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愿14(羡忘)慢热温柔羡×追夫小可爱机ABO破镜重圆HE生子避雷
魏婴走过去,才发现等他人身形娇小,显然是个坤泽,他带了一盏斗笠遮脸,但不知为何,魏婴却能感觉到这个人嘴角带着笑意。
“我以为你早死了,没想到真的是你,魏宗主别来无恙。”
那人坦然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一双大眼睛叫人瞧着就无辜,他果真勾唇笑着,可笑意到了眼睛深处就淡了下去,总是不达眼底。
他们曾有总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还不知这个人就是金光善的掌上明珠金光瑶。
“金小公子别来无恙。”出于对金光善的怀疑,魏婴充满防备的看了一眼这个笑起来十分精明的坤泽:“可是金宗主听说了潭州一事,因而叫你来帮忙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金光善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对,金光善若是想做什么,为何要派来一个坤泽?
“我父亲派来的自然是我二哥,怎么会遣我一个已经出嫁的坤泽来。”金光瑶言语间轻描淡写:“屠戮玄武其实是为人操纵的,这事魏宗主应该也有点眉目了,你想查鬼面人,我也想,我们这次应该是统一战线的。”
听到鬼面人,魏婴警惕起来,他曾怀疑金光善和鬼面人勾结,金光瑶是他的儿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刻意现身来查鬼面人?还是说他这一趟别有意图?
金光瑶见他沉默不答,也很有耐心,他眨了眨眼,道:“我听说父亲把湛儿送给了你,他过得好么?”
说起蓝湛,魏婴想起那一张削瘦的脸,在他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可似乎也没有长胖一点,不过气色红润了一点,叫他多少有点安慰。
“我会妥善照顾他。”魏婴道。
金光瑶不错视线是望着他,然后在确认魏婴严重眼中满是坦然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你原谅他了?五年前的事。”
魏婴其实不很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仍是坦诚的答了:“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也不想永远困在旧事里,未免可悲了些。”
金光瑶闻言笑了起来:“我现在有些明白湛儿为什么会喜欢你,我总以为他会更喜欢幽默的乾元。”
他说:“你知道吗?当年蓝氏突遭浩劫,湛儿一个坤泽竟然披甲上了战场,其实他连剑都拿不稳,当年没少受伤。如果当年,他死在了这场浩劫里,你会怎么样?”
魏婴皱了皱眉,一时竟有些不确定,他不确定自己会有多少遗憾和难过,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相隔五年才开始探查鬼面人,他一定会更早找的他,然后杀了他。
金光瑶沉吟片刻,忽然道,我原本该嫁曦臣哥哥的,我很爱他。
很少有人真的明白蓝曦臣究竟有多在乎蓝氏兴衰,在乎云深不知处这一方净土,他穷极一生守护的这些,在他尸骨未寒时就被破坏了,叫他如何不恨。
魏婴被他眼里别样的光震撼了,他惊讶于这人说起已经逝世五年的爱人,依旧坚定,温柔,富有力量和信念。
这样的眼神,会让他相信,这个人真的为鬼面人而来。
“我比魏宗主早到了两天,已经提前摸清楚了一些事,屠戮玄武引进山林后,一直是半休眠状态栖息在前面那做山的菩提洞,我可以带路,附加一个秘密做交换,条件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鬼面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有人带路是会比他们自己摸索快一些,也减少了节外生枝的可能,当然这些不足以让魏婴完全信任金光瑶,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他说的这个秘密,金光善如果做了什么,金光瑶作为他的儿子最有可能知道,如果金光瑶愿意开口,事情会简单很多。
况且他和手底下的弟子们对于金光瑶一个坤泽来说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对象,金光瑶想在这一趟上对他们做些什么并不是一件易事,实在过于冒险,概率很小,其实值得赌一把。
“如此,就麻烦金公子了。”
两人并肩而行,金光瑶始终和他保持着疏离又不算防备的距离,魏婴有时怀疑这是不是他做的一场戏,又觉得若是如此,这个坤泽该有多么不容小觑。
“我来之前,隐隐瞧着魏宗主在和人说话来着,是湛儿的传音铃铛么?”大约是一路无言也是死寂的不自在,金光瑶主动开了口,问的像是在唠家常一般:“咱们不熟,能聊的上的也就湛儿一个人,他和我说过,另一个铃铛给你了,如今你还留着这些,他一定很高兴。”
魏婴能从他口气中听出真实的关切和欣慰,就像是说起自己的血缘弟弟一般,心下叹,想金光瑶对蓝湛大概真的有兄长一般的亲情吧,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对蓝湛做的一切,心里会怎么想?
“金公子,会因为蓝氏之事对金宗主生怨怼吗?”
似乎戳中了一些心事,金光瑶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垂下眼睫,并不希望被魏婴看出很多情绪。
“……我对湛儿,对蓝氏很愧疚,虽然我知道他从不曾因此事怪我。”金光瑶最终回避了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魏婴也没有再追问。
他觉得人啊,有时候是很混乱的,父子之情原本是一种天然的亲密关系,在后期可能掺杂了太多的欲望,期望,寄托,因而逐渐变形,亲情永远不同于其他简单关系,可以爱憎分明,平心而论,即使是五年前和魏长泽爆发争吵的那一天,他也没有没能真的恨起来,只是很失望而已。
“魏宗主真的很洒脱,我以为五年前的恨意对你来说应该会刻骨铭心,才五年时间,原来真的可以放下。恨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魏婴微微皱眉,他并不喜欢旁人用单纯的一个恨字来概括他当年对蓝湛的全部情绪,无论对错,至少蓝湛给过他的快乐和安慰货真价实,即使他很长一段时间也为自己的一场自作多情而悲哀,但他仍觉得生而为人,付出爱原本不是一件错的事情。
“蓝湛,我没有恨过他。”
如果一定要下一个定论,失望至极,或许会合适一些。
“我希望你真的可以看到他的改变,可如果给不了他当初的感情,那就早些和他说明白,不要让他再抱着那一点荒芜的希望再拖下去了,坤泽也就那么几年,不要误了他。”
因为他知道,蓝湛独自怀着微末的希望走过了多少日子,他虽不说,但也必然是辛苦的,人那不足六两的心,又能载的动多少辛苦。
当年他们急匆匆的回到云深不知处时,蓝曦臣已经死了,连魂魄也不知缘由的碎裂消逝,他们费尽心机,却终于还是没能留得住那个人。
最爱的人骤然离世,金光瑶自己也尚且沉浸在悲痛里,到底是没能再撑住自己去做庇佑这个弟弟的伞。
云深不知处挂起了白绸。
蓝湛独自守着蓝曦臣呆了一夜,在第二天清晨顶着眼下浓重的乌青,对当时在门口急得上窜下跳的思追和景仪简单吩咐了一句,丧葬一应事宜,备下吧。
入棺,守灵,还要安抚族中旁支,门内弟子,蓝湛忽然收起了任性骄傲的做派,无一不亲力亲为,变得沉稳了起来。
金光瑶那时很吃惊,从未设想过他还当做孩子的蓝湛竟也能可靠至此,他几乎不说什么,只默默处理了这些事。
蓝曦臣头七过了,蓝湛忽然开了口,他说,我要去找他。
蓝湛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眼神,终于毫无防备的落下泪来,嘴里又重复了一句,阿瑶,我要找魏哥哥。
这是在金光瑶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蓝湛掉眼泪。
他怕蓝湛一个人再出了什么事,因而强忍悲痛陪着他回到云梦,两人奔波了整个云梦,跑遍了魏婴工作的地方,甚至找到了他的家里,无一不是人去楼空,杳无音信。
这时候,一个消息传遍了仙门之中每一个角落。
诡道后人死了,跌落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与他们说消息的散修喝过了茶便起身告辞了,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蓝湛,只好先握着他的手。
但蓝湛只是起身走了,金光瑶寸步不离的跟着,就见他拐进一间街边小铺买了一袋杏仁糖,然后站在街头吃,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塞,塞到说话有些含糊,才道:“他不想见我了。”
他说: “家里还有很多事情,咱们回去吧,”
金光瑶皱着眉看他不顾形象的把嘴里的糖块咬的咔嚓咔嚓响,很怕他下一秒就会陷入崩溃。
但他终于也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安慰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他失去了蓝曦臣就已经悲痛欲绝,遑论蓝湛在这短短几天里,接连失去兄长,失去爱人。
金光瑶叹了口气,道,我陪你去寻他的尸身吧,咱们带他一起回家。
但蓝湛只是平静的摇摇头。
他说,他没有死,所以找不到的。
他说,你们都不了解他,他才没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起先,金光瑶总以为蓝湛大概是心伤到极致才会一时失神,但后来才发现,蓝湛是真的在坚信魏婴没有死。
不论外面传的如何满城风雨,如何详尽的描述诡道后人是如何暴露身份,如何被追杀到穷途末路,如何跳了崖尸骨无存的,他始终不相信,但他也很少去争辩什么,只是无声的守着没有根基的希望。
后来前有蓝氏因为家主之位无人承继而陷入舆论漩涡,后有傀儡军团入侵火烧云深不知处,蓝湛的生活也彻底变了模样。
他不懂族中事宜,不懂仙门交际,也不善筹谋,更不会布阵用兵,显得很一无是处,因而族人的埋怨,外敌的叫嚣,仙门中的讽刺嘲笑,他都一应认了下来,不做辩解。
可金光瑶却觉得,蓝湛如今不哭不闹,不抱怨也不辩解,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一下子改变了太多了,可一个人是可以骤然转变的吗?他总觉得心惊。
蓝湛交出蓝氏辖区的那天晚上,金光瑶被噩梦惊醒了,蓝曦臣死后他一直睡不好,因而起了床,本打算透口气,却见蓝湛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有些惊讶,连忙披衣过来敲瞧他,就见蓝湛竟是还没睡,坐在书桌边,把蓝曦臣生前的手迹一张张整理好收起来。
“我以前总笑话兄长无趣,就会吹箫写字,可到底他也只有这些留给我。”
他一张憔悴的脸在昏黄的灯烛下显得愈发可怖,甚至有些半人半鬼的感觉。
蓝湛又接连塞了好几颗糖入口,金光瑶留心瞧了一眼,就见那么大一袋子的糖只剩零星几颗,还没来得及劝他少吃一些,就见蓝湛吃着吃着就捂着胸口干呕起来,但他没吃什么东西,也吐不出什么,只是单薄的肩膀不停的发抖。
吐过之后,他直起身子来,又要去拿剩下的糖。
金光瑶委实是被他吓住了,连忙把糖袋子夺下来,温声去哄他。
“饿了的话,我给你弄点吃的,你最喜欢的莼菜鲈鱼羹,好不好?”
蓝湛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饿的。”他说:“我是想高兴一些……罢了,这糖也不甜了。”
金光瑶这才感觉到哪里不对,连夜唤来了郎中,一瞧才知道蓝湛因为受到刺激,加上精神压力过大,郁结在心,排解无门,已经开始短暂性的丧失味觉。
他不信邪,去厨房做了一碗粥,狠了狠心放了小半罐盐,却看蓝湛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半碗,终于忍不住崩溃痛哭。
是他的错,蓝湛那样一个不受委屈的孩子,骤然间失去了所有,这些天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他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蓝湛明白了什么,放下碗,垂下目光。
“你哭一哭吧,湛儿听话,心里难受了就哭一哭,万事有我扛着,好不好?”
金光瑶再说起这些,语调还是会微微发颤,他怀着无数的心疼和歉疚,他答应过蓝曦臣会照顾好蓝湛,但是没有做到。
魏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谢谢你照顾他。”
金光瑶噗嗤一声笑了,他摆了摆手,说:“他是我弟弟啊,再说,你现在有什么立场说谢谢,难道你真的打算娶他?”
魏婴哑口无言,他从重逢起就从没打算过娶蓝湛,在他眼里,蓝湛犯了错,他宽恕了,也就两清了,他从不设想一条道路,就是和他重新开始。
“他哭了吗,最后?”他选择绕开这个问题。
金光瑶耸耸肩:“没有。”
那天晚上屋里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他一贯自诩圆滑,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周转,最后反倒是蓝湛笑了。
他叹,说,要是兄长和他还在,我肯定会哭,你们都把我当小孩,是因为我以前表现的太爱哭了吧?但其实,我只是喜欢被人哄着罢了,要是没人哄,掉眼泪也是一件挺累的事儿呢。
两人的话头到这里也就打住了,几人停在巨大的石洞前,透过夕阳的光,能隐约看清里面是个巨大的水潭,栖息着一只巨大的邪兽。
屠戮玄武生性喜暗厌光,白天一般不喜欢活动,因而现在还缩在甲胄里酣睡。
这畜牲的怨气冲天,将周围几棵原本长势很好的树都刺激致死,石洞周围一片荒芜。
金光瑶此行带了几个高手,因为魏婴将他留在洞外,顺便给他几张符咒,交代他在洞口守着,若鬼面人藏身在石洞里,他就捆了出来交给他,要是鬼面人潜伏在附近准备干些旁的,正好直接杀了。
金光瑶抿嘴笑:“魏宗主对我挺有信心嘛。”
“……不算,所以我给了你符咒。”
几人悄悄进洞去了,因为屠戮玄武对光敏感,所以几人没有点火折子,放轻了脚步往里走——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在这畜牲休眠时如果能布好化世阵法,后头就会好办多了。
几人进洞很顺利,却不想眼见到了水潭边,却骤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铃铛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石洞里骤然亮了起来!
魏婴连忙后退了两步,然而也为时已晚——没想到这水潭边竟然布置了简易的机关术,以银铃为号启动,联动了石洞四周布置好的光石,把洞里照的如同白昼!
原本安静匍匐在水潭中的屠戮玄武骤然受到强光刺激,猛地苏醒过来,他缓慢从甲胄中探出头,不协调的兽眼像是在一片亮光中暂时迷失了方向,片刻后才循着呼吸声死死的盯住了进洞打扰他安眠的入侵者。
那畜牲扬起细长的颈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然后居高临下的与渺小的人类对峙。
魏婴暗叫不好,他这是中了计,鬼面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把休眠中的屠戮玄武带了过来,却设下了埋伏,只等他们来,与这只发狂发狠的邪兽斗上一斗,他们从前因着屠戮玄武的身份而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鬼面人手中的王牌,但却忽略了一种可能——假如他根本不在乎呢?假如他根本不是为了祸乱天下而另有目的,为了这个目的连屠戮玄武这样的上古邪兽也是一颗棋子呢?
若他们在这畜牲休眠时就布下化世,胜算有十成,那么眼下这种情况,胜算就只剩五成不到了。
若是金光善和鬼面人早有勾结,派来的人早于江澄,胜算怕是只有两成了。
然那畜牲是不愿意给他考虑时间的,它迅速爬过来,身上怨气逼人。
温宁也看出事态紧急,连忙吩咐大家抽出佩剑,迅速对屠戮玄武做出包围态势,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看向魏婴。
魏婴草草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手底下的徒弟们能力有限,恐怕难打先锋,唯他和温宁率先迎战,给其他人时间,先行布下乾坤网,将屠戮玄武暂且困在这里,才能保证这畜牲能在化世阵法的阵中。
金光瑶在洞外,听见了洞中邪兽的嘶吼,不由得皱着眉远离了些石洞,心中却是将算盘打的啪啪响。
他就是担心魏无羡等人精力有限,无法提前探知屠戮玄武的位置,会错过它的休眠期,才主动现身才为他们省去这桩麻烦,为的就是借魏无羡的手灭掉屠戮玄武,揪出鬼面人,可如今屠戮玄武却提前苏醒了,打乱了他原本稳妥的计划。
如果鬼面人想趁洞内酣战时反杀魏无羡,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现身,还是说他真的那么有自信,魏无羡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会死在屠戮玄武爪下。
鬼面人能与他父亲周旋多年,他不相信对方会是个头脑简单,凡事不留后路的蠢货。
他派了两个人去搜寻鬼面人是否还在这附近藏身,而后细细思考了一下,又吩咐了几个人,不计代价去兰陵来此处的路上,如有金氏之人,一概拦截。
“切记不要暴露身份。”他补充。
他也渐渐绕出了思维的困区,其实从头到尾他都默认了鬼面人臣服与他的父亲,直接忽略了另一种可能——二人若仅仅只是合作关系呢?
鬼面人有意让魏无羡等人正面对战屠戮玄武,实际上也就是接受了屠戮玄武可能会被诛杀的可能,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失去了这一张王牌的他就直接把自己置入了危险的境地里。
这实在是过于激进冒险了,鬼面人大可以去规避这份风险,只要他父亲肯拨来人手,魏无羡就算战胜了屠戮玄武,必定也元气大伤,此时将他解决掉,也算圆了金光善的心思,想来他父亲也会乐意。
但在他的立场上,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魏无羡身处险境,不光为了蓝湛,也为了他自己大仇未报,暂时还不能失去这么一个上好的助力。
正想着,江澄带人匆匆赶到,听洞内的动静就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他在这里见到金光瑶确实有些惊讶,但此刻也顾不上管,便立马冲进洞里。
有人帮忙了,看来魏宗主也没那么孤勇嘛。
金光瑶缓缓呼出一口气,盘腿坐下来,幻化出一把七弦琴来。
他一个坤泽注定灵力低微,近战帮不上什么忙,昔年与蓝曦臣在一起,旁的也没学什么,倒是这安魂曲学了十成,只盼能有点作用。
洞内正到关键时刻,魏婴和温宁轮番进攻,多少能对这畜牲形成短暂的牵制之势,但却始终与起势均力敌,无法将其完全控制,反倒时时被甩出去,狠狠撞在石壁上,骨头生疼,体力下降极快,可反观屠戮玄武却越来越暴躁,他扑上来一口咬断了温宁的缚仙索,不住的迅速朝两人爬过来,显然已经失去耐心决定将两个讨厌的入侵者吞下去。
紫电适时划破了空气,接替缚仙索再次将其困住,江澄手腕上狠狠一用力,将屠戮玄武细长的脖子狠狠扽直。
琴声响起的很是时候,安静和缓又颇具力量,那狂躁不安的畜牲挣扎的动作竟慢慢平和了一些,尽管还是杀意极强,但不再毫无章法。
但人与兽做这种力量的抗衡都支撑不了多久,江澄一边艰难的拽住紫电,一边嘶喊了一声魏大哥。
魏婴旋即飞身上前,掌心幻化出利刃,狠狠扎穿了屠戮玄武的一只眼睛。
那畜牲哀叫一声,不由得往后退回水潭几步,踩进了其他人辛苦布好的乾坤网中,因受伤的眼睛而变得愤怒,死命撞击着困住自己的网,企图冲破它
两人被一瞬间巨兽挣扎的力气甩飞,再次撞上了石头,江澄咬咬牙,扶着一只脱臼的手臂爬起来,自行将脱臼的手臂接回去,呸了一口血沫。
魏婴吩咐温宁帮其他人加固乾坤阵,以防中途屠戮玄武破阵而逃,自己则掏出一打符纸来,以自身灵力为媒,开启了化世布阵。
千万符咒翻飞,化作一张无形的往,新诡道仍以怨气为引,巨大的压迫感让不属于诡道的江澄无可避免的觉得不适,他适时往后退了退,抬起头,看见那畜牲像是被无形的手钳制住了一般,长颈扭曲,一只瞎眼不住的冒出粘稠滚烫的青黑血液。
化世阵起需要一定的时间,把这畜牲困在阵中,成了当务之急。
魏婴口中念念有词,转眼幻化出一柄短笛,通体红的发黑,他吹出一段短促的音符,洞内便回荡起厉鬼的嘶嚎,像是被关在某处一般,带着诡异的回音。
屠戮玄武现世以来,吞噬活人无数,惨死于利齿之下的人死无全尸,怨气极重,只要看准了时机将其调动,那些厉鬼在巨兽体内撕咬,无疑是一大最好的助力。
琴声在听见笛声声后识趣的停了下来。
陈情出,万鬼伏,果真不是传说。
化世阵起,至此,屠戮玄武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