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厉
蓝湛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营帐就看到桌上已经摆了晚饭，蓝湛立刻就坐了下来。
魏无羡牵起蓝湛的手走到水盆的前面。
“先洗手，再去吃饭。”
蓝湛将手放到盆中，水是温热的，魏无羡拿过来毛巾顺手便递了过来，蓝湛很自然的接了过来。
蓝湛坐到桌子前看了看饭菜，魏无羡以为蓝湛不喜欢。
“湛儿，战场上的条件有限，比不得皇宫，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蓝湛看着魏无羡，“战场上弄到这些东西很不容易，你太败家了，不应该节省点吗？”
魏无羡立刻就改了口，“湛儿说的是，我是怕湛儿不习惯，下顿就省，都听湛儿的。”
蓝湛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口中，“这里虽然距离大魏边关不远，可也是大漠。
这种地方还有青菜，要多少人运送，这要多少成本，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魏无羡连连点头，“湛儿说的对，湛儿说的对，我再也不那么浪费了。
从明天开始我吩咐人不再上青菜，全部都就地取材，不从大魏运送了。”
魏无羡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到蓝湛的碗中才开始吃饭，蓝湛闻着房间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无羡，你有没有闻到营帐中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我下午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呢”，蓝湛四周打量着营帐。
魏无羡夹起一块肉放到蓝湛的碗中，“吃饭吧，营帐是刚刚驻扎的，所以会有一种味道。
我让人点燃了一些熏香，条件有限，不是龙涎香，就是最普通的香，所以味道会有些怪。”
蓝湛也没有多心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魏无羡盛过一碗汤就放到了蓝湛的手边。
蓝湛喝完汤就想起来了赫连，“无羡，赫连怎么处理了，他们三个可是大漠的主要将领。”
魏无羡点点头，“湛儿首次出征就俘获了对方的大将赫连，可谓是战功赫赫，日后会立下更多的战功。”
蓝湛很是得意，“我当年可是纵横沙场，这些年要不是你，我会更加厉害。”
魏无羡看着地上的血迹被桌子掩盖，笑着说道：“湛儿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不识将才，现在认识也不晚。”
蓝湛因为白天作战又俘获了将军有些累，晚上吃完饭就睡下了。
皇帝的营帐很早就灭灯了，营地一片安静，只有军士来回巡逻的声音。
蓝曦臣吃完饭就走了出来，看到帝王的营帐已经灭灯，慢慢的走到远离帝王营帐的地方。
“将军”，蓝泽走了过来。
蓝曦臣点了点头，“嗯，赫连应该还活着吧，现在在哪里。”
蓝泽摇了摇头，“皇上的手段太骇人了，还不如弄死呢，现在就是生不如死，太惨了。”
蓝曦臣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蓝泽将蓝曦臣带到一处营地最外围最偏僻的马棚，棚中全都是马，连个空隙都没有。
蓝泽将马牵出来几匹，人才能够进去。
这地方够偏僻，若不是有什么事情根本就不会到这么偏僻的马棚来。
这么多的马匹，就是有人站到了马棚的外面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蓝泽牵出了五匹马才让出一条道路。
蓝曦臣闻到这里面的味道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将一个将领关在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折辱。
蓝曦臣以为里面就是马棚，可没想到走进去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马棚的最里面看着是一堵墙，走到近前才能看见墙的后面还有一个拐角。
蓝曦臣跟着蓝泽走了进去，才看到赫连三人都趴在地上，尤其是赫连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息尚存。
蓝曦臣慢慢走到赫连身边，赫连的肩膀处比白日的时候又多了两个伤口，很明显是宝剑所伤。
战场的时候皇帝那支箭就是瞄准了赫连的肩膀，若不是因为怕误伤蓝湛，当时就已经多了这两处伤口。
赫连趴在地上看都眼前多了两只脚，勉强抬起头。
蓝曦臣实在是于心不忍，“蓝泽，将人扶起来吧。”
立刻就有几个人上来将几人扶了起来，靠墙坐下，就是这个动作，几人就已经满头大汗。
赫连断断续续的说道：“蓝将军，皇上，皇上还想做什么？”
蓝曦臣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的手段，蓝曦臣可是很了解的，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蓝湛泽猜出了蓝曦臣的想法，“将军，他们日后都无法动了，筋脉尽断，武功被废，就是一个废人。”
蓝泽就是说了结果却没有说过程，可蓝曦臣知道，这过程必然好受不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是方便，找个机会就送他们几人上路吧。”
赫连的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蓝曦臣的决定无疑是最好的解脱。
可这时蓝泽却走到蓝曦臣的身边小声说道：“皇上有旨，不能弄死他们，要他们活着，他们若是死了，等到攻破大漠之日，就将他们的满门都株连。”
赫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刚刚闪现的光彩就消失了，绝望的道：“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为何皇帝要如此对待我们，从未见过一个皇帝如此对待败军之将的。”
蓝泽也摇了摇头，“皇上属实有点狠了”。
多年来，就没有如此折辱对方将军的。
蓝曦臣没有说话，赫连疼的汗珠大滴滚落，“蓝，蓝将军，你，你能告诉我，为，为什么会这样吗？”
蓝曦臣长出了一口气，“你伤了皇帝的心头至宝，这已经是最轻的了，若不是因为……”。
蓝曦臣的话没说完，若不是因为怕惊吓到蓝湛，他们的下场恐怕会比现在更惨。
赫连在等着蓝曦臣没说完的话，可蓝曦臣很明显已经不想说了。
但无论如何，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
赫连无力的微微一笑，“就是因为伤到了皇后，所以才会如此，可皇后不也只是擦伤，根本就没有大碍吗？”
蓝曦臣没有说话，当他将箭对准蓝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蓝曦臣吩咐：“找个机会吧，战场上的机会多的是，随便一个就可以将有伤之人送上路。”
蓝泽没有说话，蓝曦臣知道蓝泽不想抗旨。
但是这几个人实在是太痛苦了，皇帝肯定不会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就死的。
蓝曦臣看着赫连三人问道：“想死还是想活着”。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死”。
蓝泽唯恐蓝曦臣做傻事，“将军，不可抗旨，被皇上发现，将军会受罚的。”
蓝曦臣看着几个人，思虑片刻之后，“我有办法，皇上会亲自下旨处死他们。”
蓝泽有些不敢相信，“皇上下旨让他们活着，还说如果不行的时候，就给他们喂参汤续命。”
蓝曦臣看着帝王营帐的方向，“你放心，皇上明天就会下旨，我明天去觐见皇上，自有办法求得皇上同意。
但是切记，一定要干净善后，被皇后看到就惹祸了。”
蓝泽点点头，“将军放心，皇上下旨，不得被皇后殿下看见，才将他们放到这来的。
若是皇上下旨处死，末将定会处理干净，不会被皇后殿下看见。”
蓝曦臣低头看着赫连三人，赫连却看向了蓝曦臣的身后。
蓝曦臣转身就看见了皇帝就在身后。
“微臣叩见皇上”，蓝曦臣有些心慌，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蓝曦臣刚要下拜就被魏无羡拦住了。
“这种地方就免了吧，兄长既然看见了，还请兄长不要多言，湛儿的心病刚刚有所好转。”
“是”，蓝曦臣低头。
魏无羡慢慢走到赫连三人面前，三人的眼中有着肉眼可见的恐惧。
魏无羡缓缓开口，“若不是湛儿的心病，这种小战事又怎么会用到湛儿呢。
很明显，湛儿上战场是有效的，他已经恢复了很多，这些事就不要去打扰湛儿了。”
蓝曦臣看了一眼三个人，“皇上，这样也不是办法，皇后殿下在军营中到处走动，很难说哪天会被发现。
微臣建议，还是将他们早些送上路的好。”
魏无羡看着蓝曦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可是因为夜间马棚的光线微弱，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明显。
魏无羡一步一步走近蓝曦臣，蓝曦臣便一步一步后退，直到撞到了后面的马棚的柱子上。
蓝曦臣就站在皇帝的眼前，这种距离让蓝曦臣有了强烈的压迫感。
魏无羡冷笑：“若是今天朕不想随了兄长的意呢，兄长是不是打算明天就让湛儿知道这个地方。”
蓝曦臣连忙就跪在了马棚的地面上，“皇上，微臣不敢，皇后殿下也是微臣的弟弟，也是蓝家人，微臣也希望皇后疾病可以痊愈。”
魏无羡扫视了一眼蓝曦臣，“朕告诉你，这场战争朕就是因为湛儿高兴才来的。
任何人若是敢动湛儿的心思，朕可管不了那么多。
朕相信，朕想做些什么，若是不想湛儿知道还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