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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ARRIVE 特辑:Honeysuckle 徐秀景

2020-09-05 19:49 作者:冬宴_  | 我要投稿

心,是一颗玻璃球。

出现裂痕,就离破碎不远了。





阳光下的猫打翻了鱼缸,不是为了吃鱼,而是因为鱼美。

所有的坏人,并非都是坏人。



一个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飞出窗外,我们是一群站在斑斓的窗纸下描绘天空的奇怪小孩。因为畸怪的认知,我们接触世界的时间与能力都被贻误了。




一九九五年的冬天,我在一座名为圣托尼亚的雪城里出生了。


在我降生的那夜凌晨,斯特兰雪峰迎来了十年以来的第一次雪崩,那夜风雪携着我的啼哭,半座城市的毁灭,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我的出生带来了灾难。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母亲却不这么认为,她抱着我,坐在点着夜灯的床前,唱着圣诞歌,将我取名为“秀景”。



我是这场狂风暴雨带来的礼物,我并非怪物。




许多年后,我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要去世了。他的泪水凝结成了一滴雨珠,悄悄落进了我的心里。



一张地图被分成了好几份,没有一块是属于我的。




时钟依旧在转动。我来到了一家名为“乐园”的孤儿院生活,在这座乐园中,慢慢体会着世界的黑暗。


乐园中没有天使,穿越深林,只能看见一潭深不见底静如明镜的死湖,里头游着无数孩童的纯白灵魂。


我们活在乐园中是一群穿着白衣假装快乐的天使,游离于光阴中。



二零零二年夏季末尾,乐园迎来了新孩子,他叫朴智旻。那年他十五岁,我十七岁。



黯淡的眸中没有光,被抽走灵魂般行尸走肉。



“我叫秀景,你叫我阿景就好了。”


我被嘱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就这样,我成了唯一能够和他说上话的人。虽然我们无法用同样的语言交流。他来自韩国,来到这里的时候穿的是青涩朴素的校服。我没有上过学,所以有空就会看一些他带来这里的书,让他教我说韩语。



“阿景,你说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么。”


有天他问。



“有啊,我带你去看。”


这么回答了。我拉着他穿越那座深林,站在那潭死湖前指着那条发朽的木舟,



“里面的孩子都见过,你问问他们。”

“怎么问?”

“跳下去。”


他作势真的要跳,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我开玩笑的。他们都死了,怎么可能问得到?”

“你骗我!”



我向他道着孤儿院的状况,我说这里死过无数多的小孩,他们的尸体统统都被绑了石块丢进了这里。


我还说,他不能做坏小孩,不然就会像他们一样,被丢进这潭冰冷刺骨的死湖里。



其实有时我渴望生活在那里。因为同伴可以永远陪伴,因为死了就能获得重生。可我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因为母亲说过,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她的宝物。



智旻和我们说韩国的风景很美,炒年糕和烤玉米也都很好吃。他对于整日奔跑在同一片阳光下,喝着白米粥的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出过国,有文化的艺术家。


久而久之,智旻就成为了大家的老师。他会在后院的空地上表演舞蹈,或是念故事给我们听。



韩国载着我的幻想,同时承载着我对父亲的思念。我的父亲是韩国人,他与身为英国人的母亲是在圣托尼亚相爱后生下了我。可是好景不长,他很快便与母亲离婚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孤儿。



在我的记忆里,我短暂拥有过一份完整的幸福。那时母亲还在,父亲来到圣托尼亚照顾身体虚弱的她。我也曾共同拥有过名为爱的时光。只不过是很短暂,很短暂。



我想去一次韩国,最好可以见到父亲,想看看他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跟随院长准备去往韩国,与另一家孤儿院进行协商合作。那年的我,十九岁。




到达韩国,我开始期盼与父亲的再次相遇。我逃出了那层地狱,开始四处打听他的下落,用朴智旻教会我的韩语尽可能的问询周遭的人,你认不认识我的父亲。



可最终无果,我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迷失了方向。我无助的顿在角落低声抽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拯救了我。那时的我并不明白,其实我没有逃离地狱,而是一步一步,走进了深处。



他说只要我按照要求去做,我就能得到我父亲现在的住址。我连声答应着,就这样永远地坠进了深渊。



从一个苦海跳入另一个苦海,每日行于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男人同行,从不同的床上醒来,迎接同样的太阳,就这样行尸走肉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一次一次的堕入更深的地狱,不再对生活抱有期望。



“不是说会告诉我关于我爸的消息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不告诉我?”



我终于坐不住了。深陷谎言中的我从他口中问不出任何结果。他用力将我推开,如同抛垃圾一般,我毫无防备跌坐在地,母亲生前留给我的那只白玉镯,也就此破碎。洁白犹如我的心脏,支离破碎地躺在垃圾桶里,无人过问。



我很想念智旻,我尝试给他写过信,一次又一次。街角的红色信筒成了我坚持下去的信念,只要我一想到死,我就会给智旻写一封信,第一年的初夏,第二年的隆冬,第三年的深春。



一晃眼,我已经来到韩国三年了。我对智旻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他十七岁那年,那年的他是那样闪耀,划过夜空的流星般照亮了我们所有人的心灵。他是那样特别,所以我无法忘记。



后来问遇见了一个女孩,她叫阿米,和那年的智旻一样大。那年的我二十二岁。



阿米和智旻很相像,有梦想有追求的她也同样在发光。或许人们都会被闪闪发光的宝物深深吸引吧。待在阿米身边,我就仿佛回到了十九岁那年,和十七岁的智旻边聊天边谈论梦想。我至今记得智旻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有没有好好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秀景姐姐,你没有梦想吗?”


她总爱问我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当年的智旻也问过我好几次。某个刹那间,她的笑容竟与他重叠。那样的不真实。



我的梦想?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只是见见父亲。或许只是想要拥有爱。那么简单。可那么简单的事,却怎么也做不到。我距离他距离爱,只会越来越遥远。我在谷底仰望月亮,渴望月光将我带向人间。



“其实世界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只需要人们将心比心,便会感受到那个世界的另一种温度。”


只要你与我将心比心,我就能感受到爱。

我想要的,只是爱啊。



后来我知道了他们想让阿米加入组织一同工作,可我又怎么能够同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从天使变成恶魔。她应该去追逐她的梦想,而不是被现实所束缚。可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挽救别人呢。



我就连自己也救不了啊。




我游离于熙攘人烟中,寻找着答案。在与光芒失之交臂的那一瞬间,我站在十字路口,身旁的交通灯早已亮起绿灯,可我的世界,却永远停留在了前一秒。



站在路口的人流纵横交错,如同墨液坠入水面,吞噬了我的光明,还有希望。我们站在不同的路口,望着不同的世界。原来你我,早已分道扬镳。



那人亲密地挽着女人的手臂,与我擦肩而过。



我曾说过,见你一面是我这十六年以来的梦想。我明明一直坚持着...明明一直坚持着...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你告诉我,原来所谓的梦想,所谓的拯救。

也不过如此。


对吧。






最后一次给智旻写信,我终于问出了最想问他的问题。

但愿他能给我一封回信,一同放进我的骨灰盒里。



圣托尼亚今年也下雪了吗?如果下雪了,就说明我回去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选择遇见你。







祝好。





                                                                  我的阿米



                                                                    我的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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