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冰室私语 16（ABO/梦郎湛X梦姑羡/小妈文学）
魏情替蓝湛拆掉了包扎的绷带，冷着脸放下一盒膏药道：“王爷如今已经是彻底痊愈了，这个药膏再涂三个月，伤疤也会消失。”
魏无羡伸手摸了摸蓝湛的伤疤，连忙打开药膏为蓝湛涂上。
魏情看得眼皮直跳，再次提醒：“太医都已经离开吴王府回宫复命了，我们也不该多留了。”
蓝湛一把捏住魏无羡给他上药的手：“羡羡，听到了吗，魏情回去后，你我就再没有借口见面了。”
魏无羡不解：“怎么会没借口？冰室......”
“我是说像现在这样白日里，我怎么看你，都不怕别人发现我的心思。”蓝湛就着握着魏无羡的手，把他拉进怀里。
魏情额头暴起一根青筋，“咳咳，时间......”
“出去，煎药。”魏无羡无情打断了魏情。
“主子，这样有些危险，宫里那边一直让阿宁假扮，光善帝去了他就怕会露馅儿。”魏情出言提醒，“而且吴王府也不安全，万一光善帝想来吴王府看看吴王呢？”
魏无羡坐直了身，看着魏情道：“光善帝没事到处跑？”
魏情回嘴：“这谁说的准，毕竟两条腿长他身上，他想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跑。”
魏无羡摸摸下巴：“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让薛洋想办法打断光善帝两条腿，或者你想办法毒瘸他，这次的事情我就不重罚你们。”
魏情面无表情，半晌后，从怀里拿出药粉添入香炉中：“这个可以掩盖你们的信香。”然后识相地退了出去。
“好了，我把她打发了。”魏无羡转过头来趴回蓝湛的怀抱，“你的天天是从今天开始算起吗？”
魏情离开后去了临院捣药，一面思考毒瘸光善帝的可能性，一面在想那个蓝湛好在哪里，为什么主子会喜欢上那么个看起来有点弱的乾元，明明连薛洋都打不过。以前的主子战场上一柄长剑杀四方，如今却赖在个病唧唧的人怀里不起来。果然是分化对主子的影响太大了吗？不对，明明分化后主子在军营里依旧霸气如故。所以真的有那么爱吗？
魏情愤懑的加大了捣药力度，都怨薛洋手下的那群，脑子简单想什么一目了然，让藏色娘娘看出了他们的念想，下令在主子标记前都不能见主子，真是便宜了那个病唧唧的吴王。魏情越想越气，把研钵都给捣碎了。
看着碎了一桌的研钵，魏情把手里的捣药杵一扔，不行，她得去研究下怎么无害洗标记，至于毒瘸光善帝的药……也可以一起看看，到时候父子俩一起吃，最好三条腿全都瘸掉。
此时的蓝湛完全不知道魏无羡的手下对他的腿不怀好意。这是他第一次在能看清魏无羡的情况下与他亲密无间。
魏无羡的手绝称不上柔若无骨，却能让蓝湛觉得好似柳絮拂过，搔到他心底的痒：“羡羡，我伤已愈合，用不着你如此，别累着你了。”
魏无羡一把推倒想要做起身来的蓝湛：“本将、本宫骑过多少战马，百里行军也是常事，怎么就能累着了。”
蓝湛伸手摸向他的肚子：“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吗？”
魏无羡垂下眼，小声道：“所以我才要骑马，这样不会压住。”
“可这样颠簸，”蓝湛视线下移，看向魏无羡腹部，“受的住吗？”
蓝湛的视线让魏无羡有些无所适从的羞涩，他的话也让魏无羡有所迟疑，立刻勒马停下。
蓝湛见他迟疑立即翻身而起：“骑马颠簸，你还是坐推车好了。”
香炉里香烟袅袅，掩盖住一室芬芳。
光善帝带着孟公公微服来到吴王府。门房并未见过皇帝或是大内总管，死活不让两人进去。无法，孟公公只得拿出了宫里的信令，才让思追出门相迎。
思追原本以为是孟公公来访，不曾想看见了光善帝，想起此刻还在王爷房间里的魏后，顿时后背寒毛都立起来了。
一瞬间，思追就决定假装看不懂光善帝微服的目的，立刻跪地行大礼：“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只想暗中来访的光善帝脸色立刻不好了两分，他不想让外人知晓他亲自来探望吴王，这思追平日里素闻聪明机智，怎的如此糊涂。既然已经被戳破了身份，光善帝只好不再假装，手一挥：“朕要去看看吴王，思追，你给朕带路。”
“诺。”思追立刻起身为光善帝带路，心里祈求暗卫千万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看懂刚才是让他去通风报信的暗示。
一路走到吴王下榻的清玉苑西厢房，就听见房间里吴王低声闷哼声，思追吓得手心湿了。
“吴王在做什么？”光善帝随口一问。
思追赶紧道：“这……可能是医者在为殿下换药。陛下，王爷现在应是衣衫不整，容小的先行禀报，待王爷先整理好衣衫……”
“不用，朕知道他伤了，还会追究这些？太医不是跟朕说吴王身体已经痊愈，怎么还要换药？”光善帝不准备在外多耽搁，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蓝湛坐在床上，上身衣衫褪去，只穿着裤子，脸上涨的通红，偶有汗滴从额前滴落。一个医者打扮的人蒙着脸，手拿镊子半跪在蓝湛面前，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光善帝低声问道。他的声音下了那医者一跳，蓝湛吃疼闷哼出声。医者害怕地下跪告罪。
医者让开后，光善帝看清了，蓝湛胸口心脏处的伤疤。可以看出曾经有人用线把蓝湛的伤口缝上，现在缝合的线被人剪开，最上面的线头已经被人拔出来了，有点点细血渗出。
“父皇。”蓝湛要起身下跪，被光善帝制止。
“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光善帝又对地上医者道，“你继续。”
医者又扣了个头，起身继续为蓝湛拆线：“殿下受伤时伤口愈合不佳，不得不用线缝上，如今伤好就得把线拔出，否则会引发炎症。”
光善帝看着医者一下下夹出线头，每一下蓝湛的眉头都会不自觉皱紧，可见确实很疼。
拔完线后，医者又给蓝湛重新包扎了一下，然后向光善帝和蓝湛鞠躬退离了房间。
光善帝撇了一眼那个医者，待他退出去后，才说道：“此人，眉目倒是有些像魏后。”
蓝湛：“父皇目光如炬，此人是母后亲卫里的，据说是父后远方表亲，两人长得有些相似。”
光善帝点点头：“魏后的亲卫啊，那是个乾元了？”
“是。”
“可惜了。”光善帝叹气，“与魏后相似，若是坤泽必然也是个美人。”
蓝湛低下头没有接这个话题。
光善帝也是随口一说，借着就开始关怀蓝湛的伤势，顺便考了一些政务，蓝湛都对答如流，光善帝愈发觉得他有才能：“湛儿，如今太子已去，子轩是个不成器的，青羊也外嫁了……父皇年老，想要有人帮忙。”
蓝湛沉默了一会儿：“儿愿意为父皇分担。只是父皇也该重新立一位太子了。”
光善帝点头：“湛儿所言甚是。只是依你所见，朕立谁比较好。”
蓝湛认真答道：“从规矩来说，立嫡立长，魏后腹中之子是父皇嫡子，当做太子。若从才能来讲，子轩其实只是心高气傲，磨一磨还是可以的，五妹蓝愫稳重大方，六弟蓝玄羽机敏过人，七弟蓝慈安虽过于活泼，但他年纪还小来得及归正。”
“那你呢？”见蓝湛只字不提自己，光善帝问道，“你适合当太子吗？”
“儿……一心向”佛字还未出口，光善帝就打断他：“好了，那你觉得三个皇弟皇妹谁更适合？”
“其实，若无特殊情况，儿还是觉得魏后之子才是最佳人选。”蓝湛道。
光善帝想了想，对着蓝湛推心置腹：“魏后之子将来如何还难以判断，朕怕自己等不起，也不敢拿江山去赌，但这担子落到别人头上，我怕魏后多心，于江山不利。夷陵虽已归顺，但完全是靠朕与魏后的婚姻。朕的几个子女中只有你与魏后略微亲近，你又有一心向佛的名声。朕想……把你过到魏后名下，顺势立你为太子，待朕百年后，你可登基，立魏后之子为皇太弟或皇太妹，稳住魏后，若你愿意执政，等你坐稳皇位后，魏后之子是立是废由你来定，若你不愿，也可以早早传位与他。”
“那魏后？”蓝湛追问。
光善帝深吸一口气道：“若他不曾有私心，请湛儿善待他，若他没有大错，湛儿且留他一命，若他……蓝氏江山为重。至于你的弟妹都是血亲骨肉，朕知道你会善待他们。”
说完后光善帝十分感慨，起身扶手而立，看着窗外的蓝天，慢慢道：“是我对不起魏后，但一切应以江山为重。”
孟公公和蓝湛同时挤出一丝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