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假若铃科百合子真实存在的二三事(二十六话)

御坂美琴站在卧室的窗前,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玻璃上,在雨水中折射穿梭的光线肆意的更改世界的风景,窗户这边的房间仿佛是遗世独立的城堡,转瞬而永恒。
雨声渐渐扩大,覆盖在玻璃上的雨帘越发的厚重,然后终于世界和城堡分别了,窗外的景色已经看不到了。
或许是有感而发,也有可能是本就心情忧伤,天气才会看上去那么昏暗。
叹息,美琴转身背对窗户,看不到房间中唯一的光源,房间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舍友白井黑子还在沉睡,细微的呼吸声好像沉浸在海底的浪潮。
美琴本打算叫醒白井黑子,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距离上台的时间仅剩一天,不能再继续在其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想起来昨天晚上从天台上回来准备爬上自己床的黑子,美琴就不禁扶着额头,自己果然还是看错了,月光下的那家伙一定是幽灵。
换下睡衣,美琴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慢慢的合上房门,透过门缝对着舍友说了一句无声的“我出门了”。
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美琴来到了舍管的秘密琴房,打开门发现舍管早已在其中等着自己了。
“早上好。”
“嗯。”
舍管从琴谱中抬头回应问好的美琴。
美琴在房间中环视一周,没能够看到百合子的身影,刚准备发问,舍管放下琴谱,“你的亲戚出去办事了,今天就由我来陪你练习。”
“她出去办什么事了?”
在蛋糕店分别之后,美琴就故意躲着百合子,所以没能从她那里听说要出门的事情。
“不知道,她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没有权力过问。”舍管走到钢琴边坐下,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但是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酸楚的不安爬上美琴心头,她所能想到的关于百合子重要的事情只有那个男人,美琴不认为自己能够在百合子心中占据比那个人更重要的位置,本来那就不现实,但是她仍旧希望,只有一次就好,唯独在演奏的时候,她能够在自己身边。
马上就要演出了,这个时候她去见了那个人,等她回来曲子中一定都是他。那个时候,美琴又该怎样去和上百合子的乐曲呢。
即便如此,美琴依然无法对她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结果能够演奏的对象还是只有她。
“她带伞了吗?”
“嗯,我借了一把给她。”
“那就好。”
美琴看向窗户,外面的雨声更大了。
百合子回到常盘台宿舍的时候已是深夜,雨水早已停止,留下了清凉的潮湿感游荡在空气中。
“好晚呢。”
美琴像是在抱怨般的对走进琴房的百合子说道。
“在等我吗?”
百合子把挎包放在一边,高兴的意味浮现在语气中无法掩盖。
果然是去见他了吗,美琴的心又下沉了许多。
“嗯,明天就要登台,今天再不合奏一次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我倒是觉得不合奏也没问题,不过如果美琴非要来一次的话,我不介意就是了。”
那不是傲慢,也不是自暴自弃,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演奏好,给她想要传递的那个人。
但是美琴不同,她想要传递的对象不是那个人,在情感上根本没有办法和百合子合奏,她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从技巧上跟上百合子的情绪。
所以非得提前演练一下不可。
百合子回来之前,美琴一直在房间中发呆,没有开灯,此时她的叹息百合子一定看不到吧。
“嗯,拜托你了,麻烦你把灯开一下。”美琴对着站在门口的百合子说道。
“不必开灯了。”
“?”
“美琴已经记下乐谱了吧。”
“那倒是,不过……”
“那就不需要了,用耳朵去听就可以了。”
百合子不给美琴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琴键,等待美琴做好准备。
对于百合子突然的强势,美琴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拿起小提琴做好准备。
月光从透明的窗户上钻入,带着雨水的清香,照亮两人的舞台。
音符轻柔的在月色中荡起波纹,拂动美琴的心弦,手指仿佛受到了牵引,无视意识自己动了起来,奏响的乐曲和以往所有时候都不一样。
美琴听到了,自己演奏的,又好像不是自己演奏的乐曲。
但,
这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想要给她的乐曲,为她而奏响的乐曲,能够回应她的乐曲。
仅有月光的房间中,美琴无法看到百合子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的她的一切。
——雨后的森林中满是生机的味道,白色的兔子出门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意外的碰上了迷路的猫咪。
猫咪不是这片森林的成员,兔子不认识她,但是兔子想要认识她,想要带她感受这片雨后森林的美味,兔子和猫咪一起很开心,这种感觉她从未体会过。
同时意味着她无法去形容这种全新的感觉,由感觉萌生的情感,她无法处理。就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了猫咪有重要的人在等她,一定会离开森林。
兔子想要留下她,可是她认为留下猫咪对她而言不会幸福,所以她始终没有开口,她依然不知道……
——对她而言,不是兔子,不是森林中成员的猫咪究竟是什么。
——兔子准备用虚假的笑容送别猫咪。
——猫咪却没有离开,用她的语言高歌。
乐曲缓缓停歇,美琴鼓动的心脏却久久不能平复,身体颤抖着,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能够传递给自己那样的情感。
“这首曲子是你为他演奏的吗?”
“不,不是为当麻君演奏的,虽然很想让他听,但是这个曲子对他而言还太早了。”少女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月光,“现在只能为美琴你演奏。”
少女的轻语像是敲响战鼓般在美琴身体中激荡,话语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呢?
“美琴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吗?”
“名字?”
少女以右脚为支点,像是跳舞般旋转身子面向美琴这边。
“家人。这首曲子的名字是《家人》。”
宛若接上了电源的街道,美琴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来,她与白色少女之间的道路亮起了所有的路灯,黑暗的前方,她一直看着自己。
百合子走到美琴身前,赤色的瞳孔与她相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艰难的张开轻薄的嘴唇,说道。
——“美琴,可以成为我的家人吗?”
少女也同样在思考,美琴应该是她的什么。
——这就是她的答案。
也是美琴在等待的结局。
“嗯。”
无法想出更多的话语,也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只要答应就好了。
少女呼出憋在肺中的空气,手抚在胸口,好像快要哭出来一般的喜悦。
“我还在在想美琴不答应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美琴刚准备笑着打断少女的不安,却感觉这句话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不止是纯粹的直觉——百合子去做了重要的事情。
美琴的猜测马上就得到了解释,百合子从挎包中取出折叠整齐的纸张摊开举到美琴面前,即便是只有微弱的月光,美琴也能够看到上面的文字。
“美玲小姐已经同意我成为御坂家的孩子了,以后我的名字就是御坂百合子了。”
“哈?”
“旅挂先生也联络熟人帮忙简化了领养的程序。”
“……”
笑容满是花朵的百合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脑停止思考的美琴,家人原来是这个意思,自己老妈那个性格倒是不意外,但是自己都不容易联系上的老爸居然会为了素未谋面的女孩出面。
“不过最重要的果然还是美琴呢,你能够同意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
过于跳跃的现实,真正意义上的家人让美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不过,好开心。
终于,
理解了,
终于,
走到了你身边,
终于,
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泪水悄然流下,染上了欣喜的色彩。
“嗯,真是太好了。”
“哦,对了,我以后就是美琴的姐姐了,美琴打算怎么称呼我呢?”
“嗯?”泪水还没有收住,美琴的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姐姐,姐姐大人……”
百合子掰着手指开始为美琴提供选项。
“等等等等……”美琴本能得感到了恐惧,伸手阻止百合子的行为。
“你原来比我大吗?”
“嗯,美琴十四是吧,我十五。”
美琴的眼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了,前方有得不止是幸福吗?
“不过……”百合子放下手指,走到美琴身侧,轻轻靠在她身上,“果然还是叫百合子比较好呢。”
美琴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与百合子倚靠在一起,感受她的温度,与她一起珍藏此刻的美好。
第二天的清晨,常盘台开始流传出了新的不可思议事件,“最强无敌的电击公主”与日后被称为“高贵的白银公主”的两人依偎在窗台下的晨霭中做着同样甜美的梦,有幸见到那一幕的人收获了永远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