是在笑。
“哦,我亲爱的伙计,”斗篷用大炎境内标准的维多利亚翻译腔说道;“你得知道,我得了矿石病,这种天杀的东西你们不是应该最了解的么,更何况我年纪也大了,你也知道,炎国有句古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
“哼,就算你得了矿石病,以你的身份来说,最大的可能也只是回家养老吧。一段时间不见,你现在怎么还变成了萨卡兹佣兵的模样?”佣兵摇摇头,这个家伙身上总是环绕着一股铁的味道,就像是出鞘的刀。
矿石病,萨卡兹一族是其最容易感染上的对象,面前的W同样不是例外,好处在于,在拥有法术天赋的萨卡兹可以因此变得更强。而萨卡兹恰恰是泰拉诸多种族中源石技艺天赋最高的种族之一。
即便如此,佣兵很清楚,面前这个家伙可不好打发,若是逾矩,他的动作一样不会比当年相遇的时候慢上多少,自己的脑袋会很整齐的放在肩膀上,只是喉咙上多一条红线。紧接着那条红线就会渐渐扩大,一直到脑袋落在地上。
“你的杀气跟上次见面相比强太多了,上次的你可没有这么重,这次见面感觉你倒像个纯正的萨卡兹。”W说。
“混口饭吃罢了。”斗篷耸了耸肩。
“那肯定会有很多人想拿你的脑袋去领报酬,在卡兹戴尔这种地方,厮杀是永不停止的,相互战斗是在卡兹戴尔生活的每一个萨卡兹的传统,而往往越强大的萨卡兹佣兵就越值钱。”
“但是活下来的佣兵会更强。”
“也许吧。”W转过身去,很奇怪的是,他居然叹了口气,“也许萨卡兹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使这是传统,在现在这种情况形成之前传统也不是传统。”
“你想改变?”斗篷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或许吧,但是现在我改变不了这一切,我们只是为了报酬而活。”W答复了斗篷的询问,“还有,当年队伍里面一度想干掉你们然后拔腿就跑的家伙不在少数。”
“就像你们对那些拉特兰商队所做的那样?你当时为什么没同意他们的行动方案?”
“很简单,他们没有都看出来你身上的猫腻,而我见得怪人怪事比他们更多,你跟我们以往遇到的那些普通人相比显得很不正常,仅仅作为一个所谓的当地向导而言,你对我们这整一支都由萨卡兹组成的雇佣兵队伍居然没有流漏出任何恐惧与鄙视,哪怕仅仅是一丝。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没有什么族群是在传闻中比萨卡兹更让人恐惧与鄙视的。你并不是一个萨卡兹,而再心大的非萨卡兹向导在遇到一整队的萨卡兹佣兵时也不会有如此淡然的心情,更何况在你自述的时候称自己只是一个接了当地军营的悬赏来沙漠里寻找这迷路探子的当地向导,这显得更加不合理,仅仅是一个当地的向导怎么会有这种胆色。而那个迷了路被我们无意捕获的探子的反应,更让确定我的判断。”
“哦,他什么反应来着?”斗篷嘴角微抬。
“在见了你以后,他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虽然羞愧,但是却带着明显的尊敬和崇拜,像是找到了母兽的幼兽。即使下一刻我们就会杀掉他的时候,也会有人能救得了他。”
“喔,那我肯定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不是吗?哪里有妈妈把孩子丢了。”
“所以你肯定在撒谎,我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不过考虑到离那片荒漠最近的大炎军队是那只“定边军”,恐怕就算我们真敢出手做掉你们,也逃不出那片被严密封锁的荒漠。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不是见钱眼开。而事情的结果正如我所猜想的一般。仅仅两天时间不到,穿着炎国制式铠甲的士卒就包围了我们,我们怎么也做不到在两天时间内穿越这片荒漠,如果我们真动了手,也许就会和那只倒霉磐蟹差不多。”
“那只在你送我们离开荒漠的半路上所遇到的跟普通陆行器差不多大的磐蟹。”W对着远处那只正在爬行的源石虫比划了两下,抓起一块石头,出力一丢,把那只慢吞吞爬行的源石虫打飞,“被你手里的佩刀像热刀切黄油一样划成碎块。”
“那就多谢夸奖了,W队长。”
“不客气,大炎的西墙,乌萨斯东边阴云。”
“呵,西墙,阴云,我是这样的传奇么?”
“被扩张时期的乌萨斯帝国近卫军猛攻数月而城池不陷,还坚持到了增援部队的反包围,甚至还在高强度行军的追击战中将其赶回了乌萨斯境内,哪怕这是只源石虫也会变成无数人口口相传的传奇。高卢灭亡以后,他们藐视诸国渴望土地,那时候的乌萨斯拥有泰拉诸国恐惧的军旅,而却只能在那两座军城下选择垂头丧气的离开,拉特兰,维多利亚,卡西米尔,东国都没有与乌萨斯交手使其全败的记录。”W抓起自己的拉特兰铳,仔细擦拭起来,“我不觉得我们这样的佣兵能战胜新的传奇。”
“战胜了传奇的是他们,而不是我。还有,这些东西可不见得是一个佣兵能搞清楚的。”
“那几趟在大炎春风城附近地区的委托可是让我听到了很多流传在当地的传说,在任务结束之前我原以为那只是传说。现在看来,传说总是基于口口相传的真相产生的,没想到那趟任务回来的时候就能遇到活生生的传奇人物站在我面前。”
“传说已死,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年纪大了点的斐迪亚或者说瓦伊凡。”
“那么我现在怎么称呼你,流浪者先生,而你现在又想要去卡兹戴尔干什么?”
“叫我白石就好,其实我一直有去泰拉世界各地走走的想法,正好去见见你在上次见面的时候曾经提到的两个同伴吧。”
“你也想当个佣兵?”
“不,我想当个旅客,哦,有空的时候也接一点委托养家糊口。”
“有些猎物可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是是是,我这不是专门来这里先了解一下每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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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带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回来。”提着红色短剑的黑发女性走进了帐篷,头上的双角向上垂直旋起,像是萨卡兹的尖角。
“W已经在通讯设备里面已经解释过,他并非雇主也不是敌人,似乎是跟我们一样的人。”红发的壮硕男性萨卡兹握住剑柄站着,似乎已经在等待她的到来。
“我看过他的影子,很危险,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闻起来像是老旧管道里面流出来的水一样。”黑发女性继续说,“我不觉得我们能拿下他。”
“哪怕算上这里所有的小队。”
“我知道了,不过W已经做出了决定,你知道的,W并不是什么刚刚在疤痕商场注册的菜鸟,他的指挥权优于我们,算了,我去迎接一下他们,你带队跑了一天了,事到如今,你去休息吧。”壮硕的男性萨卡兹掀开帐篷,外面的佣兵们正在忙着把营地建设起来。今天的行进已经够远了,大家都该休息一下。
“我也去。”黑发女性迅速赶上,“还有,别命令我。”
“我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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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W一个翻滚,躲开几支射向自己的弩箭,抓起自己身上的那把拉特兰铳,子弹像是泼水一样洒出去。
源石弹头钻入那个提着大剑杀将过来的萨卡兹的脑袋,将其打个稀烂。然而在W的三点钟方向,另一个萨卡兹佣兵已经举起了大刀,向着W的头顶盖去。
那个萨卡兹把眼睛睁得像龙门鳞丸那么大,他的刀明明已经落了下去,却因为与某把武器的相撞只能无奈停在半空中。
拨开他的刀是个看起来身材比他矮上一头的独角斐迪亚人。
这个斐迪亚人怎么有这种力气来挡住他的大刀?他准备加一把力气,用刀把这个矮小的家伙生生压死,弱小的家伙不应该挡住自己的脚步。
W的脑袋很值钱,自己这一下肯定能把那个看起来瘦小的斐迪亚人劈开。
“噌-”
“当啷”一声,一把大刀插在这沾满鲜血的土地上。
只是他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细小的伤口在他的胸口上绽放,血液从身体上慢慢溢出来,这个萨卡兹捂住自己的心口拼命的后退。
血像喷泉一样大股大股的溢出来。
W瞧了男人一眼,眼神里面全是不满。
那个萨卡兹的血液溅了W半身。
那萨卡兹要死了。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的刀法在你当了那么多年将军之后还没有退步,但凡你慢一点我的脑袋就要被砸爆了。”W慢吞吞的说。
“也许吧,我很久没杀过人了,刀法有点生疏,好在基本功都在。”白石捡起刚刚切开的衣服碎片把这把炎国旧刀上的血擦拭干净。虽然这是被炎国军方淘汰很多年的制式战场刀,但是自己手里还没有进行定期维护的情况下,这种频繁的使用之后刀的整个锋面相对完好,工匠们起码当年制造的时候没有偷懒。
“还有,你又不是躲不开那一下。这么相信陌生人可不太好。”
W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却看到了正在与黑发双角女性一并走来的红发壮硕萨卡兹佣兵,“你们两个的动作比以往要慢一点,赫德雷,伊内丝。”
壮硕的萨卡兹男性将自己的长剑送回剑鞘,“抱歉,这次伏击我们的敌人多了一些,加上伊内丝那边在保护货物,没能更快过来。”
W笑笑,“还好啦,白石的刀法还是很及时的,我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赫德雷瞧了瞧这个在萨卡兹的体型中只能算是一般身材的独角斐迪亚人,明明长的角有些像是瓦伊凡,不过却直且短,并只有一只,另一只是在战斗中被敌人削下了吗?但是却长着一条类似斐迪亚人的尾巴,只是这尾巴不长。加上他最近也找了件斗篷,恰好将其藏起来。
在他加入W所率领的小队以来,倒说不上有什么给队伍惹麻烦的事,很奇怪,W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将这个男人收入自己的小队,对内也只是宣传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朋友罢了。
不过这个家伙的刀法异常的强悍,路数看起来像是炎的招式,敌人的盾牌对于他的那把炎国长刀面前居然没能坚持两分钟,单独对上他的近卫仅仅两三下就被他扫出了战场,倒下的尸体不是被爆头就是被开胸,面对难以砍倒的敌人往往是断手碎脚斩角割耳,最后在惨叫中被冷静处决。
“走了,赫德雷副队长?”在赫德雷思索之际,腰上挂好刀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在想什么呢?下一步计划?”
“没什么,白先生。”赫德雷感觉自己还不是很能记得住白石这个炎国名字。
这个男人,真的是如W所说,是那个带领大炎西北边军战胜了乌萨斯帝国近卫军的传奇?在使用刀上来说,他不依靠源石技艺就能轻松对敌,这一点确实是一个证明。
“好了好了,别想了,这次任务结束咱们的去疤痕商场喝酒如何?我跟你说,那里新到……”白石看起来很是热情,就差两人搂着肩膀一块喝他个七荤八素了。
“你怎么看他,伊内丝。”W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位黑发双角女性的回答。
“看不透,很奇怪的一个人。W,如果你说的没错的话,他跟那个被誉为传说一样的大炎将军差别太大了。放着平静的生活不过,来卡兹戴尔当佣兵?这种逻辑完全不能理解。”伊内丝摇摇头,面前这个行为绝对谈不上正常的独角斐迪亚?从他的影子上看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很特殊的东西。
“看不透就别看了,你的源石技艺的副作用可不是好东西。他看起来不像,可他确实是那个将军,那个带队战胜了乌萨斯的大炎将军。”W拨弄着那把拉特兰铳,“也许他真的不是,算了,不管了,我们离任务地点还有多远?”
“以现在的速度,起码还需要四天。”伊内丝答道。
“时间还是太久了,得想办法加快速度。”W挂好铳,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两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