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画与诗与歌

　　“一旦打算就业，就做不了喜欢的事情……对吧。虽然我记不清自己是不是对你说过这话，但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我平时就有想过这种事呢。”

　　“啊，是这样吗。”

　　“是的呢。我还没有就业呢。在大学时代，我和朋友组织了歌独立小组拍过电影。那样真的很快乐。总感觉那样的事会一直持续下来。

　　“那是青春。”

　　“差不多吧。但是我呢，天真地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会想要永远以这种方式继续下去。”

　　“啊，就是那个事情！”

　　“啊，这样？”

　　“抱歉，请您继续说下去。”

　　“你已经听过了不是？这个事情。”

　　“我当时也有点醉了，所以记不太清楚了。”

　　“欸，也就是说，大家拍摄视频这个事，不管是在学生时代，还是进入社会，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像这样，学生时代还是凭兴趣去做，一旦成为职业，因为各种事情自然而然要存钱，要娶妻生子，这种情况下还得去做同样的事情等等。比如说商业广告、剧本、电影，当然不会和学生时代一样，不能自己随心去做。如此发展下去的话，就是对我们的未来的基本印象了。不过虽然大家的情况各有不同，但都以为没什么，总觉得都差不多。不只是影视，也有做一样纽约的朋友，做戏剧的朋友，但是大家都在追逐着梦想。还有着说出梦想的心情。但是大家好好想想，也并非谁都能够说出将来还要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进这样的话来，回过神来发现大家不过都是普通的参加工作罢了，只是普通的社会人 。认真去做的也只有我？好像是。欸？是这样吗。就是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回避也是有好处的。不只是这一点，当我回过神来发现大家慢慢从我身边离开了。我如游离一般的存在着。有一个好像有一天会去南极的人，他非常受女性欢迎。而我的梦想是制作一部电影，想要做一部我自己的电影。然而，这却是我不受女性欢迎的原因。一说到这些，那些女性就会离开。我就在想为什么会这样？喂，你在笑什么呢，我可是在认真说的呢，你也是明白的吧，因为是女人，就会离开的吧。一般条件下，就是这样的吧，就是不能认真追逐自己的梦想的吧。这是真理。女人最讨厌的，就是风险。所以，不如非常极端的，说一些想要去南极那样吹牛的话，反过来正好受女性欢迎，不愧是不能当真的话。不过，那个人真的以南极点为目标，并作准备的话，女人们还是会离开他的。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就业。”

　　“对对，就业，就业。这有什么好笑的呢，对吧？这是真理啊。你笑过头了。”

　　“只是因为森川先生的说话方式太有意思了。”

　　“什么呀。算了。就业是吧，就业。不，说的是不能就业吧？无论是选择大学，选择小团体，选择工作地点，都不过是各自的人生罢了。这个我明白。只是相反的，我走了这条路。我眼下也快五十了，再想起那个叫“就业”的家伙是什么样的。如果是当年的话，那会不会是像征兵一样呢？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参加工作。但是在迎来了毕业季的时候，像辉夜姬不得不回月亮上一样，以一种看开的想法去做的话，那选择那条路的是不是很多呢。所谓的就业，就像征兵，决不是认同自由。即使是说着自由和民主主义的地方，大家在进入社会的时候，也要暂时将自由和民主主义完全抛弃的吧？所谓的叫做公司的组织，会不会完全是被国家所吸收的呢？不过我也就是那样想想，因为公司啊，是决不会让被录用的士兵随心所欲地行动对不对？那已经是以公司为中心，按照各自的部署安排员工的。也就是说没有什么自由，也没有什么民主主义。即使不在公司就业，到了该领取工资的时候也得去就业，这就意味着即使做自由职业也没有自由。无论是谁都被改造成机器人，为了公司或者社会而不得不拼命工作。已经说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了。是不是经常听到这种话？这不是品评个人好恶的地方，这就是工作。连喜欢还是讨厌都不能说的，哪里算得上是民主主义？站在如公司的奴隶一般的位置哪一边才是民主主义？那一边我是真的不明白。即使有选择职业的自由，选择的职场里究竟还剩下多少自由？那里放任自由自在的话整个公司的秩序就会混乱。能够自由自在的地方，也就只有家里了。只要有家里的自由主义，只有家里的民主主义。怎么这样呢，那不就和前东德没什么两样么？这就是柏林墙被推倒的前夕啊。这话虽然说的有点长，但我的意思是，就业和做喜欢的事是完全相反的关系。”

　　“原来如此，所以那个时候您说了那样的话。然后，您的理由是？”

　　“不……理由也包括在内，你就当是现在都说过了。”

　　“欸？是这样吗？感觉全都是像那个时候说的事情一样。”

　　“我没有再要补充的话了。不过，如果再加上一条的话，所谓就业，总之就像福袋一样。不知道内容就买下了它。能够知道的就只有卖福袋的商店是什么样的构造。”

　　“原来如此。福袋的比喻我能理解。”

　　“对吧？话说回来，你想要什么样的福袋呢？”

　　“福袋吗？比起广告，我更想要贴近美术的福袋。”

　　“美术？”

　　“我原来喜欢绘画，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在画。”

　　“是这样啊。那么，做代理商一定很费劲了。”

　　“我感觉不是很擅长。”

　　“这样。美术……美术……我的一个熟人在做美术杂志的编辑，可以的话我介绍给你？”

　　“欸？真的吗？”

　　“就算在我这听了一堆意义不明的就业观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谢谢您！”

　　“这算是福袋吧。”

　　“啊……嗯……不过，还是非常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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