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漠上月 14月归大漠
章十四·月归大漠
满意的点点头，蓝启仁还欲说话，却听得蓝曦臣嗓音微颤，满是痛惜：“忘机，你......”
心中生疑，蓝启仁绕过蓝曦臣向屋内看去，眼瞳紧缩，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屋内之人身穿单薄中衣，发冠饰品尽皆除去，如墨长发披散而下，赤足立于牌位之前，背对着他们，身边还整齐的放着一叠衣物，应是......蓝氏家袍。听得蓝曦臣声音痛惜，蓝忘机缓缓转过身来，面容平静却暗带执拗，重复了一遍：“忘机知错。”
“既是知错，你如何此等做派！”又慌又怒，蓝启仁只觉得自己随时会气晕过去。
蓝忘机坦然跪下，伏倒在地，长发逶迤散开，衬得人更显单薄无助：“忘机之悔，不为情动，只为忘机无能，不得两全。”
察觉到蓝忘机将要出口的话，不愿失去这个弟弟的蓝曦臣急忙打断：“忘机，莫要冲动......”
“湛生于蓝氏，长于蓝氏，受教于蓝氏蓝翼，所修为蓝翼历练所得心法绝学。迄今而止，所用家族最为贵重之物为我师所得绮幽，而今我采得刹那芳华，以其相抵。我师曾言，允我凭己心意行事。今日湛以过往贡献所抵，除冠褪衣，愿受二十一杖偿还蓝氏教养之恩，舍蓝姓，弃忘机之字，仅留母亲所取之湛，求得脱离蓝氏。自此，湛随我夫，再不入中原。望叔父兄长成全。”
蓝曦臣还欲再劝，却见蓝启仁平静下来，摆手制止了他：“想好了？”
“湛于此事，终生不悔。”
“好。你既心意已决，我便成全于你。”转身出门，未让两位子侄看到自己发红的眼：“来人，传家法！”大哥长嫂，终究是我之过，可这天命，便当真不可违抗么？
“你这又是何苦？”蓝曦臣眼睛也微微发红，仍在希冀这个弟弟能够回心转意。
“兄长，我清楚，你清楚，叔父也清楚，若我执意与魏婴相守，在当下，并无更好之法。我做不到辜负他，也不愿因一己私情连累蓝氏，抱歉。”蓝忘机神情微微黯淡：“阿允的修养方子我已拟好了，只可惜不能看他醒来，兄长，照顾好他。”
自嘲一笑，蓝曦臣颇感讽刺：“我连你都照顾不好。”
“非你之过，是湛执迷不悟。”轻轻笑起来：“兄长，阿湛告辞了。”
待谢允从漫长的黑暗中睁开眼，一切已是尘埃落定，身边再也没有那个温切关怀的人，只留了一封书信给他。
“阿允亲启：恕湛先行一步，不能看你醒来。毒性虽解，仍不可大意，切记按我所留方子去做。至于湛一事，莫要因此怨怪旁人，叔父兄长自有其难处，而湛既与他两心既许，当死生不负。如今所为，是他值得。天机批命，如今看来已然应验，但你仍不可大意。吾以为，所谓天命，只是一种最有可能的选择，切记，立身自持，不可越界。待风头过去，湛与吾夫当在大漠与你一聚，摆酒相迎。”
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折好，谢允抿唇找了个锦囊将其装入以便随身携带，思及从下人口中听闻，北堂新任家主已递了帖子来，想要求见，缓缓眯起眼：叔父兄长心有苦衷我不能怪，那野男人是哥哥倾心相待之人我不能说，那你总可以收拾一下吧。心知自己迁怒，可一旦想到这一切皆由北堂家意欲求亲而起，谢允就压不住火：北堂墨染是吧，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而此时，一光看身影便觉动人的素衣男人正立于雪山之下，心中担忧渐浓。
入大漠后，他便吹响了魏婴赠予自己的骨哨，却只见狼群，不见男人，心知男人炼化一事恐还未结束，只能求狼群带路。幸而狼群与他同处过一段时日，也甚是灵慧，真将他一路护送至此。
握紧手中之剑，蓝忘机进了雪山，寻觅起那个洞穴。
“咳咳，总算成了。”泡于雪山温泉之中，男人不羁的捋了一下额前散落的碎发，露出俊朗眉眼。闭眼感受了一下体内游走的内力，足可用深不见底来形容。有如此实力，再做些伪装，只要我小心些，去一趟姑苏蓝氏应无大碍。
不知蓝湛可还好，他弟弟的毒解了没有，温情姐弟可曾帮上他的忙？越想越是难安，魏无羡只觉自己一刻也耽搁不下去，撑住池壁便要从水中跃起，却突然察觉了一些动静：“什么东西？出来！”心中不解，他明明吩咐过随便，这段时间守着洞口，寸步不能离，如何会放入活物进来？
“魏婴。”清澈音线在洞中响起，那人走近，好似在洞中洒下了一捧月光：“是我。”
“蓝、蓝湛？！”一时间，魏无羡如同身处梦境，“你、你怎么来了？”不对！男人迅速清醒过来，“你都干了什么？蓝家为何会允你来寻我。”
“我已经不是蓝忘机了。”轻轻握住男人的手：“事情我都听温情说了，你可还好？”
魏无羡瞬间明白他话中之意，一时恨得牙痒痒：“既然知道，为何还这么做，就不能等等我！”
“我不想你再冒险。魏婴，”看见男人似要生气，忙安抚道：“我从今以后，便只能做你的阿湛了。他们都知道我与你情投意合，是你郎君。如今我甫一离家嫁与你，你便要对我发火么？”眼帘低垂，显得很是委屈。
“什么、什么东西？”火气还没烧起来，便被他话中之意打了个七零八落，魏无羡一时张口结舌。
“你是想不认账？”阿湛若有所思，“也对，毕竟你我未行周公之礼，你随时可以翻脸走人。这可怎么办，我名声都没了。”故作苦恼，琉璃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逝：“有了，既是如此，那便生米煮成熟饭，到时有孩子傍身，不怕你不认账。”说着红着耳朵站起身来宽衣解带，素色衣衫缓缓落地。
心知肚明阿湛此举之意，也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事应该是为他披上衣衫，追问清楚，可......魏无羡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一种陌生的冲动渐渐涌出。
入水之声响起，魏无羡艰难找回理智转过身去，只是呵斥的话语却颇有些力不从心：“阿湛，快出去，把衣服穿好。”却感觉身后一温，人已贴了上来，吐气如兰：“魏婴，我于家人面前亲口承认，你是我心许之人，是我认定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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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么，阿湛，你如此撩拨我，真的清楚我对你多渴望么？”哑着声音，魏无羡道：“你是我心间明月，更是我夜夜梦到的同赴巫山之人。”
手指抚过阿湛泛红微烫的脸颊：“阿湛，我想亵渎你这轮明月，已经很久了。”
“嗯……”喉间一声含糊呻吟，阿湛微微喘气：“可我，也自愿落于你怀，被你所拥，由你施为。”
“天地为证，日月为媒，阿湛，今日你我行此周公之礼，自此你便与我死生、同随，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湛，求之不得。”
昏暗洞室之内，怀抱着累昏过去的人，魏无羡从水中跃出，将人裹好搂住，思及阿湛最后的求饶，在背后隐约的疤痕上落下一串吻：小傻子，想勾引我以免被我发现不对劲，也不看看你是不是有这本事，到最后，还不是白白折腾了自己一场。
二十一道，魏无羡疼惜的看着已是自己郎君的阿湛：此伤，魏婴今生绝不会忘，铭记在心。我必不会让你，再受第二次。
怀中明月唇边笑意微显，沉沉睡了过去：我信你，此生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