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绯樱和木棉花(娘塔极东)
极东其实也可以写得很红很虐π_π
题目里面是有提示的√
卡文卡的厉害我也不知道写成啥样。

“请问您有什么后悔的地方吗?”
他看向代号“绯棉”的那位中/共的女间谍。
那位女间谍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岁,顶了天也就三十出头。扎着两个丸子头,不仅长得漂亮,脸上总是洋溢着如同木棉一般明亮的笑容,他曾经和她见过几面——在她还是一个被许多人追求的翻译王小姐的时候。
她那个时候叫王绯樱,同事审讯她的时候她说出了自己可能的真实名字——王春燕。
除此之外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明天便是她执行死刑的日期。
今天司令亲自把她放出来来劝她投诚,只是她丝毫不为所动。
“没有,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何况我是为我的理想而死,就像一只蛾子心甘情愿地扑向灯火,没什么好后悔抱怨的。而且你们在我这里得不到一丝消息。”
“我只是觉得你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东西,”他说道,“而且奇怪的是,您居然是日本留洋归来。”
是的,她的的确确是日本留洋归来的学生,专门负责翻译工作,对于日文的专用名词这种东西也是知道很多。
“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她没看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我是1924年出国留学的,听起来很早是吗?实际上那个时候我才十四岁,”“绯棉”,或者说是王春燕说道,“我那个时候学习成绩优异,升学过程一直都很顺利,甚至跳级。我是在那个时候接触马克思主义的。”
“我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了解的引路人是个日本女生,她叫本田樱,倒是和本田军官一个姓……当然,你们不会知道她是谁的,因为樱花树已经枯死了大概快十年了。”
“她和我一样成绩优异,我们都有共同的信仰——马克思主义。”
“所以您为了这个理想而成为中 共特工?”
“请听我说完——我当时其实走的是理论路线,因为我们当时认为我们需要对马克思主义有更深的了解。”
“于是我们在暑假的时候开始认真钻研马思名著,我们互相辩论,听取对方的意见,逐渐逐渐达成我们对于马克思著作理念的共同理解。”
“那个时候是真的很美好啊……我们都在谈着自己的理想,人类,国家,民族,和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我们彻夜长谈,我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密,我们是最有默契的好友,我们有共同的信仰,哪怕我们成长在不同环境的家庭。我的家庭是大家族——无论哪种意义上,她的父母亲都是医生。”王春燕说道,“不过,如果哪一天革命需要我像无产阶级那样勤苦劳作,我也会这样做的。所以像现在这样,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这对于我来说十分平常。”
他沉默着。
“当然啦——她非常反侵略——不然我和她是走不到一块去的,”她笑的时候还是带有那种木棉花开的感觉,完全不让人觉得这是一名死刑犯,而是在上着学下课放松的小姑娘。
“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我和她在东京大学念哲学系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故,她就离去了。”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悲戚,他当然明白——那是她最真挚的好友,她虽然说得委婉,但是他还是能猜到她的意思。
“她临走前的时候同我说:‘请继续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吧,春燕同志。’然后她就走了。”王春燕像是在回忆什么,“她出生时便陪着她的寒绯樱那年春天过后再没有开花,就这么死了。”
“于是你成为了‘绯棉’。”他说道。
“是啊,‘绯棉’,寒绯樱和木棉花,来自我们家乡的两种代表性花木,谨以纪念她,我的导师兼莫逆之交……”她说到一半又停下来,良久过后才有了一段绵长如思念的叹息。
“后来我在完成学业之后回国,接着去了苏 联,不过具体时间么——”她眨了眨眼“很抱歉,这是组织秘密。”
“哪怕临死之前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他叹了一口气,“天知道我们抓你抓得多累——不得不说你是一个优秀的间谍,如果不是我们这次做得太好连自己人都骗,你现在都可能在外面吃着早点呢。”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和组织说了一些话:被捕后不要去救我。因为你们这边肯定打探过消息——‘绯棉’的地位不低是吧,所以呢你们肯定是不让其他人来救走我的,守备的人肯定很多,没有必要为我冒这个险。为了防止我到时候叛变,我也和组织说我一旦被捕就要把联络信息途径做一些改动,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笑着说道。
“您也太狠了。”
“木棉花从绽开那一刻它的花芯就枯萎了,落到地上当然不会留情,而且很美,像一颗流星。我现在不过是为了我的理想而存在,我的心也只会为我的理想而澎湃。”
“那……您的家人……”
“全部投身革命,我们家没一个孬种。”她这一句说得果断又干脆。
他沉默了。
“不过你不应该关心这些事本田军官。”她微笑着说,“或许您只是想听一个故事?”
“我其实很喜欢听你们这些人讲故事。听着你们自己谈无望实现的理想。”
“它终究会实现的。”
“都是这么说。”
“都这么认为。”
他无奈地笑笑
“行了,明天就要行刑了。我今天睡个好觉。”她起身朝自己的牢房走去。
他坐在监狱中间那块空地的木棉树下,看着上面红色的花朵。
突然,一朵花掉下来了,如她所说,和流星一样。
他在回忆刚才她给他传的摩斯密码。
“日军将于X月XX号对XX市进行搜查,有人背叛,请立即做好保密措施。”
他的木棉落了。
他想改变现在压抑的这一切,他讨厌战争。
这不是背叛,这是革命。
他把内容记下,走出监狱,奔向一家书店。
“请问‘蕻良’先生在吗?”
“在,这边请。”
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时,急忙问他:“能救出来吗?”
“守备森严,我的权限也仅仅只是进来和她说话,旁边还有监视,如果不是我混熟了再加上日本人这重身份他们肯定会怀疑我的。”他叹了一口气。
“组织决定由你接替她的工作,”那个接应他的人说,“这也是她举荐的。”
他一下子愣住了,良久,他说了一句。
“我想在继续履行她的使命的时候用另外一个代号,主要为了保密。”
“好,这个新的代号是……”
“木棉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