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OOC预警

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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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第一次见张云雷是在学校后面的阴巷里。

那条巷子阴暗、潮湿、肮脏，仅剩的光亮只有深夜中天空上的月亮，那里就像是老鼠栖息的下水道一般，在这条巷子常驻的人，如果阴渠中的老鼠，既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又有自己的一片领地，在这片领地上嚣张跋扈。

“不可以打架。”

“你谁啊你，在这儿多管闲事儿！”

下班回家，路过巷子口，杨九郎看见巷子里似乎有人在打架，又或者说是在单方面的打人，于是踩着青石板上的水坑准备见义勇为，将被小青年堵在墙上的女孩子救下来。

染着黄毛的小青年见自己的好事儿被搅和，仰着下巴颏朝杨九郎恶狠狠的说，甚至还用手指头戳了戳杨九郎。

“你是……三班的那个小混混？”

杨九郎就着月光，看清楚了小青年的脸，明明干干净净，洋溢着青春年少，但是偏要装的像个混不吝的小王八蛋。

“张云雷！什么小混混，记住了老子叫张云雷！”

他往杨九郎脚边啐了口痰，差一点就沾到杨九郎的新鞋上，他没躲，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张云雷，若有所思。

“诶，”杨九郎叫住他，后者站定了但是没回头，从兜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叼在嘴里，“你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张云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到了杨九郎的家的，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张云雷觉得自己有些不配站在这里。自己身上烟味儿、酒味儿，还有那下水道里的肮脏臭味。

“穿这套吧，都是新的。”

看着墙上的照片和桌子上的课本，张云雷这才知道原来杨九郎是隔壁班的班主任，那个年级里脾气最好的老师，怪不得看见自己逃学、打架、喝酒抽烟，都不生气，甚至还带自己到家里来换衣服。

“去洗个澡，把头发染回来，明天跟我一起去学校。”

“我不去。”

张云雷拒绝的斩钉截铁 ，虽然高中是九年义务教育，但是学校收取的校服费、书本费太贵，不是他一个人能负担的，所以索性想着旷课旷到被劝退，也省的多花那些钱了。

“先去洗澡吧。”

杨九郎没说什么，系上围裙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顺便把张云雷推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张云雷发现自己床边多了一套新校服，书包里也装好了课本，无法拒绝的理由，除了这两个，还有……

还有……杨九郎怎么不见了？

张云雷顶着染成黑色的头发，到学校转了一圈，得到的消息却是杨九郎今天请假，没有来上班。

回校后的第一次旷课，送给了隔壁班的班主任。

张云雷找遍了学校和杨九郎家旁边的所有地方，最后他在那条阴巷里，找到了坐在地上的杨九郎。

白色的校服被青石板上的水染湿，泥泞不堪，地上满是烟头、酒瓶盖，还有那不知带着多少细菌病毒的唾沫。

原本早已习惯了的张云雷看见这些，莫名的犯呕，像是自己早已不属于这里，一个干净的外来人，厌恶着城市里的肮脏角落。

“怎么坐这儿？多脏啊！”

痞气还是那股痞气，张云雷抬脚踢了踢杨九郎的腿，见他没有反应，还是闭着眼睛坐在地上，背靠着长了青苔的墙，墙头上流下来的水顺着砖缝流到杨九郎的后颈里。

蹲下身，张云雷才看见杨九郎的头在流血，弱弱的喘息着，血和水混在一起，沾了一身。

“告诉我，谁干的！”

他试图搀起杨九郎去最近的医院，可是拽了两下没有拽动，人重重的栽倒在地上，张云雷一下没搂到，索性用自己给他当了人肉垫子。

“槽！”

张云雷望着那微弱的月光，拖拽着杨九郎一步一步离开这晦气的地方。看着闪烁红蓝交错的车托走杨九郎，张云雷站在原地，突然发现自己想登上那辆车，却没有任何理由。

光明仅仅笼罩了这条巷子一晚，一晚过后，再次回到了那股臭恶的模样，黄发的小青年继续混迹在这里，但是他身上永远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校服。

专栏头图来源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