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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末】Be true(40)

2020-08-10 09:04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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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


“我说去医院!”莫名的被甩在原地,顾涛觉得自己很冤枉。虽然有察觉到方末的情绪不对劲,但他刚从局子里出来,方末不说笑脸相迎也不至于这样冷言冷语的对他甩脸色,看来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还是出事了。不过顾涛才不会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气,“你给我站住!”


一看见顾涛就满脑子都是他的“不知悔改”,方末明白自己应该先搞清楚情况,而不是就这么对陈荷花的话偏听偏信。但是顾涛给他的顽固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令他一瞬间没法说服自己不去相信。


听到顾涛生硬的喊话,鲜明地感受到顾涛不那么愉快的情绪,方末还是停下了脚步,那只被咬伤的手微微颤抖着,疼得厉害,甚至比被刀割伤还疼。他甩了甩手,血滴在地上甩出了一条线,终于冷静下来,方末回了他一句,虽然没什么赌气的意思,但是听起来也还是带着些不痛快,“这点儿小伤,不用去。”


被方末突然而来的怒气冲昏了头脑,顾涛在后面舒了口气,隐隐似有声叹息,不过太快了,方末没听清。顾涛走过来,掐住了方末受伤的那只手腕,小心的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那个深深的牙印。顾涛皱着眉头,眼中的愤怒似乎是因刚才对阿芳的手下留情而后悔不已,嘴上又忍不住教训方末对自己身体的毫不在意,“她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怕一万……”


不用说完,这一番解释已经让方末明白了顾涛的真实意图。的确,阿芳的工作环境和性质确实有些特殊,有很大的可能会染上什么特殊的病。明白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方末闭上嘴不再说话,也不再反抗顾涛的“小题大做”,总之去检查一下总没有什么坏处。但是一想到去医院就可能会遇到那个小护士,方末心里的抗拒不由得又多了一分,他上午刚被教育过,晚上就去筛查HIV……脸呢……


顾涛哪里知道方末的心思,只以为他是想到这些害怕了。见方末始终躲着自己的碰触他又心急起来——他可不是因为自己介意才硬拉着方末去查的——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他的心思,顾涛抓着方末的手就带向了身前。


一回生,二回熟,总是被拉过去亲的方末早已摸清了顾涛的动作轨迹,最后关头一个侧头成功的缩着躲了开去,抬起手肘挡在顾涛胸前,“你做什么?离我远点儿!”


他真不是那个意思,方末发誓。


可顾涛还是误会了。


感觉他是来真的,方末急忙退后想要躲开。


房间不算特别大,他俩的位置刚好和床隔了一个茶几,挤来挤去,就到了门口。


沙发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的阿芳,撕坏的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垂在地上。茶几和沙发狭小的缝隙中都是被他俩碰掉的空易拉罐和食品包装盒,连放只脚的地方都没剩。他两个一路蹭到门口,“叮叮当当”的噪音就没断过。


房门前,两个扭在一起险些厮打起来的男人终于无路可退,方末顾着受伤的手在这场角力中显得有些失利。若是以往他可能早就化被动为主动了,不过这次真的不行。


至于结果……虽然方末认真的挣扎了,顾涛还是强行成功了。


从最初双唇相接的错愕,到闭眼横心的认命,再到狂风暴雨的反攻,方末把之前遭受的一切都化在这个吻里让顾涛感同身受了。他受伤的手被举在头顶,背后贴着门框,因为顾涛的压力而左右摇摆,为了保持站姿,完好的手不得不揽上顾涛的后背。


“你干什么?!我现在这样你还发什么疯?!”再也没有底气可以继续,方末挣开了同样气尽的顾涛,吼出来的话都是虚的,没想顾涛会这样胡来,方末真的有点儿慌张害怕,或许他没那么容易就“中奖”,但没必要拉上顾涛一起担惊受怕。


顾涛的疯狂行为像晴天霹雳一样砸在方末心上,为什么他敢这么做?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在这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当做是一场顾涛新琢磨出来对付他的游戏,他可以自欺欺人的陪他玩笑,可以肆意妄为而毫无压力,可现在这种明知他可能会染病的情况下顾涛还……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方末的思想接受范围,他们发展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还只是玩笑?!


涉及生死的一吻打破了方末心底深处那层封闭的壳,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从那个破口呼呼的往外冒,严重程度令他不得不直面这一切。有些头晕的方末眯了眯眼,看清堵在他眼前的顾涛,那张脸上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这真是……哔了鬼了!!!


突然间信息量过大,方末一时还无法消化。回神后第一感觉就是身上不住的有冷汗在往外冒,而一种比恐惧还可怕的感觉更是占领了他的心神。手上还疼着,方末只能用另一只手背蹭了蹭自己流血的下唇,大脑却麻木的想着无关紧要的事:刚才顾涛绝对咬他了,不过他也没认输,应该已经磕了回去。


下唇冒出了一颗血珠,顾涛伸出舌头舔了去,咂咂嘴,满口的血腥味中感到下面的牙有点疼,“你TM还真使劲!”


“……谁叫你咬我!”脸色通红,心态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方末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亏了。不同于之前那次挑逗金兰兰脱衣服的嘴上吃亏,他预感自己这次是亏大了。


“这下好了,一起去吧。”这句话说出来竟有几分轻松的意思,隐约察觉到方末的心情有所变化,不似刚才那般紧张,顾涛手搭上方末肩头,试图用拇指把他嘴角沾上的血擦掉,不过有的地方已经干了,手指不起作用,顾涛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又把自己贴了过去,反正亲都亲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脑终于反应过来的方末这次没有推开他。


“……有这功夫还不如消消毒……”


“……”


…………


医院里,相顾无语的二人还是在小护士复杂的目光中一起抽血做了检查,然后继续无语。


“你在想什么?”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顾涛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烦意乱的等待着结果。医院很安静,他需要点儿声音。其实顾涛可以走开去找那个医生聊聊,可他不放心方末,冥冥中他有种感觉,如果在某个特殊时刻放开了方末,那他就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因为不知道特殊时刻究竟什么时候降临,顾涛平日更是不敢放松一点。被这样的紧迫沉闷憋得难受,他只好和方末没话找话说,一时的冲动让顾涛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不正常了。


方末懒得理他,感觉身边确实坐了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


“方末……”顾涛的手臂垂在身前十指交握着,拇指摩挲着虎口的位置,似紧张、似为难、又似有些无望。有些话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好似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于是那些东西便只能在胸口堵着,时间久了竟令顾涛显得拘谨起来。顾涛一向冷静自持,只是一遇到方末的事便总有状况,这说明什么……再清晰不过了。


思忖良久的顾涛并没介意方末对他表现出的“无礼”,甚至主动换了话题又接着说了下去,“那个阿芳,你怎么她了?咬你?”


方末摸摸自己上完药给包成粽子的手,不知在想什么,依然不想理他。


“方末。”


第三次,方末总算有了回应,没好气的扭头问他,“做什么?”


医院的塑料座椅使得他们之间只隔了一个转身的距离。顾涛看着他的脸,终是没忍住,向他一倾身,轻巧的在唇上点了一下,眼神中传达的感情丰厚的令方末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有病……”随口吐槽了句,方末觉得身边似乎是一个披着顾涛皮的陌生人,他的心情虽然还是不够愉快,却也被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搅散了之前的憋闷,“我并没在意这些,生死有命,我想得开,”他晃晃自己的手,视线落在对面的窗台上,却又像是穿透了那堵阻挡视线的墙看向了遥远的地方,“我只是突然感慨,原来曾经以为很普通很平常的日子……竟然会那么远……”


他这一句让顾涛再也接不上话来,两人就那么沉默着,直到拿完了检查结果。可即便看到两人都没事,这种阴郁的心情也没有缓和多少。


…………


回了家,独自躺在床上,在一片纯粹的昏黑中,顾涛回想着方末的话,试图从中给他们找到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


相处这么久,顾涛怎么能不明白方末想要的是什么?!而那也正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最大矛盾。


身份早已决定了命运,普通平凡,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与之无缘。


可事在人为,虽然于他们来说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很难,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其实办法也很简单:只要他安安稳稳的留在沧澜,只要他安安稳稳的经营这些合法的事业,他们就不用再接触马斯戒手里的生意,也可以避免方末和马斯戒接触给彼此所带来的一切危险,过上看似普通的日子……


只要……他们再不见马斯戒。


这个答案令顾涛辗转反侧,饶是如此,他也明白,敢这样想的他无疑是抛弃了所有理智,用极其简短的时间给这段感情创立了一个乌托邦的国度,给他们定下了唯一的规则——规避马斯戒。这就是他们得以圆满的前提,如果能……如果做得到……


踟蹰在这一点上的顾涛有着莫名的兴奋,折腾一天带来的困倦感忽然就不翼而飞了,他甚至想马上就和方末分享这个消息。坐起身,顾涛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一直睡在身边的人此时却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兴奋的多巴胺一旦失去依托,一种名为“现实”的苦涩感就从头到脚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也顺手关上了本不该存在的“乌托邦”的金色大门。顾涛终于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个因为这一天的独特经历而出现的“鲁莽的”顾涛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坐在床边,感觉身体的热度都开始退散,顾涛拍拍自己逐渐清醒的脑袋,脸上那种欣喜若狂逐渐被冷静取代。坐了很久,感觉自己完全摒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后,顾涛才起身拉开了房门,他需要一个人陪他说说话——他这一整天都在需要这个人,只是随便聊点儿什么,就能缓和一下噎在胸口影响呼吸的浓烈情感。


对面就是方末的房间,门关着,里面看不到有光。


这个时间方末多半已经睡了,顾涛揉了揉自己的头,自嘲一笑,看来今晚会是个无眠之夜。


就在他准备放弃并回到房间继续盯天花板的时候,面前的房门被打开了。


“涛哥?”方末开门见是他,有点愣怔,但并没多少惊讶,看样子可能也是出来找他的,“找我么?”


人就在眼前,顾涛忽然脑子里乱七八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往嘴边涌,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慌乱。


“正好,我也……找你。”抿了抿下唇,方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用受伤的手挽住了顾涛的手臂,把他带向了对面的房间。


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们都知道对方有话要说,可东拉西扯的却越来越远,不知说了多久,他们谁也没听到想听的话。


既然方末的立场为难不好说……不如就让他来说,顾涛酝酿了一下,准备对方末谈起差点被他否定掉的“乌托邦”。可他扭头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顾涛想,有些话还是留待明天再说吧。


…………


古人云:“今日事,今日毕。”


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


比顾涛早一些,那个“鲁莽的”方末消失的要更早一些,早在顾涛不顾感染的风险强行亲了他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方末瞬间明白了顾涛的心意,也几乎同时就意识到他们没可能。且不说隔在他们之间的人命,仅仅是一个马斯戒就已经给他们俩亲手画上了句号。


他不会背弃正义,顾涛亦不会背叛情义。


早清醒的人心是苦的,方末觉得自己下了地狱,被榨成了渣,身心早不是自己的了,一切都不听使唤。


他不敢接顾涛的话,甚至不敢去听顾涛的声音。医院里的方末不是不回应,而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比顾涛早一步面对了沮丧,也同样早一步缓和过来,方末鼓起勇气拉开房门,为的就是再一次劝说顾涛,却没想到两人各自憋着同样目的的话,谁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


经过了一整天的高度紧张、四处奔波和勾心斗角,身体沾到床就睡得天昏地暗,直至天已经大亮,床上的顾涛和方末还兀自沉睡着。


窗帘只拉上了一半,阳光从另一半的窗子落进来,照亮了窗前的一小块地毯,毛茸茸的蒙上了半透明的光。房间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安静的十分美好。


一阵急促的乐声忽然响起,上一秒还安睡的方末倏地坐起身,开始在床头柜上翻手机。


连带着睡在旁边的顾涛也被吵醒了,他倒是比方末更清楚铃声的来源是在方末身上——昨天他们连衣服都没脱。


越来越大的铃声停了下又响了起来,方末终于从牛仔裤的后袋里抽出了手机,“喂?什么事?”


顾涛也坐起来在他身边听着。


“末哥,店里出事儿了!你快回来看看吧!”打电话的人语气很急,说得很快,快得方末来不及反应。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方末和顾涛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女人死了!”


“你说是谁?!”方末转身在地上找自己的鞋。


“就是……那个你和涛哥前两天带回来的女人,死了!”


是阿芳!顾涛脸色凝重,起床开始收拾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方末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了床上,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脱掉。


“今天是我的班,我到了就先开的门,没看到其他人。”


“现在呢?店里还有谁?”他需要知道在场人员,并尝试初步排除凶手。


“还没到时间,没人来呢。”


“你……报警了么?”方末瞟一眼顾涛,掷地有声。


“呃,还……还没。我想着先和末哥你说一声,然后再做决定。”


方末看了眼顾涛,而他也在看着方末。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什么都不要动,把房间门锁上,我不到谁也不许打开,无论谁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无论谁问,记得……今天早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就在店里等我,我马上到。”出乎顾涛意料的是,方末对电话那边的吩咐竟然是“不要报警”,而不是“赶快报警”。


听到这里顾涛倒不着急了,“不报警……你有怀疑对象了。”


“涛哥你不是也有了。”方末甩他一句,又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只能光着上半身跑回去换衣服。


…………


一刻也不敢耽搁,顾涛驾车一路疾驰,也没顾得上观察后面有没有那辆熟悉的金杯车。


沧谰之家真是处于风暴中心,表面的安静下处处都是暗涌的激流。顾涛他们到了店里之后发现又多了几个员工,不过还好,都在前边的店铺忙着 看上去一切如常。


回到办公室,顾涛第一时间调了监控来看,却发现昨晚的一段录像已经被人剪掉了。方末直接去了那个房间,觉得不对,顾涛也赶紧追了过去。


还好没人对方末下手,他依旧好好的站在门口。


“怎么样?”


只是站在门口,方末已经细致的审视过了屋里的情况。


阿芳还在沙发床上仰面躺着,除了太阳穴上的那块青紫之前没有以外,甚至姿势和他们离开时都是一样的。被角耷拉在地上,被撕坏的口子朝着门的方向,里面的填充物稍稍撒出来些。散开的零食包装和空易拉罐满地都是,除了被他们“踢”出来的“路”,根本没有缝隙。难道阿芳真的是死于顾涛那一拳么?


方末这样想着,转头看了看顾涛。


不会的,顾涛练拳多年,这点分寸一定有的。


阿芳死的时间很蹊跷,凶手似乎是在和他们打时间差。另外,阿芳这样的身份为什么有人杀她?目的何在?这都是方末暂时想不明白的,可是他时间有限,对方既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杀人,就一定早有安排,他必须在警方到场之前做出决定!他不能让那只黑手碰到顾涛!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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