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营
“その血の運命，ジョジョ!”
著名哲学家，思想家与先驱者威廉·A·齐贝林先生曾经说过：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作为吴厄最喜欢的几部番剧之一，吴厄已经将这段话写入自己的高考作文里，猜测这次作文又是“给你59分，剩下一分是批卷老师对自己的无声肢体赞美”。
吴厄坐在餐桌旁，吃着咸豆腐脑就着豆浆油条顺便腾出手剥俩鸡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无关紧要的事。
是的，吴厄没事，脖子还在，厨刀在刀架，自己在床上。嗯，检查过床了，没吓尿。
从意识被那黑暗彻底吞没后，他就好像真正睡着了一样，直到早上听到富永弘明大声讴歌人类的伟大才缓缓醒来。醒来后吴厄在床上懵了很长时间，不过懵逼了一段时间他就反应上来，目光迅速投向昨天放在书桌上的木俑。
消失了。
“该说我很惊讶么”。看到书桌上毫无木俑存在的痕迹，吴厄内心十分平静甚至想喝杯水。作为一个长期沉溺在网文和二次元世界的健康成年男士，根据无数套路总结也就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是直接无了，第二就是醒来发现自己在叫一个主神空间之类的世界。显然这一次哪个都不是，所以只是单纯灵异事件？
吴厄想起了最近风靡全网的各类修炼视频，心想不会我遇到了类似戒指老爷爷之类的存在？嘟哝着，准备一会儿直接给老爸写封信，控诉一下他送的小惊喜差点变成他儿子，或者差点把他儿子搞死，之后再强烈要求老爹不如补偿一笔精神损失费，这不比什么丁老头更有诚意？
决定之后，吴厄迅速吃完剩下的半根油条，开始在家里各个地方找那个失踪的木俑，就算它很邪门，那也得找出来不能让它再祸祸自己了，吴厄准备找着木俑后去一趟大慈恩寺，把木俑扔进贡献箱，让玄奘法师和它讲道理。就这样找了进一个早上，愣是没有找到丝毫痕迹，甚至连昨天装它的那堆泡沫都找不到了，“这尼玛不是灵异事件是什么？”吴厄心里忐忑，立即起身在书桌旁拿了几张信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开始控诉……
时至中午，吴厄换好了衣服，背上昨天收拾好的背包和装备，与早就在小区门口等待的陈涯碰了面，虽然家里整不好还有一个乡土版安娜贝尔藏在家里，但是之前答应的野营可不能爽约，吴厄准备等野营回来，自己非得让家政服务公司来一次彻底大清扫，之后让什么大慈恩寺现任住持，什么万寿八仙宫道长一块儿给自己开个光，从各种方面各种意义上消灭隐患。二人碰面后先一起去了邮局寄了信，又乘坐出租车前往这次野营的目的地。
秦岭，是横贯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山脉。西起甘肃省临潭县北部的白石山，向东经天水南部的麦积山进入陕西。在陕西与河南交界处分为三支，北支为崤山，中支为熊耳山；南支为伏牛山。传说当年炎黄之争，延续发酵，到他们的子孙辈，当时的部落联盟首领是黄帝的孙子颛顼，炎帝的孙子共工与其争帝位，又重拾当年先祖之论为大旗，但未得到广泛的支持，一怒之下撞向擎天之柱不周山〈即现在的昆仑山〉，擎天之柱訇然倒塌，形成横贯东西的一道屏障。由此，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日月星辰从此东升西落，江河之水东流。共工的勇行，赢得后人的尊敬，便奉他为水神。秦始皇时，因这条横贯神州的大山大多数在秦国辖地，便命名这条大山为秦岭。恰如神州的脊梁，而被世人所颂扬。
当然，这段炎黄之争到了现在象征意义大于现实意义，只要是站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炎黄子孙，华夏血脉。
时间快到下午，吴厄和陈涯已经进入秦岭山脉中，千百年来秦岭山脉也曾经被征服过，或因为军事，或因为经济，秦岭山脉中有几条古道，时至今日有几条古道在政府的大力开发下已经畅通，经常被一下想体验自然风光的自驾游旅客眷顾，而这次吴厄他们选择的，就是秦岭古道中的褒斜道。
当然，他们并不是准备一直走这条古路，他们的目的是野营，决定在深入几公里后进入山脉，进入山脉转往太白山，这样一来行程缩短，也能体验到太白山秀丽的风光和徒步野营的惊险刺激，不得不说陈涯路线选择还是有点东西的，最起码吴厄在与野营冒险之类的活动中都是相当佩服陈涯的。
陈涯，性别男爱好女，是各种冒险运动的狂热爱好者，喜欢野营，探险，攀岩之类的运动，连喜欢的游戏都是绿色地狱之类的硬核生存游戏，当然陈涯自己也很硬核，比吴厄高了整整一头，全身腱子肉跟穿了铠甲一般，虽然有一副让人望而却步的身材，但性格也很大大咧咧，不过曾经给吴厄讲过自己刚开始锻炼身体的契机是为了不被人欺负，结果彻底喜欢上了锻炼与健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和吴厄关系好最开始也是因为老抄吴厄作业，但是之后发现吴厄也是一个野营爱好者并且历史知识令人发指，再加上一直相处下来觉着这只鹅人挺好，于是两人关系也就一日千里。
吴厄要是知道陈涯最早因为这些原因和他成为朋友的话，他可真是天地良心啊，吴厄喜欢野营纯粹是因为那时候老爹在家实在憋得慌，带着自己整天往山里钻，美其名曰随机式考古，久而久之在老爹的熏陶下，自己掌握了一些野营生存的技能和一大堆不知道价值在哪里的冷门历史知识。
…………
“大鹅，把你大狗腿递给我，不得不说这玩意儿是真好用。”吴厄应了一声，顺手将那冷钢大狗腿递给陈涯，看着陈涯宽阔的后背在前面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吴厄和陈涯现在正漫步在秦岭的林海中，这是他们离开褒斜道进入秦岭山脉的第三天，已经快要到达太白山景区的范围了。吴厄看了看时间，又抬头看了眼天色，招呼前面的陈涯找一片空地准备露营。黄昏时分，远处昏黄的太阳被浓密的树荫遮盖，只从厚厚的树荫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黄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风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初冬的意味，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者冰屑？说不清楚，只是碰到皮肤的时候，会激起一阵凉意。
吴厄和陈涯支起帐篷，点亮篝火，二人坐在火旁，闪耀的火光映着两张似痴呆的脸……
“这就……快结束了？”陈涯挠了挠头似乎还没回过味儿来。是的，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今天差不多就是他们露营的最后一夜，他们已经进入了太白山脉，最多明天下午就能看到太白山景区的告示牌了。
“啊，是啊，本来预期四五天的路程，你特么第一天就带我走了近一半，后面几天全是在硬拖，你特么是只野鸭子吧这么能跑”。吴厄还是一脸痴呆的看着他。
“那你能跟上不也说明了你也不是家养的啊……”陈涯咕哝着。吴厄无语눈_눈，偏偏自己还不能反驳什么。“要不今晚咱们来一次夜间探险？”陈涯兴奋道。“可别，野外生存第一忌就是不要在夜间活动，你这只野生鸭难道不明白？”吴厄不同意。“可是明天就要出山了，我觉得还没啥意思啊”陈涯咂了咂嘴仿佛是在品味前面三天。吴厄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早上咱们四点起，现在是炎夏，天亮时间很早，但是在丛林中有山脉和树荫遮盖跟夜晚没啥区别，最多晨雾多一点，这样咱们既可以尝试一次探险，也可以赶上明天中午出去吃户县的摆汤面。
一听吴厄说起山岭外的美食，陈涯可彻底不困了，这几天在山中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不好，虽然带了一些各种的压缩食物，但无论怎么说都比不上新鲜出炉的食物可口。陈涯立马点头答应，熄了外面的明火，撒上了驱散蛇虫的粉末，二人便回到帐篷内睡了。
秦岭广袤的山岭静谧起来，恢复了它独有的那种沉默和神秘感，寒冷和潮湿重新占据了秦岭，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雾气随着无声山风在树与树之间缠绕，从树冠下透露出来的些许月华给那若有若无的雾气赋予了银色，瞬间树冠下的一小块开阔地都沐浴在了银色之中，与周围一直静谧无声，又仿佛要择物而噬的黑色丛林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绝妙反应，宛如亘古不变的画卷。
画卷的一丝丝银缕突然发生了变化，周围一大片的雾气极速下落，不断没入秦岭深厚的土地，没入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整个秦岭甚至整个世界的雾气都在往这里凝聚，又快速往土地内没入，那已经不是银丝了，而是如同银色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消失不见。
直到目光所及所有的雾气都没入了那片大地后，所有的异状都停止了一瞬。紧接着，这片大地动了，物理意义上的动了，一道山脉自山脊撕开了长达几公里的一道口子，几处平地突然上拱，最顶端刺出一片石林，接着石林带着更大的石山挤开地面刺向天空，山峰崩裂，泥土翻卷着参天大树如同海浪一般拍向石山，将那些参天巨木如同豆腐一样拍得粉身碎骨，最可怖的是，这一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这片山脉此刻不存在声音这个概念，顷刻间，这片之前葱郁的山脉变得支离破碎，好像一张被人蹂躏过的纸张，从那些泥土深处，那些刚刚没入土地的雾气出现了，不过这次已经变成了浓郁的灰色，灰色雾气不断上涌，飘散，但却一直停留在这片山脉中并没有往其他山岭扩散，慢慢的，那灰色雾气便占据了这片支离破碎的山脉，之前地龙翻身般的土地已经彻底被浓雾掩盖，看不见丝毫…………
…………
厮杀声，马蹄践踏声，金铁交加声，耳边时刻传来的惨叫声和嘶吼声，吴厄努力想睁开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突然，吴厄觉得后背被什么洞穿了，接着一股的凉意涌来，他醒了。
吴厄睁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帐篷，不由得一阵后怕，这次又做这种自己死亡的梦了，他怀疑那木俑还有残留的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可是进秦岭这三天都没有做过梦，偏偏是今晚呢？吴厄皱眉想到。难道今后只要是做梦都会做自己死亡的梦？比如在梦里正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的时候身体突然一阵抖动然后死了？吴厄思维又开始发散了。
强行把越跑越偏的思维拉回来，吴厄从睡袋里把胳膊拿出来，想看看表现在几点了，要是快到出发时间就把陈涯叫起来提前收拾装备准备出发。
抬起手臂，吴厄又皱眉，怎么啥都看不到呢，手表确实在手臂上，难道手表的夜光失效了，不对啊，睡前还好着呢啊 。
吴厄又摸向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没有反应，又按了一下开机键，没有丝毫亮光，吴厄迅速扫了周围一圈，帐篷中一片安静，借着从帐篷外透过的昏暗月光能够完整看到帐篷的轮廓和其中的东西。
“自身视觉没出问题，手机和手表同时出了问题？”吴厄思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打开睡袋，拿出放在衣服内口袋的冷钢大狗腿，小心翼翼的打开帐篷拉链和帘子，外面雾蒙蒙一片，皎洁的月光照耀在这片小空地上，一切都十分正常。
吴厄猫着腰出帐篷，确定除了自己手机和手表的异常之外没有其他问题后，叫醒了另一个帐篷中的陈涯，陈涯睡的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道：“这就到点儿了，我觉得没睡多长时间啊。”吴厄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表。陈涯低头看向手表，借着月光看到了现在的时间：1：36：27。
秒表不动。
“？？？”陈涯皱眉敲了敲手表，抬头看向吴厄，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吴厄便道：手表坏了？停在了一点三十六？
陈涯愣了下，惊奇道：“你怎么……”一句话没说完，他就反应上来，继续说：“你也是？”吴厄点头。道：“手机也是，所有的计时设备全停在了这个时间，我刚刚打开卫星电话试了，没有信号。”陈涯脸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拿起自己的卫星电话一阵调试，片刻后道：“这不对啊，咱们选营地时已经确定过这里有信号了，再者说这里已经几乎到了太白山景区，手机甚至都能收到信号了，不可能收不到任何信号。”
吴厄点头，道：“看现在的月亮高度，我估计也差不多就是一点多，咱们通信设备坏的太离奇了，有没有可能是这里地磁场的问题？”陈涯思考了一会儿，鉴定摇头道：“这也不可能，同理如果是磁场的原因，咱们昨天选宿营地时也应该发现了。”“……无论怎么说，这片宿营地暂时待不了了，我建议咱们现在就出发，这里距离景区已经很近，咱们昨晚已经规划好了夜晚行进的路线，按照我规划路线一路小心一点，最多三个小时就可以看到太白山景区大门。”陈涯道。
吴厄认真回想了昨晚做的路线图，确定没什么遗忘后点头答应下来。二人快速收拾装备，吃了些食品以保持自身体力和状态，周围的银灰雾气一丝一缕安静飘浮着。
树叶晃动，雾气缭绕，月光透过树荫洒在被厚厚植被遮盖的秦岭大地上，落下了一块块银色光斑，有时一缕雾气飘过，立即就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光柱，虽然是夜晚，但此时走在里面却别有一番风味。
吴厄和陈涯快速在树林中穿行着，不时触到树枝，引得树枝摇晃，距离吴厄和陈涯离开宿营地已经过去相当久了，周围景色依旧没有太大变化，茂密的丛林，静谧的大地，吴厄看了眼手机，还是毫无反应。吴厄脚步渐渐放慢，看了眼被浓密树荫遮住的天空，叫了声前面的陈涯：“鸭子，等会儿。”前面的陈涯闻声停下脚步，道：“累了？咱们休息会儿再前进？”
“不是，我觉得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吴厄道。陈涯一下愣住，但没有第一时间问他原因，而是警惕观察起四周环境，手往腰间的匕首摸去。一看陈涯误解了他的意思，吴厄打断他的动作，抬手指了指天空，道：“咱们离开宿营地大概已经四个小时了，之前月亮就在那个方向，就算咱们路线做了调整，可能有一定的重合，但是月亮的位置，丝毫没有改变。”
陈涯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吴厄解释道：“虽然每人食用量和新陈代谢有不同和差异，但人体大概摄入足够食物四个小时后人就会感到饥饿感，更何况咱们也没往太饱的吃。”
陈涯恍然大悟，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道：“这怎么办，难道咱们遇到鬼打墙了？”吴厄白了他一眼，道：“如果真遇到鬼，这位大哥最起码是几千年的道行，还用得着拿鬼打墙陪咱们玩两小时？”陈涯抽了抽嘴角：“你这完全没有丝毫安慰效果啊”。
吴厄又扫视了周围一圈树木，顿了顿道：“而且，你不觉得，雾气越来越浓了么。”陈涯闻言观察起四周环境，惊道：“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提醒我了，之前行进时我就注意到了，只当做是快要天明，起晨雾了，现在看来，是这雾气有问题？”。
“所以说，现在这片鬼地方除了你和我之外，只有这个雾再起变化了，所以。”吴厄话说一半，等着陈涯的反应。陈涯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看向陈涯，道：“随着雾气飘向和聚集的方向走，哪怕出不去，也能改变一下现状，不然最多再过四个小时，你和我可能就要规划剩下的三包压缩饼干怎么吃了。”吴厄点点头，道：“这就是我的想法，那就改变路线吧。”吴厄起身观察了下雾气的飘散方向，在地图上指道：“雾气正在咱们目前路线的偏西方向聚集，那个方向更加深入秦岭，当然，是在地图和地形没有改变的情况下。”陈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手在旁边的树木上刻下了一个符号，这是国际救援符号，表明自己现在目前状态和行进方向，之前他们离开宿营地时也留下来一个。
做完这一切，吴厄和陈涯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往雾气汇集的方向走去……
