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任务·乌鸦小队】Mission-2 困兽之斗
三名士兵气喘吁吁地穿过一道道铁门，其中一人扛着极其显眼的巨大黑色装置。乌鸦小队在取回生物冷冻装置——也就是他们这次清道夫任务的回收目标——之后，按照预定计划来到了他们准备的一处安全屋。说是安全屋，其实是一座废弃小镇的地下水道。这座小镇位于Z-15区域的西边，多年前因为三战的缘故，很早就被废弃，所以这座小镇也没有成为其他势力的主要攻击目标，整体并未受到多少破坏。而在原爆点事件之后，一部分幸存者来到了这座小镇，建立了一处据点，在启示录时期重新焕发了生机。由于这里并不排斥外来人员，所以小镇的人员流动性极高，鱼龙混杂，不少的自由佣兵和大国间谍都游走于小镇的大街小巷。所谓大隐隐于市，在这里设置一处安全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快，这边！”
哈利用肩膀直接撞开最后一扇铁门，紧接着是扛着黑色装置的谢菈，最后便是乌鸦小队的队长贝尔。他踏过铁门之后，立刻关上铁门，拉下门栓，用事先准备好的重物堵在门后。哈利也没有闲着，他爬上梯子，用特殊的装置锁死了通往地面的下水道井盖。俨然，这里成为了一间密室，内部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哈利和贝尔喘着粗气，他们快速奔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赶在日出之前回到了小镇的安全屋，摆脱了潜伏者军队的追击。而被改造了身体的谢菈由于人造肌肉和人造肺部的帮助，并没有像两位队友那样疲惫不堪，但全身过热的她也大口喘气，排除身体内部的热气。
“妈的，真TM刺激！”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的哈利瞬间松懈下来，拉出一把凳子坐了上去，从储存箱里取出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贪婪地灌进嘴里。
“大家先喘口气，他们没有追上来吧。”
贝尔没有那么讲究，直接坐在挡住铁门的重物上喘着气。
“我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谢菈卸下装置，碧蓝色的双瞳闪起幽蓝色的光芒，这是她通过微型处理器分析数据的表现。
贝尔抬头看到了谢菈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搜集到了什么吗？”
谢菈点了点头：“我在撤离的时候扫描了潜伏部队，希望能查出点什么。”
“你还能做到这个？”
哈利倚着椅子说道。
“但是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我无法连接到ESA的服务器，只能用自己的数据库进行模糊匹配。何况，我们现在要处理的是这个……”
谢菈轻轻抚摸着黑色的装置。一路上她也在尝试通过装置的控制系统，调出有关装置内部那个女孩的信息，可是最后还是无用功。要么是被系统的安全系统拒绝访问，要么就是只能查出空白的信息。总之，谢菈根本无法通过控制系统，找到任何有关这个女孩的信息。
“你能重启这台机器吗？”
贝尔摸了摸装置，表面极低的温度让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么冷？”
他低声吐槽了一句。
“我没办法开启它，我没有权限。”
谢菈如实告知自己的队长。
“直接黑进去呢？你以前也干过这事对吧。”
哈利回想起过去的任务里，谢菈曾经用黑客技术骇入了ESA的系统。
谢菈摇了摇头：“这是最高安全级别的防火墙，现在我的运算空间不足以破解如此庞大的安全系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哈利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眼里无神。
“我们的任务只是把装置交给委托人，不需要知道它是什么。”
贝尔因为自己队长的身份，因为要对全队负责，说出了违背自己想法的话。
谢菈理解队长的苦衷，但她还是想要知道装置里的女孩究竟是谁——或者说，什么东西。
一时间，无人开口，气氛降到了冰点。
“大家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接下来我们要去哈弗兰。”
贝尔看了一眼手表，打破了似乎没有尽头的安静。
“我们要去哈弗兰吗？”
哈利抬起脑袋，满脸的担忧。
“是的，我们要去那里交货。”
贝尔肯定道。
“那是一座大城市，不像这里。”
谢菈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哈弗兰是一座位于山区的城市，因为地理位置并不重要，再加上周围地形复杂，甚至没有布置多少防卫力量，导致哈弗兰是极其少见的能在战后完整保存下来的城市。阴差阳错的，哈弗兰成为了启示录时代人类少有的繁荣定居地。虽然这里有着独立的城市政府，但他们依托哈弗兰在启示录时代的特殊地位和影响力，与欧洲联邦做了一系列政治交易，保证了自身的独立权同时，还获得了欧洲联邦正式军队的护卫。
“如果我们要去那里，就不能带着这么显眼的大壳子。”
谢菈指着装置，略带怒气地说着。
“我知道……”
贝尔也在纠结。委托人并没有明确指出要他们带回什么，可能一块碎片也是他们所需要的。但是贝尔不愿意冒险，他自己将任务目标理解为“卫星碎片里最有价值的物品”，那如果如此，那个少女与这台装置就不能分开，因为他们和在一起才是碎片里最有价值的物品。
桌上的无线电话突然响起聒噪的铃声。贝尔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因为只有一个人能从外界打到这台电话上。
委托人。在接受委托之后，贝尔就将这里的安全屋作为行动的中转站，所以他将这台电话的号码交给了委托人作为联系方式。
“你把电话给谁了？”
一粒汗珠从哈利的脸上留下，不知道是因为长途奔袭还是因为紧张。
“不用担心，委托人的电话……”
贝尔安抚着哈利的情绪，在谢菈怀疑的眼神中，接听了电话。他没有说话，因为对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你们被包围了，赶紧离开这里。交货地点待定。”
只有这短短两句话，对方的声音和贝尔预想的一样，很明显的电子合成音。但是被包围了，是什么意思？待定又是什么意思？他要怎么联系乌鸦小队？
“贝尔！”
谢菈大声呼喊着贝尔的名字。贝尔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头上散落下肮脏的灰尘，爆炸声穿过水泥墙渗透进下水道。
“他妈的，找上门来了？”
哈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起自己的武器熟练地上膛。
“委托人说了什么？”
谢菈紧紧靠在装置边上，随时准备撤离。
“他们发现我们了。”
贝尔仓促中说出了一句令人误解的话。
“谁？ESA？还是那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哈利听得一头雾水。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谢菈一手扛起黑色的装置，一手拿着自己的武器。
“安全之后再和我们解释清楚吧，贝尔。现在，我们需要你，队长。”
身着黑衣全副武装的部队井然有序地进入了小镇，借着遍布全镇烟雾的掩护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一发火箭弹炸穿了他们头顶的大楼，建筑碎块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下坠，分割了一整只小队的部署。黑衣人们看向火箭弹发射的方向，试图查明发生了什么。但是另一群武装人员穿过烟雾，无情的子弹贯穿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弹衣，鲜血渗透了他们的内衬。黑衣人们迅速反击，枪口冒出火焰，双方激烈地在小巷里交火。
乌鸦小队穿行在烟雾中，哈利不禁觉得这幅情形似曾相识，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
慌乱的人群尖叫着四散而逃，却在不知不觉中冲进了双方的交火线上，被子弹夺去了宝贵的生命。
“他们是什么来头？”
哈利背靠在一个绿色的垃圾桶后，小心地抬头观望着前方的情况。
“是之前那些潜伏者。”
谢菈放下黑色装置，义眼的功能全开，穿透烟雾侦查着战场的局势。
“谁在和他们交火？”
贝尔思考着撤离的路线，但他需要更加详细的战情汇报。
“ESA，他们互相撞上了。”
谢菈给出了答复。
“好家伙，ESA大战HDUF？第四次世界大战开战咯！”
哈利讥笑着嘲讽道。
贝尔从掩体后打探着前方的情况，发现一名满脸灰尘的妇女拉着一个男孩，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儿，强装镇定地安抚着自己的孩子，向他们的方向跑来。
“该死……”
贝尔想要救下这对母子，但是他害怕暴露小队的位置。
“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贝尔。”哈利竖起了大拇指，“我们跟你一起扛着。”
贝尔点了点头，抽出手枪，压低身子从掩体后溜出。他本想呼喊那对母子，可是他们胸口绽放出的红色血花斩断了他的好意。
“进掩体，贝尔！”
贝尔的战斗本能让他再次回到了掩体之后，眼中依然残留着那对母子倒地的惨状。
“我们被包围了。”
谢菈和哈利分别守望着小巷的前后，他们明显地听到，这条单向的小巷已经被双方势力围得水泄不通。
“贝尔！我们该开火了！”
哈利催促着队长，但是他不敢大声喊出来，因为两边都不确定这个小巷里是否还有活动人员。
如果开火，那么乌鸦小队就是瓮中之鳖，被交火的双方围攻，最后死于乱枪之中。何况，他们是窃取了双方目标的“小偷”，两边势力是不会留情面的。
“等等……”
谢菈察觉到一丝不安，她身边的黑色装置又一次出现了幽蓝色的流光，如同血管一样的光带再次闪耀。
哈利立刻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可怕的冲击波，和倒地不起的士兵。
该不会要这么交代在这里吧？
“谢菈！赶紧扔掉那玩意！”
哈利也顾不得隐蔽的事情了，如果让她再次暴走，那只会平添更多的死亡。
“有些……不对劲？”
谢菈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系统与装置相连接，她接收到了一条奇异的指令。
让我安心？
她好像要和自己对话？
“卧倒！快卧倒！”
谢菈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哈利和贝尔也因为队友之间的默契与信任，立刻照做了。
黑色的装置再次展开，散发出白色的冷气，冲散了原本的同色烟雾，温度迅速降低，不禁令人打颤。那个充满谜团的女孩再次浮出培养液，但这次她的胸口却有规律的起伏，并没有因为吸入的空气而被呛到。女孩的眼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与装置上的光带交相辉映。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少女为圆心释放出来，越过了乌鸦小队的三人，掀翻了包围小巷的两支军队。
女孩光着身子，在谢菈身边落地。她看向谢菈，后者的义眼中出现了一行文字：
“带着装置跟着我。”
谢菈没有犹豫，这是他们安全离开这里的最好机会。她扛起了黑色的装置，大声呼喊着自己的队友：
“我们快走！贝尔！哈利！”
哈利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他也不想束手就擒，立刻跳起来跟着谢菈。
贝尔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就听见谢菈的呼唤。自己也来不及犹豫了，只能相信自己最信任的队友。
ESA和未知身份的军队在小镇中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激烈的战况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而他们本应该追逐的目标，现在已经逃出小镇，在一座小山丘后稍作歇息。
“我有许多的问题想问。”哈利喘着粗气说道，“但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您是哪位？”
哈利指着一丝不挂的女孩，后者现在正端坐在平放的黑色装置上，像一个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学生。
“谢菈，没有人追上来吧。”
贝尔需要优先确定小队的安全。
“他们在小镇里混战起来，这座镇子可能……”
谢菈点了点头，她正在用望远功能侦查着远方小镇的情况。
“好的，那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
贝尔没有正视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这是作为男性的最基本的礼数。
“首先，你是谁？”
谢菈从山丘上滑下来，坐在少女的身边。
“通过信息传输向我下达指令，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乌鸦小队三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女孩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的声音也没用任何情绪的起伏，说话就像在陈述某件与她无关的既定事实。
“很抱歉让你们如此冒险，这是超乎我们预料的事情。”
“等等等等，什么叫‘我们’？”
哈利听得是一头雾水，少女说话完全不符合他对世界的理解。
“我们先解释一下自己的情况吧。”
女孩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双眼泛着幽蓝色的光芒直视着前方。
“我们是一个名为【调停者】的组织。我们原本以创造出完美的人类为目的而进行研究，希望能用这种方式终止人类之间的战争。可是在ESA发现我们之后，便强迫我们进行人体兵器的研究与开发。这个孩子就是我们所制造出来的第一个实验体。”
“这种实验根本就不会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吧，只会因为人类的贪婪而让世界变得更糟。”
哈利吐槽道。
“调停者？没有听说过的组织。”
贝尔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这个名词对于他来说十分新鲜。
“我在军队中听说过人体兵器的相关研究，是和我这种改造技术完全不同的技术。如果你们说的是实话，那当初流传的传言就并非空穴来风。”
谢菈在记忆中找到了一点可能的线索。
女孩看向谢菈，谢菈的义眼在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也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原来如此，你是谢菈，曾经在ESA服役的改造士兵。”
“你扫描我的个人信息？”
谢菈警惕地掏出腰间的手枪，这一举动也得到了哈利的反馈。但是哈利举枪并没有什么实际原因，而是长久以来的一种默契。
只有贝尔没有动作，严肃地思考着这些自称调停者的人所说的话语。
“请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识别了你的生物信息，确定了你的名字。”
“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称呼这个姑娘呢？你说你们调停者创造了这个女孩，那身为父母，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字？”
哈利现在完全不信任眼前的这个女孩和她背后的调停者，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小说里写的一群疯狂科学家，是这个世界的敌人。
“是的，为了方便，你们可以称呼她为【妮娜】。”
“妮娜……这是她的名字？”
贝尔重复了女孩的姓名。
“是的。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完成之前的任务，乌鸦小队。”
贝尔伸出了一根手指打断了调停者的话题。
“我们还不能信任你们，还有许多问题要问。”
“明白了，只要能取得你们的信任，我们会回答任何能够回答的问题。”
“我先来吧。”谢菈开口道，“我们已经知道你们想要培养出完美的人类，但是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孩送上太空？”
“因为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创造出能够适应各种环境的完美人类，而太空正是这些环境之一。只是，在ESA强迫我们转移研究方向之后，他们要求我们将妮娜放进黎明曙光，送上太空。”
“所以你们给这姑娘装配了各种……呃，武器？就比如刚刚你们在镇子里所做的那个……冲击波？”
哈利用夸张的手势来表现那震惊的效果。
“那并不是我们预想的结果。那是妮娜在太空环境所获得的特殊能力，我们现在也在分析这究竟是什么。但是不管如何，我们可以操控妮娜主动释放这种能力。”
“就像你们通过数据，让妮娜学会呼吸一样？”
谢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妮娜已经像正常人类一样学会了呼吸。
“原理大致上是一样的。我们也是用了各种方法才掌握了主动释放这种能力的方式。”
“你们怎么发现她的位置的？从情报贩子那里买来的吗？”
贝尔关注的问题更多的是任务本身，而非谢菈那样注意的是妮娜的问题。
“不，我们是通过黑入ESA数据库得到的信息。ESA一直在寻找妮娜的下落，在两个月前他们锁定了几个可能的碎片位置，直到最近才确定了正确的位置。”
哈利吹了吹口哨，看来这群调停者的技术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那群想要抢夺妮娜的人是什么来头？HDUF的人吗？”
“关于这点，”谢菈在调停者之前回答了贝尔的疑问。“我分析了那群潜伏者的行动模式和阵型，和HDUF的军队完全不匹配。”
“不匹配？那他们是哪来的家伙？”
“他们是COIS的士兵。”
调停者借妮娜的嘴说出了答案。
“COIS？又想来掺和一脚吗？”
哈利突然觉得一股无力感。
“COIS从情报商人那里得知了妮娜的情报，为了取得军事上的领先，他们策划了这次行动。但是因为乌鸦小队的介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被他们误以为是ESA的反制行动。于是，他们开启了报复性的第二阶段行动。”
谢菈冷冷地哼了一声：“COIS对ESA和HDUF都有着极强的仇恨心理，因为他们对技术的垄断导致了COIS国家在世界舞台的话语权几乎为零。这就是他们这种近乎灭绝的军事行动的根源吗？”
妮娜点了点头，调停者继续说道：“Z-15地区所有的定居地都遭到了COIS特殊部队的渗透，现在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我们原定的交货地哈弗兰也不例外。虽然还不确定，但是有情报指出，COIS使用了化学武器。”
化学武器如同一道霹雳打在了乌鸦小队三人的心头，这已经是惨无人道的人权事件了。虽然如今的国际社会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会有人指责他们，但这不代表可以如此对待无辜平民的生命。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军队？”
贝尔强忍住震惊与愤怒，询问着具体的情况。
“他们可能不仅派出了一部分自己的部队，同时还雇佣了自由佣兵。有理由怀疑，化学武器也是来自于那些佣兵。”
“真TM该死，这群混账东西！”
哈利重重拍了地面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只是为了所谓的……复仇？就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贝尔也是满腔怒气，但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佣兵，无法以一己之力去对抗一个军事同盟。
“Z-15地区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需要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之前在安全屋联系我的时候所说的新的交货点，你们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
妮娜点了点头。
“我们要去布拉格。”
哈利像是被炸弹炸倒一样晃了晃身子，自嘲着笑道：“你们脑子没坏吧？布拉格？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欧洲联邦的属地，那儿没有身份码根本进不去！”
贝尔也表示赞同：“哈利说得对，普通的平民要接受层层审核才能获得欧洲联邦的身份码，我们这些自由佣兵根本不可能进得去。”
“还是说，你们有什么办法把我们送进城里？”
谢菈环抱双手，紧紧盯着妮娜。
“布拉格并非水泄不通，你们可以通过下水道系统进入城内。”
妮娜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那儿隐约能够看出一丝光亮。
“所以你们培育出来的人造人也被植入了微型处理器吗……”
谢菈对这一点十分敏感，她不想看到有人和她一样遭受过那般非人的待遇。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女，能否被称为人类呢？
“抱歉，谢菈，我们理解你，可是我们没有选择。”
妮娜空洞的眼神丝毫没有所谓的歉意。不，这根本不应该由这个女孩来道歉。
“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ESA的错吗？你们……算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谢菈，冷静一点。”
贝尔拍了拍谢菈的肩膀，后者背过身去，不再直视妮娜。
“好吧，那这姑娘也要跟我们走吗？”
哈利试图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但就算是他也找不出耍宝的机会。
“妮娜会和你们同行，到达布拉格之后会为你们指路。”
哈利点头同意：“嗯哼，好的，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贝尔摇了摇头，谢菈没有说话。
“很好，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怎么了吗，哈利？”
贝尔看向哈利，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或许是要说些无厘头的问题。
“我们总不能再让谢菈扛着那台装置，从东边往西边赶路，布拉格可离我们太远了。”
“这点不用担心，妮娜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和各位不相上下。如果各位不介意，可以把妮娜当做乌鸦小队的第四位成员。至于冷冻装置，在我们出发的时候会由我们主动销毁。”
“那就好，一个问题解决了，可是接下来又来一个问题。”
“哈利，速战速决……”
“放心，老大，这个问题很严肃。”
哈利挠了挠脑袋。
“如果妮娜要跟我们一起行动，那他可不能一直光着屁股。”
一时间，无人说话。如果有科学家研究出气氛指数探测仪，那现在这一片的气氛肯定已经降低到零点之下。
“关于这点……”
妮娜的右手按在了装置的控制面板上。冷冻装置发出微弱的机械运作声，原本用来容纳妮娜的培养仓被转移到了另一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储物空间，里面放置着一套研究人员的衣物。
“OK，这下我没问题了。”哈利站起身子，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们该出发了。”
谢菈看向远方燃烧的小镇，心里五味杂陈。
“谢菈，出发了。”
贝尔提醒着谢菈。
“我明白。”
谢菈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乌鸦小队或许，已经被卷入了某种漩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