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a is a Harsh Mistress

露娜是一位严厉的女王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439981/luna-is-a-harsh-mistress

作者：Starscribe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27427

译者：SoothingBell

关于标题：对科幻文学涉猎比较广的读者一定可以看出来，原作者设定的题目参考了罗伯特.海因莱茵发表于1966年的著名作品《The Moon is a Harsh Mistress》（月亮是一位严厉的女主人）的标题。这就给译者出了个小小的难题。把“Luna”翻译成月亮的话，那就和海因莱茵的那部作品标题一样了。所以，为了区别起见，翻译成了现在这个标题。

简介：梦魇之月被放逐到月亮，却不是孤身一马。露娜军团将要如何在月球上生存下去？

持续千年的冒险故事，就此开始。

原作者前言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没什么能保证他们是诚实的作者。

    当梦魇之月的起义横扫小马国的国土，所到之处一路遗下鲜血和恐怖的痕迹，塞拉斯蒂娅公主知道光是放逐她的妹妹是不够的。她的军队太过强大，太过嗜血，绝不能以群龙无首的状态留下。当她最终动用和谐元素对付她时，她不仅仅放逐了梦魇之月。她放逐了数千匹小马。

    现在他们要与时间赛跑，在异星的环境中找到一条生存的道路，那里的每个方面似乎都在试图杀死他们。他们要面对窒息，冰冻，酷热，饥饿，辐射，陨石撞击，低重力……清单无穷无尽。

    梦魇之月自认为应当成为全小马国的统治者。现在，在一个本不该让小马生存的世界里，她的能力将面对终极的考验。

作者注：我意图让本故事尽可能忠于我们目前对月球的科学理解，并且我对于涉及我的专业领域之外的方面也专门找人咨询了。尽管如此，我完全可能做出一些人基于自身独立解读可能会看作是错误的决定。

我首先是一名讲故事的人，并且我意识到我很有可能最终犯错误，或者做出任性的决定以简化故事的讲述，而不是强求精准。我会尽我所能，但这不是一本NASA白皮书。请相应地调整你们的期望值。

第一章：坠落月面

铁羽猛烈地撞在地面上，激起灰尘，吹起沙子。塞拉斯蒂娅的魔法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他周围又激荡了几秒钟，烧焦了他的鬃毛，烧灼着他的双眼。这就是结局吗？那个暴君打败了我们。现在我要因为站错队而死了。

但他没有死。天角兽们能做出种种可怕的事情，他也听说过所有关于在皇家姐妹城堡里严密看守的古物的故事。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必须如此急切地攻下它。这也就是为什么失败的后果如此严重。

几秒钟后，魔法全部燃尽，散为火花，铁羽终于坐了起来。看起来，他在一片灰色的沙漠上砸出了一个小陨坑。干粉四散在他周围，干燥极了，沾在他的蝙蝠翅膀上引起了不舒服的粗糙感。他站起身来，尽可能地把这些抖干净，并观察周围的环境。

头顶的天空是黑色的，压根没有一丝蓝色。他的蝙蝠眼调整得很快，许多星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但是没有月亮-只有星星。阳光还相对明亮，尽管照到他皮肤上的感觉很奇怪。

铁羽周围都是军队的小马们，几乎完全按照他们行军的顺序落在了地上。供应帐篷的支撑杆和帆布散落在他周围，他的账目飘在空中。没有一丝风吹走文件。“银针！”他大喊道，四处寻找他的首席助手。“银针，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长官？”银针少尉在不远的地方说到。他转过身去刚好看到她从倒塌的帐篷里爬出来。她是一只穿着职员的白色围裙的独角兽。她站起身，向他走了几步——然后弹跳了起来。她冲着他在空中划出一条宽阔弧线，乱蹬的四蹄迸出灰尘和沙子。“这是什么咒语？”他问道。“我不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候。我们刚刚——”

“这不是咒语，铁羽上校！我只是想到你那里！”她尖声叫着从他身边飘了过去，一只蹄子着了地，姿势不对，在半空中翻滚了起来。她在他身后摔落了地，还好没有明显受伤。“对不起，长官。”

铁羽扬了扬眉毛，然后自己也跳了起来。他收紧了翅膀， 但是…他仍然漂了起来。下面的大地似乎只是松散地拉着他。“没有必要道歉，银针。赶紧整顿部队的秩序...”他看向身后，看向主储藏库。

那正是他所害怕的噩梦。架子全翻了，一桶桶小麦、大麦和一捆捆干草狂乱地散落一地。“月亮和星星在上，真是噩梦啊。照顾伤员...处理好这个。”

他弯下腰，伸出蹄子帮助倒下的独角兽站了起来。她还很年轻，太年轻了，不应是战争的一分子。

但是露娜起义需要每一只自愿的小马的一蹄之力，即使那些小马们还没准备好。铁羽也许很久没有打过仗了，但他可以为自己争取到军中最聪明的头脑。确保他们不被血腥的战争机器磨灭。

“是，长官。但是您呢？”

他望向远方，朝军阵的前面望去。公主在那里进行了一场可怕的激战，午夜卫队的横幅仍然骄傲地飘扬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银针外，他麾下其他队员都在集结——他们都是各种各样的劳动者，这些年轻的雌驹和雄驹们是他从战斗部队中弄来的新兵，用额外的军粮换来的。他们一共只有十二匹。但脑子却比其余的军队小马聪明两倍。

“问她？”他最近找的小厮快翼低语道。“祝你好运，长官。”

“好好活着，”他说道，然后再次抖落翅膀上的灰尘，起飞。

真是难以置信——飞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翅膀轻轻一扇，他就飞起来了。不像以前需要不断地与大地的引力斗争，现在只需要偶尔对地面表示一点尊重，在飞过营地时每隔一两秒扇一下翅膀。大多数士兵的恢复速度比他的储藏库部队要慢。军械库周围坚实的库房和其他补给品可能保护了他免受塞拉斯蒂娅的魔法的最严重的伤害。

泥土里有成千上万的小马。他们来自小马国各地，有农民、铁匠和各种各样的农奴。当塞拉斯蒂娅的城堡里挤满了精英时，她的妹妹看到了普通小马们的痛苦，并施以同情。他们都响应了她的召唤。

但现在，许多勇敢的小马倒在泥土里，被白杆羽箭射穿或被魔法烧焦了。他不想猜测伤亡数字，但他知道一定是毁灭性的。梦魇之月面对袭击者需要亲自出战本就已经糟透了。每个连队都有自己的旗帜，用来代表他们来自的小村庄和城镇。他们可能全军都是些愚蠢的笨蛋，但他们是他军中的兄弟姐妹。

而现在我们到了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天上终究还是有个月亮。它在天空中看起来很奇怪，没有投射出他所熟知的那种舒适的灰光。它是如此的蓝，如此的绿…为什么一切都那么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顶的空气中闪烁，比他敢飞的高度还要高。铁羽一看便知那是一个护盾咒语，他远远躲开了。这个魔法泡泡巨大无比。梦魇之月设法保护了整支军队吗？

他还没到达阵形的中心，就被探虚者们拦住了。像他一样，他们是蝠马，外穿黑色盔甲，下着黑色裹布。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个神圣教派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一旦加入，任何非蝠马都不会再看到他们的脸，而且他们只在夜间作战。

他们也很可怕，和他们服侍的那个主子一样。“你是铁羽上校吗？”其中一匹问道。他相当肯定是一匹雄驹，尽管他不知其名。

“是-是的。”他一边回答，一边在空中减速停下来，用一只翅膀敬了个礼。“月光永照！”

“好了，好了。”雄驹轻蔑地挥了挥翅膀。“跟我们来。她指名找你。”

“我？”梦魇之月在战场上作战仿佛狂风暴雨，但她对军队的日常运作几乎毫无兴趣。当他们进攻时，他们总是尽可能多地收集贵重物品。在让他保障军队进军这事上，她给出的帮助最多也就这种程度。“为什么？”

当他们没有回答，转身飞走时，他跟了上去。他也没期待能得到答案——那些探虚者几乎从不跟外人说话。

他们飞过了军阵的中心，医疗救护小马们现在还在救治受伤最重的部队。我的工作很辛苦，但至少我不必向他们的母亲解释为什么他们不会回家了。

然后他们完全飞越了军队，进入了大片的灰色荒地。即使在没有小马降落的地方，也有许多小的撞击痕迹。石块散落在各处，显然是被塞拉斯蒂娅咒语的魔力扔到了这里。除了……他们前面的土壤无边无际，遍布各种大小的开口。有些洞口太深了，在刺眼的阳光下他都看不到底部。

他们现在飞上了一面斜坡。一匹小马坐在山顶，俯视着黑暗。她的鬃毛像燃烧的风暴一样，向她身后的空中大张。她的角发出明亮的蓝色光芒，让阳光都显得苍白。她正在施放一个咒语，如此强大以至于走近时他感觉到了。咒语也穿过了他的身体。

探虚者降落在离她大约20米远的斜坡底部的地面上。他跟了上去。和他说过话的那匹马向着她做了个上坡的手势。

“就这样？我本以为我会和坚盾将军或者夜袭将军谈话。我还不够格。”

那马又指了指，没有回答。铁羽敬了个礼作为回应，动作僵硬，心里尽是愤怒。然后他走了过去。

和他以前所知的走路完全不一样，每一步都是一种弹跳，几乎要让他步履凌乱。他必须小心——他的公主坐的地方正是一条山脊，俯视着一个大得惊马的撞击坑。也许是她降落的地方？

“伟-伟大的月之公主……”铁羽靠近时喊道。之前他只有一次站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当时她夺去了他的羽毛，给了他黑夜。“站在您面前我荣幸之至。”他屈膝行礼，眼睛低到了尘土中。“我愿为您效劳，无论何事。”

很长一段沉默。他几乎要站了起来，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他的话。但后来她开口了。梦魇之月的声音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恶毒。她的嗓音听起来…疲惫，沮丧。如果她来到他的修道院时这样说话的话，铁羽现在还会一直抄写经卷，甚至不会想到她的名字。

“你是……铁羽，”她说道。“对吗？”

“是的，公主殿下。”

“从尘土中平身，”她命令道，用蹄子在她旁边的山脊边拍了拍，“你过来站在我身边。”

他听从了。当他走到山脊的边上时，他可以看到梦魇之月一直在看的景象。那是一片萧瑟而阴森的土地，从他们面前伸展开来。各种各样的陨石坑击破地面，就像他们周围的陨石坑一样繁多，似乎延续开去，无穷无尽。

他可能本应该闭嘴的。在一匹如此伟大的马面前，这才是聪明的做法。但是，让他一路来到这步田地的最大原因正是好奇心。“她对我们做了些什么？”

梦魇之月把目光转向他。那些竖瞳似乎变窄了，第一次正眼看他。然后她把目光移开了。“我那个叛徒姐姐…把我们从小马国放逐了。再仔细看看，黑夜的孩子。你知道我们在哪里。”

他又看了看。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天空中绿色和蓝色的球体，他们前面的黑斑，还有灰色的土壤。他的眼睛睁得溜圆。“公-公主殿下。我们不可能……”

“正是如此，”她说道。“欢迎来到月球，铁羽。你和其他为我而战的小马们。这里将是你们的坟墓。”

“什—什么？”他全身僵硬，回头看了看部队。在斜坡上，他可以看到他们在移动。许多马死了，但还有数千匹马活着。他们从泥土中爬起来，举起他们的旗帜，扶正他们的战争器械。“我们没有被打败，公主殿下！我不是战士，但我可以看到您的军队正准备战斗。如果我们召唤坚盾将军——”

她把一只翅膀搭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抓住他，使他动弹不得。“坚盾已经死了，”她说道。“夜袭也是。还有其他你想得到的马。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没有佩戴任何标志，但他们的雌驹弓箭手们不知怎么知道谁是我们的军官。我军的指挥链已被摧毁。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危险吗？我们的生存又有多么不稳定吗？哪怕现在？”

他摇摇头。

“让我来告诉你吧，”梦魇之月说着，举起一只蹄子指向上方。“你站在一个两公里直径的魔法泡泡里。它包裹了整支军队，每一匹站在我们这边的小马，无论死活。我们坐在一起时，我的全部力量都用于维持这层薄膜和它所包含的一切，紧紧地贴在石头上。你知道外面有什么等着我们吗？”

“我，呃……”他向外看去。他看不到魔法泡泡的边缘——猜测一下的话，梦魇之月可能就在其正中央。“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他说道。“太阳很高，土壤看起来很荒凉。哪怕我们的陆马也可能有麻烦——”

梦魇之月用一种能融化岩石的怒视让他沉默了下来。“孩子，在我的魔法之外什么也没有。除了高度真空，什么都没有，就像我那叛徒姐姐一样无情。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你现在呼吸的东西，你一直想当然以为是无穷无尽的…并不是。”

“眼下，我的魔法维持住了它。但这种力量会耗尽。即使现在，我也能感觉到，虚弱在向我逼近……当它压垮我时，泡泡就会破裂。我所维持的空气将消失在虚空中。你们都会痛苦地死去。”

铁羽的头脑艰难地试图理解听到的话。没有空气的大地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风，没有云…为什么这会杀死他们？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从所有的小马中单独找他？铁羽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掠过他的脊柱，却并非因为头顶的黑暗。“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公主殿下？我该怎么为您效劳呢？”

“你是军衔最高的幸存者，”她说道。“你现在必须领导我的军队。”她放下翅膀，尽管这小小的动作对她来说都似乎要努力去做。她的眼睛再次失去了焦点，角继续发光。

铁羽不敢直接反驳公主。但也许有一种巧妙的方法，让他可以指出她的决定中的缺陷。“我这辈子没拿过剑，公主殿下，”他撒谎了。一个老掉牙的谎言。一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谎言。“我的晋升是…礼节性的。我只知道如何管理。”

看着他的那只眼睛眯了起来，但这次她甚至没有弯腰。“这对我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麻烦。你看到军队在战斗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们面对的毁灭。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不能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任何事情上，除了这个保护你们生命的咒语。我相信我能给你…三天时间。用沙漏来计时，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不会有日出和日落。光照将持续。”

他睁大了眼睛。他几乎不了解这个问题，而军队里成千上万的生命现在都指望他？“我该怎么做，公主殿下？”

她摇摇头。“我非常希望能把我们带回小马国，然后报仇。我姐姐…竟胆敢用和谐元素来对付我。他们的魔法把我们带走了。但我不能将我的力量用到这件事上，否则我的军队就会毁灭在虚空之中。”她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更严厉了。“我把半影，我麾下最年长的探虚者，供你驱使。她将是你权威的证明。”

一匹小马停在了他身边，她移动时如此悄无声息，他甚至没有听到她接近的任何动静。她穿着和其他探虚者一样的黑色盔甲，从头盔只能看到她的双眼。她把一样东西扔在他身后的地上。一条血淋淋的铁带——是将军的冠饰，作为权威的象征。他上次看到它时，坚盾一直戴着。

“把冠饰戴到你头上，铁羽。我的复仇取决于你。你们的生存也取决于你。”

究竟是他想象出来的呢，还是半影真的在她说话的时候转过身来窃笑？他收紧身体，然后转过身去，拿起冠饰，用翅膀掸了掸。他把这血淋淋的东西戴在头上。“我会竭尽全力，公主殿下。”

“不对！”她的声音在整个魔法泡泡中响起，激起山上的尘土，使远处的嗡嗡声沉寂了下来。皇家中心城口音总是很响，但对蝠马来说真是非常痛苦。“你会成功的！我们的复仇是应得的，我们不能失败。清楚了吗？”

他尽可能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与上一匹戴着这顶铁冠的小马相比，就不算什么了。“完全明白，公主殿下！”

她不屑一顾地挥了挥翅膀，掉过头去。“那就去吧。当你解决了问题，来这里找我。赌上我的生命，你有三天时间。好好利用。”

三天时间，去了解周围的不可知，然后去完成不可能的事。能有多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