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与井
我的窗外有一口井。
我望向天空,有一扇窗在一旁闪烁。
庆铃发现了总是趴在窗口的我。第一次路过时,庆铃就回头看了看我,我也看到了她。我敢肯定我是以忧郁的眼神目送着她离开的,因为我那段时间的眼里只有无神的忧郁。
第二次,第三次。庆铃不再是回头了,她直接搬来一把小板凳在我家门前坐下,说,我坐着比较舒服。
我和她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直到我的手臂失去知觉,连我都不知是何时开始,慵懒的脑袋就倒压在了右手臂上。
庆铃笑了笑,她说我眨了眨眼。
庆铃理所当然地住进了我的家里。我忘记了她是怎么跟我的家人熟络了起来,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我开始变成了任庆铃摆布的洋娃娃。庆铃梳着我垂到地上的头发,赞叹着这是多么柔顺的长发。庆铃说我像古时待字闺中的女子。
我第一次踏出家门是在一年后的寒冷的冬天。我缩在一层又一层的衣服里,就漏出两只眼睛。是庆铃强行拉我出门的。庆铃指了指路过的一位男子,问我,你觉得他帅吗?我那木然的眼神算是这长久寂静里的答案。庆铃捧着我的脸,捏了捏。
庆铃。我嘶哑的喉咙吐露着不属于少女的音调。庆铃,好看。
庆铃惊讶我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一次出门和第一次说话的成就。庆铃撩拨着我额头上的头发,她说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我时的场景,她回过头来,看见天使趴在窗户上。
我的病好了的时候是在春暖花开的春天。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我真的痊愈了。我剪去了点到地面的长发,只要轻风,发梢即可飘起。我旋舞在小巷的街道上,载满了一身春天的阳光。回去后,我立马拥抱躺在床上冰冷的庆铃。
庆铃,这是春天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